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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此时雨已停歇,韦四爷抬头看去,只见云仝从泥水中挣扎的翻起身子,勉强支撑着做了起来,嘴角边流出一道黑血,脸上布满黑气,显是中毒已深。原来他吐血倒地后,强行凝力运功,哪“水蛊”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虫子,云仝用功与之相抗,竟将虫子硬生生挤死,但虫子死后尸体却有剧毒,沿血脉而行,侵至心肺之间,毒性强烈,眼看他就是身毙当场。恰巧诸葛花姑将岳五郎变成毒人,拍了他一掌,剧毒侵体,竟跟虫尸之毒相克,救回他一条命来。他中毒已深,眼见诸葛花姑凶性大发,手足无力,竟无法阻止。勉强运功,见诸葛花姑又要害韦四爷,忍不住喊了一句,同时捡起一块石子,在诸葛花姑掉头之际,用尽全身力弹了出去,一举成功,将诸葛花姑左眼弹瞎。
只见诸葛花姑在地上哀嚎许久,挣扎着站起身子,她左眼眼前一片漆黑,此时什么都已看不到了,右眼眼前一片血红,模糊中辨认出云仝方向,向前一步步挪了过去,一声长笑,凄厉之极,道:“你这天杀的恶贼,竟装死弹瞎了姑奶奶的眼睛。姑奶奶却不叫你死,将你养一辈子,让你生不如死,活着连那猪狗畜生都不如!”
云仝身体虚弱之极,右手支撑着勉强坐了起来,左手拿着一块石子,道:“好,好,好,你这就上前报仇来吧。我现在身中剧毒,片刻就死,迟了你这仇便要找阎王报去了。”
他见诸葛花姑又向前挪了几步,继续道:“哎,你再向前走几步才好。我身体无力,往常三丈之外,手中石子弹出自可将右眼也打瞎,现在,怕一丈之内才能凑效。”
诸葛花姑一听他此话,倏然停住。她左眼剧痛难当,心里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回头看见酒家娘子,指着她厉声道:“你,快去将他杀了!”
酒家娘子见诸葛花姑左眼被打瞎,终究同胞姐妹,心里也是痛惜不已,道:“姐姐,我们走吧,前面找个大夫,看你眼睛还有救没有?”
“哈哈哈哈……”诸葛花姑仰天长笑,笑声凄厉之极,道:“你是不肯帮我了?”眼见酒家娘子跑到她身前,突然掌中碧火燃起,一掌拍出。两人离得太近,酒家娘子来不及躲闪,脸色忽然变得木头一般,哪一掌拍在她身上,也如中朽木,发出闷闷的声音。她以“朽木功”勉强卸去一半掌力,但诸葛花姑“碧火掌”委实厉害,她也身受重伤,身子飞了出去,嘴角边一道鲜血流了出来。
便在此时,云仝弹出那颗石子,打在诸葛花姑右边额头上,只听诸葛花姑又是一声大叫,右眼前血红一片,她心中十分恐惧,以为右眼也瞎了,此时,就听远远地有一人喊道:“四爷,韦四爷……”像是胡昆的声音,想来他为酒家娘子点到,此时穴道已解,从酒店中跑了出来。
诸葛花姑额头和左眼剧痛,心里却转得快,暗想此时不走,等胡昆来了,那就怎么也走不了了!她凄厉长叫,转身急速向山林中奔去。
胡昆穴道其实还没有完全解开,此时雨已停歇,天边隐隐发白,已快天亮,他挣扎着靠向二楼栏杆,看清场中局势,出语吓跑了诸葛花姑,一颗心才稳了下来,又瘫软在地上。
云仝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时间一分分流了过去,终于,一轮红日从从山林中爬出。胡昆穴道已全部解开,他奔出酒店之中,就见韦四爷也挣扎着爬起身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再世为人之感。又见酒家娘子也从地上爬起,胡昆一见大怒,他提起手中刀就要上前将她砍了,就听云仝声音十分哀弱,道:“别,别,这位姑娘甚是心善,若不是她,我们早已都死了……”
胡昆一愣,就听韦四爷也道:“胡二哥,莫要动手,这位姑娘,你,你……”
酒家娘子此时一身泥水,身上甚是肮脏,她微微一笑,晨曦照在笑容之上,艳丽不可方物。她走向云仝,见他黑气上脸,显是中毒已深,突然之间心中酸楚,眼圈一红,竟滴下泪来,道:“你,你……”
云仝笑道:“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可惜,你酿的那样好美酒,我再喝不上了。”
酒家娘子声音甚涩,道:“难道就再没有什么法子了么?”
“法子?”云仝想了想,道:“倒也有。我在江南建康城里有一个朋友,他医术堪称世间无双,必能救我性命,可惜我旦夕就死,此地离建康太远,来不及了!”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单家大仇依然未报,白衣女子也再不能见到,心里面痛的厉害,低下头又咳嗽几声。
酒家娘子终于哭了出来,她抽噎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药丸来,道:“这是我家传的‘十八日救命丸’,你就是快死了,也能延十八天性命,只是此地距建康三千余里,你如此衰弱,十八天,怎能到了建康?”
“莫哭,莫哭,”云仝伸手擦去她脸上泪痕,心道:这小娘子心底倒善良的很,只是面相幼稚,终究还是个孩子。他自小没有姐妹,此时见这酒家娘子就像亲妹妹一般,心中怜惜之情大生,道:“生死有命,不必太过在乎。只是,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猜?”酒家娘子脸上突然间又含着调皮的笑意,脸颊上依然挂着泪痕,道。
“我猜,你肯定姓诸葛。”云仝笑着说。
“我姐姐姓诸葛,我当然也姓诸葛了。她叫花姑,我叫丽娘。”她见云仝脸上黑色更深,脸上又显忧愁之色。
旁边韦四爷见她一时哭、一时笑,一时又十分忧愁,脸上神情变得很快,但无论是笑还是哭,都美艳绝顶,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四爷,”诸葛丽娘突然向他拜了一拜,道:“我求你一件事。你能将云大哥送往建康么?”
韦四爷被她一语惊醒,见她向他拜倒,手足无措,急急道:“这,这是当然。云大哥周全我等性命安全,我知恩不报,何异于禽兽?这就上马,日夜兼程,送他到建康去。”
“四爷,”胡昆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二爷还等着那物件呢!”
韦四爷笑道:“胡二哥,你是不知,那物件早已送往长安。二哥,你先回长安向二爷复命,就说我稍等几日再回去。”
胡昆心中一时酸甜皆备。他在二楼上编了个谎话骗冯钟等人,不想那谎话竟是真的,心中又很是疑惑,自到蜀中,自己于韦四爷终日都在一起,看着他取了那物件,又何时派人将物件送到长安?但如此大事,韦四爷自不会骗他,他转身看到四周其他伴当全身血肉都为虫子噬尽,只剩白森森的骨头,心下恻然,想到他们竟是为了一个已被送走的物件丢了姓名,暗自叹息人生命运,真是难以测度。
突然,云仝指着前方,道:“快,快,莫让他跑了!”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见冯钟向山林中爬去,身后一道血印。他受伤甚重,及至晨曦普照,才从昏迷中略略清醒过来,仍挣扎着想活下一条命来,见众人都忽视了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向着山林中爬行,脑中只想着,到了山林,到了山林……到了山林,又会怎样呢?
胡昆嘿嘿笑一声,道:“放心,他跑不了!”飞身跃到冯钟身前,将他拖了过来。他眼神涣散,全身瘫软像一滩软泥,眼见是不能活了。云仝对韦四爷道:“四爷,帮我一个忙。我与他有大仇,你乘他还活着,将他心肝剖出,我要拿来下酒!”
韦四爷愕然,心道是何仇恨,竟致要以心肝下酒?胡昆心中对冯钟甚是恼恨,听云仝此言,取出一把匕首,一扬手间,已将冯钟剖腹挖出心肝。
诸葛丽娘“啊呀”一声遮住了眼睛,道:“云大哥,我还想与你喝酒呢,谁想你却要吃这腌臜东西!再不与你喝了。”
云仝呵呵笑道:“丽娘,我若有命在,必来蜀中寻你喝酒!”
“好,一言为定!”她伸出白葱一般小手,在云仝掌中一击,道:“你一定要来找我喝酒啊!”却忘记了适才说过不再与云仝喝酒。
“我要走了,”她又说:“不知姐姐眼睛还能看好么?她一定跑回去,向二爷爷告我的状了!回去免不得要听二爷爷唠叨。”
“害你回去要被责骂,真是抱歉的很了。”云仝歉疚关怀之色,显与脸上。
“不要紧,大爷爷和黄婆婆对我宠的很,二爷爷也拿我没法子!”她转身欲走,就听韦四爷叫了声:“诸葛姑娘……”
“你还有什么事么?”诸葛丽娘奇道。
“我,我,我想问一问,梦中那位赤足姑娘……”
“你都说是梦,自然是假的了!”诸葛丽娘嘻嘻笑道。她走了几步,忽又回过头来,对胡昆说:“你刚才想要杀我,是也不是?”
胡昆一愣,期期艾艾,道:“这,刚才这不是情势还不明么,我……”
诸葛丽娘突然将手一扬,胡昆手中开山刀竟脱手而出,反飞进她手中。就见她得意洋洋,道:“我这手‘吸金*’如何?哼哼,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罢?”神情即骄傲又调皮,美丽之中依然没有褪去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