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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哲都成一个小外国人儿了!”明哲拉着小哲的裙摆。
“你怎么把小哲的头发烫成这样了?”贤哲望着小哲微卷的头发。
明哲抚摸着小哲的耳朵心疼地问:“疼不疼啊?”
贤哲站起来说:“傲君,你给我们寄回来的照片可不真实啊!”
傲君笑了:“今天是特意打扮成反差这样大的,好让你们以为我换了别的小孩回来,吓你们一跳!”
“这倒不会,小哲的感觉,只有小哲有,就算化了浓妆、烫了头发、戴了耳环、换了别的风格的衣服,也一眼就能认出是她!”明哲说。
“总之,你们满意吗?”傲君问。
三兄弟当然满意,对傲君连声道谢。
没有忘记你
傲君骄傲地一笑,说:“去搬行李吧!”
走时候只有一个箱子,回来却成了六个,贤哲问:“这都是什么呀?”
“小哲的衣服。”傲君说。
圣哲准备了夜宵,他们围坐在一起听傲君讲述在青越湖的事。家里有小哲、有圣哲、有傲君,一下子就幸福温暖了。
小哲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这间在走廊最尽头的屋子是整个房子里采光最好、景致最美的,两面有窗,一扇窗可以看见后花园的凉亭、林荫小石路,和远处的古树林、大海,另一扇窗可以看见近处榕树冠里安家的小鸟,树枝挡住了多半视野,从那一小半的空隙中可以看见窗下种着芭蕉、树下吊着秋千,春天的花朵丛丛簇簇地布满整个园子,连石板路的缝隙里都塞满了青草和小花。
小屋里打扫得整洁干净,随时迎接她回来,白床单、白窗纱都是新的,书架的玻璃窗后又多了一些新书,月亮船吊床依然足够大,但她还是选择睡在稳固的平床上。
哥哥姐姐都进来帮她摆放六个箱子里的衣服物品,令小哲站在一旁无事可干,她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热,如果她心里还有一点冰冻的地方,这时候也都融化了。
整理完屋子,傲君就要走了,贤哲送她出去,本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没想到圣哲也跟了出来。
“谢谢你,东方傲君!”圣哲真诚地说,“起初我还怀疑过你、害怕你不把小哲送回来,现在想想很愧疚,我向你道歉!”
傲君怔了一下笑起来:“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人谢过我,也没有人向我道过歉。”
“我想问你,小哲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什么吗?”圣哲又问。
“你,或者家里的事,她从没提过一个字。圣哲,现在都团聚了,一切苦难就都忘了吧。”傲君说。
三兄弟都点点头,目送她走了。
临睡前,小哲想去花园里走走,还没走出门,就被圣哲叫住:“小哲,你去哪儿?”
“我有两年没去过花园了。”小哲恬静地说。
“我陪你去!”圣哲说着,跟着一起出来。
月亮又圆又大,让草叶和花朵上都披上亮晶晶的金光,小哲在这样的园子里,也披上了一层月光做的纱。圣哲与她并排走着,痴痴地望着她行走时曼妙的模样,她依旧不会跑跑跳跳,依旧端雅持重。
小哲一直不说话。圣哲竟赧然不知如何和她重新续上两年前的断点,最后小哲先说话了,指着路旁蓬蓬的花丛问:“这个花叫什么名字?”
她这么一问,圣哲立即想起她在手术前昏迷中问他的问题和叮嘱他的话,便不由地欣喜起来,小哲还在他身边,没有回到花朵里去,他心里念着。突然想起还没有回答小哲的问题,于是连忙说:“夜来香。”
“满园子都是这种香味,青越湖没有。”小哲说,然后又沉默了,关于他们俩或者其他别人的话却一句也没说。
他们还没走到海边,明哲出来找他们,他们就回去了。
圣哲和明哲都抢着要陪小哲睡,贤哲把明哲拉了出来,明哲虽不甘心,可还是懂事地退出竞争。
圣哲坐在小哲床边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坐在床上文静地叠着一块块的手帕,妆已经洗去,变回两年多前的模样,只多了些红润,圣哲再次哽咽:“小哲,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小哲慢悠悠地说。
“我是谁?”
“圣哲哥哥。”小哲的回答干干脆脆、清清楚楚。圣哲以为年幼的小哲过了这两年多后就不记得他了,但是她记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他忍着泪,抱住小哲,小哲不说话也不动弹,任他抱着。圣哲在两年半的时间里,心里憋了多少话,可这时只要怀抱里有她,一个字都不必再说,况且小哲不愿说的,忘了也好,藏起来也罢,他也永远不要再回想了。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放开小哲,笑望着她,她那双眼睛依然纯净如水。
睡不着会想起你
小哲在青越湖的一年留下了好多照片,傲君寄回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她把全部的照片做成相册,整整做了厚厚的十大本,圣哲陪着小哲入睡,明哲只能搬着小哲的相册回到他的房间里去,一张张细看,小哲的相貌是那么与众不同,不论是哪一个部位都绝对完美,挑不出任何不足,哪怕一点点,都无以改进;她的气质是那么高贵,好像是童话故事里说的仙境的公主,她的一颦一笑,或无意或有意的,都能让人像陷进迷雾中一样难以自拔。连明哲这样的人也没能抵制住这美丽,尽管她不热情,可明哲还是由心而发对她保持笑容。
贤哲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下楼去,踟蹰一阵,终于拨通了傲君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傲君清晰响亮的声音:“哪位?”
“傲君,我是贤哲,你睡了吗?”贤哲的声音很小。
傲君那边的声音一下从尖锐的变成了轻柔的:“还没睡,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怕影响你们睡觉。小哲呢?她还好吗?”
“好,比从前好很多。”
“小哲终归还是回到你们那里去了,我的‘小影子’竟然不在我身边了。”傲君叹口气,“不过我是愿意看着她回去的,虽然她不说,可我能感觉到她小小的心一直念着那个家、念着明湾利亚。我说,我们给你们寄了那么多照片,你们怎么就一张也不寄给我们呢?”
贤哲憨憨地笑了,他们不够心细。“你是怎么治好小哲的?你真有本事。”
“不是我有本事,是小哲自己努力,她为了能站起来走路,吃了不少苦,小哲真的是个不平凡的孩子!”
“小哲的变化很大,”贤哲顿了一下,声音低落了些说,“虽然对我还是有些冷冰冰的……”
“小哲长大了,以后你和你弟弟们就不能再对她太随便了,比如进她房间要敲门,不要因为她是小孩子就独裁她的生活,首先要让她觉得你们很尊重她,你们得允许别人有性格,即便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另外小哲吃饭是很挑剔的,你们不能像以前一样马虎了,况且这些天小哲刚刚回去要适应新环境,她体质不好,你们更要注意她的饮食。小哲的洁癖是很严重的,你和你弟弟多注意点细节问题,千万别忽视了,窗纱、床被之类尤其不要因为看上去不脏就十天半月地不洗。餐具也要各自用各自的,小哲每天要洗澡,她的浴缸也是不准别人用的。”傲君一口气说完。
贤哲没想到他们跟小哲生活了四年多都没注意的事,傲君只用了一年就了解得这么清楚。相比而言,依左倩没有对小哲细致到这程度,同样都照顾了小哲一年的时间,这些话却是依左倩说不出来的,她会的只是听从贤哲的一切安排,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回应“对”、“行”、“好”。
“傲君,你知道吗,因为父母一直忙着做生意,我从很小就开始独立生活,弟弟妹妹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我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有主见、能担当的人帮我出谋划策、帮我分担重担。你出现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总是漏洞百出,而你又能及时修补我的不足。”贤哲说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是第一次这样掏心,甚至自己都感觉有些“肉麻”,于是停下来。
傲君已经哈哈地笑起来:“想不到你堂堂的寮贤哲军官也会奉承女人!明湾利亚特训部队谁不知道你寮贤哲的精明睿智处处受人敬仰?谁自认有本事给你出谋划策呢?不是自找没趣吗!”
贤哲也笑了,这个世上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也只有她一个。
傲君嘴上说不出,心里却是又感动、又欣慰,莫名地快乐,她感到自己这辈子从没有做过这么伟大一件事,挽救了一个家庭的幸福,贤哲家的每一个人都尊重和感激她,这种感觉是那么不同,比她得到任何的荣誉都使她快乐。她似乎可以明白为何小哲那么爱那个家了,连她都开始向往那里了。
陪哥哥打球
第二天清晨,明哲早早地就起来去找小哲,可是小哲的床上只有圣哲在睡着,小哲在青越湖时养成每天早上五点听军号起床的习惯,回家来虽没有军号了,但也不多睡一分钟,早已经悄悄地起来去花园里了。
明哲从窗口看见小哲正在后花园里明哲的那一小片篮球场旁,她比洒在空地上的晨曦更加明媚灿烂,远处有海浪声,古树林里有鸟鸣,但因为有安静的小哲,整个园子都变得踏实宁和。
“小哲,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小哲看着明哲走过来,并没有回答。明哲望着她,本又想像以前一样逗逗她,可是看见那双久违了的明亮而灵巧的眼睛,他突然腼腆起来,心跳得那么快,他想起电话里那次惹得小哲哭的道歉,想再告诉她他会好好补偿她,可却不知怎么说不出口。
“陪哥哥打球吧?”明哲最后说,想从最后一次带她玩的记忆断点,把遗落的接起来。
“我不会。”小哲说。
“我也没指望你会呀。”明哲说着,就得意地把他那些帅气漂亮的动作都显摆了一遍。小哲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他。明哲让小哲来抢他的篮球,他似乎要把球给她,可她刚刚缓缓地伸出手,他又一转身到她身后去,永远不让她碰到,小哲索性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看着他灵活地耍赖皮的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小哲最后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我不跟你玩了,你不讲道理!”
明哲听着哈哈笑:“你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雕塑,我要给你的,你都懒得伸手,是你抢不着,总说我不讲道理,你才不讲道理呢!”
没过多久,他们又像以前一样熟悉了,小哲也站在那里露出了笑容。明哲蹲下身望着她那韶秀的脸庞,觉得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她了。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过来拥在怀中,然而尽管这样他还是不能自控地强烈地想念她,觉得小哲还在遥远的天边让他想得肝肠寸断,无法消解心里的思念之苦。
……
找到自己的人生
如今小哲的病好了,腿也能走路了,贤哲劝说圣哲不能再找借口整天呆在家里了,应该重新开始他的生活,圣哲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明哲建议他继续学习,出国深造。圣哲说他不再梦想那个了,虽然小哲好了,但是他再也不肯离她太远。明哲愤愤地说:“你不想离她太远,所以当初把录取通知书扔给我?”
圣哲想了想,发觉这件事很有的回味,被他逗笑了。
圣哲不去读书,是因为两件事,一件是对小哲的思念,另一件是对赠给小哲心脏的小男孩的感激,现在第一件了结了,第二件他却深深埋在心里,无法说出来,尤其是每看到小哲像一朵小花蕾一样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便越发欣喜上苍再一次把小哲留给了他。他在心里说,我不会再考虑自己的什么“留学”和“前程”,我只要小哲,别的你要我什么我都给你。他忘不了当初为救小哲寻找供体却被从病房里打出来的事,虽然他理解痛失亲人还要面对遗体被挖心掏肺的残忍,但他真的不愿再有人和他一样体味无助,当真正需要帮助时,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圣哲去医院找到傲君,让她带他去器官捐献办理处签下了死后献出所有有用器官的捐赠书。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傲君完全能够明白他的初衷。傲君为他所折服和影响,于是也拿来一张表把自己的名字填上去。圣哲意外地看着她,两人相对一笑。圣哲填完表说:“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把我除此之外剩下的,投进我家后面那片海里,我还可以依旧守着它。”
傲君听了这话,笑说:“哎,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