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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寇数十条海船,在平台东端一字排开。
妙香云宽袍长袖,立在船头,高声道:“旷古绝伦的比武大战即将开始,参与此战的日本武士必将载入史册,为后人传诵,人生如此,何其快哉!”
众寇齐声欢呼。
“妙香云,尔等不过是烧杀淫掠的暴徒,根本不配言比武。我中原武林所以应战,目的只有一条,斩恶锄暴。”俞青莲大声道。
“很好,你等要斩杀,我等也要屠戮,此番大战正对胃口。”
妙香云一挥手,一寇捧着一架古琴置于船头,另一寇将一幅数丈长宽的白布铺在平台正中,躬腰退后。
妙香云走至船首案前盘腿坐下,双手在空中舞动,缓缓覆在古琴上,眼睛盯着锄倭盟众人,大声道:“让尔等见识东瀛武士恢弘天地间的无畏精神。”抚琴而奏。
琴声奏起,众寇齐唰唰跪坐甲板上,颔首垂目,状甚恭敬。
一个满脸横肉身形壮硕的倭寇从船上下来,昂首阔步,他身着红衣大袖,边走边脱去外衫,*上身,一幅白绢裹缠在他腰腹中。他右手执倭刀,行到平台正中白布上,面朝东方,双膝跪下,低头喃喃自语。
锄倭盟众人眼见众寇行止怪异,不知何意,猜想是祭拜之类的仪式。
妙香云大声道:“举火。”
一蓬大火腾地从平台巨大火盆里冲天直上。
“大明尔等,这是我东瀛武士的第一场挑战,敢不敢应?”妙香云高声厉喝。
旭日的光辉被篝火明晃的火焰遮掩去,白布正中跪坐的倭寇高高举起右臂,刀光一闪,深深刺入自己左侧肋下。
锄倭盟众豪杰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片惊声。
那寇继续着动作,将插入左侧肋下的刀刃稍微上翻,一字状横拉到右侧腹。倭刀上裹缠的白绢,被鲜血濡湿,渗血大滴大滴地滴落白布上,异常醒目。
“鲜血、琴声、火焰,天地间再美妙不过的事物。这就是武士之道,这就是大和民族不灭的精神,尔等见识了吧。”妙香云放声大笑,琴声从寂灭的喑哑,陡然转为高亢。
众寇齐声歌道:“樱花,樱花,灿若云霞;武士之心,醉卧树下;花艳色灿,生命短暂;武士之魂,天地烂漫……”
琴声、歌声、剖腹倭寇扭曲的脸庞和嘴里压抑的痛苦声,搅混成一片怪异声浪。众寇人人眼中冒出狂热癫痴的火焰,嗬嗬大叫。
剖腹倭寇为歌声激励,将倭刀抽回到靠近脐部处,再向脐下豁开,欲克成武士精神之辉煌,可倭刀插深了,肠子寸断,斗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下,右手发颤,再也无气力将倭刀从脐下向咽喉方向上划。身子一哆嗦,一头抢在台板上,渐渐无能挣扎。暗红凝稠的血液从他身下汩汩流出,在白布上蜿蜒流淌,生似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
众寇放声大叫:“天地至妙,武士之道,噢……”
锄倭盟众人虽有必胜的万丈雄心,此刻也不免暗自惊心,倭寇根本就是群疯狂的野兽!俞青莲为灭敌人气焰,提丹田气,沉声道:“妙香云,此等灭绝人性的自残行径,居然标榜为精神的笃定,彼辈心性何以如此凶残,贫道终于明白,这实在是彼辈暴戾残忍心性的根源。”
妙香云高声道:“此乃比武大战,我东瀛武士出招,尔等无能迎战,却口出此番怯懦言语,哈哈哈,令人笑掉大牙,认输吧!”
锄倭盟众人气结,众寇放声大笑。
“奶奶的,老叫花子跑了一辈子江湖,没见过这样比武的,这他奶奶的是比武吗?有本事放马过来,和你叫花子爷爷真刀真枪地杀两招。”啸云天大骂道。
“天地之间,武士之魂,至尊至荣!尔等鼠辈有我东瀛武士的胆魄和这般勇气吗。没有就认输吧,懦弱的鼠辈们。”妙香云冷笑道。
锄倭盟众人没料想倭寇用此种极端手段开局挑战,如果不回应,就被敌人压住气势,可用何种方式回应。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不知如何化解。
第一百九十四章、热血
倭寇摆下道来,锄倭盟众人面面相觑,武士道精神有所谓剖腹殉道的谬举,中华武术里可没有自裁赴死的壮行。
俞青莲和众人看看,啸云天道:“理这些小鬼子邪招做什么,老叫花子先出场和他们斗!”
众寇却在歇斯底里反复地嚎唱:“花艳色灿,生命短暂;武士之魂,天地烂漫,武士之道,万世颂传!日本、日本……”手舞足蹈地鼓噪。
众寇狼嚎般的狂哮中,一条白衣汉子从锄倭盟队伍中走向场中,口中朗声高歌:“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歌声清亮高亢,刺破众寇穷嚎,一廓天宇。锄倭盟众豪杰无不跟着吟唱,声浪汇聚,荡涤云霄。众寇嚣张气焰顿时被压下去,干瘪的嗓子嚎了两下,再也没有了声息。
众人看时,白衣汉子不是他人,正是冷月追魂冷飞。
冷飞环视一眼,道:“东瀛倭儿,你家爷爷冷飞是也!”
一寇离他近了,耐不住狂性,突然从背后冲过来,一刀猛地偷袭砍下。
连小虎不禁高呼:“冷前辈,小心!”
冷飞却似不觉,待那寇哇哇叫声中刀到,众人只见劈空一道亮光闪过,却没见冷飞出刀,那寇被一剖两半,生似两扇死猪肉般嘟嘟囔囔,冲成两堆肉坨,摊在台板上。
这一幕即恐怖又血腥,风云堂几个少女忍不住作呕。
众寇却是大惊大怖,未见出手,自己人竟成了腐肉,还比什么武。
啸云天一叠声道:“冷飞好兄弟,好刀法,绝对天下第一快刀!吓的小鬼子都尿裆了,哈哈哈……”
锄倭盟众人大乐鼓噪。
“不守信的大明武林,我东瀛武士以至崇的武士道殉国殉道,尔等呢,敢殉国殉道吗?哈哈,一窝鼠辈,胆小如鼠就自认罢了,还敢张牙舞爪地杀伤吾武士,兀那贼,你还有脸立在台上吗?”妙香云厉声喝道。
众寇转而嘲讽大叫道:“没胆的贼,只会耍刀,不敢了吧!”
冷飞冷冷一笑,道:“东瀛倭儿,尔等信奉武士道,殉国殉道,你大爷冷飞什么都不信,也不会殉国殉道……”
“正是,冷兄弟,不要理会这些倭寇的挑衅,这一仗咱们不理他们。”俞青莲高声道。倭寇明显是下套,没有必要随他们起舞。何况冷飞这一刀的风度气势,完全压倒众寇。众寇是骇到了心里,锄倭盟众豪杰却是乐到了肚里。倭寇上来的把戏自然不用再理会。
啸云天大笑道:“冷兄弟,你回来,待老花子露两手,和小鬼子玩玩,什么狗屁殉国殉道,什么玩意!”
妙香云冷哼一声,心中暗叫可惜,他鼓动武士殉道,一来可以激励自己这方士气,另外也料到大明人不会效法,那时可以尽情嘲讽了,占的先机。但此刻见了冷飞鬼神莫测的快刀,心中凛冽,此人不除必是劲敌,所以他虽知道俞青莲等看穿了此计谋,以退为进,但依然激将道:“冷贼,看你样子,也只是胆小鬼一个,殉国殉道你怎敢呢?快夹着尾巴回去吧,哈哈……”
“东瀛倭儿,你的激将法本爷懒得理会,本爷适才已经言道不知道什么叫殉国殉道,也不会殉国殉道,只是……”他一声“只是”眼光却望向了海天辽阔处,凝神道:“本爷既然出场,就没想到回去……”他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妙香云身上,忽然间以霹雳一般声调大喝道:“鼠寇,你家爷爷的热血雄心在这里……”声音在海天辽阔处回荡,如轰然巨雷,翻滚波涌。
妙香云趔趄后退,脸色一青。
满场众人眼睁睁目明明中,冷飞冷月刀雪亮刀锋回转,直入自己胸膛,一片血光崩溅,胸腹大开,他一把捧出自己跳动的心脏,放声大笑:“我华夏儿男岂输给东瀛倭儿,哈哈哈……”
长风呼啸,海*卷。一腔热血直冲云霄,却已化为磅礴泪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决绝
锄倭盟众人大惊,纷纷跳下船奔过去将他抬回船上。俞清莲双手飞点他胸腹诸穴,希望能止住血,可冷月刀直剖胸腹,鲜血泉涌,已无能止住。
啸云天老泪纵横,抱着冷飞颤声道:“冷飞兄弟,这是何苦……”
冷飞撇嘴笑了笑,咳嗽起来,嘴角的血直往下流。
一空合十道:“冷施主舍生取义,至勇至善。”
“大和尚……别戴高帽。”
连滢娇分开众人,跪在他身旁颤声道:“你……你为何如此?”
冷飞嘴角牵动,笑了下,低声道:“咱们……岂能输给他们。”
连滢娇泪眼盯着他双目,慢慢道:“你……是我害了你。”
冷飞枯凝着连滢娇面庞,摇摇头,颤抖的手从袖中抽出一幅丝帕,道:“我是为了我的心……包着……带回大明。”
连滢娇手捧丝帕,泪落如雨。那丝帕正是当年她为冷飞包扎伤口的,他一直珍藏着。
连小虎双目流泪,紧紧抓着冷飞手掌,这个在他心中顶天立地,冷傲无双却又痴情无限的汉子难道就这样离开吗?让他心中充满恐惧,不由叠声唤道:“前辈、前辈……”
冷飞转眼看着他,清亮的双目渐渐失去光彩,声音低微道:“小虎,照顾凤儿……哥……不能照顾她了。”说着,一阵抽搐,停了呼吸。
连小虎抓着他手放声大哭,众人泪落如雨。
俞青莲悲声道:“冷飞兄慷慨赴死,是为国捐躯,为民族大义捐躯。是华夏儿男的,让咱们为他三叩首,送冷飞君上路。”
海风呼啸中,众豪杰杂沓声中齐唰唰跪在甲板上,俞青莲高声道:“一叩首,冷飞君,一路好走;二叩首,冷飞君,单有任何未了心愿,我等为你了愿;三叩首,冷飞君,今日之战吾等杀倭不死不休。”
众人轰然应声:“不死不休。”
啸云天大声道:“老叫花子打头阵。”他要跳出,一人却按住他肩膀,道:“我来。”
啸云天急道:“明月大师,让老叫花子来。”
“啸帮主坐镇,让六郎会会他们。”张六郎语气异常坚定。
锄倭盟众人在赤桑镇见识过张六郎的身手,知道他武功高强,因此啸云天便道:“那好吧,只是大师不能手软,这帮畜生今天要好生收拾收拾。”
海风呼啸,阴云如墨色山丘堆在天边,金色的阳光被吞噬,潮腥的气息充溢海天。
张六郎走到场中,抱拳道:“在下张六郎,何寇下场?”
一寇奔马般过来,张六郎猛地一喝,一掌拍出,奔雷的炸响,那寇周身衣衫瞬间化为灰烬,躯干弹丸一般直飞出去,砰”地撞在台脚,翻落下来,已是焦黑一团。
众寇一阵骚动,没想到去了一个冷飞,又来了个狠人。
一瘦高倭寇叫啸着挥刀冲来,他身形刚进场圈,张六郎猛地跃起,奔雷掌式击出,那寇不及反应,被轰在胸口,身子撞碎围拦,毙命坠海。
锄倭盟众人都握了握拳头,啸云天大笑道:“好!好!好!”
众人虽知张六郎的厉害,没想到如此厉害。
陶思思低声道:“明月大师这掌法象是你用的暴雷掌?”见连小虎双眉紧锁,陶思思猛然想起连小虎因暴雷掌散功的事,忙低声道:“明月大师会不会散功?”
连小虎摇摇头,但他面上的神色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忧。
妙香云盯着张六郎,微一示意,一个长袍宽袖的中年人迈入场中,冷冷道:“大内纪风会会你。”他身形气质凝重,神色颇有威仪。
妙香云大声道:“师弟,努力。”
众寇大呼助威。大内纪风身形陡然疾若旋风般飞起,飘忽一闪,贴近张六郎,双掌成圈,一掌从中穿出,直奔张六郎面门。连小虎一见此寇掌式,顿时想起听月山庄年轻倭寇使的万劫飞灰掌,不由惊声道:“六郎叔,小心。”
张六郎站在场中不动,直待掌势临头,一掌挟风雷之威推出,“砰”,大内纪风长袖化为飞灰,身形噔噔噔地后退,撞在旗杆上才立定,一霎时间颜面由青转紫,要滴出血来,喘息如牛,双目暴突,狰狞强硬地眼神渐渐无光,喉头咕咚声,双膝软塌跪下,头一耷拉,身形弓如虾米般抵在台板上,不再动弹。
张六郎面色异常惨白,额间流动的殷红和面上深深的剑创愈法刺目,但他的身形一如标枪般插在甲板上,纹丝不动,海风拂动衣袂,丝毫没有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