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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可乐。”柳旭可怜兮兮地看着钟鸣远,双手抚着脸颊,她已经觉得脸开始发烫,心跳开始加快,自己向来是一沾酒就要脸红心跳的,反应来的极快。完蛋了,今天不会失态吧?
钟鸣远看她那无措地样子,不由失笑,“呵呵,你还真是,刚才给你们女生倒的都是红酒啊!”
“我没注意。”柳旭刚才跟王嘉惠在说话,压根就没注意服务员给自己倒的什么。
“没事,等会儿喝点牛奶解解酒。”钟鸣远宽慰道。
“嗯。”不过这么一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柳旭喝多了,还是因为沉闷的气氛被打破了,他们之间的话比一开始慢慢多了起来,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气氛竟奇妙地和谐起来。王嘉惠颇感欣慰地看着他俩,微笑地慢慢地呷着唯一还能入口而不吐的果汁,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等到吃饱喝足,饭局结束,一大伙人又转战KTV继续疯狂。虽然王嘉惠因为身体原因提早退场,被刘鹏接了回去。而许久没有出来玩过的柳旭虽然酒劲仍在,头晕心跳的,但被久别重逢的热闹气氛所感染,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到了附近一家早就预定好的KTV。她去,钟鸣远自然也就跟了去。
同学间毕竟已经分散多年,互相间消息不灵通也是常有的事。对于柳旭和钟鸣远不再是恋人这件事,知情者并不多,大部分人还是以为他们是一对,坐的时候还刻意让他们俩坐一起。柳旭并不想让钟鸣远难堪,便也没有推辞。
刚坐下不久,柳旭就往沙发背上一靠,微闭着眼,手抚上额头。
“还在难受?”钟鸣远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嗯,心有点慌。”柳旭微点头。
“哦。”
过了会儿,柳旭忽然想起怎么好一会儿没听到钟鸣远的声音了?她睁开眼,咦?人呢?刚才不是还在么?她四处望了望,却并没有他的身影。去哪儿了?柳旭有点纳闷。不过此时正好有同学已经开始唱歌,她的注意力很快也被吸引了过去。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拿着盒子的手,顺着手又看到了它的所有者。
“鸣远,你刚才去哪儿了?”
“给你买牛奶,快喝吧,牛奶解酒的。”
他对自己一如往昔般的温柔体贴,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自己除了道声谢,还能给他什么呢?难道明知道和他之间的不合适,还要执意走下去吗?柳旭心中叹息,但还是看着他微笑地说了声:“谢谢!”便接过牛奶,塞进了吸管,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高中维持至今的恋情本就不多,几首独唱过去后,有人便想起了这一对,于是拿着话筒开始起哄,“同学们,让钟鸣远和柳旭来首情侣对唱,大家说好不好!”话音刚落,包房里便响起一片叫好声、欢呼声、鼓掌声和口哨声。昏暗斑驳的灯光中,钟鸣远淡淡地笑着,眼中却有着希冀,他知道,以现在的关系,柳旭多半是不会答应唱这首歌的,可无论如何,就如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未到最后关头一般,他仍然是存有一线希望的。
柳旭虽然和钟鸣远关系比刚开始融洽了些,可也明白有的事是做不得的,比如唱这歌,她并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于是她对钟鸣远歉然的笑了笑,装作没看见他陡然间落寞的神情,又转头对众人笑着摆手推辞:“各位各位,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刚喝了不少酒,现在心还慌的很,声音发颤气又短,根本没法唱啊。”
“不行不行,这算什么理由!一定得唱!”那人说完,新一轮的音效轰炸又开始了。柳旭只是笑着摇头,指指自己喉咙,说什么也不肯唱。班长王健是有点察觉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的,此时看柳旭婉拒,便愈发肯定了他们已经分手。便站起来解围道:“哎哎哎,别为难喝醉酒的人啊,要唱等会儿还有机会嘛,现在让钟鸣远先来个独唱,让他们俩酝酿准备一下再说嘛!”众人一想也对,于是又轰然叫好。
“钟鸣远,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一个坐在点歌机边的男生大声喊道。
钟鸣远见事已至此,也不便推脱,就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抬起头来,有些涩然地微笑道:“林隆璇的,《我还是爱你到老》”话音刚落,又是一片更为劲爆地起哄声。
此时的柳旭,脸上依然保留着一丝标准的浅笑,但眼神已是相当的无奈了。她叹了口气,缓缓地靠到沙发背上,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不再执着于自己。正自思量着,那透着无尽感伤和无奈的前奏已然慢慢响起……
我怎么会舍得你走/这一去竟是几个秋冬/请你好好珍重/无须挂念我太多/
我的爱和从前一样/这承诺当是万般重要/尽管容颜会老/这一生无以为靠/
我还是爱你到老/我不会让你苦恼/也许我始终无法释怀/我会假装一切都好/
我还是爱你到老/我不会让你苦恼/也许你已经把我忘掉/我还苦苦地寻找/寻找到老……
一曲已毕,本来已一片寂静的包房里蓦地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鼓掌声,然后紧跟着又爆发出一片震天介的叫好声鼓掌声。不得不说,钟鸣远唱的比原唱还要好,毕竟有真情实感在里面,众人虽然并没有注意到他歌声中无限的希冀和淡淡的哀伤,但都觉得他唱的很是深情,有些多愁善感的女生已经开始对柳旭投以羡慕的眼神。
钟鸣远放下话筒,望着柳旭淡淡一笑,缓缓地坐了下来,却没有说一句话。
柳旭并非心硬之人,那歌词一字字看在眼里,歌声一句句的听在耳中,往昔的一幕幕也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她的眼眶竟有些酸胀,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于是便借口要上洗手间,低头匆匆的走出了包房,众人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于是纷纷笑起来,却没有注意到始终微笑着的钟鸣远眼底的落寞。
走出包房,柳旭登时觉得心中的憋闷有了些许缓解。经服务生指点,很快她就找到了洗手间。站在洗脸池前,她弯腰掬了一捧冷水,拍了拍酒劲未过,依然泛红的燥热脸颊,又缓缓地挺直了腰,轻轻甩了甩手。柳旭抬起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半晌,终是苦笑了一声,侧过头去,伸手扯了一张擦手纸,擦干了脸和手,转身靠在洗手台前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贴到耳边——
“喂,常卉,帮我个忙好不好?”
打完电话,她慢慢的走回到包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却未曾注意到对面包房的玻璃门里一双眼睛正有些讶异的注视着她。
包房里,一个女同学正在深情演绎着一首老歌,柳旭绕开屏幕轻轻坐回钟鸣远身边。没多久,包里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柳旭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第十七章 演戏
“喂?常卉。”
“好了,电话我打了,自己开始演戏吧!”常卉右肩夹着话筒,边剪着手指甲,边闲闲的说道。
柳旭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故作惊讶状:“啊?你和甘路吵架了?”
常卉立马坐直了,指甲也不剪了,怒道:“呸!你才吵架呢!你和一横、演阳每人吵一架!”
柳旭心说是啊是啊,我跟他们吵架,脸上却一副深感无奈的样子,劝道:“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吵呢?”
“我一向和他好好说话的。”常卉咬牙道。
“行行,我知道了,你别哭了,我这就过来。”柳旭满头黑线的挂了电话,钟鸣远马上靠近了问她:“怎么了?”
柳旭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一点,低头放好手机,“常卉和她男朋友吵架吵的不可开交,现在正哭着呢,我要过去看看。”
钟鸣远皱眉,“这么严重,非得你去看?”
“是啊,看情形挺严重的,我不太放心。”对不起啊常卉,我不是存心咒你的。
“可这么晚了,等会儿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没事,他们虽然住一起,但是分住两个屋的,实在晚了我和常卉挤一挤,就不回去了。”
“这样啊,那我送你过去吧。”钟鸣远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不用,人多了他们也尴尬。”柳旭忙摆手。
“我不进去,就在楼下等你好了。”
“今天指不定得劝到几点呢,你不用陪我去,真的。”
钟鸣远踌躇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那我送你下楼吧。”
“呃,好吧。”柳旭知道这个是无论如何拒绝不了了。
柳旭过去跟王健悄声说了几句,只见王健点了点头,拿过边上一个同学手里的话筒:“同学们,柳旭有事要先走一步,大家欢送一下啊!”
“啊?这就走了?”
“这么早?”
“才开始玩呐!”
“什么事那么急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示抗议。
“对不起啊各位,今天的确有点急事,不得不走,不过来日方长嘛,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城市,联络起来方便的很,以后有机会再聚。”柳旭拿过王健手里的话筒,微笑着告罪。
众人见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拦,只好纷纷跟她挥手道别。
柳旭和钟鸣远一前一后出了包房的门,片刻之后,对门的包房门也开了,走出来一个气质清雅又颇有些不羁的男子。
楼下大门口,钟鸣远看已经十点多了,正想替她叫一辆出租车,忽听背后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柳旭!”
柳旭闻声回头一看:“哎?徐总监。”见徐崚在自己身前站定,柳旭收起讶然的表情,抬头笑道:“真是好巧,在这里碰到你。”
“是啊,和几个朋友出来玩。”徐崚笑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已站到她身边的钟鸣远,“这位是?”
“啊,他是我朋友,钟鸣远。”柳旭介绍道,“鸣远,这是我公司的创意部总监,徐崚。”
鸣远?徐崚边心中暗道,挺亲密地称呼啊,边微笑着伸出手去。
“你好!”两个男人友好的握了握手。
“你这是要回家?”徐崚问。
“不是,去我一个朋友家有点事。”
“哦,我正好要走,要不我送你去吧?”徐崚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又笑着补充道:“我今天开车来的。”
“呃,不用了不用了。”柳旭赶紧摇头。
“呵呵,不用客气,我开车方便的很,你朋友住哪儿?”
“××路。”人家问了,柳旭也不好不回答。
“哦,正好顺路,你们是要一起去吗?”徐崚看了看钟鸣远,又看向柳旭。
“不是,就我一个人去。”柳旭老实道。
徐崚眉头轻皱,“一个女孩子家那么晚坐出租车不安全。”
柳旭心中暗暗叫苦,可我是要回家呀。边上的钟鸣远却很高兴有她的熟人送她去常卉家,于是便侧过脸对柳旭说:“是啊,小旭,你还是坐徐先生的车吧,这样我也好放心。”听到钟鸣远对柳旭的称呼,徐崚不禁又迅速打量了一下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辨别的神色。
“……那,好吧。”两相夹击之下,再不答应好像也太不识好歹了。
“徐先生,那小旭就麻烦你了。”钟鸣远感激道。
徐崚淡笑,“没事,顺便而已。”说着又看了看柳旭,下巴一抬,“走吧,车在停车场里。”
“鸣远,你上去吧。”柳旭轻声道。
“好,你自己当心点,不管回不回家都给我打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走了,再见。”
“再见。”钟鸣远看着柳旭跟着徐崚走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不见,许久之后,他才慢慢地转身上了楼。
跟着徐崚走到停车场门口,柳旭回头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看不到钟鸣远了。于是她停下了脚步,徐崚一听身后的脚步声没了,不由回头看过来,柳旭看着徐崚,咬了咬唇道:“徐总监,其实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怎么了?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徐崚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勾着车钥匙,转过身轻皱着眉看向柳旭。
柳旭深吸口气,说:“其实我们不同路。”
徐崚一愣,“哦?你朋友家不是在××路么,怎么不顺路了?
“我是要回自己家。”柳旭坦然相告。
“呵呵,那你刚才又说要去朋友家?”徐崚看着柳旭有些尴尬的表情,随即有些了然的笑了,“我猜,你不会是在躲那小伙子吧?”
“呃,是。”柳旭有些窘,她并不希望同事知道自己的私事。
“那怎么还跟他一起出来?”徐崚奇道。
“今天是高中同学聚会。”柳旭无奈地解释。
徐崚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算了,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柳旭闻言有些吃惊,“不用了,过去挺远的,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我不能负人所托啊。”徐崚扬起眉毛一本正经道。
“他不会知道的。”柳旭还试图说服他。
徐崚竖起食指摇了摇,“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