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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刀笑笑,道:“将军,你回身看看既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文刀
连小虎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德州城头上旌旗飘摇,斗大的“铁”字迎风招展,恍然大悟,怒道:“临阵弃城,当我不敢杀你吗!”一把将他抓过马来。
文刀只是连声冷笑,他的亲随冲过来,不敢动手。
连小虎怒道:“身为一城长官,不战而逃,难道死的还不服气?!”
文刀傲然道:“文某曾为燕王旧部,跟着燕王战元军,杀鞑子,积功至指挥,惧过谁来。可要文某指挥弟兄,自相残杀,文某宁愿不当官,也不做此勾当。”
“朝廷被奸佞小人把持,朝纲紊乱,百姓遭罪,燕王举兵靖难,是以天下为己任的担当!”
“哼哼,以天下为己任?朱将军请看,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些烧焦荒废地村落,是谁在遭罪!哼哼,大明本就是朱家的,他叔侄要争,关上门拼个你死我活,没人说话。干吗让天下的百姓为朱家的私事家破人忘,干吗让为国难拼死沙场的弟兄们再为他朱家之私拼命!”文刀凛然道。
连小虎结舌,无法辩驳。天下总要人来执鼎,只是为这个鼎……难免战争!但望望逃难的人们,蹒跚的老人、无助的妇孺,他们愁苦的面容,绝望地眼神,贫寒疾迫中颠仆于路,不由松开了手。
文刀整整衣襟道:“文某既是王爷旧部也是朝廷命官,燕王打来,我把城池献给燕王;朝廷攻来,我把城池交还朝廷。免得百姓和弟兄们受这场无妄之灾。这官,文某是不做了,但不能让燕王的义子落入朝廷手里,也算是文某对燕王爷的回报吧。”他看看连小虎,一抖马缰,道:“朱将军,异日有闲,可去安徽相山脚下寻文某,文某必定杀猪宰羊相迎,告辞。”说着,一抱拳,领着一班亲随径直去了。
连小虎半晌才回过神来,心头惘然。想想自己衷心煎熬,最亲密地爱情受到父母血仇,民族大义的挑战,夫妻隔阂;而为之拼杀的国事,解百姓于悬壶的抱负,又如文刀所言,不过是朱家叔侄的权利之争。在生灵涂炭,家破人亡地鲜血面前,所谓的为国为民显得多么苍白!儿女情、民族义、国家事纠缠盘葛,所为何来?
“连小虎……”
一清脆地喊声惊醒他,转身一看,竟是那日在沧州遇见的三女。
连小虎错愕道:“三位……有事?”
年轻姑娘上上下下看他,脸上终于露出掩饰不住地喜悦,道:“姑姑,他就是小虎兄弟。”
白发道姑双目含泪,看着他道:“小虎,你不认识姑姑了?”
连小虎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还有姑姑,跳下马来尴尬道:“我是连小虎,可是我失去记忆了,你……你是我姑姑?”
白发道姑仔细打量了他,哽咽道:“小虎,我是你姑姑连滢娇。”不禁拉起他手,抚摩他面颊地伤痕,泪水簌簌直落。
年轻姑娘也哭道:“小虎弟,我是你冷风儿姐姐。”
连小虎既尴尬又痛苦,道:“我……我过去的事记不起来了……”
冷凤儿点点头,道:“前些时我们在北平碰见雪儿姑娘跟我们讲了你的事,刚才那指挥喊你燕王义子,我才试试叫你的。真是你,太好了。”
连小虎用手狠狠拍了自己脑袋,苦恼道:“过去的事全不记得了。”
连滢娇抓住他手安慰道:“小虎,没事的。”
冷凤儿破涕为笑道:“小虎弟,你放心,你的事我保证给你讲三天三夜。”
连小虎长叹一声,道:“那有劳凤儿姐姐了。”
冷凤儿介绍了峨眉派的静月师太,连小虎看她神态平静,心道:“这师太八成和自己没什么纠葛。”他怎知静月看到他,想着自己死去的徒儿,黯然神伤。
连小虎本想和姑姑她们盘桓几日,没想逃难的难民越来越多,一打听,才知战局突变。大明平燕将军盛庸诈降,诱朱棣进济南。朱棣进城门时,落闸的士兵发动的早,断闸铁板砸到马头上,朱棣若非俞青莲等拼死救护,几乎被生擒。盛庸大军随即发起攻击,燕军大溃。从溃退的燕军士卒口里得到这个消息,连小虎只得和姑姑告别,道了珍重。迎着溃军方向赶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横枪
奔出大半日,赶到郑家坝时,远远见数股人流洪水般溃退而来,连小虎催马迎上,截住几个校尉询问,都说未见王爷,反而听闻断后的大将张玉已战死。
连小虎心中焦急,引马直奔。荒原上乱军过后,兵器、盔甲、辎重丢了一地,一片浪籍。残阳夕照下,映出凄惨的清光,荒原上人流过后异常静寂,只闻马蹄声深邃地回荡。
连小虎领马冲上坝子,齐河水由东向西奔腾逝去,坝下一排船只由铁链横贯,搭成一座浮桥。对岸陌野上旌旗无数,浮尘遮天,一线人马黑压压过来。
奔涌的大军阵前,百十人不停打马疾奔。近了,疾奔众人中白马黄袍者正是朱棣,他身旁俞清莲、苏灵等人无不是血透战袍,神情疲惫。
众人一个个冲上浮桥,朱棣叫道:“吾儿,挡住敌军。”
连小虎高声道:“义父放心,孩儿断后。”
众人快马飞驰过身畔。
连小虎待众人过去,引马横枪立在桥头。
船下,河水哗哗流逝。漠野,奔雷的蹄声,压地滚滚而来。河水荡起一圈圈地涟漪,浮桥也在颤动,大军冲抵岸边。一杆鱼白大旗斗大的“盛”字残阳下猩红刺目。
旗下大将紫脸鹰目,盔甲分明,正是大明新任平燕大将军盛庸。他一举手,如雷的蹄声渐渐消失,万千大军踞马河边。
残阳如血,余辉透过冬日的薄薄水气冷寂地洒在众将士头盔上、兵器上,晃映着寒光,马鼻喷出的热气消散在寒风里。
跨下马暴突的肌腱,不耐寂寞,一只前蹄刨着桥板,嗒嗒地声响回荡在河谷中。连小虎匹马独身,横枪漠立。
河水穿过船身,荡起一个个漩涡,又慢慢扩散,随波流去。
一马从大明军阵中冲出,马蹄铁踏上桥板发出异常清脆地急促声响,前锋将须眉俱张,挥舞大刀赫赫发威。
连小虎挽了挽缰绳,脚跟轻磕马腹,跨下马箭一般窜出。马蹄声交集,疾风狂扫。两马一错,前锋将大叫一声,身子在半空中一挺,“扑通”撞入河中,溅起丈高的水花。清澈的河面,一缕缕殷红的血水咕咕翻出。
战马希呖呖人立而起,连小虎一领缰绳,战马甩首扬尾地踏着步,喷着马鼻,来回转着圈。
大明军阵中一阵骚动。
“来将何人?”盛庸喝道。
“连小虎!”
“谁与我取这无名之辈首级?”盛庸环视道。
“末将讨令。”大将平安跃马冲出,手中百斤长槊舞动生风,呼呼两下,平安大叫一声,明军震天响地齐声呼啸,鼓喝助威。声波啸浪中,平安打马冲下。
连小虎冷冷一笑。
平安冲马近前,举槊就刺。
连小虎丹田发力,暴目赤睛,喉间陡地喝一声,虎啸狮吼。平安跨下马前蹄一软,长槊丢出,身子撞过来。连小虎探手抓住他腰间束带,一把将他举在空中。不及照面,时下最负盛名的战将竟被生擒,大明军一片惊呼。
连小虎大喝一声,将平安掷出十数丈外落入齐河。连小虎纵声长啸,啸声激荡风雷,怒目道:“谁来战我这无名之辈!谁来……”他双目怒瞪,拍马冲上,马蹄声打在甲板上疾风鄹雨。
明军股栗,恐惧象瘟疫样蔓延,不知谁带的头,霎时间雪崩,军阵轰然溃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百七十五章、功宴
连小虎眼见明军溃去,自是不能追。自己单枪匹马,明军主将若是不怕死,那是万万不敌的,恐怕他们醒了神,片刻即会杀回。所以他下马破坏去锁链,浮桥散船转眼就被冲的没了影。明军即便回转,架设浮桥没一时半刻是不行的。
处理好这一切,他这才折回郑家坝,一进营帐,朱棣疾步过来,一把抱住他道:“吾儿,你真乃上天赐下替为父度劫的!”
连小虎道:“义父安好?”
朱棣虽然满面血污,身上龙袍凌乱不堪,神情依然豪放地大笑道:“盛庸小儿岂能奈何本王。来人,摆下酒宴,本王今日跟诸位畅饮求醉。”他这般镇定豁然情绪,无疑一扫败阵的阴霾,众人沮丧尽去,欢然就席。
朱棣举樽走到俞青莲跟前,道:“第一杯,今日一战,若非俞道长,本王已被盛庸小儿所害。而武当远处鄂北,道长和诸位武当剑客,为国为民奔波征战,朱棣不敢言谢,异日本王肃清朝纲,定然免了武当租赋,重修三清宫,打造紫金顶,让武当名扬天下,以报答诸位为国为民之心。”
俞青莲忙道不敢,和众剑手代武当百姓谢过朱棣赐愿。
朱棣端起第二杯道:“第二杯酒敬过锄倭盟诸位大侠,从辽东到济南,千里迢迢,和本王出生入死,本王感激不尽,这一杯由苏大侠代了。”
苏灵站起道:“吾等海上遇险,蒙王爷搭救,有缘结识王爷。王爷行事豪迈大气,敢做敢为,正是我辈中人脾气。这一路撕杀过来,略尽点力,原也是应当的。”
“朝廷权臣奸佞当道,昏庸透顶。锄倭盟众位大侠舍生忘死,与倭寇殊死搏斗,换来的是朝廷的追剿,这等黑白颠倒的世界,吾等难道不应当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拯社稷于危难吗!”朱棣一句话道尽锄倭盟众儿男心中的委屈,慷慨激昂地语句点燃起众人心头的热血,苏灵激奋道:“我锄倭盟男儿能跟随王爷为国为民奔波,已是万分荣幸。锄倭盟儿男,吾等共敬王爷一杯!”
锄倭盟众人原是江湖血性中人,与倭寇的性命相搏,本不求功,不求赏,只为一腔热血,死得其所。燕王与朝廷的政治纷争,于他们本无所谓正邪,但朝廷的剿灭行动,燕王的礼贤优待,使这般热血男儿端起了大碗,齐声道:“吾等祝王爷早日成事,一统大明。”众人说话直接,不用清君侧,肃朝纲的假旗号了。
朱棣哈哈大笑,一饮而尽。但他脸色又转为凝重,注满酒樽,端起来,沉声道:“济南之役,败阵虽不足惜,但失了张玉,好比去了本王的臂膀,剜了本王的肉。济南本王可以不要,张玉不能失去啊!”唏嘘泪下。帐下众将齐跪下道:“大王节哀,张将军之仇吾等誓死报还。”
朱能见燕王酒意上脸,劝道:“王爷,今日杀了一天,劳神费心,不宜再饮。”
陈宣礼也道:“王爷,明日尚要鞍马劳顿,大家早些歇息。”
朱棣点点头,和众人洒酒祭奠,散了宴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南下
朱棣虽然有些酒意,但心里想着事,便示意陈宣礼留下来,道:“宣礼,今日败战,吾军下一步如何行动?”
“王爷,德州被铁炫占去,前有济南阻路,后有德州觊觎,下官之见,吾军暂撤回北平,蓄养势力,以备再战。”
朱棣叹了声,道:“咱们征战年余,仍是北平、保定、永平三郡,撤回北平,等于原地画了个圈。”
“王爷,胜败兵家常事。高祖和霸王争天下,负多胜少,但屡败屡战,终以一曲四面楚歌,逼得霸王乌江自刎,胜在高祖放眼天下,不以一城一池,一战一事的得失论胜负。试想当年霸王若有高祖的恢弘气概,忍得心性,重回江东,重整旗鼓,再战江湖,天下姓刘姓项,就不一定了。现今吾军形势虽窘迫,仍保有燕赵之地,三卫精锐之卒,更有王爷宏图大略和天下人的景仰期盼,此乃吾军异日得天下的保证。”
“一战之失,本王不在乎。只是……世人评议,本王也清楚,理不在吾等,乡坊里议,耻笑我这个当叔叔的跟侄子争天下,占据的城池,这边一走,那边就归降允文,这番人心的向背,本王甚为忧虑。”
“王爷所忧,宣礼另有所见,乡坊里议,反可以为吾等利用。王爷身为皇叔,和朝廷纷争,天下认为是叔侄一家人之争,就无所谓正邪区分,王爷向天下广为宣示朝廷荼毒之苦,奸臣弄权之害,高举清君侧大旗,博得天下人同情,于情上占先;朱允文年轻识浅,优柔寡断,大军出征前,亲下谕旨不得伤王爷性命,导致朝廷军斗志不强。而吾军蓄养实力,鼓舞士气,斗志百倍,这又是我军占先;朝廷兵力虽广大,但据守全国各地,局部薄弱。我军握指成拳,集合优势兵力,抓住时机,出其不意地攻击,挫朝廷士气和决心,这又是我们占先;咱们一破耿柄文,二破李景隆,朝廷慌张下不是撤了齐泰、黄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