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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全给鲜血浸透,道:“你受了伤?”
连小虎点点头。一空解开他扎束的勒带,看了看伤口,道:“幸亏是新创,肠子未断,不然小伙子你的小命保不住了。”他从香炉里取出一根柴火,吹息了火,看看闷了柴灰,道:“小伙子,忍住。”柴火头一下按在连小虎创口上。
连小虎牙一咬,硬是没吭出一声。
一空拍拍他肩道:“好小子,躺几天,伤口结了疤才能动。”他复把柴火堆点上,腾腾火苗,殿里有了暖气。
连小虎身子渐渐回暖,乏劲也涌上来,不知不觉中睡去。接下来几日,躺在殿中无事。一空多在念经,那妙香云虽然眼瞎,却在殿里转来转去,晃的人眼晕,甚少安宁。
一空奇怪连小虎年岁不大,在三人合力气场中能活下命来,抓住他脉门试探内功。连小虎洗髓经的护体神功自然而然地出来抗衡。
一空微微一愣,盯住连小虎面庞,道:“你叫朱华?”
连小虎点点头,那日他已然告诉他名字。
“你不姓连?”
连小虎惊道:“大师怎知我过去姓连?”
一空仔细端详他脸面,道:“连小虎,你不认识老衲了?”
连小虎更是一惊,转瞬想到定是自己的故人,忙道:“一空大师,我因受伤,过去的事和人记不住了。”
“噢,原来是这么会事。不过海战后能留下一条性命已是难得,因伤失忆没什么。”一空看看他面上的伤疤,道:“你头上八成是被桅杆撞的,老衲的这双腿也是那次给炸断的,成了这个样子。”
连小虎激动道:“海战?前辈,能不能告诉我那次海战的情况?”
一空笑了笑,指了指妙香云道:“那次海战就是和倭寇的一场血拼,这家伙就是那帮倭寇的头子。”
连小虎颇为诧异,细问缘由。一空将武林组建锄倭盟,和倭寇约战的事讲了。连小虎大为震惊,没想到自己曾经是锄倭盟风云堂堂主,想起陶思思等人,难怪雪儿会问自己是不是连小虎,她们一定是认出了自己。
连小虎将自己漂流到日本的事也说了,默想心事的妙香云听他讲到日本,转过脸来,白眼珠子一翻一翻,耳朵直竖。连小虎讲到大内家族覆灭,足利氏称霸日本,妙香云猛地冲过来,颤声道:“你说什么,大内家族灭了?”
连小虎道:“不错,大内家覆灭了,周防六国已经被足利义满并吞。”
妙香云呆了一时,忽然间号啕大哭,冲着东方“棒棒棒”地磕起响头,涕泗交流道:“主公,妙香云不能为家国死,生不如死啊。”他脸上挂满泪水,兀自恶狠狠道:“你说,周防六国是怎么覆灭的?我家主公怎么样?”他大吼着,一双白眼珠突出来,甚为恐怖。
连小虎道:“大内家家族内讧,逼反了小林清源,他帮助足利义满攻占下了周防,大内一弘和他的家族都完了。”
妙香云表情僵住,半晌道:“难怪小林清源一力促成海战,自己不参加,是借足利义满的手剿灭我们。妙香云啊妙香云,此仇不报你对得起主公吗?”但他似乎想起自己的残疾,拍打着脑袋大哭道:“眼盲身残,此仇如何能报!”他忽然间高高跳起,一头撞向柱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重负
一空左掌点地,身子窜出,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道:“要死早该死了,何必在这一会。”妙香云神情委靡,低声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连小虎对自己的岳父更感兴趣,道:“小林清源你认识?”
妙香云咬牙切齿道:“他是老夫的弟子,竟敢背叛主公!”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再问,他一句都不吭了,坐在石阶上,翻着白眼,不知在想什么。
连小虎又向一空问过去的事。只是一空身为少林掌门,锄倭盟的高层,对他的遭遇和儿女情事并不多了解。只说锄倭盟抗倭血战的事迹,听的连小虎心潮澎湃,激动流泪,恨不得立刻恢复记忆,也好知道自己为抗倭做过什么事、立了什么功,他这样想着,突然间想到妻子:“樱花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锄倭盟的事?她不知道?还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
连小虎心潮起伏,难以自己,只想插翅飞回北平。他伤一好,急着动身。而一空惦记少林情况,妙香云忍耐不住道观的荒寂。两人乐得连小虎找了辆大车,载着南下。路上妙香云骂天骂地,怨言恶语不止。一空打坐念经,自是不理。连小虎念他年老目盲,也不和他计较。
三人一路无话,这日望见北平城,连小虎担心的景象并没出现,仍是燕军把守,但一空、妙香云不愿留下,继续行程,连小虎只好和他们告别。
连小虎进城见过世子、道珩,才知近日战况:这月来,李景隆攻不下北平,屯兵坚城之下,朱棣从大宁驱兵回杀,大破李景隆军,此刻正挥兵长驱南下。
连小虎转回家中,却不成想樱花带着东东去寻他去了。
连小虎大急道:“她带着孩子上哪里去寻我?她怎知我在哪里?”
管家见他暴怒的神色惊慌道:“奴才也是这般劝主母,可是那日来了一帮自称风云堂的少年后,主母留下这封信说去找你,就……就走了。”
“信?”连小虎接过信来,撕去信封,展信阅读:
夫君:我想我要出去寻你。雪儿讲你掉进了大江中,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找见你。若是我们走岔了,你回到家看到这封信时,你不要问我去了哪里。因为我想说的话我写在了这里:只是该怎么说呢?小哥哥,你有些事记不得了,可是我们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在我心头,从哪里说起呢?
还是……从我们相识说起吧……”
连小虎挥挥手让下人们散去,坐在案旁细细读来。
“小哥哥,你还记得那白菊,记得那花园吗?记得被老赵头追着打吗?我们相识了。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我那时就想小哥哥你是真心的人,我喜欢和你在一齐。我们一齐游戏、一齐说话、一齐玩乐,那段时光,也许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不知你还记得吗?
可是……西湖上你说公公、婆婆被倭寇杀害,你问我是哪里人时,我没说。”
连小虎执信的手不禁抖颤起来,自己的父母竟然是倭寇杀害!不禁很很地打了下头,暗恨自己伤为什么还不好,这一切都没有记忆!
“我心里第一次有了担心。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大明人嘴里所说的‘倭寇’,我也成了‘倭寇’。我去听月山庄,是在卧底。而小哥哥你武林大会上夺了擂主,成为锄倭盟风云堂的第一任堂主,那时的你是多么渴望和倭寇战斗,为被害的公公、婆婆报仇啊!可是我……就是要害你们的‘倭寇’。多少次都从噩梦中惊醒,梦见小哥哥你用剑对着我!我多想向你说,可怎么说啊?我不再帮爹爹做卧底,我不再做倭寇?可是这能抹去小哥哥你失去父母的痛苦吗?
卧虎岗战斗、听月山庄突袭,我害了多少大明人!只是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真正死在小哥哥你怀里我是多么高兴!
只是……万里遥遥的日本,小哥哥,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能重逢,我以为上天注定安排好我们的姻缘,我们注定在一齐,我真高兴。可是老天开了个玩笑,吉川的自戕,我感到了阴霾,难道我们的爱恋就躲不开的要承受民族仇恨的重负吗?
踏上回返大明路途的一刻,我就在问,过去的一切可以烟消云散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会原谅我吗?公公、婆婆在天之灵能接纳我吗?
我不知道,我跟你踏上了回大明的归途。
我期盼小哥哥你的记忆恢复,让我们再回到那花园,再回到你爱我的那个连小虎,我爱你的那个樱花。可是我又担心什么呢?
小哥哥,即便风云堂少年们不来,我想我还会对你说的,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会隐瞒着你。只是……小哥哥,我去寻你,你却不要寻我,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
妻:樱花!”
连小虎呆呆地坐在桌边,难以自抑。没有记忆,他念兹在兹地要找回,当记忆摆在他面前,却又是那么令他摇撼:他不成想自己是抗倭英雄的风云堂堂主,更不成想樱花正是自己要驱逐的‘倭寇’!
樱花为什么离开呢?她不再做倭寇,一切过去不就是过去了吗?难道民族仇恨的重负必须由少年爱人的爱恋来承担?我爱樱花,樱花爱我,又关“倭寇”何事?可……樱花为什么还要走呢?是不是又正如她所说:可是这能抹去小哥哥你失去父母的痛苦吗?
连小虎不成想自己的父母也是被倭寇杀害,无论基于民族大义还是个人恩怨,他连小虎和倭寇是血海深仇,势不两立!
可……可……可这真和樱花有关吗?
连小虎喃喃自语,心头一片迷茫。
他实在想不到和恋人之间的爱情要承载这多的不堪重负!
第二百七十二章、弃城
连小虎带人沿来路寻找,无论怎样他都不容樱花母子两人孤身在外。但一路行来,多方打听,行旅客栈,都没见这样母子两人,全无消息。连小虎心中焦虑,却不得要领,每日以酒浇愁。正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日道珩突然遣飞骑来知会他,前线战事吃紧,燕王急令他赶赴前线。连小虎只得吩咐众军继续寻找,自己孤身南下,但他心中隐隐担忧:樱花难道回日本了?
这日到了沧州,天晚投宿客栈,要了老酒,借酒浇愁。
隔间一桌人弹着琵琶,一女唱着乱世悲情的曲词,音喉婉转动听,只是词意悲凉纷扰,哀叹世间黎民的煎熬:“孤身远游,望断京城,不堪离别苦。风雨骤,残萍逝水,落叶归尘,寂寥荒丘,多少人骨!凝眸旧物,凄然四顾,秋窗默对天涯路,野茫茫,故人知何处?魂心无许,乡梓独自徘徊,有泪簌簌如雨……”
连小虎心中正自苦涩和烦闷,听着听着,酒上心头,一掌拍开门,怒气冲冲地闯过去,喝道:“唱的什么哀歌?”
屋内三女,一女怀抱琵琶,半遮颜面,甚为年轻,一女月白道服,一头雪白长发,用丝巾挽扎,垂在身前,灯光映照下,透出凄凉奇异的绝美,另一女是个中年女尼,三人神情淡然,气质高雅,并非世俗的红尘卖唱。
连小虎愣了愣。三人见他贸然闯进来,有些惊讶,年轻姑娘放下琵琶。
白发道姑淡淡道:“壮士破门而入,所为何事?”
连小虎被她脱俗气质逼迫,无言以对,怒气无处发泄,跺了脚,扭身就走。
中年女尼怒斥道:“哪来的酒疯子,真是莫名其妙。”
连小虎也感到自己的莫名其妙,回房间倒头就睡。天明,及早赶路,但心中装着妻儿情事,心绪不宁,一时想母子两人不知在哪,会不会碰上事?一时又想到父母为倭寇所害,樱花倭人的身份,难道真成了他和妻子无法横越的心灵障碍?
出了沧州,一路行来,满目创痍,村寨荒芜。连小虎蓦然想起那女子所唱,若有所思。到了德州,原指挥文刀已降燕,燕军兵不血刃地进占,而德州人口稠密,物产丰富,粮草充足,燕军得之气势大盛,朱棣挥兵直逼济南,仍用文刀留守德州。
连小虎进府衙,递了令牌,文刀忙接了出来,道:“末将文刀,字卫民,恭迎朱将军。”连小虎忙还礼,询问济南战况。文刀笑道:“王爷兵围济南,济南撑不了几日,将军不必急赶,下官备了薄酒给将军接风洗尘。”
宴罢归眠,半夜忽醒,听闻外面人声喧哗,道:“大明铁将军杀来!”惊的酒醒,急忙奔府衙过来,衙门内静悄悄地,文刀一人独坐大堂,见他进来,只是点点头。
连小虎急道:“文指挥,敌军将至,城池防卫安排好没有?”
文刀笑笑,道:“朱将军放心,下官已经安排好了。”
连小虎道:“我去城上看看。”
文刀拉住他道:“城头之事将军勿操心,下官另有要事需与将军一同办理。”
连小虎只得坐下。文刀进进出出几趟,道:“将军,咱们走吧。”
“去哪里?”
“将军无须多问,跟着下官即可。”
连小虎随着他出来,衙门外十数骑。文刀请他上了马,众人向东门驰去。出了城,奔了十多里。此刻天光见亮,漫天的早霞,迎来一个灿烂的寒冬旭日。
连小虎感觉不对,勒住马道:“文指挥,敌人从南面攻来,这是往何处去?”
文刀笑笑,道:“将军,你回身看看既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文刀
连小虎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德州城头上旌旗飘摇,斗大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