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愈来愈感到谢玄助自己拉拢江文清,确是妙招,他当然不可以辜负谢玄的好意。
点头道:「这正是我要回广陵的原因。」
江文清秀眸露出担心的神色,柔声道:「有玄帅在,你的安全该不成问题,可是玄帅若去,在北府兵内谁能保护你?又有谁愿意保护你呢?刘牢之吗?他始终出身寒门,不能不看高门的脸色做人,否则恐怕自身难保。」
刘裕从容道:「这正是我们必须先收复边荒集的原因,从今天开始,我和贵帮的命运将会挂勾,谁想得到边荒集的庞大利益,只有通过我刘裕;而贵帮能否振兴,则看我刘裕是否争气。」
江文清淡淡道:「你好像少算了一个人?」
刘裕微笑道:「我怎会疏忽屠奉三?在我离开前,我会和他见面谈心。我们都晓得屠奉三非是三言两语可以争取过来的人,且他亦有他的野心。可是只要日后我能证明说出来的非是空口白话,终有一天他会发觉舆我们合作,比当桓玄的杀人工具来得有利。」
江文清凝望他好半响,点头道:「我愈来愈明白为何玄帅舍其它人不选,偏挑你作继承人。屠奉三是个实际的人,否则不会站在荒人这边,亦因此在边荒集取得根据地,得到荒人的认同。」
又道:「刘兄准备何时离开?」
刘裕道:「我见过屠奉三后立即走。」接着叹一口气道:「玄帅最害怕的事,是「大活弥勒」竺法庆会到建康去,一旦让弥勒教在建康落地生根,不但谢家会家破人亡,南方佛门亦会遭到浩劫,其破坏力实难以想象。所以我曾答应玄帅,会尽一切办法阻止竺法庆夫妇到南方去。」
江文清默然片刻,道:「这个我明白,幸好边荒集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们会尽一切办法监视弥勒教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即飞报刘兄。」
刘裕感激道:「多谢小姐!」
江文清白他一眼道:「这是人家份内事嘛!还要那么客气。」
刘裕的心儿不争气地急跃几下。
说真的,江文清的动人处实不在王淡真之下,不过不知是否因她是大江帮之主的特殊身分,还是因自己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情怀,总没法连系到男女之情上去。
只好在心中提醒自己,她是伙伴和战友,绝不可将关系弄得复杂起来。
干笑两声,胡混过去。
两人又商量好回到广陵后保持联络的秘密手法,江文清直送他至总坛大门。
江文清美目深注的道:「我们将会有好一段日子分隔两地,刘兄要好好保重,若真的感到事不可为,不如回到边荒集过些山高皇帝远的日子。一天南北未统一,边荒集仍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
刘裕心中一阵感触,与江文清这美女此刻的情景,颇像情侣依依不舍的惜别,但事实当然不是如此。
诚挚的道:「你也要小心,边荒集也是天下最危险和变化无常的地方。我去哩!」
说罢掉头便去。
江文清在背后娇呼道:「告诉玄帅,大江帮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恩德。」
刘裕挥手表示听到。
下一刻他踏足东大街,朝夜窝子的方向走去,经过空荡荡的第一楼,更是百般感慨在心头。
第一楼已变成荒人心中夜窝子外另一片圣土,当第一楼重新于此矗立,边荒集的光辉方会完全恢复过来,否则总留下一个不可弥补的缺陷。
第六章争雄南北
高彦的鸟鸣暗号在荒村后方的密林响起。
燕飞睁开双目,现出前所未有的慑人异芒,稍留即逝,虽回复平常的眼神,已比往日更深邃难测。
方圆十多丈内任何声息,包括虫行鼠窜的微音,一一展现在他的听觉网上。
高彦的足尖点在邻房的檐边,接着投往他打坐处的破屋,只带起微细的破风声,显示这小子的轻功又有长进,且是故意向他卖弄。
燕飞唇角显出一丝笑意。
在高彦到洛阳打探消息前,他用了一天一夜功夫,为这小子打通奇经八脉,令高彦在武学上作出突破,跨前了一大步,现在终于见到成果。
他的金丹大法实是自古以来从未出现过、介乎人仙间的奇异功法。以之修己,神通变化;以之助人,更是功效惊人。于对纪千千思忆和伤情的沉溺里脱身出来后,他清楚明白若要从慕容垂手内成功夺回纪千千,自身必须超然于失落的情绪上,否则会像上次于镇荒岗般惨败在孙恩手上。所以他数天来潜心修练,亦趁此空间为庞义打通体内闭塞的经脉,开发他的气窍,好使庞义能进窥上乘武道的境界。
高彦从破窗穿入,点地一个翻腾,落在燕飞身前,学他般盘膝坐下,举起双手道:「看!
我的身手快要追上你了。」
燕飞笑道:「少说废话!」
高彦仔细打量他,大喜道:「好燕飞!现在才像边荒第一高手的模样。冷然自若,深不可测。离开前我不知多麽担心,窝囊成那样子,如何去救人?」
燕飞心中欣慰,高彦永远充满活力和希望,在建康时受伤失意的高彦便像另一个人,不过高彦那时的失意有大半是因自己失去武功而来的。
皱眉道:「打听到甚么消息?」
高彦四处张望道:「庞老板呢?」
燕飞道:「他打猎去了。」
高彦道:「幸好这条荒村与世隔绝,所以还有猎物可捕,现在洛阳附近不但行人绝迹,鸟兽也逃命去也。唉!好好一个大好河山,整天你攻来我打去,弄得有如鬼域。依我看最后胜利的会是我们的边荒国,因为终有一天所有地方都会变成边荒。」
燕飞从他惴惴不安的神情,已可大概想象到洛阳一带的恐怖情况。战争把一切正常的生活摧毁,人民四散逃亡,盗贼逃兵四处杀人抢掠。
他清楚高彦的性格,如此的开场白,正表示他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故大卖关子。
点头道:「一天北方没有统一,战争仍会继续下去。苻坚本来是最有希望的人,可惜走错了一步,立即输掉占尽上风的棋局。」
高彦道:「关中的情况更可怕,苻坚仍在作回光返照式的垂死挣扎,以慕容冲兄弟、姚苌和苻坚为首的三大势力互相攻伐,闹得关中成人间地狱,人皆流散,道路断绝。噢!不要这样看我,你的眼神差点可要了我的小命,慕容垂和千千并没有到洛阳去。」
燕飞失声道:「甚么?」
高彦老气横秋的道:「甚么甚么的?若换了你去探消息,保证连慕容垂的影子也摸不着。他奶奶的!幸好是我老彦亲自出马,加上点运气,找到以前在洛阳负责收风的线眼,方查到实况。」
燕飞失去耐性,道:「如你再兜圈子说话,我会把传给你的内功收回来,那时便知道得而复失的滋味。」
高彦陪笑道:「我只是想多添点生活的情趣,这可是千千亲传的仙法,不论好事坏事,都可从中取乐。哈!说哩!你听后会放下心事,但又会不快乐。千千病倒哩!」
燕飞长长吁出一口气,反轻松起来,道:「你的消息非常管用,证实了我的怀疑。事实上自第一次与千千展开传心对话,我感觉到她的传心能力一次比一次弱,该属心力的损耗。当晚我把千千带离敌船,已感觉到她的体力很差,所以当乍闻安公噩耗,她再撑不下去。」
高彦得意地道:「现在终证明千千仍然在世。真教人难以相信,慕容垂竟会因千千不到洛阳督战,而径自率亲兵团折往荣阳,留下高弼和儿子慕容宝攻打洛阳。而洛阳守将翟斌捱不到七天便开城投降。洛阳已入慕容垂之手。」
燕飞讶道:「你的线眼确实神通广大,竟能如此清楚慕容垂的情况。」
高彦道:「老子我在这方面当然有办法,在现今的时势裹,官职、权位都没有保证,只有黄澄澄的金子能打动人心。老翟的手下裹有我的人,一锭金子不够,塞他娘的两锭,连哑佛都要开金口,盲眼金刚变开眼的。」
燕飞也不得不由衷地道:「幸好你这小子死都要跟来。」
又不解道:「慕容垂为何不带千千到洛阳养病,反避往荣阳去。」
高彦道:「慕容垂高明得教人心寒,任何漫不经意的一招,恐怕内中均暗藏杀机。洛阳现在十室九空,人人均晓得洛阳四面受敌,关中军若出关,第一个目标便是洛阳。或者正因如此,慕容垂不愿将千千主婢安置于险地。」
燕飞沉吟片晌,问道:「关中形势如何?」
高彦道:「你要详细的报告还是扼要的描述,任君选择。」
燕飞没好气道:「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任何外围的变化,都会影响我们营救的策略。」
高彦欣然道:「我是在设法刺激你的小脑袋。关中的情况,须从数个月前一场大战说起,苻坚和慕容冲在长安城西展开一场激烈厮杀,苻坚奋起余威,杀得慕容冲逃往又名阿城的阿房宫去,岂知苻坚不知是失去信心,还是怕重蹈淝水之战的覆辙,竟然抵城门而不入,自行返长安去,留下儿子苻晖对付慕容冲,结果当然是苻晖给打得人仰马翻,且在被责后一气之下自杀身亡。由此役开始,苻坚最终的噩运开始了。」
燕飞点头道:「苻坚的确犯了致命的错误,不论对他如何忠心的将领,也晓得他再无复昔日之勇。」
高彦道:「此役后苻坚被迫退守长安,而慕容冲和姚苌则轮番攻打长安,希望能比对方先攻夺长安。根据关中逃出来的人估计,苻坚绝撑不了多久。」
燕飞一震道:「我明白了,此正为慕容垂退往荣阳的理由。」
高彦一头雾水道:「我不明白!关中发生的事怎会影响到慕容垂在关外的进攻退守?」
燕飞分析道:「现在北方的争霸,将决定于关东和关西两大势力之争。关东是慕容垂的天下,关西虽形势未分,但胜负快将揭晓。不论是慕容冲兄弟或姚苌胜出,首先要应付的将是慕容垂的威胁。慕容垂在洛阳摆的是另一种空城计,目的是引阴西的恶蛇出洞,待敌军泥足深陷,再聚而歼之,如此慕容垂将可长驱直进,收复关西之地。当关东关西尽成其大燕领土,北方天下将是慕容垂囊中之物。」
高彦拍腿叹道:「有道理!不过你说的是北方诸雄争霸之战,与我们营救千千的秘密行动有甚么关系呢?」
燕飞道:「关系将大得很。我问你一个问题,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慕容垂一直寸步不离千千主婢,我们如何救人呢?」
高彦呆瞪着燕飞,像首次肯脚踏实地的面对残酷的现实般,容色渐转灰黯苍白,颤声道:「根本没有机会。」
又颓然道:「若你燕高手是要刺杀慕容垂身边某一个人,还有一丝成功的可能性,却绝不是救走两个人,而其中的小诗根本不懂武功。除非……」
燕飞鼓励的道:「除非甚么呢?」
庞义的声音在入口破门处接下去道:「除非我们能打垮慕容垂随身的精锐军团,如此方有拯救她们的真正机会。」说罢把摘来的野蕉随手抛在两人身旁,颓然挨着门墙坐下,把脸孔埋进双手里。
高彦拍腿道:「好!让我立即返回边荒集去召救兵,把荣阳弄个天翻地覆。」
庞义默然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
燕飞冷冷瞧着高彦。
高彦发呆片刻,像在自问自答,又像在征询两人意见的道:「难道不行吗?」
接着双目湿起来,两片嘴唇颤动,说不出话来。
庞义抬起头来,双目直瞧着从屋顶破洞延长进来的野藤蔓,道:「即使出尽边荒集的好手,要硬撼慕容垂的军队,也只是自取灭亡。恐怕尚未到荣阳,早被打个落花流水。」
高彦呜咽道:「纵然明知是送死,我们也要去试一试,就我们三个去想办法,不要牵累边荒的兄弟。死便死吧!千千和小诗是我们带到边荒集的,我们……」
说到最后一句,已无法完句,代之是控制不住的哭泣。
燕飞任他哭了一会,神情冷静,双目精芒闪闪,道:「要救回她们,天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高彦一震,现出半信半疑的神情,呆看燕飞。
庞义问道:「谁?」
燕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的兄弟拓跋珪。」
高彦愕然道:「拓跋珪?」
燕飞目光扫视两人,肯定的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慕容垂在北方根本没有对手,只有拓跋珪是唯一例外,他更是慕容垂最顾忌的人,亦惟有他训练出来的部队,可与慕容垂的无敌雄师在战场上决胜负。救回千千和小诗的唯一途径,是与拓跋珪全面合作,助他打败慕容垂,他则助我们救人,再没有另一个方法。」
庞义怀疑道:「拓跋珪真的如此了得?」
燕飞淡淡道:「你有更好的提议吗?」
两人无言以对。
燕飞目光投往窗外,道:「我到边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