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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卓狂生作精神领袖,我们不可小觑他的影响力,事实上,他方是边荒的土皇帝,在边荒集最自命不凡的人也不敢开罪他。”
博惊雷和阴奇正左顾右盼林立两街的各式店铺,对每座建筑物的本身都非常注意,反而对铺内卖的是杂货还是布料漠不关心。
阴奇道:“我们曾仔细调查过这个人,竟没法查到他来边荒集前的任何线索,此人肯定大不简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把整个边荒集改变过来。”
屠奉三忽然停在一间规模气魄比附近店铺宏大的布行前,举头念出布行的名字,道:“兴泰隆布行!就挑这一间。”
背负双手,迈开步伐,进入铺内,博惊雷和阴奇跟在其后,余下者留在门外,封锁铺门,只准人出,不许人入。
一个中年人迎上来,见状皱眉道:“客官是否要买布?”
屠奉三冷冷道:“是买铺而非买布,谁是这里的老板?”
中年汉脸色微变,却丝毫不惧,先阻止铺内十多名伙计上来“增援”,昂然道:“本人任明帮,祝老大见到我都客气打招呼,快给我立即离开,多少钱也不卖。”
阴奇移到设于入口旁的掌柜台处,从怀内掏出一袋东西,尽倾于台面,赫然是黄澄澄的金元宝。
屠奉三没有动怒,从容自若道:“百两金锭如何?足够你花霍十年,何用辛辛苦苦在这里卖布?”
任明帮目光落在堆得像座小金山、耀目生辉的金锭子上;坚决摇头道:“多少钱也不卖!”
博惊雷取出另一袋金子,倾往小金山上,令小金山诱力倍增,气势剧增,狞笑道:“添一百两,再加上“屠奉三”三个字,任老板你多活十年,也肯定赚不到这么多金子和这样的荣幸。”
任明帮瘦躯剧震,双目射出恐惧的神色,瞧往屠奉三,嘴唇抖颤,再说不出话来。
屠奉三像作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转身吩咐门外的手下道:“成交,你们把牌匾拆下来,换上我们的,再准备开张典礼,第一炮最重要,不可以马虎了事。”
祝老大气冲冲的走入汉帮总坛北院上宾馆的厅堂,江文清正和“铜人”直破天在吃早点,并在研究边荒集的形势。
祝老大在两人对面坐下,一口气把情况说出来,苦笑道:“我不是不想忍一时之气,可是燕飞实在欺人太甚,若我屈服,我祝天云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江文清仍是男装打扮,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点头道:“祝叔叔处理得很好,没有当场与燕飞撕破面皮,让我们至少在正午前仍可动脑筋想办法。”
直破天笑道:“到时让我先摸摸他底子,若他并不如想像般难吃得住,索性送他归西,一了百了。”
江文清淡淡道:“干掉燕飞尚有刘裕,谢玄已对我们大江帮非常不满,在南方他是唯一不惧怕南郡公的人。若他封杀我们的生意,南郡公亦只能袖手旁观,爹绝不愿见到出现这般的情况。”
祝老大叹道:“可是燕飞已把纳地租的事揽了上身,等若公然与我汉帮为敌,不杀他何以立威。”
江文清风目生寒,摇头道:“祝叔叔这着棋不是不好,时间上却不适合,会给燕飞抓着来收买人心。”
她虽说得颇为婉转,却是在责怪祝老大的不智,同时也把祝老大决意硬拚的唯一理由压下去。
既然是错误,当然只该设法补救,而不是一错再错。
祝老大脸露不悦神色,却没再说下去。
江文清举盅浅呷一口茶,漫不经意的道:“听说郝长亨今早在燕飞营地露脸,祝叔叔没见着他吗?”
祝老大为之愕然,想不到她消息灵通如斯,他亦非蓄意隐瞒,只是待商量妥如何应付燕飞,然后提出此事。
祝老大点头道:“他是红子春带来的;对我还相当客气,表示只为做生意才到边荒集来。”
直破天冷笑道:“相信他的人,从来不会有好收常郝长亨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最清楚。”
祝老大不忿道:“我真的不明白,现时边荒集以我们实力最强,区区一个燕飞,任他三头六臂,只要我们尽倾全力,又有你们从旁协助,他岂能溜出我的五指关。虽说谢玄手握兵权,可是他与司马氏势如水火,岂能全无顾忌?若我们畏首畏尾,首先便要把边荒集得来不易的成果赔出去。”
江文清微笑放下茶盅,道:“祝叔叔切勿动气,否则郝长亨会正中下怀。我们现在正因是树大招风,故成为众矢之的。郝长亨最擅长合纵连横的手段,祝叔叔有没有把握同时应付各帮会山头的明枪或暗箭呢?”
祝老大微一错愕,露出深思的神色。
直破天语重心长的道:“论智计武功,大小姐均令人没得话说,局内人有时反不及局外人看得清楚。今次我们来前,帮主曾有指示,一切须重新部署,否则我们将会成为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牺牲者。”
江文清倏地起立,移到祝老大旁的椅子坐下,扯扯他衣袖柔声道:“祝叔叔啊!我们是从整个天下形势去考虑,现在大江帮和汉帮是荣辱与共,绝不会不为祝叔叔着想。祝叔叔可知有人以花妖的手法,奸杀羯帮老大的女儿吗?”
祝老大被她像小女儿般痴缠软语,勾起对她儿时的回忆。心中怨气早不翼而飞,听到最后一句话,失声道:“甚么?”
江文清道:“祝叔叔离去后,长哈力行便抵营地报上噩耗,此事发生于昨晚,当时他的女儿在船上过夜,同船的羯帮好手无一幸免。慕容战、红子春、费正昌、夏侯亭和呼雷方还因此留下在营帐与燕飞密议呢。”
祝老大变色的脸容仍未回复过来,骇然道:“花妖竟然厉害至此?”
江文清道:“若他不是如此厉害,也不能肆虐施暴多年,无人能制。”
祝老大沉吟道:“会否是有人假借花妖的手法行事,事实上另有目的?”
直破天叹道:“像花妖那种恐怖可怕的手段,不是人人学得来的。他比禽兽更要凶残,人性抿灭。我们刚才正在讨论此事,看来花妖确已潜入边荒集来。”
祝老大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汉帮帮众大部份女眷均留在南方,但仍有女眷居于边荒集,特别是有职级的帮员,他本身便有两名妾侍在这里。
此事既可以发生于武功高强的帮会龙头的女儿身上,正显示花妖不惧怕边荒集任何人,而边荒集每一位女性,均有可能成为他下一个目标。
江文清分析道:“危险和机会随花妖的来临同时出现,我们须显出领袖帮会的风范,把失去的民心争取回来。”
祝老大精神一振,对江文清生出佩服之心。
江文清续道:“花妖已于一夜间成为边荒集的公敌,我们可抢在钟楼议会前重金悬赏,谁能揭破花妖的身分者,可得百两黄金,成功擒杀花妖者则得千金。同时公布永远撤消地租之事,以显示我们与集人同甘苦的意向。”
祝老大点头道:“此法确是可行,外敌当前,我便暂时撇下与燕飞的纷争,别人只会说我祝天云懂得大体,而不会笑我怕了燕飞。”
直破天待要说话,胡沛神色凝重的来到,报告道:“兴泰隆的任明帮求见帮主。”
祝老大不耐烦的道:“告诉他我今天没有空。”
汉帮的军师胡沛沉声道:“帮主怎都要拨空一见,他说铺子给屠奉三以二百两金子强买去了!”
江文清、直破天和祝老大听得面面相觑,愕然以对。
刘裕首先揭帐而出。比对起她以前华裳丽服,任青媞现在的荆钗裙布犹显得她清丽脱俗,横看竖看也不像心狠手辣的妖女。
任青媞盈盈立于离客帐三丈许处,美丽的大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见他现身即毫不吝啬地奉上甜甜的笑容,还他娘的带点天真纯洁的味道,看得刘裕心头火发,旧恨新仇,同涌心头。
四名北骑联的战士守在两旁,后方还有七、八名武士,人人如临大敌。
人的名儿,树的影子。只是“逍遥帝后”四字已足教人提高警觉,步步惊心。
刘裕直觉感到,任青媞在观察他有否被任遥的逍遥气所伤,仍后患未除,哈哈一笑,举步朝她走过去,喝道:“其他人退开!”
众北骑联武士均为久经战阵之辈,见状哪还不知刘裕要出刀子,立即往四外散开。
任青媞立即黛眉轻蹙,“呵哟”一声娇呼道:“刘爷想破坏边荒集的规矩吗?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嘛!”
此时燕飞、慕容战、红子春等已紧随刘裕身后出帐,见到刘裕手按刀把,大步朝任青媞走过去,均感意外,想不到一向予人冷静机智的刘裕,忽然变得如此悍勇逼人。
“锵”!
厚背刀出鞘,随着刘裕加速的步伐,往任青媞划去。
任青媞娇叱一声,一对翠袖扬上半空,化作万千袖影,旋身一匝,倏忽间已截着刘裕。
劲气刀风呼啸而起,在眨几眼的高速下,任青媞以衣袖,连接刘裕快逾闪电的八刀,看得人人眼花缭乱,既惊叹刘裕狂猛的刀法,又懔惧任青媞的精微袖法。
刘裕终于领教到“逍遥帝后”的真功夫,他纯凭手的感觉随意变化,着着强攻,但仍是招招给她封死,有如遇上铜墙铁壁,无隙可寻,更不能把她迫退半步。最可恨是她仍未亮出兵器,只从此点看,自己最少逊她半筹。
不过,任青媞亦露出讶色,显然对刘裕刀法精进至此,大感意外。
刘裕见好就收,他为人实际,不会白花气力,收刀疾退,回到燕飞身旁,长笑道:“任后不是要来告诉我们,任教主是决定要做缩头乌龟吧!”
燕飞心中叫妙,他一眼便看穿刘裕攻不破妖女的袖阵,可是刘裕进退合宜,使人感到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只是因对方是代表任遥来说话,所以暂且放过她。
任青媞露出没好气的神情,却又充满诱惑的味儿,目光落在燕飞旁的纪千千娇躯上。甜甜的笑道:“原来我的燕爷另结新欢;还是秦淮河的首席美女;难怪会指使刘爷来行凶灭口哩!”
燕飞心中暗恨,妖女终是妖女,甫开口便是挑拨离间,既惹起别人对他的嫉忌,更说得自己和她似是有暧昧的关系,一石数鸟,用心不良。
果然,慕容战等均现出不自然的神色,反是纪千千仍是笑吟吟地打量着任青媞,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刘裕发觉郝长亨仍留在帐内,心中有数,哑然笑道:“鬼魅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有话快说,我们没有时间听你的胡言乱语。”
任青媞自他一眼,接着美目一扫,登时令初认识她者,生出魂销意软的迷人感觉。这才盯着燕飞道:“燕爷明鉴,敝教主因有急事赶返建康,昨夜来找你,又碰巧燕爷外出未返,只好把决战推迟一个月,到时再约期领教。人家要说的胡言就是这么多,燕爷请好好保重身体。再见哩!”
说罢施施然的去了。
第七 章坦诚合作
燕飞钻入帐内,郝长亨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着燕飞在对面坐下,道:“她走啦?”
燕飞生出完全捉摸不着此人的感觉,至少表面看来,他并不准备隐瞒与任青媞的关系,又或因晓得隐瞒不了。
燕飞微笑道:“大家各忙各的,慕容当家等为花妖的事分头进行,务求尽快召开钟楼会议,千千小姐则与高彦等商量如何重金招聘壮丁,进行第一楼的重建大业,我进来却要看郝兄有甚么话说,或甚么都不说。”
事实上他是给高彦硬迫进来的,若出帐后不能交待重托,定给高彦埋怨。
郝长亨苦笑道:“燕兄的话颇有欺瞒从严,坦白从宽的味儿。我们两湖帮确与逍遥教有点关系,昨夜我曾与逍遥后首次接触,看看能否合作对付大江帮。据我所知,江海流的女儿江文清已秘密抵达边荒集;此女不但武功过人;且奸狡如狐,若欺她是女流之辈;肯定要吃大亏。”
燕飞皱眉道:“你们两湖帮和逍遥教一南一北,风马牛不相及,怎会搭上关系?”
郝长亨道:“穿针引线者是天师道的徐道覆,我们与天师道一向在生意上往来密切,桓玄代桓冲出掌荆州,令我们双方更感到形势的险恶,均同意必须在边荒集找到立足的据点,以打通南北的贸易,冲破大江帮对我们的封锁,否则将是死路一条。”
燕飞淡淡道:“任遥和孙恩均是邪恶难测的人,郝兄竟想与他们合作,等若与虎谋皮。
据我们听回来的消息,任遥更指使他的妖后来迷惑你,图谋借郝兄来控制两湖帮呢。”
郝长亨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道:“任她貌美如花,可是心如蛇蝎的女人我郝长亨怎会看得上眼?妄图玩弄爱情手段有如玩火,很容易惹火烧身。燕兄请相信我,我对燕兄或刘兄均全无敌意,至于谣传我们和黄河帮结盟的事,更是荒天下之大谬,极有可能是由逍遥教或天师道某一方面散播开来,迫我们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