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诸葛先生,”戴立诚正待说话,诸葛小花却摇摇头说道,“不行。”
众人诧异间,诸葛却慢悠悠的说道,“你想让冷血去办那事,不行。铁手?不行。追命?也不行。他们几个,都做不到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别人的疑问。末了,他抬头看着营帐高处的一处,“你们看,这营帐搭了才几天,就有蛛网了。”
其他三人皆一愣,顺着诸葛的视线看去,果然屋角有一蛛网,被烛火照成脓黄色,微微颤动着。想是近日春雨连绵,蛛丝粘性不够,网面有些破损。
诸葛凝神看着那蛛网,那副模样,看上去似乎在为如何补缀这破损的蛛网而沉思。
看了半晌,王要终于忍不住说话:“诸葛先生,虽然皇上秘旨说禁卫军由您调度,可是那另一道旨意,皇上也有标示,若您做不到,禁卫军是一定会做的!”
诸葛小花淡淡一笑,“我徒儿做不到的事情,您的禁卫军也是做不到的。”
戴立诚没好气的“啐”了一声道:“你说你三个徒弟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难道你还指望着无情那个废人去做?”
诸葛正我白了他一眼,脸上青气一现,却道:“这也说的对。”他涵养极好,虽然本来气愤,但心生一念,他反而冷静下来,冷笑道:“他既名无情,他倒是真的做得到。”
他们称他无情,因为,他下手的确无情。
他崇尚以杀止杀、犯在他手上的人命比三个师弟加起来都多。虽然身负灭门惨案,他却从来不求诸葛小花为他报仇,只求教他本领,他要自己报仇血恨,要学到本领,为天下孤苦无告的人报仇。
于是这样一来,他又变得很多情。
他聪明博学,头脑灵活,别人知道的事情,他全部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也能早一步知道,他讨厌不知所然的感觉,不想明白绝不肯罢休。
于是太过清醒,他又变得很寂寞。
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寂寞和多情。
无情在铁手怀中醒转过来时,正对上铁手一双虎目,见他涨红着脸,神色十二分的不自在,疑惑间便想伸手探探他的脉息。
铁手却苦笑:“师兄,你还是不要动比较好。”
无情微怔,心下了然,睡意朦胧的脸上也是绯红。
“那容隐教了我一套调整内息的方法,我刚才为师兄调穴通脉之时,只觉得你体内气息通畅,并无异象。”铁手的目光越过无情,看着地板,一口气说道。
“嗯。”无情点头。“你是如何来此的?”
“我前日去过千仞谷,那唤墨生要我去向当今圣上问个口信,说什么席间的金镂桃花,我还来不及通知两位师弟,就被穆王府的家将带到此地。”铁手说道,想了想又接着说,“师兄,你有没有受苦?”
无情摇摇头,却是一阵缄默。
铁手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无情现在在他怀中,他的精力也实在是没办法集中于大脑之中。无情本是心如冰清、天塌不惊的人,哪怕铁手正血脉贲张,也不得不强自忍着,不敢在心爱的人面前唐突。
又是一阵沉默。
倾心爱慕的人在怀里,放也不是,碰也不是,那人天生敏感,怕是自己的窘迫他早已心如明镜一般。这样一想,铁手更是羞愧,拼命望着地板的砖缝,心里已经叫了好几回的老天。
“铁手。”无情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抬头看我。”
铁手又在心里叫了次老天,头一遭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无情。
无情伸出手,轻轻一指按在铁手眉心的神庭穴,慢慢按摩起来。
铁手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他所作为何。
“你为人宽厚,内力在周身流转时也不知道加以控制。”无情说道,脸又一红。“容隐故意让你情欲激生,真气走岔,累你多耗功力。”
铁手回想一遍,“容隐并不曾对我出手……”他给容隐留的最大的破绽,也被那人放过了啊。
无情硬绑绑倔强强的说道:“怎么不是?你通医理还是我通医理?”
铁手从来不忍拂逆他,只道:“哦。”
无情又补充道:“他每日均为我调气,怎么不见他情动?”
每日——调气——
铁手不知怎的心里就泛了酸,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容隐到底安着什么心?”语带怒意,“容隐每日都这样抱着师兄”这个念头,就像是忽然长在心里的一棵藤蔓,深深地扯动着他的心。
无情没好气的说:“虽然不怎么客气,但也不像是坏心。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们三个一样……”他摇摇头,咬唇不语,有些生气,素净的脸上,眸色却渐渐像茶杯上升起的云烟般,渐渐的蒙了水气,又点进那黑色的墨眼中,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无情他,连生气都皎洁得很好看。
这下连老天也救不了铁手,他只觉得无情的手给他按摩穴道,不但没有让他神智清醒一点,反是随着他手指轻触的那一点,无限量的放大热量,整个脑子像在火堆上烤着。刚才那一个时辰强自忍耐的后果终于爆发,想到穆王府那个变态接连几天都是这样抱着他,贴着他,粘着他,也许更过分的逾越之举都做过,铁手的脑子更是爆裂一般的痛夹着热。
“余儿……”铁手哑着喉咙轻唤一声,跟着便是轻柔一吻吻在无情的唇角。无情一怔,一双瞳仁似剪了秋水般泛起怒意,刚伸出手欲推铁手,却被那人蓦地抱紧揉进怀中,一阵如雨点般的亲吻落在了他的脸上,长睫、眼睛、眉毛、嘴唇、甚至他的长发和脖颈都印上他的甜蜜如怡,疯狂如魔的吻。铁手是恨不得立马将他剥皮拆骨生吞进肚,生生地溶进自己身体里面去。
一股子冷水从头顶直浇而下,把铁手冻了个激灵。仔细一闻,那哪里是冷水,明明是凉酒。
“铁游夏,我可是为你好。”追命坐在屋顶的横梁上,慢慢把他酒葫芦中的酒浇下来,一边说道,“否则,你今后甭想再靠近他。”他不怎么友善的瞅着铁手,直到铁手粗着呼吸开始强行调整内息,他才跳下来,带着些许狂躁。
无情不费力的推开铁手跌坐在地上,涨红一张脸,身体犹在微颤。追命伸手欲扶,无情却低头狠狠地说:“别碰我!”
追命手停了停,定定神,表情变得温和,手却仍是伸过去,把无情抱起,小心的揽在胸前。
扯着追命胸口的衣服狠狠在自己脸上擦着,半垂的睫毛却掩不住满身棱角的伤痛。渐渐的,无情的头在追命怀里越埋越深,深到追命担心他会窒息,却听到他闷声说道:“铁游夏!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铁手低头垂手,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是无药可救,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脑子本是炸了般的疼,这下,心也开始烧疼起来。
追命张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平日张口就来的嗔狂颠笑,现在却哑在了喉咙里。
末了,他喃喃的说,声音极低,却够让无情和铁手听到:“其实,我脑子里面想对大师兄做的事情,比铁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
“……你这算是说我没有做错?”铁手忍不住抬头说道。
“……你这算是说我错怪铁手?”无情忍不住也抬头说道。
追命的唇角却微微上扬,一直上扬到一个夸张的角度,直到大笑出声,不顾那人的挣扎,亲昵的把头埋进他的黑发中,大声说,“抱着心爱的人,不想对他做点什么,那才是有毛病,有问题,不正常!”他嘻笑着,响亮的一个亲吻印在无情的额角,“大师兄若不是对铁手格外信任,才不会这样格外生气吧!”
无情抬手却发现手中没有暗器,气结的“咳”了一声,扭开了头。
铁手“哦”了一声,忽然发现自己脑袋没那么涨,心也没有那么痛了。
追命“嘻”的一笑,双手却更紧的抱紧无情,在他发间偷偷留下一个吻。
大门“咣当”一声,屋里的三人吃了一惊,却见一奴役打扮的人在门口作揖到:“公子,容总管吩咐,请您和您的两位师弟一起去饮茶赏画。”
'/size'
第十一章
茶是真正的好茶,“咕哝、咕哝”滚烫的水冲下,仍然光泽明亮,油润鲜活,盖杯香,挂杯香。
无情捧起来,只闻了闻,便轻蹙眉头,搁下了杯子。他口味向来清淡,若想要喝龙井,四斤明前茶给他炒成一两,还须得是滤过的叶子清捂出来,再用沸水粗水低冲的时候喝,不然便会嫌味浊。铁手端茶胡乱喝了口,他当的本是边城捕快,俸禄不多还要养家,别说是好茶,连浊茶也难得喝上,所以他倒是极爱喝清水,经常敞开了肚子喝。至于追命,更是嫌弃的把杯子一放,鼻子便闻开了:“容总管,你这处可有好酒?”
容隐倒是在慢慢的品茶,一小口接一小口,喝得自在,喝得惬意。
“酒是有的,只是对于不请自来的人,容某有茶奉,就已经不错了。”心平气和说着,容隐放下茶杯,向无情伸手道,“成公子,请。”
无情挽起衣袖,把手伸过去让容隐搭脉,铁手和追命见二人神情专注,也屏了呼吸不出大气。
“多少也还是效果的。”见容隐半晌不出声,面容不善,无情淡淡的说,“至少这几天下雨,我喘鸣都没有发作过。”
“那是因为这几日公子都在我怀里,”容隐侧头道,“今天又有铁捕头,内力贯通,热气洗脉,你那虚寒的喘鸣要能发作才奇怪。”
铁手脸一红,忙端起茶碗猛喝几口,却不料这茶杯好生奇怪,端在手里没什么温度,喝进嘴里去了滚烫的。也难得他内力深厚,这么猛喝才不至于被烫得胃疼。
“容总管费心了,顽疾已深,短短一段时间是调不好的。”无情平静的说道,“况且我的脉象一贯浅表,泛泛在上,如水漂木,底下藏的什么隐疾,探也探不出来的。”
“公子说的,可是你自己的身体啊。”容隐苦笑道,“你我都知道时日无多,偏你还静得下来。”
这话听得铁手和追命的心一紧,他们都知道无情身体孱弱,诸葛世叔也经常会为无情的病情担心。但真正的听到“时日无多”这几个字,还是有些惊诧。
无情扫一眼两个师弟,收手慢慢放下衣袖,“容总管没时间给我治病,也是崖余不逢缘,为何不能平静。”
容隐微微笑,“也对,倒忘了公子的名号了。”
“容总管,我们师兄弟来你穆王府,坐也坐了,聊也聊了,茶都喝过了,也是时候告辞了。”追命摇晃着酒葫芦,却倒不出一滴酒,不由得心下烦躁。他本来就对这容隐心有暇隙,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日无法保护无情时撕心裂肺的痛,见无情竟然与他相处和谐,又是把脉又是饮茶,便无名火起,恨不得学了冷血的抱起走人。
“崔捕头,我本来就没有请你来,你若有事当可自行离去。”容隐看都不看他,手指在茶案上轻轻敲点着,“都已近五天,这药方不起作用,公子可否让容某改试另一方?”
铁手横了他一眼:“你当我师兄是给你试药的?京师那么多名医,自小不知道给师兄换了多少方子,也不见有什么特别效果。”铁手与无情相伴最久,他从小也不知道给无情去拿过多少回药,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