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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这一通连珠炮的说出来,堵得楚留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他只好不停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他能怎么狡辩?
他把自己这两个极为要好的朋友介绍给无花的时候,自是希望双方都能得到对方的认同,他对无花这么看重,所以难免也会有些小心翼翼。
而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是忙来忙去的解救无花,就是与原随云斗智斗心的较量一番,哪里还有功夫有心情想别的,抽出时间来跟这两个朋友细细解释的?
好吧,他承认,最后其实是他对着完全恢复的无花快活日子多过了几天,与姬冰雁和胡铁花分开前就把这事给忘了交代了。
姬冰雁此时却不像胡铁花一样,竟钻些有的没的,反而很冷静的问向楚留香道:“你见过石观音了?”
楚留香道:“是,见过了。”
姬冰雁道:“她怎样?”
楚留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就算咱们这几个合起来一块对付她,到最后也只能是挨打的份。”
胡铁花愣了愣,道:“那你和花骨朵怎的还能活着来这了?”
楚留香眨了眨眼,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按着我对她做出来的事,她砍我十回脑袋我都不觉得奇怪。”
无花与姬冰雁点头后早已又转头看向窗外,此时笑道:“这还不好想?楚香帅英俊潇洒,风流无羁,我娘她自是会看上你的。”
屋子里瞬间,就出现了一阵压抑的静默,除了无花,几人大气都喘不出来了。
就连万事不关心的一点红,擦剑的手都停了下来。
楚留香脸上的笑容僵硬着,打破几人之间冷汗迭出的沉默道:“这不可能吧?”
无花收回目光,走至楚留香身边坐下,捧起茶杯微笑道:“怎的就不可能了?你活着就是证据。”
庭园的边角处,一个年轻的小厮提着慢慢两大桶水,到了那一直在马匹骆驼身边的大汉面前,擦着额头的汗哼了声,道:“石驼,这水我给你弄好了,你省点用,不值当的对这几头畜生这么用心。”
他说了话后,也知道对方完全没有听见,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怨一番罢了。
谁都知道,在这靠近沙漠的边城里,最重要的就是水,而这大汉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无疑是种极度的浪费。
而且看着对方仍旧细致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小厮就知道自己这回的抱怨完全算是又白费了力气。
这一座园子里头,除了姬冰雁,没人能与这汉子进行哪怕一丁点的沟通。
在这个汉子心里,他们这些人兴许还不如这些畜生了。
与这个又聋又哑又瞎的汉子说话,完全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是小厮却是不知道,在他转身走了以后,石驼却是慢慢的转回了身,将脸面向了另一处。
那里开着一扇窗户。
而先前的无花,正是站在那里往外看的。
深入沙漠行路难
姬冰雁在沙漠边缘的小镇花了比酒还贵的钱买了十几大羊皮袋清水,将它们仔细的固定在驼峰上后,才招呼了众人在将近黄昏的时候进入沙漠。
这时的太阳虽然已经渐渐偏西直至没到地边,而白天残余的热度却仍旧漫布在四周,让初进沙漠的楚留香和胡铁花一点红都蹙了眉头。
但却用不了多久,胡铁花就恨不得再把那太阳从地底下重新拽出来。
冷。
刺骨的冷。
这沙漠里炙热的温度好似也随着太阳倏然消失一般,紧接着而来的,仿佛就是带着冰渣的寒意,刮在脸上的冷风,都像是锐利的尖刀一样。
直到他们找到了一处避风的沙丘,在其后搭起了帐篷,生起了火,胡铁花才觉得自己总算是又活了过来。
胡铁花看着石驼将骆驼圈成一圈,用驼峰挡住了火花,又看着对方随即远远的坐在一边,仰望着天空。
在这片星空的照耀下,他麻石一般的脸也好像更丑,更冷,其间的神色也很是奇异。
说他自卑的不敢过来享受他们的温暖与欢乐,这却是不太像的。
在这寒冷寂静的夜色里,他看来竟像是个被放逐的倨傲帝王,一直默默忍受着这深沉无际的寂寞、痛苦、屈辱。
因而他也不屑与他们这群人为伍,仿佛嫌弃他们这群人是长虫臭虫一般,惹人厌恶。
胡铁花已经听姬冰雁说过了这人的厉害。
在这大沙漠里,任何一个正常的人,恐怕都没有这个又瞎又聋又哑的人厉害。
其他人即便都会在令人恐怖的沙漠里失去生命,而只有这个人却能活下去。
他不仅有着本事让一群骆驼马匹按着他的意思办事,而且还能走着路就睡着,即使他睡着的时候也睁着眼睛。
胡铁花以前曾经很佩服无花,因为那个家伙竟然被人害得眼睛瞎了,武功也没了,却还能在他们面前谈笑自若。
而此时他却又更加佩服这个神神秘秘的石驼了。
因为他实在无法想像,若是自己被人当成一匹拉磨的驴子,整整拉了一年的磨,过后怎么还能在这里重新生活。
而且石驼是比驴子还要惨些,驴子起码还有休息的时间,他却是在这一年内,被人赶着连脚步都没有能停下来。
胡铁花当时听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怒气横生,不停的问自称救了石驼的姬冰雁,到底是何人如此残忍,竟然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折磨成这样!
谁知姬冰雁只是看了一眼无花,就不开腔说话了。
没人搭理胡铁花,他当然也就说不出话,但是他却可以看。
胡铁花此时就在盯着石驼,不停的猜测这神秘人物的往事身份,却总也感觉猜不透这人的心事。
而无花此时也在看着石驼。
楚留香在帐篷里坐着,直至无花也俯身掀了帐帘进来,他才将一直缠在身上的毯子掀开一角,将人拽了进来紧紧裹住两人。
他搓着无花冰冷的双手,问道:“你以前见过石驼?”
无花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怎的知道?”
楚留香淡淡道:“从小姬家出门的时后你看了他两眼,在小镇买水的时候看了他五眼,刚刚在喝热汤的时候,你也看了他三眼。”
而且楚留香没有说出一点他看到的事实。
因着他们这群人是装扮成行走沙漠的商客,所以几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碰触交谈。
胡铁花也不是没找石驼去搭过话,只不过石驼没理他罢了。
然而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石驼,却是在无花靠近他的时候,那张丑陋的麻石脸上明显闪过恐惧和惊怖,早早的就躲开了好远,弄的想说话的无花一个人站在那里好不尴尬。
虽然这点小过程没有人太过留心,但是一直注意着无花的楚留香,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
其实他们这几个除了姬冰雁,就连楚留香都对这石驼充满了好奇,所以都看过他。
除了一点红打量了两眼后就收回了目光,胡铁花却是几乎把眼睛钉在了石驼上面,恨不得给他盯出两个窟窿才行。
胡铁花一点红和楚留香因着在好奇,所以他们在看,然而无花却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他看石驼的眼光中没有好奇的神色。
楚留香自然也发现了这点。
所以楚留香又道:“小姬第一次见你时,就问过是不是先前过也见过你,如果你娘真是在这沙漠里,那他可能还真的就见到过你哩。”
无花闻言轻轻叹了一声,摸了摸楚留香的脑袋笑道:“这都多久前的事了,你怎就能记得这么清楚了?”
楚留香哼哼的笑了两声,两手扯着毯子一滚就将无花箍在怀里又咬又舔,还顺便道:“招吧招吧,不招的话小心我吃了你!”
无花忍不住笑了,推着楚留香无奈道:“这时候可容不得你胡闹,放开。”
楚留香挑了眉,道:“天寒地冻的,裹着暖和。”
无花打了下楚留香放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手,道:“没说毯子,是这个。”
楚留香将手挪到无花更要命的地方,摸了摸就嘿嘿笑道:“你说了,我就放。”
无花脸上渐起了些红晕,他深吸了两口气,又长长呼出来,一手紧扣着楚留香的手腕道:“你小时候,你爹怎就没打死你这祸害!”
楚留香笑道:“我爹疼着我了,他老人家舍不得。”
无花看了看楚留香,终是敛下眼睛,淡笑道:“你日子过得倒是好,我爹,他都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
胡铁花本以为昨天晚上,是他经历过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真是一朝回到了几十年前,这诡异的沙漠,夜间里简直要比他小时候住的地方还要冷上几分。
那时候他还是盼着日头的。
不过他说出这话后,却是换回了姬冰雁的冷笑和无花的轻叹。
于是今天太阳刚冒个头,胡铁花就后悔了。
这地方也是邪乎,此时本已是一年内的冬季才是,可现下一到了沙漠上,太阳就忽然变得又狠又毒,像是要将整个沙漠都炙烤的燃烧起来似的,活活能退掉人的一层皮。
四周连一丝风都没有,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半分,在这炽热的烈日下,沙漠上所有的生命,都已进入了一种晕死状态。
太阳晒得胡铁花连酒都不想喝了,只不停的盼着太阳快些下山,宁愿冻死也不愿晒死。
一个酒徒不想喝酒的时候,他一定已经难过得要死。
胡铁花转头忍不住问向无花,道:“你每年都得来几回这种鬼地方?”
无花此时围着一个大大的披风,几乎将身上全部都遮了起来挡着阳光,听闻胡铁花的话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就连无花都晒的不太愿意多说话了。
可是胡铁花还是问道:“那你岂不是每次都得晒上几回?那怎么还这么,白?”
无花看了看胡铁花,道:“以前来都人来开船接我。”
胡铁花愣住了,重复道:“船?”
无花点了点头,肯定道:“船。”
胡铁花摸了摸自己已经汗湿的后脑勺,喃喃道:“是你被晒傻说胡了话,还是我被晒晕听差了?”
无花笑道:“你没晕,我也没傻,只不过你应知道,凭着我娘的本事,在沙漠里开几艘船来玩玩,还是挺简单的。”
胡铁花此时听罢,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很差,不过等他转回头去后,却愣了一愣。
只因他看见了楚留香,而且对方的脸色比他更差,好像一个晚上都没能睡好觉一般,而且还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在后面赶骆驼的石驼。
胡铁花奇怪道:“你又是怎么了?”
楚留香看了看胡铁花,道:“我心里愁的事多了,还能件件都让你知道?”
胡铁花冷冷的哼了一声。
如此行进了两三日后,胡铁花终于再也耐不住了,像条死狗一样躺坐在骆驼上就再也不愿意直起腰来了。
众人的精神和状态显然也被磨下去了不少,就连意志最坚定的楚留香,都再也掩不住疲色。
胡铁花这时抱着自己怀里的羊水袋,看了又看,不喝的时候总想着喝,喝了以后就更想喝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是被褪了几层皮,回去以后还能不能有副人的样子。
胡铁花恨恨道:“这鬼日子,他娘的哪辈子才是个头!”
姬冰雁看了看自己手中由无花给的指南针,冷冷道:“知足吧,至少方向没错,也没人发现咱们!”
一点红看了一眼胡铁花和姬冰雁,没有说话。
他对此向来不会发表什么意见,有那时间,他还不如保持体力以应突发的不测了。
本来一直在看石驼的楚留香这时候控着骆驼走到几人中间,又看了眼有些萎顿的无花,就向胡铁花笑道:“咱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比这更危险的地方也不是没闯过,难道还要被这点小天气吓到了不成?”
姬冰雁冷笑道:“楚香帅倒是本事大,连这沙漠都不放在眼里。你以前对付的,只不过是人,现在你要对付的,却是大地之威!莫忘了咱们不是来游玩历险的,石观音可是比咱们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也占不到,除了有无花在能给点意见,你凭什么想胜过那女人?”
楚留香摸着鼻子道:“你这话就说错了,至少我觉得人和肯定站在我这一边。”
姬冰雁听他的狡辩也不搭理,只是拿起一旁挂着的水袋喝水。
无花叹了口气,道:“姬兄又何必与他废话?”他扯了扯自己的披风挡住阳光,淡淡道:“这人就是一火炉上的铜壶,后面的屁股都烧红了,他前面还有心情吹口哨了。”
无花说完了话,却是发现了周围几人中突然出现了一阵诡异的静默。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姬冰雁几乎能呛出了肺的咳声。
堪称惊天动地之极。
无花奇怪的抬头四下看了看,就见着了除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