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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一说罢,转身就想绕过南宫灵出门,却是自己的衣袖猛然间就被拉住。
“哥……”
南宫灵紧抓着无花,哽咽的唤着。
“哥……我不想的……我没杀他……没有……”
他两只手抓的极紧,就好像无花是他最后仅剩的唯一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哥……你别扔下我……帮帮我……救救我……”
无花垂目看向在自己面前哭的犹如孩子般的南宫灵,静了片刻后,还是轻叹一声,抬手抚上他的后脑,将人揽到怀里抱住。
南宫灵紧紧的抓着无花的衣襟,大哭道:“哥……母亲把婷婷带走了……我怎么办……哥……我该怎么办……”
无花身体微震了震,随即紧紧抱住南宫灵,安抚道:“我在,一切都有我在了,你别担心。”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一个优美动人,光滑像缎子一般的声音,带着笑道:“灵儿你到底还是听你哥的话多,瞧瞧他多本事啊。”
她的人虽还在门上,但这声音竟似对着无花和南宫灵的耳朵说出来的,她内力之强,竟已能将声音凝练。
无花心中一凛,抬臂护住南宫灵向旁边快速滚去。
可是他的后背还是被劲风扫到,脏腑顿时受创,下一刻就呛咳出一口血。
南宫灵道:“哥!”
无花又咳了几声,用衣袖拭去唇边血迹,淡淡道:“无事。”
白洁如仙子的石观音静静的看了这二人一眼,微笑道:“你们这对兄弟,倒是友爱的紧。”
她转目看向无花,轻笑道:“你这孩子,倒总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若不是我来得快,想必不仅少林的这步棋被你拔了,就连丐帮,你也会哄着灵儿远离而去。”
南宫灵见了石观音,心里就惧怕的紧,立刻道:“母亲,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哥他……”
无花拦住南宫灵的话,慢慢站起来,轻声笑道:“母亲也说是步棋,这棋子,儿子倒是早就做的厌烦不已。”
石观音又轻叹了一声,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无花如今的翅膀也硬了,竟是连母亲的话也不愿听了不成?”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凄婉失落,却是有着让人心碎的蛊惑。
然而无花却只是静静的看向石观音,淡淡笑道:“此事都是儿子一人所为所做,与小灵倒是无甚关系,母亲若是想教训,儿子在此悉听尊便,但是小灵,还请母亲放他一马。”
石观音听罢微怔了怔,她看了沉静而对的无花片刻,仿佛带着一种痴迷道:“你这种性子,倒是与你爹爹相似极了,都是一副硬脾气。”
她此时说着的明明是伤怀早已远去的青春时光,情伤凄楚的回忆自己曾受过的苦楚,但是下一刻,却是已从原地消失,闪电般出现在无花面前,刹那便攻出七招。
“儿子是我生的,若要教训,自是由我这亲娘来做。”
她边笑边出手,这七招由两手而出,却好似根本无一处虚影,全为实攻,掌风皆指向无花身上各处要点。
往日曾经对手过的江湖上一等高手,与她的动作比起来,慢得竟似老太太在绣花。
无花面临此境也似提起了十二警觉,衣袖拂动应对,另一手成拈花之势,指力透出,腾闪掠挪间竟是回了十招。
而石观音却仿佛在看孩童举着木刀胡乱砍玩般,咯咯笑着一一应对,速度也越来越慢。
但石观音的出手虽慢,却还是令人看不出她攻击的部位,它的出手竟越慢越凶险,越慢越可怕。
南宫灵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有心冲进去拦住二人,却根本就没有一瞬的时间能插得进手去。
正当他急的满头是汗时,只听一声闷哼响起,无花已然如破败的风筝一般,被大力打飞了出去。
他后落的成势极大,几乎是在刹那间后背就撞上了不远处的桌角,一阵轰然乒乓之声后,那极为坚硬的楠木方桌竟然被撞了个粉碎。
而无花倒在一片碎木中,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胸前的白衣早已染红。他试了几次,却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石观音低首看了看自己被刚才锐利的指风划破了一大道口子的衣袖,唇边又渐渐露出冰冷彻骨的杀机笑意。
南宫灵见她启步向重伤的无花走去,自己连爬带滚的挡在无花面前,跪在地上“砰砰”的直磕头,力道之大,只三四下后,地面上便已经开始见着了血迹。
他口中不停哽声求道:“母亲饶了哥吧,他定是被那老秃驴哄得迷了心神,才会与您作对的,儿子会让哥回过心思来的。”
他上前膝行两步扯住石观音的裙摆,语带哭声道:“咱们一家三口今后好好过日子,无花和灵儿都会听您的话,儿子们会一直孝顺您。您就饶了哥吧,您就把婷婷还给儿子吧!”
石观音看着南宫灵眼神冰冷,再转目见着了自己雪白裙摆上被其沾染上的血迹,甚至一瞬间漫出了凛冽的杀气。
却是在石观音自己出手之前,南宫灵就被无花一脚踢了出去。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无花,却终究因着无花发力极大震了内府,下一刻呛出口血,就跌在床脚晕了过去。
石观音静静的看着因为刚刚聚了全力而出的无花此刻因着牵动伤势,无助的伏在自己脚边不停呕着血,慢慢的笑了出来。
“你倒是比我这做娘的还心疼他,知道若我出手他必死无疑,就先下手为强了?”
无花呵呵笑了笑,道:“母亲说的是哪里话,儿子不过是见不得他那副样子罢了,无花的弟弟,还不至于这么窝囊。”
石观音俯下身,一手扼住无花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她的手腕盈瘦细润,白皙无暇,却是丝毫没有被无花这等成年男子的重量所阻,轻而易举的就让无花无法挣开。
石观音看着无花惨白的脸庞笑道:“灵儿说你被那少林寺的秃驴迷障了,我看倒是错了,想必那楚香帅才实是不凡之人,能让我儿终于下了决心对付我这亲娘了。”
她抬手抚上无花脸颊,幽幽赞道:“我儿到底也是天姿绝色,这幅容貌神韵竟是比女子还要妙上百倍,与男子相合有甚乐趣?”
她说着笑弯了眼睛,食指曲刮着无花的眉眼颈项,凑近无花耳垂轻轻含住,柔声道:“不如让娘亲手教教你,这女子的好处,如何?”
无花抬目看向近在咫尺,艳色无双的石观音,咳笑了几声,道:“这倒是不必,男子间的鱼水之乐,母亲也绝不可能知晓清晰。”
他轻轻叹了一声,道:“儿子食髓知味,心中,舍不下楚留香啊。”
他说着时,本应无力垂在身侧的双手竟然猛然抓住了石观音的胳膊,其上刚猛之势禁锢,又哪里有半分刚刚的虚弱无力?
石观音心中一凛,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因着被无花抓住慢了半拍,耳边尖锐啸声夹带着破竹之势,直逼面颊。
但她到底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绝顶之辈,就连天峰和薛衣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又怎会没有临机应变之能?
她虽被猝不及防的偷袭咳出一口鲜血,但仍旧躲开了要害,没能重伤。
几缕顺长柔黑的发丝飘飘而落,石观音颊边突显一丝温热刺痛,她抬起玉手摸了下脸,低头就看见了手指上的血点。
她努力想保持的优美风姿,动人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都气得发起抖来,抬起头就狠狠的盯着突然出现,站在无花身边的蓝衣人。
楚留香收回刚才攻击用的扇子,抬头看了石观音的眼睛时怔了一瞬,随即又转了转眼珠看了些其他地方,抖开扇子望着天扇了扇,微有些幸灾乐祸的嘀咕道:“毁容了……可惜……可惜……”
无花无力软倒在一旁,连踹他的发火力气都没有了,只恨不得楚留香现在没在眼前,还是在原处老实埋伏着才好。
“你伤哪不行,一击不中,这回想活着出去也难了……”
楚留香在暗处隐藏了许久就等着这致命一击,可此刻到底还是不得不震惊石观音的实力,现下也是连后背都渗出些冷汗来。
可他蓄力已久的偷袭失败心里虽然惊骇莫名,但面上还是保持一派镇定,扶着无花挑眉看向对方,一本正经,铿锵有力道:“敢调戏我老婆,哪怕她是我丈母娘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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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个貌美无双的女人,她的风华永远那么优雅,她的笑言永远那么温柔。
哪怕在她杀人的时候,她仍旧给人以致命的诱惑,诱惑着他人甘心死在她的裙下。
只可惜她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恶毒凶狠的妇人,双眼死死的盯着楚留香,并且还用那有着穿透力量的视线,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他。
无论是哪个女人被人伤了脸蛋,你都不能期待她还能很热情、很温和的与你说话。
所以此时的楚留香让人这样看着,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扒了衣服扔在大街上,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也有些后怕。
能让楚留香在对战中感觉的到怕的人,恐怕至今也只此这一个女人了。
只是他不无法退,也根本不能退。
无花还在他的身后。
谁知石观音盯了楚留香半晌,被伤了的脸上突然又露出了温柔而动人的笑容,就连眼睛中也漫出了浅浅的倾慕爱意,轻轻唤道:“楚留香?”
这回,楚留香觉得自己唯一用来遮羞的亵裤,也不见了。
石观音柔柔的看着他,那是一种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眼神。
那种如锦缎般光滑轻柔的声音,更是能令人心都咚咚跳个不停。
只听她嫣然道:“我曾听过许多人说起你,果然是英雄俊杰。”
楚留香摇了摇扇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石观音笑弯了眼睛,道:“你叹什么气?”
楚留香道:“夫人的大名早已响动江湖,在下也曾听无花说起过夫人,今日一见,果然……”
石观音道:“如何?”
楚留香又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恨在下刚才手欠,否则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夫人的容貌?”
石观音的脸色又变了。
可是楚留香竟似没有发现般,又道:“这女人岁数大了,脾气也定是不会好的,要是连脸都没有了,那还活着干什么?”
石观音这时候气得脸都红了,那右颊上的伤口更添了几分狰狞。
她刚刚努力要无视的东西,如今被楚留香没脑子一般揪住不放的反覆总提,是个人都得发火。
石观音又发起抖来,嘶声道:“你一定要我杀了你!”
重伤坐在一旁的无花这时倒是知道,楚留香从刚才起嘴里的毒汁就一次次不要钱的往外喷,自然是为着要故意激怒石观音。
石观音越是冲动,越是气得发疯,他才能有一丝致胜的机会。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向来都是楚留香的特长。
哪怕被他损的是个绝世大美人,他也毫不吝啬。
可是无花却只有默默叹气的份了。
楚留香恐怕还不知道,他这位娘发起火来是会有很多漏洞,也会有些能让楚留香发现的可乘之机。
不过这些成立的前提是,楚留香他能有时间有本事利用这些漏洞。
一个失去理智的老女人,就更不可能跟你讲道理,手下留情了。
即使她刚刚看起来好像已经被楚留香引起了一丝好奇,心中有了些中意。
所以现在已经与又气红了眼的石观音斗在一起的楚留香,哪怕他被古龙开了金手指,无花也不看好他。
无花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无力的感觉更大了。
这里是秋素灵和任慈的住所,而秋素灵在二十年前就被石观音毁了面容。
这里根本就没有镜子……
无花向后一仰,靠在墙边,无力的看着楚留香被石观音毫不留情的直冲着床柱重击了出去,一地狼藉,满满都是木床被毁的碎屑。
还有那个牵绊了今生的人,虽然开始涣散,却仍旧努力的寻着自己看来的目光。
此时他也只得苦涩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石观音自己身上带伤,看着楚留香被她打得只剩半口气,连眼睛如今都是勉强维持着不闭上,胸膛不停的起伏喘息。
就在她举起了手,想要给楚留香最后一击时,就听自己身后的无花突然唤道:“娘!”
石观音的身姿轻轻震了震,然后转过头去,冷冰冰的看着无花。
无花一向恭敬有礼的唤她“母亲”,连带着南宫灵也跟着有样学样,这么叫她。
这声“娘”,除了无花刚出生时曾经有过的那几年,如今倒是平素第一回了。
无花手撑着身旁的断木慢慢站起来,气力不济的滑到了一瞬,随即又慢慢的扶着站了起来。
他看着石观音,紧紧的抿着唇,显得傲然而淡漠,只是目光中汹涌的神色,倒是叫人无法辨析其中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