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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师太你?”水灵儿插嘴道。
蛾眉师太点点头。
蛾眉师太提出的理由很有说服力,李巧儿也终于点头同意了。
至于水灵儿,只消提出万里长风一个人的名字,她就会无条件地同意,哪怕冒身体精神两方面受毒害的天大之险。离两年时间还有三个月,水灵儿就已经完全掌握了两个师父所传授的绝技。
一个不为人知的王霸流高手在灵岩山出世了。江湖上谁也不知道这个。
蛾眉师太和李巧儿全都对水灵儿的惊人进步颔首欣幸。以她们老道的眼光,也再挑不出水灵儿还有什么破绽。
她们的这个聪慧的女弟子所学到的本事,已经足以傲睨江湖,无敌于天下了!
“师姐,灵儿功力大成,该是她出山了断自己的恩怨的时候了。”一日,三人在修竹庵院墙下闲走,李巧儿突然开口对蛾眉师太说道。
“可是我这副样子?”水灵儿为难道。
两个师父都很欣慰:水灵儿如今也敢于正视自己的形容了,她并没有从审美的角度看待问题,而是担心自己这副模样可能会给她完成任务带来困难。
“也许灵儿可以戴上面罩,以蒙面客的样子行走江湖。”李巧儿试探地说。
“她不可能永远这样藏着掖着的。”蛾眉师太不同意。
“那又怎么办?”李巧儿道。
“她只须易容变相就成。”
“可我不会易容之术。”水灵儿为难道。
“那还不是你师太的强项。你不知你师太还有个‘百变神尼’的绰号?”李巧儿笑着说。
“师太?”水灵儿望着蛾眉师太。
“你这个狡猾的师妹,原来是变着法子要我教灵儿易容变相之术?”蛾眉师太笑道。
“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师姐,你就索性将这最后一点绝活都教了灵儿罢。”李巧儿笑着央求道。
“那你先出去。”蛾眉师太对李巧儿道。
李巧儿笑着出去了。
水灵儿惊喜道:“师太,现在就要教我么?”
蛾眉师太道:“学这点本事,也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灵儿,来罢。”
水灵儿随着蛾眉师太进房而去。
“灵儿,你坐下。”蛾眉师太吩咐道。
水灵儿依言在椅上坐下。
蛾眉师太从桌上取过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有六七个瓷罐,还有刀剪、眉笔之类。
蛾眉师太首先打开一个瓷罐,用玉圭挑着白药膏轻匀地在水灵儿脸上薄敷了一层,然后再给她画眉、点脂、敷粉、施朱,手续虽然繁琐,却相当快速利落。前后不过顿饭工夫,这变相易容工作已完成了。
蛾眉师太递给水灵儿一面镜子。
“师太!”水灵儿一照镜子,惊叫出声——镜中出现的,竟是一个活生生的蛾眉师太的脸!
“我把你变成师太我,再将我变成灵儿你。咱和你娘娘开个玩笑。”蛾眉师太笑道,随即动手为自己易容。
一切完毕后,蛾眉师太长长吁了口气道:“好了,不过,灵儿和我的口音不同,这还须略加练习才行。”
水灵儿站在一旁,眼见得蛾眉师太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未曾毁容前的自己,不禁大为惊奇,赞叹道:“易容术和戴人皮面具,灵儿也见过一些,但要象师太这样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才真是神乎其技。”
蛾眉师太笑道:“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待会儿师太就教你,眼下先将你娘娘叫进来试试效果。”
蛾眉师太说完,高声叫了一声:“师妹!”
李巧儿忙忙地进屋来,见了从前的“水灵儿”,不禁惊得说不出话来。
“师姐,我从前一直听说过你的神技,却不想神成这个样子,师妹佩服之至!”李巧儿对着“蛾眉师太”赞道。
“蛾眉师太”“卟哧”一声笑出来。这声音清脆有如银铃。
“是灵儿!”李巧儿大吃一惊。
“连从小将灵儿养大的奶娘也辨不出真假,师太这功夫还马虎过得去吧?”蛾眉师太卸去了自己脸上的化装,笑着对水灵儿道。
“师太!”水灵儿佩服之至。
蛾眉师太从布包中取出一面铜镜,朝水灵儿递了过去,一面说道:“灵儿,待师太先把如何控制声音,模仿别人口音的决窍教会你,你再和易容之术一起慢慢练习,练好了,再下山干事如何?”
蛾眉师太说完,就把如何控制自己的声音,如何模仿别人的声音,不厌其烦,详细讲述了一遍。
直等水灵儿完全领会了,蛾眉师太才站起身来道:“灵儿慢慢练罢,别心急,要报仇也不争这几天。”说毕,和李巧儿一起出去了。
司马飘雪在白云山庄已经住了三天。对于水灵儿的这些惊人进步,司马飘雪当然一点也不知道,还在那里守株待兔,天天站在庄门口傻望着大路。
在这三天里,水灵芝施出了浑身解数来取悦司马飘雪。
可是,一个人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四次的。水灵芝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司马飘雪象一帖冰冷的石像,对她的出色表演不闻不问,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也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他虽然整天整夜呆在白云山庄,可他这是为了等水灵儿。鉴于上次的教训,司马飘雪连水也不肯在白云山庄喝一口。每天白天,司马飘雪就到白云山庄周围去闲走,打点野物儿烧烤了吃,渴了就捧山泉解渴。
万寿山大得很,她水灵芝可没有这个本事将方圆百里之内都下毒。
水灵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也许,自己从前对司马飘雪做得确实过份了一点,司马飘雪如今连一点儿空隙都没有留给她钻。
面对司马飘雪森严重重的戒备,水灵芝已经没有信心了。虽然她这次连一点儿危害司马飘雪的意思也没有。岂止是没有?若有人此时想加害司马飘雪,她会豁出老命来保护司马飘雪。
她要的是司马飘雪的心。可司马飘雪这颗心冷如冰雪。这颗心是属于妹妹水灵儿的。如果世上就此失去了水灵儿,他就会变成一个没有心的“中原第一剑客”。
水灵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恨在心里。单凭这一点,水灵芝就值得将妹妹水灵儿碎尸万段!
面对司马飘雪这颗冷酷的心,水灵芝一筹莫展,她差不多都要放弃这种努力了,竟想干脆向司马飘雪和盘托出这一切。
但她不敢。她知道司马飘雪一旦知道了这一切,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她。从这个男人这三天的眼光里,水灵芝已经不存任何幻想。
她没有看走眼,司马飘雪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他准备在白云山庄等水灵几十天。十天一到,如果水灵儿还没回来,或者是他得知了这又是水灵芝的圈套,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取去水灵芝的首级。不管这颗头长得如何美丽,也不管它与司马飘雪的心上人如何相似!
然而,一场意想不到的大雪给了水灵芝机会。
这是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风雪,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
跟每天一样,万寿山一带纷飞的雪花已经飘了一整天。到这天黄昏的时候,开始刮起了不祥的北风。
这阵风一开头并不猛烈,但它很有破坏性。它卷起空中的雪花到处乱扔。白云山庄的人们纷纷关紧门户,不敢留下一点缝隙。只要有一点点缝隙,那阵促狭的冷风就会把大量的雪花送过来,寒进屋里,将床和屋里的一切地方弄得湿漉漉,冰凉凉的。
夜深时候,气温骤然下降了。
水灵芝看了看天色,命丫头雪梅前来敲司马飘雪房间的门。
“谁?”
“是我,雪梅。”
“什么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司马飘雪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站在屋中间,手中提着长剑,厉声喝问。
“司马大侠,天太冷了。小姐让我过来,给大侠屋里生一盆火。”
“不用了,你去吧。”司马飘雪不耐烦道。
司马飘雪可不是在蜜罐里泡大的角色,这点寒气他还经受得起。何况练了太阳神功后,他已寒署不侵。
而且,他知道水灵芝诡计多端,天才知道她会不会放点什么闷香之类在火盆里,半夜三更把他熏昏?
如果换个地方,换个主人,司马飘雪会很高兴地接受生一盆火的建议的,因为夜越深,寒气就越重。温暖一点就不必时刻运功相抗。
但经验告诉司马飘雪,水灵芝的任何建议都是不怀好意的。他可不愿意为了一盆火丢掉性命,也许还会丢掉其他什么更为可贵的东西。
又是一更天过去了,暴风雪一点停止的意思也没有。
司马飘雪很想喝两口烧酒来抵御这要命的寒气,可是,这是在水灵芝家中,在没弄清虚实之前,谁敢喝白云山庄的酒?
司马飘雪只好干熬着。
直到二更时分,司马飘雪才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是,不大一会儿,一种异样的声音就把司马飘雪从梦中惊醒了。
他从床上跳起来,习惯性地拔剑在手。
聆听了片刻,司马飘雪又把剑放下了。
是风。
可是哪里有这种风声?凄厉而尖锐,夹着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好象突然闯进了一千只老虎,在院子里齐声咆啸!随后,司马飘雪就听到“忽喇喇”此起彼伏的声音。
司马飘雪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这是狂风拔起周围的树木,随后将树木卷起,扔到了院中的屋顶上。
那些屋顶本来就积满了厚厚的积雪,某些结构不太牢固的屋子已经在积雪重压之下发出了危险的吱嘎声:现在加上树木的压力,那忽喇喇之声就应该是房屋倒塌的声音了。
司马飘雪叫得一声苦,情知大事不好,从床上纵身而起,想要开门逃出去,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得山崩一般“忽喇”一声,司马飘雪住的这间房屋倒塌了!
由于堆积的积雪太厚,沉重的屋顶一下子就坍塌下来,犹是司马飘雪身手再快,也没能窜出门去。
一根横梁端端正正砸在司马飘雪头上,他立即被击昏过去。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刹那,他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在往他身上掉,仿佛在一层层给他加被子。他还隐隐约约听见一两声女人的惊叫。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暴风雪已经停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飘雪发现自己躺在马棚中。这马棚也坍塌了一半,那些马匹已经逃散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饮马槽边,身下垫着厚厚一层稻草。身边还有一个人细微的呼吸之声。
司马飘雪想站起来。
怎么了?他的头怎么在嗡嗡作响?他不但抬不起腿,而且也抬不起手。
他明白了。那场房屋坍塌事故太厉害,他的脑子有轻微的震伤;他的手脚全部被砸断;他的腰也被一根横梁击中,连腰也伸不起。
“不要紧,你是轻微骨折,很快就会好的。”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司马飘雪发现处境十分尴尬:他脖子下面枕着不是枕头,而是一个女人的胳膊。怪不得这么温暖?
一张女人脸正贴得很近地俯视着他。
这张脸很美丽,脸上也在流着血。这脸上的那对眼睛很大,很迷人。眼睛里包孕着亮晶晶的眼泪。一对小巧的鼻孔和一双猩红的嘴唇对着他吹气如兰。这气味好闻极了。
“灵儿!”司马飘雪差点就叫出声来。
幸亏他没有叫出来。
这是水灵芝。
司马飘雪明白了:是水灵芝把他从坍塌的屋里挖出来,并把他搬到这里来的。
水灵芝脸上手臂上都有些划伤,当然都是皮肉之伤。她也浑身到处是血。不过看得出来,有的是她自己的血,有的却是司马飘雪的。是她从屋中把司马飘雪抱出来的时候沾上的。
水灵芝可能也是从什么倒塌的房屋中爬出来的,衣服裤子都撕得稀烂,这次绝对不是自己撕的了。这么可怕的暴风雪,连路都看不见,她即使要演苦肉计也没人看。
司马飘雪的情形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两人都衣冠不整,岂止是衣冠不整?两人身上都有许多地方暴露出来了,甚至还有些很尴尬的地方也露了出来。
司马飘雪想问:“是你救了我?”
但是,他随即就想到这人是水灵芝。
“可千万不能再上她的当!”司马飘雪叮嘱自己。
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要想把头从她臂弯里移开,并对她怒声道:“你走开!”
但是,他发觉自己这次效法柳下惠的壮举很不成功:他的声音小得象蚊子叫,他的脖子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