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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则吃了一惊,又装醉!
想起当日淮州的金陵装醉,她骗得了盐商靳三恭的信任,今日装醉,骗得怕是全皇宫的耳目,人在被中?什么人?方才进宫,戚无邪不曾与他交代什么,这会儿疑惑重重,他却有口不能相问,什么人竟要她拿自己的清白去换?
皱了皱眉头,夷则拿下了脖子的勾手,直起身,对身后的太簇暗示了一个眼神后,遂即指了指被褥道:“松不开手,一块儿搬走吧”
太簇心下有点明白却又不是十分明白,他点了点头,直径走上了床脚,一人一边,扛着被褥一块出了暖阁。
陈福九有些傻眼,却也不敢再上前去触霉头,刚才那恶狠狠的杀意可不是开玩笑的……霎时,他想起什么,不由脸色煞白!
要是督公知道了这个事儿,他、他不得弄死自己啊?完了完了!
陈福九沉浸在戚无邪给他的恐惧阴影中,他在暖阁中不停踱步,空荡荡的龙床简直要刺瞎他的眼睛,他抬手捂在了自己的鼻尖,暗骂一声娘,忙不迭得闪身出了殿,颐指气使得命粗使太监进去清扫打理。
*
东厂素来猖狂,名声在前,行动在后。
何为猖狂?
比如两个东厂暗卫明目张胆得扛着人健步如飞的走在宫巷里,翩跹的宫娥乍一瞧,以为是沐浴后让人卷在被子里扛去西暖阁的侍寝嫔妃!
可再一想就不对了,这人怎么趴在被子上,还有……扛被子的不是太监么,东厂怎么要人侍寝啊!
混乱、惊讶、无语,所有的情绪最终汇成了两个字,由衷的赠给戚无邪,那便是猖狂!
出了紫禁门,将姜檀心和被褥一起塞进了马车,由着太簇架持马车,夷则猫身钻了进去。
只听“驾”一声,车轱辘转动,留下一道荒唐的车辙印,从紫禁门一路通往东厂炼狱。
马车内,不等夷则扶起倒得七横八竖的姜檀心,那小妮子便自行站了起来,只不过用力过猛,一脑袋砸在了车顶上。
吃痛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委屈的蹲了下来,她像一只小猫,蹲在夷则的身边,眼泪不自抑得流了下来。
有了醉酒大吵大闹,有人醉酒倒下就睡,有人醉酒引吭高歌,有人醉酒泪眼婆娑。
显然姜檀心是属于最后一种。
如果方才她还存有三分理智的话,此刻酒劲儿上头,她是十分醉出了十二分,一点儿都不知道了。
夷则满目伤痛,他知道泪水中的含义,所以心疼愈加,揽手将她抱了上了椅座,可无奈姜檀心浑身软得像面条,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襟,一头敲在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不知所谓的泪水肆虐。
酒化为泪水涌动而出,开心的泪水是甜的,悲伤的泪水是苦涩的,她此刻的眼泪却是带着酒气的。
夷则偏首看着靠肩头的她,抬起无力的手,拢上了她的背,轻轻拍了拍,连一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一顿哭泣后,他捧起她的脸,用指腹刮去了那一道道泪痕,晶莹的泪珠在指尖滑落,恰如他心间所有的隐忍。
姜檀心抬了迷惘的泪眼,她伸手握上了面颊上夷则的手,慢慢婆娑着他粗砺的指腹——不像戚无邪那般滑如瓷肌,夷则的手上是刀剑留下的粗茧,是一道道细小伤疤。
夷则静静得看着她,他知道,此番她是真得醉了。
如果她清醒着,她便不会将他的指腹印在唇上,用她嘴唇的柔软去温暖他指茧的粗砺;如果她清醒着,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的情愫,贪恋汲取着梦中奢侈的碰触;如果她清醒着,那么一定就是他醉了……
醉得虚梦两界,醉得不愿意再醒来。
可惜日升月落,总有梦醒时分。
马车向前一冲,停了下来,太簇掀开车帘探进了头,看了一眼哭得不省人事的姜檀心,还有一脸愣怔神游天外的夷则,他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暗叹一声:“到了”
夷则回神,木讷地应了一声:“哦,我抱她下去”
太簇点了点头,忽是想起什么,他指了指那卷成一团的被褥疑惑道:“这里头是谁?你没看?”
夷则摇了摇头,方才一进马车,眼里心里全只有一个人,他早把这被褥里的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好,这么久得时间,怕是憋也要憋死了!
他伸手一掀,露出里头人的脸,两人皆是唬了一大跳,皇上!
面面相觑,忙上前扶起,一摸到他冰凉的身体,心下一颤,再按上颈上脉搏,夷则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早没气了”
太簇暗叫一声天,他不由向姜檀心看去,这个女人竟然弑君!
夷则重新将被褥卷了起来,他正色道:“主上要我俩接应,起初却不告知接应何人何事,兹事体大,想来是为了慎重保险,主上行事向来周密,你我勿要妄自揣测,先把人送到吧”
“恩”了一声,太簇先背着姜檀心进了东厂,夷则随后扛起拓跋烈,也下了炼狱。
*
离恨天中戚无邪负手而立,背手拿捏着紫檀佛珠,他一边念祷着往生咒,一边将一颗颗慈悲融入阎浮之中。
拓跋烈该死么?
呵,无论该不该,百年之后他终会化成一堆白骨,三尺坟茔亦或是风水皇陵,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他终会死 ,那么如今送他下九重地域,是不是就算杀人呢?
戚无邪从不这么认为,他自诩人间阎王,判定凡人寿数福祚,拓跋烈一代开国帝王,一将功成尚且万骨铺就,他夺山河,攻城池,坑俘虏,杀叛民,如果手中每染一条命,他便要减一天的寿数,那么戚无邪让他活到如今,应属天赐恩典,额外寿数了。
佛珠一轮毕,他缓缓睁开了深潭漆黑的眸子。
鼻下飘来一股浓重的酒气,他扭身望了过去——见姜檀心的藕臂从袖里滑出,光溜溜的耷垂在空气中,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绯红着脸颊,满脸泪痕。
不等戚无邪开口相问,太簇自行报来:“禀主上,我们进殿的时候,檀心姑娘已经喝成这样了,她抱着被褥,掩护我们将皇、皇上运了出来”
戚无邪似乎并不关心拓跋烈怎么样了,他只是一瞬不动地将眼神锁住了她,阴霾罩目,袖袍长抒,徐步走向她。
太簇识相的将她从后背放了下来,交给了戚无邪,犹豫片刻后,还是变扭开口了:“陈福九说……檀心姑娘和皇上……”
“本座知道”
戚无邪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他将姜檀心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得向里居走去。
太簇不由打了个寒颤,只觉周遭的空气又冷上了几分,寒气入骨,主上该是生气了……
*
这是一处离恨天内的沐浴方池,池壁白玉雕砌,出水璃首鎏金镀银,龙首衔着夜明珠子,獠牙内流出腾着热气的清泉之水,那水像一条小溪瀑布,直径从墙上挂了下来,冲进了沐浴方池之中。
波纹缕缕,清澈甘冽的池水倒影着由远及近的身影,一抹殷红沉着脸,一扫往日魅惑邪意。
姜檀心从太簇的背后下来,还不等她软成面条的脚跟站稳,下一刻,又被人腾空抱起,投进了一个冷香四溢的胸膛。
冷香,冷意十足,盖过了缕缕幽谷香气,可嘴里扑哧的臭气熏天,她又觉着那胸膛上散着冷香的花儿,已经快要被自己熏晕了……不能,不能这样。
推搡抵触着胸膛,她挣扎地要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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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下一章浴室大战,乃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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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浴池情迷,大战在即
推搡抵触着胸膛,她挣扎地要下地。
戚无邪脚步顿下,长眉一颦,无奈得放了人下来,只是手还牢牢得揽着她的腰,勉强借她三分力道。
姜檀心迷茫地环顾四周,桌椅榻几,还有冒着热气的浴池子,哦,原是到家了,到家了!
她倔劲儿上头,挣脱了那人锢在腰际的手。
可借力一消,她便腰下一软,成了四肢走路的爬行动物,跌跌撞撞带翻了桌椅,碰碎了瓷杯,她只觉口干舌燥,好想喝水,由着心里想的物什,她开始到处找水喝——
眼瞅着手快摸到地上的碎瓷片了,她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啧”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一个力道钳住,下一刻便天翻地覆,视线倒转,上下被翻了个儿!
姜檀心觉着自己的胃腹让一人的肩膀顶着,难受之极,她的头一颠一颠,随着那人脚步,砸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磕一下,弹一下,反正挺爽的。
她认真想了想,觉着这玩意可能是个屁股,但是谁的屁股,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
咚得一声,她被扔在了一张软榻之上,周遭热腾腾的暖气四溢而来,沾黏着她的脸好不舒服,习惯性的侧身而眠,手一捞,抱上了一边的被褥锦被,闷头闷脑得就要往身上罩。
酒劲已经麻痹了眼睛,流不出多余的一滴眼泪来,她很渴,但更困,谁也拦不住她现在要睡觉的迫切心情!
才跟周公打了个照面儿,她就觉身边的软榻一陷,坐上来个人——那人有着发凉的指尖,他捏上了她的下巴,却有些嫌弃得挡开了她蓬头盖面的青丝,不容置疑的清冷在她耳边响起,他说:
“姜檀心,把自己洗干净了再睡了,本座不能保证会忍不住丢你出去”
“……那就、就把床一起……嗝……一起丢出去吧,明、明天见,我睡了”
半阖着眼,她仰起脸,冲着他咧嘴一乐,随后就像一只鸵鸟,重新将自己埋进了被褥之中。
嘿,那人还不依不饶了!
她躲,他推,她藏,他捞,最终跟拔萝卜似得,硬把人从榻上抓了起来。
姜檀心歪着脑袋,闭着眼睛,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上的头发,有气无力道:
“洗了洗了,就洗就洗……”
摸索着从榻上站起来,她踉踉跄跄的摸进了浴池。那池子与外头隔着一层薄烟鲛绡,朦胧中染着热气水雾,像云端仙境一般,只是此刻由着一只醉鬼闯入,坏了原有的三分仙人意境。
见人一头扎进白茫茫的水雾之中后,戚无邪才颇为无奈的沉出一口气。
他眉头一皱,拿捏着兰花指,嫌弃得伸出两个手指,捏上了被她睡过且沾染酒气的被子,一拎一抛,丢在了一边。
耳边仍然是璃首出水,飞溅入池的哗哗水声,可那丫头的声音倒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戚无邪心下一叹,无奈站起了身,他袖袍一挥,挡开了那层鲛绡,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气走进去几步——
四下一寻,果然……
姜檀心衣衫不解,趴在白玉池边上的池壁台呼呼大睡了起来,她的一只手垂进了温水池中,纤细的手骨由着水纹荡漾,一点一点泛起在肌理之下泛起娇嫩的红潮。
戚无邪上前一步,骨手轻抬,攥上她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般将人拎了起来,没有怜香惜玉,不谈温柔相对,他只是很淡然的扬手一抛,将人无情的丢进了池子里。
吃水挣扎,姜檀心扑腾了两下,寻回了一丝理智,由着求生**操控皮囊,她甩着头发上四溅的水珠,唰得一声,从浴池子里站了起来!
温水没过她的胸膛,她睁着迷惘委屈的眼睛,呆愣愣地望着一袭殷红,就那么跟着踏进了浴池之中,他的红袍像鲜血入水,在水里一缕一缕的洇晕开来,像游走的花蕊触手,张狂了这一池清泉寂水,掀起了愈加滚烫的温度。
修长玉骨的手指,被水雾沾染得晶莹水润,他的指尖有着魅惑感触,凉薄沁骨,就这么抬起了她低垂地脑袋,凝视着她的眼眸,他轻声开口: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这种办法万无一失?拿自己的清白为掩……很值当?”
姜檀心嘴唇翕动,她耳朵嗡嗡作响,耳边的声音像是回声,像是空谷灵音,它很近又很远……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封:
“不明白,好凶,可是成功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