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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朗越发笑得轻狂:“受宠若惊。”
果然冰雁一走,恋人之间的不和谐气氛,昭然若揭堂而皇之。其实这也难怪,羽朗五岁入寺,那时茜朗才一两岁多,两兄弟本就存多少儿时情谊,十多年来,羽朗也是每两三年回家几日,他性情淡,茜朗又是个小白狼,两人更没什么情感交流,而这次相聚,中间又硬生生隔了个女人,你说,这兄弟亲情还能有几分?
“茜朗,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中毒,所以忽略了,这是我的失误,希望你不要计较。”羽朗思虑再三,决定先妥协。
怎料茜朗不是个省油的,反而目光更加挑剔,“真是没道理啊,能让二哥出言道歉?冰雁的功劳果然不容小觑。”
“茜朗……”
“如果你想以此机会接近冰雁,我不会让你如意。”茜朗说着就要起身,羽朗一把按住了他,强压着气儿道:“这不是一回事,你多想了。”
茜朗抬头,从眼尾处冷厉地盯向他,目光中带着审视和警告。
羽朗凝了凝眉,心中越发愠怒,但想到此时不是制气之时,也只能暗自调息情绪,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茜朗,我希望你先将别的事情放一边,目前最重要的先帮你祛毒疗伤,你何须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即使我们沟通不多,但亲情割不断,我既然知道了你的伤,定会为你负责到底。况且,冰雁很重视你的身体,你怎么能辜负她的苦心?”
提到冰雁,茜朗的张扬神色终于缓缓消了下去,一转头,很拽的说:“随你。”
羽朗冷然的看了他一会儿,盘腿坐在了他身后。什么世道,给他解毒还得看他脸色。
此时,冰雁正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外,做无焦距放空状。霖其在一旁看了老久,终于忍不住,走上前,笑道:“少夫人,你且到书房坐会儿吧,站这儿又累又冷的。”
“那你们要多久?”冰雁现在宛如守在手术台外的家属。
“这个,可不好说。看少主慎重的样子,加上我在少主身边多年的小经验,这最低也得两个时辰。”
冰雁睁大眼睛,屈指算,一个时辰好像是两个小时,那不是要四个小时?“这么久?!”
“是啊,三少主的毒不轻,这又是头一回祛毒,肯定要这么久的。哦,少夫人也可以先回去,时间快到了我去叫你。”
冰雁垂了眼帘,不悦的道:“我哪能走啊,茜朗这个关键时候……得了,我去书院等。”说完,转身朝隔壁书屋走去。霖其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半天怨念道:“就知道担心三少主,少主更辛苦好不好。”
冰雁进的书房,新奇的抬眼四下张望。恩,和羽朗的风格很像,清新淡雅,洁净无瑕。屋里不知点了什么香料,淡淡的飘荡着清香,一道翠竹屏风,墙上两面挂了两幅充满古韵的风景画,另一面墙就是重点了,一墙的书,摆放的整齐有序,走近一看,大部分是佛经,只有最下层是一些其他书籍。
坐到书桌旁,随后拿起桌边放置的一本佛经看,翻了几章,她懵了,来到这里后,她虽然继承了些原主的本身技能,但明显原本是没读过什么书的,所以她能认得的字不多,而且这里的文字和正常的繁体字又不太相同,加上佛经上多事些生僻字,她几乎一页认不得五个字,这还怎么学习佛法啊。
合上佛经,她又干坐着左看看,右看看那,好生无聊,然后起身去看墙上的画,嗯,画的很真细致,线条很优美,笔笔清晰,这得多费功夫啊,看落款像是羽朗,也对,羽朗是有耐心的主,她一点也不觉得好奇,哪天如果发现羽朗有不会的东西,才叫奇怪呢。
人啊,有一个度娘朋友,比有个度娘老公要强。距离才有美嘛,羽朗就像这画儿,不食人间烟火,是用来欣赏的,赏心悦目,而茜朗才是能共同生活的,有趣味。呵呵,她算是嫁着了,拥有了最可爱的,见识了最完美的,不枉这一穿啊。
转了一圈儿,把该看的都看了一遍,她就又走了出去,霖其就守在练功房外,她上前问,“怎样?有动静吗?”
霖其扑克脸地说,“少夫人,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在这外面说话都会影响到少主他们。你还是静候吧。”
冰雁无奈,不得不又返回了书房,随意着转到了书柜前,顺势从下边一层挑选书看,一本,两本……终于,手指点到了一本介绍各种鸟类的书,勉强对她的味儿,于是一把抽了出来,却不料,随之飘落下来一张纸,落在了地上。
冰雁怔了怔,连忙蹲下身捡了起来,反过来一看,咦?居然是一张人物画!还是个女子!羽朗画女人耶!这个绝对有内涵!冰雁不假思索的坐到书桌前,兴趣盎然的观察起来。此画有点儿像草稿,只有大概的骨架,细节还未点拨,而且,还只画了头和肩膀,可能是画了半途不想画了吧。
细看着画中女子,鹅蛋脸型,眉目秀丽,浅抿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倒是活灵活现的呢。只是,画的是谁呢?隐约有点眼熟,但又看不出。
说到这里,好像冰雁有点二了,其实不然,若这画被以前的她看到,肯定首先会花痴的猜想画的是不是她,然到了现在,她的花痴度已达到了欣赏的境界,再加上明了羽朗的性情,更加不敢去乱想。其实事实上,这画上的女子就是她冰雁无疑。
但至于为什么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呢,是这样的,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感觉,反正她以前从电视上经常见到古装剧里有女人画像,她一直不懂,那些美女画能看出什么,每个都像古书里普通的平面画,找不到一丝本人的痕迹。所以,虽然眼下这副画眉目间的线条也多少有些像她,可因为各种服饰啊什么的还没画完,没她的标志,于是她愣是没看出来。
联想到羽朗是学佛的,她突然“恍然大悟。”这是画的神仙吧,比如何仙姑?嗯,有可能,绝对是!
得到结论后,她将画放到了一旁,开始欣赏鸟书来。本书主要介绍鸟类的各种品种,有非常详细的画文讲解,冰雁看着看着投入了,觉得很有趣,也让她见识了许多珍稀品种,可说是受益匪浅。
这般过了一个时辰,她终于大约的翻完了,揉了揉眼,起身又跑出去问霖其,霖其的答案不变,她垂头丧气的又回来,苦闷地托着腮发呆,眼神儿不期然的又飘在那幅没完成的画上……
咦?不如,她帮忙添加完整怎么样?他不会生气吧?唉,人家不是无聊吗?她向佛祖保证,她绝对不会画蛇添足的,要知道她以前因为爱极了翁美玲,可是练过素描的,天天画翁美玲,绝对有经验。再说,这张看起来是草稿纸,说不定他早就忘了,就算被她搞坏了,他也能重画不是,羽朗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找足了理由,冰雁果断拿了笔,满怀欣喜的开始研究,这到底是哪位女神呢?想来在这古老的世界,崇拜的女神应该更古老才对,那么,是女娲娘娘?!啊啊啊这个绝对有,她要画成女娲娘娘,最高地位有木有!羽朗一定不会怪她的!
说干就干!脑子里自然的想到了身为女娲后代的灵儿,恩,这女子面目还真有点刘天仙的潜质。提笔,凝神,怀着崇敬的心,她开始认认真真的顺着断了的线条补画起来,衣服飘逸流畅,身段柔软纤娆,腰间要佩带这种宝石,翻飞的裙子下,必须华丽丽的勾画出一条妩媚曲折的蛇尾巴!一笔一笔的画每一块鳞片,并适当的勾出亮光。
这一沉静下来,也忘了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人物画像补完整了!冰雁兴奋的拿起来举在眼前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有才!嗯,还少点啥?对了,神仙嘛,当然得胳膊上要挽着柔美的飘带了,兴致勃勃的添上后,再看此女立即“仙气”四溢!目光再转到头上,感觉有点朴素了,便往她头上插了一支她小时最迷恋的流苏凤簪,这下,简直画龙点睛!太完美了!最后,为了整幅画的完整和美观,她又在蛇尾下添了一道浩瀚的海面,旁边添了几朵云彩,还在人物周边添了几笔代表神光的线条!为了不让羽朗误会她捣乱,她特别又注明了四字::女娲娘娘。
结果,她对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啊……此生无憾了!
然而,她不知道,事实上,她冰雁这次是办了一件非常非常令人肝疼的破事。
恶女嫁三夫 104,一片苦心是天意
门外忽闻一声急唤:“少夫人!好了!”冰雁一个激灵,全身打了鸡血般,顺手将画儿往桌上一丢,如利箭一样窜了出去。
练功房内,霖其正搀扶着满身疲惫的羽朗坐在椅子上,然后迅速的拿起桌上备好的药瓶,倒出一颗,“少主,快服下。”羽朗服下丹药,自行调息。
石床上,茜朗直挺挺的躺着。“茜朗!”冰雁疾步奔上前,只见他满额的汗,头发和衣领都湿了,脸色发黄,嘴唇干而白。“茜朗?茜朗!”她急切的唤着,他却没一点反应,她紧张疑惑的看向羽朗,“他,他怎样了?”
羽朗转过头来,她这时才发现他也面色极差,像是一块失了灵气的宝珠,面色黯淡,眼睛无神,一副虚弱之状。“茜朗没事,现在需要静养。只是醒来的时候要久一些。”说这几句话,就有点气喘吁吁的。
但是此刻冰雁还顾不上关心他,“那,要多久?”
“可能要两三天。”
“两三天?”冰雁担忧的凝起眉,心疼地念道:“一定是毒素太深,他元气大伤,茜儿受的苦太多了。”
羽朗缓慢的收回视线,眼中一片落寞。霖其看着心酸,转头盯向冰雁,见她正凑近茜朗,抬手仔细的轻柔的为他擦拭着汗水,那一脸的温柔疼惜,看的他忍无可忍,出言道:“真正元气大伤的是我们少主。”
冰雁这才意外的看过来,恍然大悟,“对哦。”说着起身,总算关心起羽朗,“羽朗,你怎么样?这几个小时,一定累坏了吧。”
“那不是累……”霖其想解释,却被羽朗暗中制止,他努力的露出轻松的笑容,摇了摇头,“无防,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难得见冰雁关心的目光,他竟不自觉有些不自然,刚才的落寞一扫而光,脸庞微微发热。
“嗯,一定哦,多吃点补品什么的。”冰雁弯眉一笑,眼波盈盈充满感激:“羽朗,真亏有你。”
羽朗也柔软一笑,“应该的。”
冰雁点了点头,没再煽情,毕竟人家是亲兄弟,她不必不停的代替谁感谢谁。转身走回床边,她的目光又专注的停在茜朗脸上:“那,茜朗现在怎么办?抱他回院吧?”
“不必,就在这儿吧,他不适合多移动,而且我要时刻在他身边观察他的情况。”羽朗说。
冰雁皱眉,“可是,这床太冰了吧。”
“一会儿让霖其抱他到西房。”
“哦,那行。”冰雁放心了,又专心的给茜朗抹汗,手指轻轻地拨开他额前的发丝,眼睛深情的看着他的脸,然后握住他的手柔声念着:“茜朗,你要坚强哦,这两天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然后早些醒来,不要让我担心。”
霖其小心的瞥向羽朗。羽朗平静的望着冰雁,眼底冰封着淡淡的哀伤。
“我,我先抱三少主回西房吧。”霖其急于打破那两人间的亲密。羽朗回神,抬了抬手,“等一下。”说着起身,轻步走到药柜前,分别拿了两瓶,取出两颗半透明的珠子,一颗白一颗青,回身走到床边,一只托起茜朗的下巴,将药塞进唇间,再给茜朗的颈下两边点了下,药吃下去了。
霖其上前来,慢慢地抱起茜朗。茜朗这么大个少年,在霖其的手上竟一年不显得吃力,反而更加衬得他纤瘦柔弱。“小心点,慢点。”冰雁在一旁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时的叮嘱着,那满眼的关切,满脸的珍惜,以及那全神贯注的爱护,全部看尽羽朗眼里。
他不该不舒服的,冰雁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茜朗正需要关怀,她给茜朗全部的好也是应该的。虽然这样劝自己,可低下头来,还是能感觉到喉咙的酸涩。
霖其抱着茜朗进得西房,将他轻放到床上,冰雁连忙拿了床尾的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对霖其说,“我陪茜朗一会儿。”
霖其点了点头,出去。练功房,羽朗正以手臂支撑着桌面,眉头紧蹙,气息急促,额头也渗出一层汗珠,霖其见状惊慌的跑过去,“少主,你怎么了?”
羽朗抬起头,脸色煞白的可怕:“耗太多内力,有些吃重。”
“再吃一颗雪灵珠!”霖其说着又要去拿,羽朗阻止,“你帮我调一下。”
“恩,好。”霖其连忙站在他背后,以手制气,推向他后背,缓慢平衡的传送着内力。羽朗微眯着眼睛,缓缓扬起头,虚到疼痛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缓解,全身的经络渐渐通畅松弛,呼吸也变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