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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钢针赫然插在神道穴上,宛如白纸上的一滴墨,异常醒目。黑白对比如此强烈,有种怪异地美感。
连小虎暗暗佩服陶玉功力,寻常人此部位中针,早一命呜呼,她若无其事地撑了这么久。一个少女能有如此功力,连小虎对她身份更感到神秘。他指间用劲,拔下神道穴上毒针。少女肌肤触手温软如玉,滑凝如脂,难免令他心房乓乓大跳,感觉分外异样。陶玉不知是紧张还是毒针拔取时疼痛,身子抖了下。连小虎将她右肩胛上的第二枚毒针拔出,左肋下毒针却没发现。
他正找着,陶玉忽气道:“你……你摸什么?”
“我……我找针。”
“找到没有?”
“不好找。”
“你……别乱摸!”
“我没乱摸,噢……找到了。”
手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终于触到针尖。肋下本就是护痒地方,少女又是害羞,觉的连小虎摸来摸去的不怀好意,大是气愤。一听连小虎讲找到了,忙道:“还不快动手。”
这枚针插到骨缝里,幸亏连小虎指劲跟钳子样,不然也拔不出来,尤是如此,连小虎拔下毒针,激出了一头冷汗,不是累的,而是给这姑娘吓的。
陶玉背上毒针除去,长舒口气,运功逼毒。连小虎忙给她披上衣衫,出来外间。折腾一夜,此时感到疲累,打坐调息。再睁眼,窗纸上曙色尽染。
连小虎吹灭蜡烛,推窗透气。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神思为之一爽,眼望东方天际的霓彩,心中升出一股不知身在何方的感叹。陶玉和他素昧平生,但两人今夜同处一屋檐下,人生际遇真是无常。
“我若没遇见张真人,自己的生活又会怎样?也许种地、也许打鱼,但总之不会遇见樱花了。”想到樱花,心口就如一根刺扎入。
他本是少年心怀,不识愁味。不理解为什么明月大师、宫伯母这些人的叹息声中,包含了如此许多的悲苦和无奈。但生死情逝的经历,才让他明白,人生缺憾殊多,许多事一旦失去,是永远不可能再寻回来。也许你过了许多年,也许你以为你已经遗忘;也许你的生活已经很幸福很美满了,可会有那么一次,忧伤会象不期而至的夜雨,不经意地淋湿你的梦境,让你在多年后的午夜惊醒,黯然神伤到天明。
“你想什么呢?”
陶玉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清澈的双目亮晶晶地盯着他。
连小虎心思一动,在桌上写道:“请问小姐如何称呼?”
陶玉却道:“我要去寻药解毒,你等着我。”
她宛尔一笑,竟然不答他的话,带上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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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乘船
上弦月挂在西天的树梢,繁星在寒夜里更加冷清,大地沉寂,河水暗流。车声辘辘,黑暗中过来一队人马。陈宣礼和僧人道珩出现,两人到了码头,静静地立在黑暗中。江面上一艘江船溯流而上,渐渐驶近。明燕影站在船头,船未靠岸,笑声先闻:“陈公子果然是信人。”
江船靠岸,明燕影款款下船,冲陈宣礼敛衽为礼,道:“陈公子,小妹如约赶到。”
“虞美人,听说你床上功夫过人,宣礼没领教,可这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能耐,让宣礼服的五体投地。”
“哎哟,小女子那当的起二公子的夸赞。倒是小妹这薄柳身姿,二公子若不嫌弃,小妹愿意枕席自荐。二公子雄风大展,小妹婉转相迎,不失美女配英雄的武林佳话。”
陈宣礼冷哼一声,知道口舌斗不过此女,道:“信带来没有?”
“小妹是占巧之人,如何敢违约。”
“很好,你知道占巧就好。信拿来吧。”
“二公子说笑,这许多货物未上船,还不姓明。”
陈宣礼目中怒火一闪,明燕影只做未见。道珩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货物上船。”明燕影扫了他一眼,不知这僧人是何路道。僧人口气越俎代庖,陈宣礼却没做声。明燕影笑道:“且慢,小妹乃小女子,自然要做君子不屑为之事,小妹要验货。”道珩道:“请。”
百十个木箱俱放置在大车上。荀慧娘从江船上快步下来,撬开箱盖,仔细查看。除了几个当事人,没人知道箱中是何物。
总有一柱香的工夫,荀慧娘复将撬开的箱子钉好,冲明燕影道:“大姐,没问题。”
明燕影敛衽为礼道:“多谢二公子和这位大师。”
道珩淡淡地口吻道:“陈侯爷是言而有信的君子,只盼女施主也能不折不扣地信守约定。”
“大师放心。燕影虽是小女子,于这‘信’一字,看的比奴家的贞操还宝贵。”
道珩“哼”了声。
箱子沉重,四十多个挑夫足足化了一个时辰才装上船。
陈宣礼见最后一箱货物上船,冷冷道:“拿来吧。”
“公子放心,小妹这就叫人送来。”
明燕影撮唇一声口哨,静夜里哨声格外尖锐。片刻,隔江对岸也传来口哨声。
明燕影笑道:“小妹再发出口令,对岸就飞来一只信鸽,公子念念不忘的信就由信鸽带来。只是……”
陈宣礼脸色阴沉道:“还有什么尽管说来。”
“公子大人大量,小妹信得过,只是……公子手下藏龙卧虎,我神仙帮人单势薄,这船货物行在江中,万一您手下好汉气愤不过,做出毁约勾当,我神仙帮力有不逮,岂非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哼,你也知道力不能敌吗?”
“我神仙帮这次算是大大得罪了公子,但谁叫财帛动人心呢。这事不知道算罢,知道了若不分一杯羹,小妹于心不忍。”
“哼哼……神仙帮前任帮主死了也可以瞑目,她选了你虞美人接班,尽可以在棺材中睡大觉!你这般相逼,就不怕我杀了你?”
明燕影肃容道:“前任帮主她老人家的能耐小妹如何能及!小妹论貌,不是帮中的花魁;论智,自有谋士在帮中策划;讲到武功,小妹更是惭愧。小妹所以忝掌帮中事物,无非是遇事向前,与帮中利益攸关,小妹生死那是小事一件。”
“我倒觉着你比谁都不差。说吧,到底想怎样?”
“好,请公子上船陪送一程。”
连小虎见陈宣礼、冷凤儿上了船,他不知道冷凤儿和神仙帮的关系,心里担心,沿着岸边追赶。可水道一叉,那船进了大江,他急的搓手,四处一望,岸边竟泊有一条小船,一盏风灯摇晃在舱外,黑暗中显得颇为冷清和怪异。
连小虎大喜,急忙过去,跳上船,递上一锭银子,指指前面大船。船夫是个老者,蹲在船尾,吸着烟袋,烟火黑暗中一明一灭,冷眼看他一下,道:“客官要用船,向公子明言。”
连小虎见舱内烛火明白,忙进来。舱内一个宝蓝衣衫的公子背向而立。
连小虎吃力抱拳道:“公子……借船一用。”
蓝衫公子淡淡道:“这位公子不是武功盖世,能耐过人吗,难道也有求人之处?”
连小虎一听他口音,弓身长揖,心下大窘,竟上了神秘陶小姐的船。
陶玉转过身来,面罩寒霜,道:“连兄不是远走他乡乎,何以在此让小弟再睹兄台之面?”
连小虎再次长揖,说不出话来。
陶玉冷冷地盯着他,半晌道:“王师傅,连公子发话了,那还不遵行。”
“是。”
小船在老者应声中吱吱呀呀划出。
连小虎满面通红,他本意不想再让这位素昧平生的陶小姐涉难犯险,所以留书辞别。谁知如此巧不巧,又要借重人家,这种尴尬可想而知。
小火炉上熏着茶水,咕噜噜地茶味弥漫舱内,陶玉凝望着舱外月色不语。连小虎几次想开口,又不知如何措辞,何况他说话困难,舱内便如江上的夜色样静寂。但不一时,陶玉忽然笑出声来。
连小虎忙搭讪道:“陶……公子……”他见陶玉仍是男装打扮,便不好再唤她小姐。
陶玉转脸望着他,手摇折扇,笑如春色烂漫地山茶,道:“山人没有猜错,你果然舍了六合塔下的龙虎斗,来救冷大小姐,可见自古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点都不假。”
连小虎细细琢磨她的话,脸又红了,他何尝不想去观战俞青莲和冷飞的龙虎斗,只是事关冷凤儿,他放不下,所以才到这里守着。这时见陶玉笑的灿烂,好似十分得意自己的算计。连小虎只有陪着讪讪作笑。陶玉心头之气这才消散,望着大江,轻敲折扇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连小虎回味着词句,心绪也渐渐融入幽幽的诗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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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火磷
“帮主,陈宣礼在咱们手里索性不如……”朱一鸣嘴角往上抽着,手上做了个切斩的动作。
荀慧娘小声道:“不如咱们把他扣下,他可是大有身份的人物。咱们只拿到这些,有些……”
明燕影凝眉半晌,道:“依规矩,做了他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明燕影又看看了看两人,道:“他官家的身份和锄倭盟盟主的地位,都不容忽视。当然,如果只是官家,还好办。但一个锄倭盟,担尽了天下的道义,咱们下手,神仙帮是天王老子也扛不住!”明燕影叹口气,道:“何况咱们兄弟姐妹是讨生活的,他们锄倭盟做的是大事,咱们全当跟庄分花红。再说,我已经答应他。你两个跟我来。”
三人出了舱,过来这边。陈宣礼在客舱里到是安安静静的站着,望着窗外,神色淡然。见三人进来,他也只是看一眼,又扭过头去。
明燕影笑道:“二公子果然是大家风度,你不担心小妹把你留下。”
陈宣礼淡淡道:“明帮主何许人也!陈某已经兑现承诺,还能怕神仙帮大帮主食言!何况……陈某一身贱躯也不足挂齿。”
明燕影看看他,深深一福,道:“奴家不再多言,今日不得已得罪公子,日后公子只要有用得着小妹之处,与公,神仙帮愿听从公子指挥,全力抗倭;与私,小妹随时听候调遣。”
陈宣礼倒是愣了愣,轩眉道:“明帮主能出此言,可见与国与民的大节上还是个汉子。陈宣礼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只是行将出海,这般要将陈某……”
明燕影挥挥手,道:“燕影恭送公子,异日有暇,公子若得允,燕影登门谢罪。”
三人簇拥着他出来,大船后系着一艘小舢板。
陈宣礼盯着明燕影道:“明帮主不愧是女中豪杰,此番早已准备妥当。”
明燕影笑笑道:“奴家只希望异日有闲,登门拜访。”
“好说!帮主若光临寒舍,宣礼执礼以待。告辞!”陈宣礼抱拳道。
四人拱手作别。自有摇舢板的送陈宣礼上岸。
陈宣礼的小船消失,荀慧娘笑道:“大姐,这番好象是在做戏。适才小妹真想将他扣下。”
明燕影柳眉略皱,摇摇头,走回舱内。从窗口望出去,此际江清风白,前方已是一望无际地大海。
朱一鸣叹道:“帮主,古有所谓女中豪杰,今朱某所见,帮主凭三寸不烂之舌,一言定乾坤,真乃女中丈夫,令我等男儿汗颜。”
“大姐智珠在握,此计行来环环丝扣,叫大名鼎鼎的赛孟尝吃了个哑巴亏,所谓打蛇打在七寸上,让他不得不伏帖。”荀慧娘笑道。
“两位过奖,此事论起来有多半是冷飞的功劳,若非他顺手牵羊得到信件,咱们怎能知道宝藏出土,迥非今夜如此便当。但这笔财富的唾手可得,奴家心里反有些不安定了。”
“大姐适才在众敌环绕中谈笑自若,此刻出了海,陈宣礼天大的能耐,他也搬不来人马了,你看他适才老老实实地样子,定是输的心服口服,现在大姐反担忧起来了。”
明燕影面上露出苦笑。
朱一鸣道:“帮主所虑也是,擒虎容易纵虎难。此番是大大得罪陈家,但也不必过虑,听月山庄藏龙卧虎,神仙帮也不是鸡猫狗兔。好了,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兵戎相见,我等又岂惧他。”
明燕影道:“但愿如此,只是以后行事,大家要格外小心。陈宣礼现在是锄倭盟盟主,又有官家身份,他不论用哪种力量来对付咱们,都是麻烦。传令各地分堂近期收敛行事,小心为上。”
“是,属下马上传书各地分堂。帮主劳累多日,也歇息吧。”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