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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是恨我,就杀了我好了。”泠威卡说。
“我不会再杀死第二个淳羽。;姊絮。我不要再复仇,恨,原本不属于寮莞哲,寮莞哲是多么优越、多么幸福。我已经为杀死淳羽。;姊絮而每天都被悔恨折磨、被良心谴责,我后悔,每一天都后悔,悔恨就像硫酸一样灼烧着我的心。假如当初我们能对淳羽。;姊絮好一点,让她也融进我们温馨的爱湾,不单单对她屏蔽那个大家庭的光和暖,也许一切都能改写,能得到善终,可惜我们都那么倔强、那么愚蠢,形成了可怕的恶性循环,越到后面,越无法收拾。如果时间能倒回去重来,我说什么也不会开那一枪!因为那一时的冲动,我犯了多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因为我的任性,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这样的我,究竟和丧心病狂的淳羽。;姊絮有什么分别……一切都是因为我,为什么让我的明哲来顶罪……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有自己种下的恶果,最终都得由自己来吃,逃不掉。就算侥幸躲避了法律的惩处,逃到任何地方,都是地狱。我如此,你也一样。”
……
我送你走
威卡王听着已经垂下头,他比她更加悔恨、揪痛,低吟道:“小哲……”
小哲被他这么一叫,心里咯噔一声响,她对这个名字这么敏感。“你不要叫这两个字,不属于你。”她反感地说。
威卡王的心一直在疼痛,他没有想到小哲这样珍视这个被寮家兄弟叫惯了的名字,终于知道了小哲从没有表现出来的对莞美琅嬛的爱竟有多么深。“看着你这么痛苦,我早就想送你回去了,可是我不能,因为你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知道,我如果让你回去了,就是纵你去送死了。我以为时间能够让你淡忘他们和明湾利亚,可是我错了,你们终归是和凡人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那么恨寮明哲,所以杀了他,因为错了这一步,以后的路也没法再走下去了。一步走错了,不肯承认,只是拖延时间,最后不管走多远,还是得回头承认。如果你真的是生不如死,那么我只能让你回去了。你来这里两年多了,我从来没有看你笑过,我今生都不得见到你的幸福快乐。我知道我对你们的伤害太大了,今生没法偿还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够原谅我。我希望真的有你们所相信的‘另一个世界的莞美琅嬛’,你们所失去的都在那里重逢。希望你们那里,也能收容我,我亏欠你们的,我到那里再偿还你们。”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希望与你分隔在两个世界,你不要去那个世界再打扰我们。”小哲绝情地说。
威卡王隐忍着泪沉默了一会儿,说:“回你的明湾利亚去吧,你的莞美琅嬛。我现在就送你走!我亲自送你走!”
威卡王推开门喊车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小哲跟着过去,威卡王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小哲坐在后面,刚刚坐稳,车已经飞驰出去,这种感觉却像极了明哲开车的时候。
小哲在后面说:“为什么我第一次说要回去的时候你不能送我走?那时候也许还可以看见明哲的尸体。为什么你现在才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现在回去,也许明湾利亚的路都不认识多少了。”
威卡王沉默了一阵,说:“对不起。”
小哲轻笑了一声:“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泠威卡都会说‘对不起’了。不过,好像泠威卡也不怎么厉害,说了‘对不起’一切都还是没有变化。”
威卡王不理她的嘲笑。他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小哲不知道。
车停在机场,威卡王问:“你回去还要寻死吗?”
“我已经死了。”小哲轻描淡写地说完,推开门出去了。
威卡王不再说什么,似乎他今生对她做的一切都是白努力,对小哲来讲,死反而是解脱,他放手了,让她走,却是对她最大的好。
小哲突然站住了脚步,泠威卡满怀希望地迎过去,以为她会回心转意留下来。
…
道别都没有
小哲转过身来问他:“明哲死前,到底说了什么没有?”
威卡王的心再次破碎成粉末,但只要是她提出的,他就一定会为能满足她的心愿而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明哲看着泠威卡的人并不去埋葬姊絮的尸体,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身上战栗,眼睛里隐忍着冰冷的泪,语气里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恐惧,他说:“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愿意为了小哲,给你我的一切,只要你对她好一点!十七年了,我对她的爱,从没停止过一秒,我疼她,超过了疼我自己,爱她,胜过了爱我的生命,我却到死都没法告诉她。”
威卡王讲了当时的情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当时只自私地想着泠利亚需要你,没有想别的。对明哲说的话,我也只当是他一厢情愿,我没想到你也藏着那么深的感情。”
小哲冷笑一声:“明哲对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威卡王的声音已有些哽咽,沉沉地说:“我对不起你们,你可以继续嘲笑我。”
小哲不理他,转身向直升飞机走去。
送她走的直升飞机已经启动了,威卡王追过去拉住小哲,沉默了半天终于说:“最后一次见你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哥哥’?”
“我有哥哥。”小哲淡淡地说完,走进机舱,再也不回头。也许还有话她本想说,但是没有意义了。她有哥哥,泠威卡可以杀死他,却不能把他从她生命里赶出去,这个称呼,是十七年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和两年多的思念爱恋凝结而成的,不是用子弹可以剥夺的。
威卡王仰着头看着直升飞机消失在夜幕中,知道自己从今往后,一生都将活在痛苦的悔恨和自责里,像之前的小哲……
…
举目无亲
直升飞机降落的轰鸣短暂地打破了明湾利亚冬天的黎明。明湾利亚冬天的黎明,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安静的街道只有一队队上学的孩子们、勤劳的街道清扫工、精神抖擞的巡警,那些巡警里有面熟的,更多却是陌生的。
这一年的明湾利亚出奇地冷,刚刚下过一场大雪,与上一次相隔十七年,只可惜,上一次已经模糊,这一次已经错过。街道、屋顶还有树枝上尚有未化的积雪,使明湾利亚显得更加惨淡。
天气阴冷,小哲已经把风衣的衣领拉到最高,直立的衣领遮着她的脸颊,漆黑的眼镜遮住了她曾经惊艳的大眼睛。时常还会有人注视小哲,她的气质和打扮让人们对她为何大清早在街上闲逛感到好奇。
小哲匆匆地躲开行人的眼睛,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机场附近的环境有很大变化,她凭着感觉,才走出那条街。好在走出那条街后的路小哲就都认识了。
明湾利亚体育馆是小哲熟悉的,那是明哲从前常会出现的地方。以前她到这里来多是明哲强迫她的,这次却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她不自主地进去,走过网球场,又走过篮球场,有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打篮球,大冷的天袒胸露背,小哲竟突然感到了明哲的活力和热量,仿佛他就在这群孩子中间,巧妙地抢球、灵活地转身、矫健地奔跑、精彩地扣篮,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完美,每一个表情都潇洒,全场人都为他鼓掌,他转过身,对着坐席上等他的小哲微微一笑,又跑到场中央去……
小哲还是像以前一样几乎看不出来地、为他自豪地莞尔一笑,她当时怎么能想到,当她懂得那些快乐时,竟是这样凄零地踽踽独行。她好像又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了,明哲不在了,她也没有必要站在这逗人伤感的体育馆了,以前所有幸福的笑与泪都是掺了毒的盐,还是回家去吧,赶快回家去!万一这又是一场梦,来不及回去就又醒了呢?她想到这个就害怕,连忙加快脚步。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小哲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着,时常停下来,转身看那些走过的路,总是不自主地想要找某些身影熟悉的面孔,她明明知道是找不到的,人群在她身边匆匆擦过,茫茫人海中那么多身影面孔,没有一个是她要的。她禁不起这个苍凉,转过头继续走,可她又不得不停下,她找不到自己的路,她伫立在广场中央,无助地环视着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
…
明哲的画像
小哲发现,虽然明哲已经过世两年多,但是街巷里依然贴着他的照片、播放着他的歌。有一个地方设立了他的纪念馆,旁边紧挨着还有东方傲君的纪念馆。小哲已经不能说出此时是何年何月,但看到这样冷的天,她忘不了明哲的生日在冬天。一定是在祭奠明哲的诞辰,纪念馆里一定有许多关于明哲的东西,有些小哲知道,有些小哲不知道,小哲多么想前去看看,可是那里人很多,小哲不能。
明哲不是一个明星,而是一颗流星,诞生在冬天,释放了那么多热量,那一瞬间的光芒太耀眼,刺痛了人的心,无法淡忘,爱他的人那么多,他的突然陨落也让太多人遗恨,念念不忘。小哲躲在远处痴痴地想着。一想到明哲,小哲就能稍感温暖,可是又一恍惚回到现实,她就像掉进一个大冰洞,她只怕自己太冷了,冻醒了,发现自己还在泠利亚岛。
她已经冻僵了,还没有听到海声。
一群小孩从她身边呼喊着跑过,小哲没有注意他们,可是他们身后却传来一阵喊骂声:“到一边玩去!你们这群野孩子!滚开,滚远点!”
小哲惊愕地站住,那声音是她熟悉的,是属于莞美琅嬛的,是她的亲人!她连忙回头,看到不远处一个灯光牌子里面是明哲的照片,玻璃上有几块那些孩子们刚打上去的已经玩黑了的雪球,望上去好像是明哲俊美的脸上的血疤,在灯光牌子前面,一个穿黑色拖地长裙的金发女人呵斥着那群顽皮的孩子,挥舞着手臂吓唬他们。那群孩子依然肆无忌惮地嬉皮笑脸:“女疯子!疯子来啦,快跑!哈哈哈哈……”
金发女人把他们赶走,掏出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明哲脸上的血疤,仿佛那血疤连着肉、牵着心,一不小心会弄疼那俊美的人。她旁若无人地爱惜着那幅巨大的画,她自己被比得那么弱小。虽然那只是隔着玻璃的薄薄一张纸,但是没有人会知道画中那英俊潇洒的人曾经是怎样用健壮结实的臂膀将她拥住,又怎样细语柔肠地亲吻她、对她说悄悄话的。她自言自语地说:“那群野孩子天天来!野孩子,该打的……”
她用手帕擦不干净就用那白皙的手去擦,世界俨然不存在,她也没用想到,害她丧失丈夫的人就在身后看着她。
“热妮娅嫂子!”小哲失声地轻喊了一声。
…
热妮娅的规劝
热妮娅顿时停下手里的事,全身僵硬地捕捉这那轻盈的声音,确定有人喊她“热妮娅嫂子”,她霍然回过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哲,小哲摘下眼镜,那双眼睛虽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熠熠光彩,但热妮娅绝对认得,她的妆扮一点都没变,甚至连衣服都是从前那熟悉的一身。
“真的是你?小哲回来了?”小哲突然出现,让热妮娅以为又在做梦。她走过去仔细端详着她,她额前稀少的几根细发、修长的眉、枯叶一样的睫毛、黯淡的眼睛、不再高傲的神情,和明哲曾经最喜欢如今却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
“孩子,你怎么成这样了?”热妮娅心生疼惜,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她,可又突然想到自己的手不干净,怎么能碰洁癖的小哲。
看着热妮娅又缩回去的手,小哲却紧紧地抱住了她,让热妮娅不知道如何是好。热妮娅虽然衣裙厚重,可是小哲感觉得到她瘦了许多。
热妮娅缓过神,把冰冻的小哲拥在怀里。她这时候才突然理解了明哲当时那番话:“你还有玛莉娅妈妈、澴瀛和那么多兄弟姐妹,可是小哲却只有我,只要我活着就不能不管她。”所以,那时候他留下来为小哲牺牲。现在,她果然还有玛莉娅妈妈、澴瀛和众多兄弟姐妹,可是小哲什么都没有了。
“可怜的孩子,冻坏了吧?赶紧回家去吧!”热妮娅拉着她的手,想了想又说:“先到那边的店里暖和暖和吧,说着把小哲拉到了旁边温暖的咖啡屋。
热妮娅坐在小哲对面,怜惜地望着她枯瘦得吓人的脸庞说:“真不敢想象你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没有虐待你吧?”
小哲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热妮娅的神情好像是从前明哲看到小哲受苦时会呈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