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边是独子,一边是迫近的危机。他面部痉挛,脸皮下仿佛有数条蚯蚓在挪动,残破的锦袍无风自动,拍打在身体上发出噗噗闷响,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马天,进来!”
密室外隐隐传来厮杀声,马龙双眸血红地一声吼,一把操起石台上的血饮刀。
“爹,什么事?”
马天比我大两岁,这个纨绔子弟以前没少刁难我。此时却畏畏缩缩地走进密室,如同受伤的鸡仔遇到邻家抢食的老母鸡,浑身湿漉漉大气也不敢出地站在一边。
“你活了十八年,爹对你怎么样?”
马龙身心不堪负重,手中的血饮刀一点一点地下沉。
、
我知道,他实际上招呼马天之时就已下定决心牺牲对方,此番问话不过是让自己好受一些,日后内心里少点愧疚。
“爹对我最好,可我却在马家堡大祸临头之时帮不上忙···”
马天弱弱的眼神似乎预感到不妙,一直紧盯着马龙手中的血饮刀,双手不自觉地抓住衣衫下摆左右搅动。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儿啊,你看身后是谁来了?”
马龙还是不忍心当着儿子的面杀他,左手一指马天身后,右手抡起血饮刀在马天回头的一刹那,深深插入对方腹部。
“噗···”
或许是马龙心有不甘,手中的血饮刀略有犹豫,反而将马天剖腹,顿时海量的鲜血伴随心肝脾胃肠子等红的白的流出一地。
“天儿···”
马龙撕心裂肺地惨呼一声,手中血饮刀掉落在地,他上前抱起双眸呆滞出气多进气少的马天,嘴巴张合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我叹息侧目,倒并不是因为马天养得好血量充足,少许喷溅在衣袍上,而是他因我而死。
或许马家堡遭遇横祸,他迟早难逃一死,但如果不是为了打击马龙报我死鬼老爹的仇恨,他起码可以多活一时半会。
“哈哈···轰···”
伴随一阵杂七杂八混乱的长笑,密室一端墙壁被巨力轰开,十几名手握兵刃的江湖客冲了进来。
“崆峒派,恒山派,青城派,黑羽帮,地魔门,居然还有隐贤山庄的大侠们!”
马龙缓缓放下儿子的尸体,顺手抄起血饮刀,疯狂的杀戮气息爆发,恨不得立刻将所有人碎尸万段。
他血饮刀在手,自问世间再无对手,很是蔑视地一一扫视众人:“只可惜,晚来一步。以下犯上屠我马家堡,不就是为了得到血饮刀么,那好,一起祭奠我儿!”
十几名气势汹汹的江湖客顿时愣住,能够杀进密室,说明他们都是江湖中声名显赫之辈,其中不乏帮主、掌门、豪侠之类绝顶高手。只是血饮刀的威名太盛,以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的黑白两道此次联手,为的就是求得万全之策。
他们想走,却发现整个密室都被一股强烈的萧杀气息笼罩,哪怕稍许动一下,也感觉会立刻死在刀下。
马龙很是满足现场气氛,有一种天地在手的充实感,眼前这些江湖中名声不亚于自己的豪客,此刻如同蝼蚁般不敢大声喘息,他笑了。
越来越多的江湖客通过打开的通道涌向密室,都争相目睹江湖第一杀器血饮刀的真容,更重要的是看血饮刀会落在谁的手中,明的不行来暗的。
“来吧,来得越多越好,省得我出去一个一个地找!”
马龙挽起一朵刀花,狰狞笑道:“杀我马家堡弟子,就要付出一百倍的代价。今天的马家堡,就是你们宗门的明天!”
“大家不要慌,血饮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驾驭,他是狐假虎威装腔作势···”
“是啊,我们人多,他是无路可逃,况且密室太小,血饮刀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他要是能够发挥血饮刀威力,何必等到马家堡三百弟子死绝,还躲在这里不敢出声···”
刀客剑客们纷纷吆喝给自己壮胆,但谁也不敢上前一步试探马龙虚实。大家都不是傻子,还要留着性命争夺血饮刀的归属,哪会当别人的垫脚石。
“一起去死!”
马龙霸气十足地爆吼一声,手中血饮刀划出一条白色光华洒向众人,却全然未留意到我在一旁脸都笑青了。
“咔嚓!”
大多数人都是半闭眼睛,血饮刀的威名太过刻骨铭心,他们举起手中刀剑,只是下意思地招架,整个人尽力向后腾挪。
血饮刀被众多兵刃牢牢架住,并没有出现想象中对手的刀剑齐断,马龙顿时懵了。但其他人却是大喜过望,一阵欢天喜地的嚎叫此起彼伏。
“上啊,他是纸老虎···”
“杀啊,谁先抢到血饮刀就归谁···”
惊慌失措的马龙不信邪地抽回血饮刀再次挥出,一通嘈杂的兵刃碰撞声,还有刀剑入体的闷响声混合在一起,马龙竭尽全力地一扭头。
“看什么看!就是我阴你,过来杀我啊!可怜马天大好青年,平白无故死在武林盟主的亲爹手上,想起来就寒心!”
我不是好杀之辈,但心也不是软柿子做的。对于逼死我死鬼老爹的仇人,落井下石是必须的,这个仇埋在心里两年了。
说到底,我就是要让马龙死不瞑目,让他去到阴曹地府愧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马龙身上插满刀剑,武林盟主昔日的威严还是有的,那些大功告成的江湖豪杰们纷纷松开手后退,惟恐遭到马龙临死前的亡命一蹬腿反击。
他七窍流血,左手还死死抓住血饮刀不放,艰难地伸出右手指着我,尚未开口就被满口血污堵住,只能瞪眼呀呀几声,模样别提多恐怖。
望着死不瞑目的马龙伟岸身躯轰然倒地,我隔着数米狠狠地‘呸’了他一口唾沫,只差仰天狂笑来发泄我两年的苦闷。
………【第三章一群伪君子】………
马龙就这样死在乱刀之下,堂堂武林盟主浑身插满刀剑被一群掌门、帮主、大侠之类的手下兄弟齐心协力剁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哪怕稍许露出一点悲哀与惋惜。
残破的密室突然安静下来,唯有深沉粗重的喘息伴随阵阵吞咽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眼光除了逗留血饮刀之上,更多的是扫视其他人的反应,就连秋雨携带雾气瑟瑟而入释放强烈阴寒气息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高度紧张的神经。
“轰隆隆!”
一声雷鸣穿透密室残破的缝隙,炸响在众人头顶,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吼了一句。
“血饮刀有缘者得之,谁抢到归谁!”
话音未落,一名身穿黑袍的丑陋汉子跳出人群,却霎那间僵住。他发现,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中央,四周全部是杀人的眼神。
“妈的,上当了!”
丑陋汉子恨死那个刚才说话的人,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不过能够杀进马家堡密室之人,谁也不是废物,他立刻向四周虎狼一般的江湖豪杰抱拳,艰难地笑道。
“各位掌门、帮主、大侠,我豪壮在此发誓绝不会贪图血饮刀,只是看马龙死的可怜,为他合眼罢了!”
说话间,他挤出一滴鳄鱼泪,特意站在距离血饮刀最远地方,伸手合上死不瞑目的马龙眼皮。那份神态格外凝重,仿佛在给老爹尽孝。
四周依然安静,没有人搭腔。豪壮略微放心,从马龙身上抽回属于自己的血淋淋短枪,用湿漉的衣袖擦拭血迹。
“大家动手抢啊!”
人群中刚才那道声音又起,不过这次没有那个傻帽跳出来,而是众人一侧身,冰冷的眼光盯死一名有红是白的白袍粉嫩青年。
“玉面郎君,**找死,想害老子!”
豪壮怒火中烧,终于找到发泄对象,手中短枪一抖,化作一道惊鸿射向玉面郎君。
密室虽说较为宽敞,但中间睡了个死人马龙,大家还要为他腾出位置,此刻豪壮对玉面郎君出手泄愤,众人不自觉往后退开一点,以免蘸火星。
豪壮短枪气势如虹,他口中更是爆吼连连,将众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在躲避的玉面郎君身上。他飞身而起,右脚却是横向一扫,脚尖勾在血饮刀刀柄处。
这一招出其不意,似乎骗过在场所有人而火中取栗。几米外就是密室倒塌处,冲出去就是胜利,他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就连自己也笑了。
与此同时,急速后退的玉面郎君随手洒出一大蓬红色粉末,对象不是咆哮着杀向自己的豪壮,反而是看热闹的江湖豪杰们。
突然的变故只能说明一切都是预先计算好的计划,豪壮与玉面郎君居然是一伙的。
“雕虫小技,当这么多掌门、帮主、大侠们是吃干饭的!”
我紧紧贴在距离战斗最远的墙壁一角,淡然地看着好戏连台,这些人都将为了自己贪欲而死。因为穹已经按耐不住,急切地催促我快点动手,让它多吸收一些精血养魂。
有了与穹的心灵相通,从未习武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却对场面一览无余,几个武功最强之辈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混乱中,一条紫色长鞭灵蛇般绕过人群,稳稳地缠住退到宽敞地带的玉面郎君脚后跟,并轻轻一拉,将其拖回密室。
豪壮同样没能笑到最后,突然眼前一花,一张七彩丝网扑面而来,困粽子似的将他重重摔在地板上,发出惊慌失措的哀嚎。
“哈哈!神鞭大侠名不虚全,就连号称飞天鱼的玉面郎君也一招被困,佩服佩服!”
众人还在七手八脚消除玉面郎君洒出的红色粉末,却有一人气定神闲地抚须轻笑。
“哪里,哪里,比起蔡帮主的天罗地网威力,我这点本事算是萤火之光,何足挂齿!”
另一名黑瘦老者大大咧咧地上前一步,一脚将玉面郎君踢到与豪壮一起并排相拥。
俩人客客气气一番,其他人更是随声附和,落在我眼里却是十分恶心,仿佛看到武林盟主马龙又活过来了。
“一群伪君子。”我暗自给他们下了个评语。
冥冥中我感受到穹在血饮刀内偷笑,仿佛看到宝藏的窃贼。我顿觉不寻常,脑海闪过一道灵光,二话不说对着血饮刀隔空一抓。
“哎!就知道瞒不过你,想喝你一点血只能等下次了。”
穹很郁闷,却不得不指挥血饮刀飞到我手中。
每次契约都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想想刚才穹差点吸干我精血,心中就直发毛。经过这么一耽搁时间快到,我不得不行动起来,离开这里。
血饮刀此时握在手中宛如无物,肩头穿过琵琶骨的银链顿时寸寸碎裂,‘叮叮当当’地掉落满地。那些所谓的掌门、帮主、大侠们这才缓过神,一愣一愣地看着我。
在他们看来,我原本不过是得罪过武林盟主马龙的仇家弟子,加之少年模样琵琶骨被银链锁住如同废人,是以直接将我忽略,更谈不上有谁做个好事帮我解困。
实际上我想过,有谁上前解救我,哪怕是做做样子说说套话,等会我一定留他一条小命。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江湖豪杰们眼睛里只有血饮刀,丝毫没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概念。
“敢在我们大家面前抢夺血饮刀,就让你死得难看一点!”
神鞭大侠第一个不耐烦,与并肩而立的蔡帮主对视一眼,随即一左一右分开包围过来。
对付一个琵琶骨被损的少年哪里需要两大绝顶高手联手攻击,经过刚才豪壮与玉面郎君串通的小把戏,所有人更是心照不宣地刀剑齐举一起呐喊围攻过来。
这就是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锄强扶弱侠肝义胆的江湖豪杰真面目,在利益诱惑面前,早就将假面具撕碎。管他以后别人如何评价,反正矢口否认罢了,更何况此事是集体参与,大哥不说二哥。
“我等不及了,求求你快点!”
穹发出病态的呻吟,就像是倚翠楼服侍死鬼老爹的小红一样,是那么的嗲,是那么的骚,那么的渴望(死鬼老爹找小姐时怕我被别人拐跑,总是带着身边让我看现场直播)。
我真是受不了穹,以往是个话痨诱惑我,权当耳边风也就算了,这次变态的呻吟将我毫毛孔一起打开,只差集体呕吐。
手中血饮刀心随意动,潇洒地一挥。不等我说句开场白,密室内拥挤的三十余人齐齐定住,满脸都是不相信色彩。
“怎么回事?我的刀还未接触他们,为何全部吓傻了一动不动?”
我很纳闷,毕竟以前从未动刀动枪,最多与马龙独子马天打过架,而且次次都输了。
三十几人如同三十几具雕像,摆着各种冲锋的姿势一层层地看着我(密室高度不够,他们无法施展轻功水上漂,唯有排队上前)。
话音未落,一连串的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