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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和我自己告白有什么区别啊？”
“谁让你们俩都跟牛皮似的，不戳不通！你不主动打破现在的僵局，难道想等到老得走不动了才来后悔？就算我们猜错了秦罗的心思又有什么关系，他绝不会为此而看不起你的，你也不可能就活不下去了啊。再说，我敢肯定他对你一定有意思，你要是肯开口，他一定能乐得去跳琴江。”琴江是怀安市的母亲河，因为与“情”字谐音，江边一向是怀安情侣的恋爱宝地。
林婠婠又沉默了许久，“你说的也有道理，喜欢一个人不是罪过，不被喜欢的人所喜欢也不是我的错，可如果仅仅因为彼此的矜持而错过了机会，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没错！秦罗的条件虽然好，可婠婠你也是怀安名记……者啊，文笔口才都是一流，进他们秦家只会增光不会抹黑。婠婠，拿出你当年在游戏里泡皇阿哥的能耐来，一定能行！”
“我再想想吧……”现实和游戏毕竟有差距。
“不要再想了！现在就行动！现在就给秦罗打电话！”
“现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哦，那你抓紧时间啊。如果你迟迟不行动，我就自己去问秦罗。”
“不准去！”林婠婠急了。
“我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吧。”吴晓来干脆地挂上了电话，然后就趴在枕头上偷偷发笑，希望这一次真的能让两位好友终成眷属。
可是笑了一会儿，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想起了林婠婠的话。她和白玉琥之间也变得像林婠婠和秦罗了吗？不，不一样，白玉琥可从来也没有向她表白过。
吴晓来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内心深处如同翻江倒海，这个夜晚恐怕将是一个难眠之夜。
这个夜晚对于秦罗正是一个好眠之夜，所以当他被电话铃声吵醒，发现还不到凌晨三点时，只想把那个骚扰他的人碎尸万段。
“秦罗！”
“婠婠？出什么事了？”秦罗立刻清醒了一半。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啊？什么？”秦罗觉得自己又迷糊了。
“我问你是不是还喜欢我，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疾病还是健康，不管年老色衰还是半身不遂，你都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
“……婠婠，你说的这个好像结婚誓词。”
“你管这么多干吗？你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愿意！”秦罗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几乎没法呼吸了。
电话那头也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那么……我也愿意……”
上帝啊，他不是在做梦吧！秦罗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叫道：“婠婠你等我！”
林婠婠瞅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心想：“等他？什么意思？唉，不管了，先睡觉吧。”
吴晓来最终还是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稳，不停地在做梦。她梦见自己一直在跑啊跑，前面一时会出现白玉琥的身影，一时又会出现高高的大山阻挡去路。
醒来后，她琢磨这梦是不是在暗示她和白玉琥之间将是女追男的状态，而且目标遥不可及。
她打了一个寒战，想起昨晚自己鼓动林婠婠找秦罗摊牌，这一招会不会是一记昏招。如果秦罗拒绝了林婠婠，如果林婠婠禁不住这个打击……
她连忙拿起电话。
“喂，你找谁？”出乎她的意想，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睡意。
“对不起，我打错了。”吴晓来飞快地挂掉电话，然后照着电话号码薄认真地输入号码，再次接通电话。
“喂，你到底找谁？”还是那个充满睡意的男人的声音。
“请问这是林婠婠家吗？”吴晓来小心地确认。
那男人没有回答，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很快就换了一个人接电话，这个声音吴晓来可以确信来自林婠婠。
“婠婠！怎么回事？你房里怎么会有男人？”吴晓来不假思索地问道。
“啊？什么？”林婠婠的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睡意。“唉，有事改天再说，刚睡着，别再吵我了。”
电话被挂断了。吴晓来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房间，敲响了白玉琥的房门。
“干什么？”白玉琥打开了门，他刚刚洗完脸。
“老虎！婠婠家里有个男人！”
“你做噩梦了？”
“胡扯！我刚打电话过去，居然是个男人接的。”
“男人？你问过林婠婠了吗？”白玉琥紧张起来，他担心林婠婠遇上了小偷。
“别提那个混蛋！居然嫌我吵她睡觉把电话挂断了，都没跟我说清那男人的身份。”
“哦，既然是她认识的，那应该没事。”
“怎么会没事？现在才早上七点，而且两个人都还在睡觉！怪了，明明昨晚上打电话都没听她说有男人在屋里，难道是……”
“难道什么？”一想到林婠婠可能和某个男人发生了奸情，白玉琥更加紧张，那可是好兄弟的心上人。
“呃，我昨晚鼓动她向秦罗告白……难道她真的去问了，然后被拒绝了，于是一怒之下半夜召了个牛郎？”
“告白？你是说林婠婠喜欢的人是秦罗？”
“嗯。”吴晓来有些沮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所有责任都是秦罗的！”鬼知道那个牛郎干不干净。
“行了，你这家伙就喜欢胡思乱想。我敢保证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白玉琥反倒安定下来。如果林婠婠真向秦罗告白，秦罗怎么会拒绝呢？
“那你怎么解释那个男人？总不会是秦罗吧。”
“等他们睡醒了你再问，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干吗要着急？偷吃的人又不是你。”
吴晓来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没来得及问，白玉琥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到十点钟时，吴晓来终于按奈不住好奇心，借复印资料的机会，躲在复印室里给林婠婠打电话，那头猪终于睡醒了。
“啊！真的是秦罗！你们俩进展也太快了吧！”吴晓来心里半是欢喜，半是嫉妒。
“你别胡思乱想！我说了我们只是在一起聊天，后来时间太晚了，就让他留下来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
“嘿嘿，可你承认了你们是睡在一张床上。”吴晓来笑得色色的。
“睡在一张床上就不能聊天了吗？”
“睡在一张床上当然可以聊天，而且不仅仅可以聊天。互相爱慕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整整一夜却只是聊天，婠婠，这种故事连高中生都不会相信。”
“没有整整一夜，只是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也够了。”
“你又没有经验，知道什么呀？”林婠婠恼羞成怒。
“嗨，可我有恋爱的经验啊，我有过两任男友，你现在才进入新手村。”
“得了吧，就你那两段恋爱史，清水得连高中生都比不过。嘿嘿，你不但没有实战经验，就连常识都没有，我敢肯定你连A片都没看过，是个真正的处级干部。”林婠婠也毫不客气。
吴晓来的脸唰地红了，“你、你居然看A片！你变态！”在她的认知里，只有那些有色心没色胆的老男人才会躲在家里看A片。
林婠婠又是一阵嘲笑，“都什么时代了，成年人谁没看过？晓来你落伍了，又或者你还没有长大。唉，少儿不宜的话题就不和你说了。”
“靠！老娘我还比你大两个月呢，不就是看A片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哈哈，是没什么了不起，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别让你家老虎发现了，以为你欲求不满啊。”
打完电话，吴晓来又借故进了白玉琥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这个好消息。白玉琥却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因为秦罗已经按捺不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话时比高中时期被校花倒贴时还兴奋。
“看来明年又要多一桩婚事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你父母面前提这事的。”
“嗯，下次回家再打电话，别把复印室占这么久。”
“哦……”
第四十六章
吴晓来睁圆眼睛看着何孝深，琢磨着他这话的含意，但却没有主动发问。
“你和艾菲不同，她有充足的理由说明自己是真的缺乏意愿，因为她完全可以去管理更多的人。可你有什么证据？”
“何经理这话可就不对了，能不能做官也许和有没有后台有关系，可是想不想做官和有没有后台应该没有必然联系吧，谁规定人穷就不能志短？”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后台。
“不是不可以志短，但你不是因为志短，而是因为没信心。”何孝深身子前倾，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你说没有意愿，并不是真的不想做，只是为了让所有人也包括你自己相信你只是不想做，而不是做不了！”
“你自己都说我有能力！”她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指责。
“是的，我对你有信心，可是你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你宁愿逃避，宁愿让别人称赞你淡泊名利，甚至骂你没有上进心，也不愿意被人批评无法胜任。你放弃一切尝试的机会，因为你害怕一旦尝试就只能证明你做不了。”
“我不是！我只是……”吴晓来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将情绪安定下来，才又开口说道：“险些上了何经理的当。你在对我用激将法，想让我一怒之下答应你的建议，只为了证明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何孝深也安静下来，“你能说我说的不对吗？”
“以前也许是对的，可现在我没有做行政主管的意愿却不是因为我害怕会失败。”
“那是因为什么？”
吴晓来用最严肃的口气说道：“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会重蹈陈敏的覆辙。”
“为什么？”何孝深满脸讶异，“你虽然容易情绪化，但在原则问题上不会把持不住，我对你有信心。”
吴晓来冷笑两声，“我不是对自己的人品没信心，而是对何经理的人品没信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孝深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了。
“你敢说陈敏犯的错误里没有你的责任？”吴晓来的言辞却开始犀利。
“当然有，我身为她的直属上司当然有责任，而且我也接受了公司的处分。难道你觉得处分不公平？”
“仅仅是管理失职的责任吗？如果不是你说能把人家的资料偷过来就好了，她会有这个念头吗？”看到何孝深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吴晓来更加生气。
何孝深觉得吴晓来的指责很无理，但他压住怒气，尽量语气平和地说：“我那时只是开个玩笑，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可以判断出来，即使我是认真的，作为一个行政主管也应该明白这样的事情能不能做。难道我有强迫她吗？”
“你是没有强迫她，可是你在暗示她。对别人而言这种暗示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可对她而言不同。为了讨好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她都会想办法弄到手。”
何孝深皱着眉说：“我怎么可能会暗示她做这种事？或者说我为什么不暗示别人偏要暗示她？这都是因为她个人的功利心太重，你怎么能把责任都推给我？”
“不是陈敏的功利心太重，是你的功利心太重！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你甚至不惜利用她对你的爱慕之情，实在是太卑鄙了，即使你是个有能力的领导，我也还是看不起你！”听到何孝深对陈敏的批评，吴晓来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孝深真的愣住了，脸上的神色也说不清是红还是青，“你、你在瞎说什么？我和陈敏之间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没有别的……”
“哼，没错，你对她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但是可以利用一个女孩子稍嫌狂热的感情为自己谋点好处也是件好事。”吴晓来冷笑着。
“我想你是误会了。”何孝深却苦笑起来，“我真的不知道陈敏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一直以为她讨好我只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晋升。我也不否认刚刚接手行政部时，是利用了她急于出头的心情为自己培养同盟，但我绝对不会鼓动下属做盗窃商业机密的事情，哪怕这机密对我们的公司有天大的好处。难道连这一点你都不相信我？”
吴晓来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说法，“你知道不知道她的心思当然是你说了算，至于你有没有那个心思更是只有你自己说了算，而我是不是相信你其实对何经理没什么影响。只是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因为我不想重蹈陈敏的覆辙，就算真是个误会也是个可怕的误会。”
“重蹈覆辙？你、你……”何孝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吴晓来立刻发现自己的话有很大的歧义，连忙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我对你可没有那种心思！我只是担心哪一天会因为禁不住你的鼓动而铸下大错。你鼓动人心的本事太大了，刚才不过是个激将法就差点让我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