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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少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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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的美人,有的回了娘家,有的被送与下人为妻。濠州大侠的府第里一连几天充满颂扬之声。

  这声音,濠州大侠听了也很受用,这至少部分地弥补了他先前的损失。

  他濠州大侠一点不傻,他懂得这恩义之举在世人眼中的重要性。这是一笔可观的自我形象投资,对于一个武士来说,没有比豪侠的义举在武林人士心目中更受人景仰的了,损失六十三个骚娘们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他对司马飘雪的抱怨又减少了两分。

  这样,一场大骚乱,差不多就象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轻轻松松就这样过去了。

  但司马飘雪觉得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他和濠州大侠一起离开了濠州,开始联手追杀*大盗春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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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冷面刀王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在司马飘雪眼前一晃,那条马鞭已给拦腰斩断,长鞭仿佛一条断了头的毒蛇,“呼”的一声,软软卷向半空!

  司马飘雪侥幸保住了那张俊脸,竟也不看出手相救之人,只是冷冷盯住那赶车的恶汉,慢慢抽动腰间长剑,口里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多谢大哥出手相救,方才这一鞭若抽将下来,小弟脸上岂不狼狈?”说毕,身形一闪,斜斜往上飘起。

  剑光掠过处,已不知这司马飘雪用的什么招数,那赶车恶汉一声惨叫,右边的一只耳朵已滚入尘埃之中。

  “大哥这一向不是在云南么,如何却知小弟在此?”司马飘雪收剑转身,不再搭理这吃了大亏的车夫,开始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方才让那车夫失去右耳的电光火石一击,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司马飘雪何等样人,虽然并未看一眼究竟是何人出手相救,但那道金色的刀芒如何瞒得他住?

  这普天之下,除了他的义兄“快刀”古豪,谁能施出如此美妙绝伦、疾如闪电的一刀!

  司马飘雪转过头来,果见精精悍悍一矮小汉子,长着一张阴沉沉长脸,腰中挎着一把沉甸甸的金刀,兀的不正是自己的义兄“快刀”古豪。

  “快刀”古豪哈哈大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为兄的正要去山东找你,路上却听说了兄弟在濠州做下的恶作剧。”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兄弟真是抱歉。”司马飘雪道。

  “快刀”古豪狡猾地看了司马飘雪一眼:“我料定那什么濠州王必不肯与你善罢干休,打听得他去了武昌,为兄的即刻赶到武昌。虽是又扑了一个空,却也探知了几件与兄弟大有干系的勾当,只得一路赶来找你报讯,偏巧就遇上这恶汉偷袭于你。兄弟适才作了首什么诗?要不是你只顾推敲,走火入魔,为兄的哪能得到机会出手救你,赚得你一顿喝酒的东道。”

  那“快刀”古豪笑谈之间,一只手还在拉着那马车的车辕。这一拉真是神力惊人,四匹高头大马在那里挣扎得口吐白沫,那马车休想动得分毫!

  二人高高兴兴自顾说笑,根本没把那汉子放在眼里。

  那失去了一只耳朵的赶车恶汉不得不忍气吞声:这司马飘雪和“快刀”古豪方才的一刀一剑,加上眼下拉车的神力,早将这汉子吓得瘫了,哪里还出得了声?

  司马飘雪忽然喝道:“兀那汉子,还不快给我下来说个明白,莫不是嫌剩下的那只耳朵独伶伶碍眼,要请我一并削去?”

  那汉子闻言,右手捂住脸滚下马车,左手捏着半截马鞭,站在地上筛糠。

  司马飘雪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事,那赶车汉子仅仅因为他司马飘雪挡了道,便恶狠狠骤下毒手。司马飘雪一怒之下,才一反常例,削去这汉子的耳朵。

  现在见那汉子可怜巴巴呆在那里,司马飘雪忽地又动了恻隐之心,正要对他发话,忽听得那华丽马车之中,又传来一阵女子啼哭之声。

  司马飘雪心下狐疑,一声喝道:“你那汉子,车上都有何人?还不给我叫将下来?”

  那汉子乖乖儿扔掉马鞭,绕到马车后面,将那带流苏的金色帘子掀开,低声小气道:“都下来罢!”

  一阵衣裙悉索之声,车上人施施然扶着车门而出,倒把司马飘雪和“快刀”古豪看得呆了。

  原来从马车之中出来的,竟是四个绝色少女。少女之后,另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挎刀带剑的,却是武林中人打扮。

  甫下马车,两个女武士便欲拔剑动手。

  司马飘雪笑道:“我看你们还是算了罢!”说笑之间,闪电般欺近身去,往二人剑上拍了拍。

  听得“扑扑”两声,那两女人腰间两把剑竟给硬生生拍碎在剑鞘里,只剩两个光秃秃的剑柄,一先一后,簌簌掉到了地上。

  那赶车的汉子见司马飘雪武功竟高强如斯,想起自己方才那狠毒的一鞭,也不知要遭到何等惨毒的报应?却待要偷偷溜走,那边古豪大喝一声:“哪里去?”身形一晃,已将这汉子小鸡一般拎了回来,“咚”地一声扔回司马飘雪脚下。

  司马飘雪盯着地上的汉子,再看了一眼那两个断剑女人,慢吞吞道:“说说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出手伤人?这四个小姑娘是什么人,方才却为何啼哭?”

  那汉子武功本自不低,虽是打司马飘雪和“快刀”古豪不过,却识得出对方的高低深浅。自知今日遇上了恶煞神,哪里敢有半分隐瞒,一软身跪在地上,颤声道:“我等乃此间大名府王公公手下人,奉王公公差遣,去北京接了这四个少女回大名府。适才见大侠拦在路中,小人不知高低,适有冒犯,望大侠君子不计小人过,饶过小人这一回。”

  司马飘雪道:“你方才说的什么王公公,莫不是大名府那个退休太监,横行霸道、武断乡曲的恶霸王明山那厮?”

  那汉子连声道:“正是,正是!”

  司马飘雪道:“你等四位姑娘,方才却是为何啼哭?”

  “大侠有所不知……”这赶车汉子方一出声,即被司马飘雪喝住:“狗才,我问你了么?”

  恶汉吓得再磕了两个头,跪在地上,将那祈求的眼神投向四个少女。

  四女迟疑一阵,方有一位姑娘擦了擦眼泪,缓步上前,对司马飘雪和古豪道了个万福,说道:“回两位大哥,小女子等本是北京人氏,前已被皇宫选为嫔妃,说好本月十五一起进宫,却不料临行之际,这两个女人……”

  她用手指了指两个女武士,继续道:“却来我们中间,东挑西拣,挑了我们四人出来,说是不必进宫了,要将我们送给大名府王公公当小妾。”

  “快刀”古豪道:“这就奇了,那王公公一个净过身的太监,不男不女的东西,还要什么妻呀妾的干吗?”

  四个姑娘脸一红,没有言语,赶车的恶汉和两个女保镖也答不出这问题。

  到底是读书人,司马飘雪却懂得此中首尾,听了古豪之言,在一旁卟哧一笑,道:“兄长这就孤陋寡闻了,你恐怕没有听说过太监也有七情六欲?待料理了眼前这桩公干,小弟再慢慢讲与你听——你来接着说!”司马飘雪突然手指那赶车汉子,喝道。

  “这王公公,他每月都要为自己挑选两个少女来补充他的妻妾,眼下养在他府中的少女没有三百怕也有二百了。听说王公公虽不能行*——”

  “算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司马飘雪见那四个姑娘飞红了脸,一摆手打断了这汉子的话,然后转头问古豪道:“眼下这四个女子却怎生处置?”

  古豪笑道:“兄弟不是专好出手打抱不平救风尘吗?这就由兄弟看着办吧。”

  司马飘雪沉吟了一会,命那恶汉子和两个女保镖将车上和身上金银全数搜出来,在地上堆成一堆。然后,司马飘雪蹲下来将它们分成四份,招手让四个女子过来,命她们每人取了一份。

  司马飘雪道:“四位小姐,此间不远便有集镇,在下兄弟二人这就护送你等到集镇上。想法雇辆马车,你等自行回家如何?”

  四个女子大喜过望,只有方才那发话的女子还拿眼望着那恶汉和两个女保镖,眼神颇为踌躇。

  司马飘雪遂会意,对那三人厉声道:“你等三人助纣为虐,本当好好教训一番。如今看在四个姑娘份上,权寄下你等性命。你等三人速回大名府,报知王公公那厮,就说这四个女子我已帮他打发回去了,有事尽管来找司马飘雪算账便是!”

  三人听了此言,方始明白今日遇上了著名的“中原第一剑客”,哪里还敢吭得半句声?

  一个个口中唯唯诺诺,抖索着爬上马车,那汉子将那半节断鞭赶起马儿,小声小气吆喝了一声,灰溜溜的去了。

  司马飘雪和“快刀”古豪带着四个姑娘,来到镇上雇了辆马车,直送得她们出了小镇平安而去了,方始转身回镇上来。

  司马飘雪见“快刀”古豪还在低着头出神,走过来拍拍他后背道:“兄长不必苦苦冥思了。咱们最好去找家酒楼,让兄弟将欠你那酒债还了,咱哥俩一边喝酒,兄弟再慢慢将这些事告诉你如何?”

  “快刀”古豪闻言点点头,相携来到此处唯一一家酒楼之上。

  古豪见这小酒店腌里腌脏,桌上到处苍蝇乱窜,不觉就皱了皱眉头。

  那司马飘雪却毫不在意,一屁股就在那油腻腻条凳上坐将下来,吩咐那柜台里的老板娘过来。

  那老板娘仿佛三年未曾洗脸,懒洋洋蹇过来,大着舌头问道:“两位爷们要点什么?”

  司马飘雪吩咐她将店中最好的酒菜弄些上来,老板娘答应了一声,正待转身,古豪又叫住她,吩咐她将东西洗干净点。

  老板娘有些不乐,嘟嘟哝哝着去了,嘴巴上挂得起个油壶。

  司马飘雪见古豪那怪模怪样神态,不禁笑出声来,道:“古大侠,岂不闻夫子有言:‘一簟食,一瓢饮,在陋巷,也不减其乐。’咱兄弟俩好不容易见了面,便当是天下第一美事,兄长又何必在乎这酒店的好歹?”

  古豪笑道:“兄弟这些年仍是活得如此随意,倒显得为兄的有些穷讲究了,此后愚兄倒该向兄弟学点过日子之道才是。”

  司马飘雪道:“君子随遇而安。这里到处脏不兮兮,小弟又不曾瞎眼,又何尝不知?只是这镇上别无分号就此一家,嫌它不嫌,终是要吃饭的,倒不如眼不见为净,你说呢,兄长?”

  古豪道:“兄弟在小事上如此随意,却如何不能将这份随意用到大事上?这天下多少豪门恶霸,妻妾成群了还要成上百霸占美女,折散家庭,棒打鸳鸯,你却不能眼不见为净,偏生要去扮那什么护花使者,却又让为兄的不解了——这天下的不平事,你管得完么?”

  司马飘雪接口道:“兄长教训得好,这道理小弟如何不懂?只是却管不住自己,见了那不平之事,总不免要插上一手,情知自己小命总有一天要断送在这些事上,却也无可奈何。”

  古豪道:“亏得兄弟自己将这话说了出来,为兄的正不好出口哩——俺跟了你这么东颠西跑,到处横插一枝,也寻思这条老命早晚要断送在你手里。”

  司马飘雪道:“那也是兄长自找的——谁叫你这么冒冒失失结拜这么个兄弟呢?活该活该!”

  二人呵呵大笑一阵,将那老板娘端上来的东西胡乱往肚里塞了些,三杯酒下肚之后,古豪就急急要司马飘雪给他补上那堂太监专题课。

  “兄长可曾听过这样一首诗:‘早寒天气换吴绫,月下针楼袖半凭。相约今宵西苑去,金龟桥下看河灯’?”司马飘雪笑着对古豪道。

  “快刀”古豪摇摇头,“你明知愚兄是个粗人,如何听过这等诗?不过这诗的意思倒是隐约省得——不就是说的男女之间幽会之事么?”

  “兄长也对也不对。此宫词是说一个宫女在月下等约会她的宦官,是一个女子约会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说的是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他们相约去河上看灯。这也是一种爱情。”司马飘雪细细为古豪解释。

  “阉人也要泡妞?还讲爱不爱情的?”古豪简直难以置信。

  “有史为证,”司马飘雪笑笑,没有计较古兄的挖苦——“史书载:西汉宦官石显性好女人,遭贬后,还娶了个美貌的妻子衣锦还乡;东汉宦官单超,因战功封侯后,恣意横行乡曲,强抢良家美女为姬姿;唐宦官高力士,也曾娶吕元晤之女为妻;李辅国曾由唐肃宗作媒,娶元擢女儿为妻。”司马飘雪如数家珍。

  “直娘贼!”古豪骂道。

  “你可曾听说,阉人也要嫖妓?”司马飘雪喝了口酒,不经意问了古豪一句。

  “快刀”古豪目瞪口呆。

  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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