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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的身份来历一向神秘,他尊重朋友,虽然从未过问,但如今见到了楚钰的父亲,难免也会生出些好奇探究。
而且观人气度涵养,便可知道自己眼前这人绝非一般的平庸无能之辈,单是从那步伐呼吸间透露出的些许细节,就能推出他不是个来头显赫的武功名家,就是个远避于世的绝顶高手。
这样的人又岂是能让人怠慢的?
楚留香看着程静涵笑笑,道:“不愧是要娶媳妇的人,就是比我家这混小子看着稳重。”
程静涵笑笑没说话。
“娶媳妇就稳重了?您也没娶媳妇呢,不也稳重的很?”楚钰在一旁对他两人之间的这些交锋也不知是不晓得还是晓得了装作不晓得,反而只向前往楚留香身上凑去用鼻子来来回回的猛嗅,一双漂亮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楚留香。
楚留香又笑了,道:“臭小子属狗的?我有你爸爸呢,还用得着媳妇?”说着就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良的白玉小瓶扔了出去。
那瓶子刚抛出到半空,就听楚钰欢呼一声,纵身一跃就将那小瓶一把抄到了手,落地后几乎是立刻兴致勃勃的启开了瓶子。
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充盈了四周。
这香气神秘而优雅,浪漫而洒脱,竟一闻就知绝非世间凡品香料可以比拟的。
这淡雅芳香却是跟楚留香身上的味道一样,只是更加浓郁了些。
楚钰边嗅着瓶口处的香气,边嘻嘻笑道:“就算您没遇到爸爸,恐怕您也娶不着媳妇,也就爸爸看您可怜收留您了。”
程静涵闻言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
他年纪轻轻便是一庄之主,自然无可能与那些江湖里的草莽一般不通文墨。
“爸爸”这词虽然平素用的极少,但曾见于不少书册之中,却也是父亲的意思,只是要么为方言,要么是某个什么人家,均不是常规称谓,从不列为正式称呼。
程静涵又看了看楚留香,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本朝断袖龙阳虽也算是盛行,就连楚钰自己也是男女通吃的,但这毕竟总是些见不得人的隐密,可当着陌生人的面就能这么痛快,甚至可以说理所应当的承认,有这种勇气的人,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楚钰果然也是是像他的父亲,坦荡如风,洒然无拘,毫不作伪,毫不遮掩,就连自己一向引人所诟病的东西,也可以肆意无忌的爽朗承认,这点不得不让人佩服称羡。
只是楚钰这家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乱了点?
楚留香没在意程静涵都想了些什么,只是听了楚钰的话却“哦”了一声,伸出手来,道:“是么?那把东西还我。”
楚钰连忙将小瓶子宝贝一般的塞到怀里藏住,好像生怕楚留香动手再抢回去:“爹,您可知现在要搞到这等好东西有多难的么!我自从出了家门找了多少地都没寻到如意的,外面弄的哪有您手头上的好?脂粉气太浓,庸俗的很!月前姬三去南海我托他顺道带回来点上好的女儿香他都不答应,儿子想自己鼓捣些还不成了!”
一直老实在一旁呆着的姬三闻言几乎是立刻带着鄙视的扭头瞪向楚钰。
他去南海那是正经的进货做生意,多少银钱账本都在那摆着还忙不过来!难道还要抽出功夫去给他找香料?
他正要回口冷语讥讽,却听楚留香开了口。
只见楚留香却大摇其头,叹道:“丁点女儿香有什么稀罕的?要说松江府五芳斋的玫瑰露,那才是真正堪称上品的。我回来把地址给你,你去自己找。”
楚钰眼睛里又冒出了光,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亮:“真的么!这头的事完了儿子就去!”随即又将头猛地扭向姬三道:“姬三!是兄弟就把船借我!”
程静涵在旁听得一直挂着的微笑都僵在了脸上,姬三却险些咬碎了一口钢牙,才忍住没在楚留香面前动手教训他儿子。
这里离松江府才多近!骑快马都用不了几日就能到,还要耽误他的生意借走他的船!
你们两个大男人整天就围着这些个香粉花露转,好意思么!
真不明白他皇甫叔叔这十几年里头是怎么忍受这父子俩的!他实在太佩服了!
这股怨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使得姬三最后只能恨恨的吐出两个字:“给钱!”
楚钰摆了摆手,混不在意道:“还能缺了你的?记账上先欠着。”
你他妈都记了多少账了!
楚留香完全当做没见到姬三暗地里的咬牙切齿,只看着楚钰搁自己眼前的这股子高兴劲,又忍不住得意道:“我前些日子闲着无聊还用咱们岛上的桃花制了些新东西,虽然我自己不知道那味道怎样,不过你爸爸看起来倒很是喜欢,还在衣橱里扔了不少熏衣服用了。”
楚钰听罢兴奋的扑到楚留香身上四处翻找:“哪呢哪呢?您没带出来?”
楚留香一抬手揪着楚钰后领子把他扔出去,道:“早就用完了,哪还能在我身上?”
楚钰凌空翻了个跟头落了地,道:“那您就没再弄出些?”
楚留香听罢略略一怔,随后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道:“近些时候恐怕是不行了。”
楚钰看了眼楚留香的脸色立马就发现了不对,他本身就是聪明不凡之辈,下一句就一针见血的问道:“爹,您还没说了,您到底哪气到爸爸了?”
楚留香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楚钰却转了转眼睛,欺上前讨好的笑道:“您自己憋在心里也总不是个事儿,好歹说出来,让儿子也给您出出主意?”
楚留香蹙了眉静思了片刻,然后见了另外两个小子闻言虽故作镇定但耳朵却都支楞了起来,便一把拉开楚钰走远了些,又轻叹了口气,才开口道:“其实这都是醉酒误事。”
“哦?”
“这不是年前你胡伯伯来了一趟么,我们许久未见自然高兴,就打算在桃园喝了个通宵,然后兴致一起来你爸爸又去厨房打算再做些菜,剩下我们俩等着无聊就动手比划了些拳脚,没想到一个不注意,把……把旁边的油灯给踢翻了。”
楚留香轻咳了一声,道:“那季节,天干物燥,哪怕是在海里,要现去运水过来也不太容易灭。”
楚钰脸上的表情像被点了穴定住了一般,神经都木了,连唇角都动的极不自然:“那桃园……都烧了?”
“没,还剩下一小半了。”
“爹……”
“嗯?”
“您现在居然还活着……”
他爸爸有多少株名贵珍品的桃树都在那里头了,整日里当做命根子一般摆弄伺候,比他这儿子还搁在心坎里疼的宝贝,就这么都没了?
他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嫉妒那些破花而高兴么?
楚留香也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谁说不是,你胡伯伯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就窜得没了踪影。我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再去找,你爸爸也不见了。”
“他去追胡伯伯了?”
“怎么可能?他去大漠了,我晚一步没追上,到了那儿后他早就走了,害的我还被你容姨冷言冷语讽刺了半天。”
“那后来呢?这都快四月了!您还没找到?”
“唉……”楚留香叹气道:“我去了济南找你灵叔,他说你爸爸去了闽南。”他说这话时脸色也不太好,想必在那人面前也没讨到多少好话,“等我再追到了闽南,那老和尚又说他去了昆仑山。”
楚留香道:“那么老远,我过去指不定他又走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故意躲我,我就想着了,他既然有心满世界转悠去见见故人,那早晚也得来你这里看看你。”
楚钰有些呆滞道:“所以,您就来我这里守株待兔了?”
楚留香摸了摸楚钰的头,笑眯眯道:“算你小子聪明,老子没白教你。”
楚钰一寸寸僵硬的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楚留香,干巴巴道:“您说,爸爸这些日子,满江湖都转悠了一遍?”
“……”
楚钰“嗷”的一声就抱住了自己的头蹲在地上:“我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楚留香负手仰视,望着上方无尽的蓝天白云长叹了口气。
“儿子,争口气,还有老子我陪着你了。”
晏怡溪抱着手里新得的宝剑简直有些晕滔滔,这东西不仅是过了三锻钢的锋锐冷冽,而且吹毛断发,堪称极品中的极品,珍宝中的珍宝。
江湖上的习剑的侠客,哪一个不想拥有一柄这样的宝剑?
可是等他再看了这柄剑的价钱,他就觉得自己晕的更厉害了,总忍不住心颤道:“皇甫大哥,这不好吧,太破费了。”
皇甫却只是笑了笑,道:“无妨,银钱毕竟是身外之物,我从来不缺这些,你那剑是我弄坏的,宝剑配英雄,你且用着吧。”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这剑虽乃君子之兵,但到底也是凶器主杀,还望怡溪谨慎用之,以心御剑,诚心于人,莫要反被剑中杀气驱使了心智。”
这却是用剑中的心得经验,虽只简单的几句话,却道出了其中的高深剑道,晏怡溪受教了,连忙点头道:“是,是,怡溪定不会辜负大哥的期望。”
皇甫看着这个灵动聪敏的年轻人似也是十分喜欢,忍不住赞赏一笑。
对于用剑的人来说,若想剑法精进中有所突破,习得高深剑道,那必定是已将剑视为自己的伙伴、知己、生命。
晏怡溪也算少年成名的剑客,他的那柄剑虽然寒酸普通,城角里任何一个打铁铺子都能寻见,可到底也是陪了他多少个年头,自然意义不同于其他。
只是晏怡溪从来就没想过,有人竟然能只用了一招,在他都还没看清的时候,就让那柄剑死无全尸……
晏怡溪心里默默伤心哀叹自己远去的“故友”,低头看了看现下自己手里的宝贝,又抬头看了看前方走着的那个白衣人,上前羡艳问道:“皇甫大哥,你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武功就这么好了?到底怎么练的?”
皇甫哑然失笑,道:“年轻?不年轻了,都是个老头子了。”他说着又转过头忍不住向晏怡溪解释道:“其实我的年龄,做你父亲都绰绰有余。”
晏怡溪瞪大了眼睛:“你哄谁呢!想占我便宜?”
这家伙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几岁,说是老头子谁信?
反正他不信!
皇甫叹了口气,现下那是他占了晏怡溪的便宜,分明是晏怡溪一口一个大哥占足了他的便宜。
但晏怡溪刚刚那话却说的绝,十分之不好接。
所以他也只能不再多费口舌的去解除误会。
反正找见了楚钰后,晏怡溪就不得不信了。
楚钰那臭小子背着他做了这么多混事,让他多个年轻的长辈打压下气焰,也算是可以让他长长教训。
晏怡溪见皇甫不说话,又看了看他脸上带着几分温和平润的微笑,忍不住就看得呆住,发起了怔。
这人一身白衣无染无尘,飘渺似风,眉目间舒展开来的温润静雅,唇边的微笑里含着洗尽浮世沉华后透出的淡然从容,一举一动无处不有出尘于外物,慧智于本心的悟道超凡,再配上一副绝世容貌,高华气质,以及深不可测的武学修为……
若说楚钰是江南中十里秦淮的艳桃,那这人就是寒峰顶上孤芳高洁的白梅了。
真不明白楚钰那王八蛋怎么就跟这种完人是兄弟了!
不过他们的姓不一样,指不定那妖孽就是犯了什么大错被赶出了家门,逐出了族谱,免得污及家族声誉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晏怡溪这么想着,心里痛快了不少,随即又想到一事,就贴上前问道:“皇甫大哥,你比我大,那知不知道,额……二十年前,那位的事迹?”
皇甫有些疑惑,道:“哪位?”
晏怡溪道:“二十年前江湖上还有谁最出名?当然是那位月夜销魂,情留暗香的盗帅了!”
皇甫闻言有些惊讶,道:“他啊,我知道,楚留香么,他怎么了?”
晏怡溪有些兴奋,道:“能怎么?那位可是楚香帅啊!劫富济贫,扶危助困,本领高强,大败蝙蝠公子的布局,识破了七绝无花的诡计,甚至在那凶险之极的沙漠里联合众家勇斗魔头,连石观音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甫闻言又笑了。
原来在江湖上,他也是属于被打击的恶势力之一。
晏怡溪却是还没有说完,接着兴致勃勃、喋喋不休:“江湖里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事,都有他的身影出现。楚留香名动天下,江湖中人人传诵。你说他是游侠吧,可他比那宫廷里的王爷还有气度。来去如风,每次都只留下淡淡的郁金香气。你看他行事有自己还很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