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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把大殿染湿一大片。
“尔等退下!”古刀向身后的侍卫冷道,“这仅是我与蒙王之间的恩怨纠缠,你们就别来送死!”
古刀这话不仅说给侍卫们听,同样是说给在场的十几个文武官员听的。
“你们镇守边关,却趋炎赴势,不顾边关战事,来给郡主贺生辰。我也曾为将,我爹在生时从来嘱咐,以国家为重,战事为首,西拒突厥,东报长安。你等也有人曾为我爹部将,竟然忘记此训。念你等守关有功,不想杀你们,这事就让我与蒙王做个了结。”
众官面面相觑,慢慢退下。
“爹爹,这里好多人,我怕,你还是带我去找娘亲吧。”小女孩有点害怕,双手搂着古刀,双眼中露出害怕。
古刀心一酸,本想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她娘亲,但古刀没有说。他只等郡主开口,如果郡主没有开口,那就不必让蓉儿知道她的娘亲是谁了。
然而,郡主泪流涟涟,多次想开口,始终没有叫出来。她知道古刀在等她,等她开口,她更知道小女孩很想见到自己的娘亲。可她何尝不想抱一抱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又摸摸腹中的胎儿,惶悚地看看安都宴,到口的话还是没有叫出来。
只要她把一切说了,或者蓉儿会非常开心。但这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古刀刀下亡魂。她不知道就算不说,古刀充满仇恨的刀也会肆无忌惮地挥舞在大殿之上。
“蓉蓉别怕!”安都宴道,“我不会让他伤害我们的孩子的!”
古刀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锋利。
安都宴只得扶着郡主后退一步。郡主的眼里蓄满泪水,无法得知她到底是伤心悲痛,还是担惊受怕。
古刀把刀对着郡主与安都宴,再逼近一步。那把沾满血的刀充满杀气,刀尖的血一点一滴落到地上,这刀锋正慢慢接近安都宴与郡主。
“古刀!你杀我吧!”蒙王的声音总是那么明亮,“我也好到阴间向你爹爹认错!”
古刀没有正眼看一下蒙王,还在一步一步逼近郡主。
蒙王抽出剑,从背后袭向古刀。
等蒙王将近之时,古刀反手往后横刀一扫,蒙王的剑被削成两段。
蒙王持断剑叹道:“想不到我与你爹爹一生为国,与突厥作战大半辈子,功成名就之时却反目成仇。本可名垂青史,不料功成名就与身败名裂有时就像兄弟般与影随形,功成名就之日便是身败名裂之时啊!孰是?孰非?”
“我先杀夺我父亲兵权的安都宴,再杀夺我蓉儿母亲出卖家人的李蓉蓉,最后杀派兵暗杀我父亲的蒙王李乐阳。我会让蓉儿记住,今日是生辰,也是忌日!”
古刀把刀举起,正要砍向安都宴与郡主,却听到蓉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蓉儿……”古刀把刀收回,轻轻拍拍蓉儿的小肩,哄道:“蓉儿,爹爹一会就带你走,带你去找娘亲。要乖,等爹爹这些事情办完了就走,别哭……”
“可是爹爹,我不想你再杀人了……”
在孩子面前,古刀不知杀了多少人了,可他怎么就没想到三岁的蓉儿见到这些会害怕呢?临走前,哑姑示意要杀一只羊饯行,古刀拿刀把羊杀了,蓉儿却害怕得哭了起来。可是现在他杀了那么多人,如何就没想到蓉儿会害怕呢?
“蓉儿,这些是坏人,坏人就像狼一样,他要吃哑姑的羊,所以要杀了这些狼。”古刀压着内心的无限的仇恨,苍白地敷衍着。
“狼是有毛的,他们没有毛,也会吃哑姑的羊吗?”
“对。他们不但会吃哑姑的羊,就连爷爷也是给他们吃了的。”
“没有呀,爷爷不是在沙堆里吗?上次我们去拜他,你还告诉我爷爷就躺在里面,这些狼怎么能吃得了爷爷呢?”
古刀轻轻整理一下蓉儿额上的头发,他无法再骗蓉儿,只好道:“蓉儿乖,等蓉儿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可是,爹爹,我好怕!”蓉儿抱着古刀,又看了一下郡主,轻轻泣道,“爹爹,这个像哑姑一样的人,她不是狼,你不要杀她嘛……”
古刀心都碎了!
母女连心!
她们血肉相连整整十个月!
古刀整个人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此刻,他如何能能够把蓉儿的母亲当成狼一样杀了呢?
蓉儿没有见过除哑姑之外的任何女人,古刀只告诉她,她的娘亲就像哑姑那样,长长的头发,白白的衣裙,是个美丽的女人。
“爹爹,你说带我去找娘亲的,我好想见她,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找娘亲去。找不到娘亲,我们回去跟哑姑放羊,再也不要找了,我怕……”
任古刀是铁石心肠,泪也从他刚毅脸上落下。他强忍着痛苦,思想挣扎良久,才一咬牙,道:“蓉儿乖,我们走,爹爹带你去找娘亲。找不到了,我们就回去,跟哑姑放羊。”
“哦……”蓉儿点头。
古刀把泪一抹,转过身,迈出沉重的步子,左手提着刀,右手抱着蓉儿,一步一步走出了蒙王大殿……
古刀的步伐一起一伏,他没有回头。
偏偏蓉儿,这时正对着郡主的方向望去。她在奇怪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一步一步离去,明亮的眼眸带着晶莹的泪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五】凉州古道
“蓉儿——!”郡主忽然叫起来,拼命地追赶出去。
安都宴也跟着追赶出去。
蒙王也率众人跟上。
“爹爹,那个像哑姑的人在叫我呢……”
古刀听到了,但他没有停下来,抱着蓉儿直奔城外。
卫兵们阻拦的,一一被古刀所杀。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拦截。
“蓉儿!”郡主的呼声中夹着哭声。
郡主越是走近,古刀越是加快脚步。蓉儿不懂事,但她只想看一看那个像哑姑的人到底叫她做什么。可是,蓉儿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人。
古刀抱着蓉儿出了城门,一刀把城门的铁链砍断。
“嘎——!”城门关上了。把郡主等人关在城里,同时也把古刀父女隔在城外。
眼前一片荒凉,初八的月亮已将下山。
古刀一脸眼泪,一腔绝望。他知道,打自踏出这个城门这一刻,他对她的一切都要忘记,忘记她是蓉儿的娘亲,忘记她是他一辈子最爱的人,忘记她与她的父亲是杀他父亲的仇人。他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一切忘记,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爹爹,你干吗哭了?”蓉儿用小手轻轻为父亲擦一擦眼泪,就像父亲为她擦眼泪一样,还轻轻道,“爹爹别哭,等我长大了,我不让他们欺负你。”
古刀把女儿搂得更紧了。
洒泪对秋月,满怀悲怆,几声长叹。古刀抱着蓉儿,步在广袤的戈壁滩上。一直到月牙被远山完全吞没,黑暗荒凉的戈壁滩也把古刀父女的身影逐渐吞没。
******
九月凉州,百里荒凉。
黄尘古道,人迹罕至。
忽然,马蹄声嘀嗒嘀嗒。
古刀一听,断定此马必定受伤。骑受伤之马的人,也一定受伤。
在辽阔的大漠之上行军,古刀只须一听,便能断定敌军人数如何,势力如何,相距多少,然后决定如何摆兵布阵迎战。
他是大唐皇帝敕封的“西征大先锋”,突厥军称之为大唐第一将、西域第一刀,唐军称西征大将军。
古刀兵权被夺后,杀气还在。马蹄声将近之时,左手轻轻把刀握住。
很快,又来了一阵急疾的马蹄声。马蹄声渐渐变大,一阵狂乱。古刀听出,这次至少有四百多人。
一个衣着古怪的青年人骑在马背摇摇欲坠,一匹白色的马一拐一拐地艰难奔跑。
那是一匹上等大宛良马,受伤时依然威风凛凛。直到倒下,这马的头还在努力向前伸,只是四蹄已经迈不动了。
“啾——!啾啾——!”
战场上,马死了,人也活不了了!
即使是身经百战神勇无敌的大将,在马倒下的一刻,亦可瞬间被敌军乱刀砍成肉酱!
青年人也倒下了,无力地趴在那匹大宛良马的身上。
随后便是数百的人骑兵汹涌上来。
突厥人!即使闭上眼睛,古刀也能辨认出突厥人!他眼里也从容不下那些到处虏掠、生性残暴的突厥人!古刀左手握把刀慢慢拔出,右手抱着蓉儿,一步一步上前。
突厥大军风驰电掣地冲上来。
突厥军队横行西域,彪悍无比!
数百人追杀一人,与千军万马作战时的彪悍的本性一样。
古刀把马横在手上,身子向前飞跃,锋利无缘的刀锋划过突厥军队。
没有一声声的惨叫,马蹄声依然,甚至骑马的人也没有跌落马下。
只是,最前面的十几个突厥人的头已经不在了,坐在马背上的仅仅是他们的身子而已!
“西域第一刀?不可能!”
为首的正是突厥大将军呼兀列!
突厥军急剧勒马,数百彪悍无比的骑兵突然在一个一手横刀一手抱着一个小孩的汉子面前停止。
呼兀列一脸横肉,抱拳道:“古将军,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更想不到将军如何只孤身一人。蒙王李乐阳阴险狡诈,不能容将军,不如将军到我突厥大营来。我大汗爱才心切,元帅乌那次更是求贤若渴,必定让将军做个副帅,我呼兀列甘居尊下。”
古刀没有吭声。
三年前,呼兀列是不能这般与古刀对话的,只要听到古刀的名字,呼兀列早已遁逃。大凡与古刀对话的突厥大将,结局都是一样的。话说完了,头也没有了。
一个将军没有了马,武功再高,命运与普通士兵一样。尤其是骑兵军中,没有了马就等于没有了命。
古刀的刀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就是不管在马上马下,刀还是一样的刀。并不是闪闪发光,却总是杀气凛凛!
呼兀列想再看看古刀的刀还是不是如之前那么厉害。他把刀一挥,又有十几个彪悍的骑兵飞马上前,企图用马蹄把这个名震西城的战将踏死在这条干瘪的黄尘古道之上。
受伤青年显然还有意识,吃力道:“将军小心!”
十几匹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战马向天长鸣,奋蹄跃起,数十个铁蹄践踏!
高高的铁蹄之下,是一个横着刀抱着小孩的汉子。
【六】一片孤城
这次,古刀用了两刀。第一刀,把突厥骑兵的兵器全部削成两截。第二刀,把突厥骑兵削成两段。这是因为骑兵的突厥士兵太高了,古刀抱着蓉儿,够不着取他们的人头,而且也不想伤害这些马匹。
古刀爱马,但更憎恨突厥人。
马一匹匹吓走了,突厥士兵一个个倒下了。
呼兀列大吃一惊,感叹道:“一个真正的战将,无论是在马上,还是马下,都一样!古将军,后会有期,告辞!”
呼兀列率领骑兵,很快消失在古道上。
青年吃力上前道谢:“久闻将军大名,小弟骨力斐罗谢将军救命之恩!”
“你是回纥人?”古刀已经看出来了。
“不错,小弟是回纥人。只因突厥军杀我父亲,我起兵抵抗。不料势单力薄,蒙王也不发兵救援,数百族人全部战死。若非将军出手,小弟也命赴黄泉。”
古刀沉默。
蓉儿轻轻道:“爹爹,这个人被狼咬伤了,不救他他会死的……”
蓉儿曾见到一只被狼咬伤的羊慢慢死去,她伤心好久。
古刀明白蓉儿的意思,他是不会让蓉儿伤心的。他出手点了骨力斐罗伤口周围的穴道,把血止住。再牵来一匹马,将骨力斐罗扶到马上,自己与蓉儿骑另一匹,慢慢向凉州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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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凉州。
荒凉的凉,沙州的州。
这里一片孤城,万仞山。
古刀用马驼着骨力斐罗,嘀嗒嘀嗒地在街上走着。
没有一个大夫愿意为这个回纥人看伤。
这街道很大,两边都是干硬的泥砖房子。仅在几家门口有几块石条铺着。
人少,街道更空。
没几下,古刀已经走了几条街。药铺本来没几家,郎中也没几个,马从街道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再从那一头走到另一头,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帮骨力斐罗看伤。
“爹爹,这个人被狼咬伤了,不救他他会死的……”
蓉儿已经睡着了,但她的声音一直在古刀的耳边响着。
骨力斐罗已经闭上眼睛。他是晕过去的,脸色比干泥土还要惨白。即使古刀点了他的几个穴道止血。但还是因伤口太多,血还是从他的身上滴起来,滴进干涸的黄土里。
骨力斐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