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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也正是因为这点,无花才会感到不安,甚至在睡梦之中,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楚留香见状轻叹了口气。
楚留香走到床前坐下,微顿了顿后,还是抬起了手,手指轻抚上对方微叠的眉峰。
也许是他指尖多少沾染上了夏日夜晚沁凉的温度,楚留香的手指刚刚碰到无花没有多久,他就睁开了眼睛。
幽黑乌亮犹如曜石墨玉一般的秀眉双盼已经对视上楚留香,却是又好似在其上朦胧着一层泛着轻微迷茫的薄纱。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便是在无花睁开眼睛看清来人的一瞬间,这双看尽红尘繁华的眼睛就已经变得深邃而沉华,甚至在与楚留香对视的时候,他竟是也没有丝毫惊讶诧异的神色。
楚留香收回了自己的手笑了笑,道:“你睡得不好。”
他语气肯定的同时,却又多少夹杂着几分的不满,没有刻意的掩饰,他只是明明确确的表达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楚留香到底在不满些什么,也许连楚留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不满,所以他刚说完话,他就沉默了。
可是无花却好似知道楚留香因何会有这种语气,又因何而说出这句话,因为他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但他显然并不想来为楚留香进行任何的解释或者答疑,所以他也只是坐起了身,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后,就向楚留香笑了笑。
无花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看了看楚留香。
他虽然并没有问出任何一个字,但他的眼神明显的表达出了他的意思——你这么晚了找我来做什么?
楚留香自然也能明白无花的意思,但他仍旧静了片刻,才开口道:“你昨日走后,我找了你许久,本还在想着你究竟是去了何处,却是没有想到,你竟是回来睡觉了。”
无花闻言微怔了一下,道:“昨日?”
楚留香又笑了起来,点头道:“昨日。”
无花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轻叹了一声,道:“我竟是睡了一天一夜不成?”
这也就怪不得他现在总是觉得有着些许的头晕了。
一个人睡得少的时候,必然会有些头晕的感觉,但若是他睡得太多,他的脑袋,往往也会有些晕眩的。
无花现在显然就是这种状态。
谁知无花叹了口气后,楚留香也紧接着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我自己就很能睡了,却是从未想到,你比我还要厉害。”
他看着已经拿过放在床头架子上的外衣,正开始套着袖子的无花顿了顿,接着道:“你如今醒彻底了没有?”
无花好似对楚留香一瞬不瞬看着他的眼神毫无察觉一般,笑着应了一声,自顾自的系着衣带,道:“怎么?今晚你又想拖我去哪里?”
楚留香闻言笑道:“当然是好地方。”
无花本以为楚留香刻意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自己睡醒,必然是有什么紧要困难的事情要拉着他去查探。
他虽然多少有些不喜纷杂烦乱,但是楚留香提出的要求,无花许多时候却是并不想拒绝。
也许他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等此间事了就会离开。
他既然不想在多加参与楚留香刺激而多彩的生活,自然也要做,好离开的准备。
人在面临分别的时候,心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沉重,尤其是要与一个自己看的很重的人分离。
楚留香对无花来说自然是个很特殊的人。
他是他唯一的知音。
可是楚留香无疑也是个总能做出许多让人出乎意料之内的事情,当然,这也正是他的魅力之一。
一个总能带给你惊喜的人,也总是能很有吸引力的。
所以当本以为要隐藏形迹偷偷摸摸的出门,却是跟着对方由正中大门迎着门卫的目光正大堂皇的走出来,并又在夜间清凉的小路上悠然漫步了不长的路段,最后站在一个略显著偏僻的馄饨小摊前,无花已经怔住了。
楚留香拉着无花坐在靠着外间的座位坐下,又向着里面的已经花白了头发的小老头招呼了一声后,便笑着向无花道:“我记得你是从昨日中午就没有吃过东西了,就算是个铁打的人,过了这么久也定是会饿的。”
他对已经将两碗馄饨端到桌子上的小老头笑着道了谢,接着道:“这也是我在偶然间发现的,这家摊子的味道很是不错,你也莫要嫌它粗鄙简陋,此间老板还是很爱干净的。”
无花闻言没有说话,他当然也看出了这家店虽然简小,但是客人却是不少,这当然也是它要开到这么晚的时辰的原因。
小摊确实是十分干净,亦可以从中看出老板对自己这家店的用心。
无花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中汤香浓郁香醇,几个皮薄道已经晶莹剔透到甚至能看到期间馅料。
清汤上点缀这几点翠绿喜人的葱花,夹杂着热气腾腾的水雾,更是有着一种让人食欲大动的感觉。
真不知道楚留香是何时,又是如何找到这家店的。
无花静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这?”
楚留香闻言笑了笑,道:“民以食为天,你也说过了,我的舌头一向能分辨好赖滋味。”
他说着,故意叹了口气,随后正色道:“你也莫要再哄我茹素,你既然能毫不变色的坐在这里闻着这带着肉香的清汤,就说明你根本还是吃肉的。”
他自己说完后,便又笑了起来。
无花闻言叹了口气,也笑道:“如此,看来我也不能不识时务的拒绝了。”
其实他也能明白,楚留香是担心无花的身体,才特意叫他出来吃饭的。
夜色幽谧,带着清凉气息的轻风拂面而过。
无花放下了手中的汤匙,向楚留香道:“刚才从对面房上掠过去的影子,好像是从青冥帮出来的。”
楚留香闻言,手中吃东西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只是“哦”了一声。
无花看了看楚留香,接着道:“如果我没用看错,他去的地方似乎是江陵的县衙。”
楚留香又“哦”了一声。
无花见状微顿后,道:“你昨日给我的账本,我已经算好了。”
楚留香听罢,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看向无花,道:“我本来没急到要你这么忙着算好的,而且,我也根本就没想到你能算的这么快。”
无花闻言没有答话,只是继续道:“青冥的账务,许多疑点之处都与县衙有关。”
楚留香道:“所以你提醒了我,而我昨天也已经探过县衙了。”
无花看着楚留香,道:“你昨日这么快跑回来,没有关系么?夏敏钧的安全怎么办?”
楚留香笑道:“我自然是找个衙役易容成我的样子,跟在夏敏钧旁边了。”
无花听罢笑了起来,道:“你果然聪明。”
任谁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想要装扮成楚留香,绝对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若是面对的一点红那样的高手,或是他的幕后之人,几乎可以毫不费力的就分辨出那人的真假。
可正也是因为这一点,就总是要叫人猜测真正的楚留香究竟在何处。
是不是正隐藏在暗处一直注意着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就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而夏敏钧反倒会变得安全许多。
所以楚留香也笑了笑,他笑着道:“现在可以继续吃东西了?”
无花闻言挑了眉,道:“你虽然安排周到,可是昨日你回青冥的消息也是总所周知的。我虽不知你趁我睡觉时都做了些什么,但那影子却极可能与此事有关,你为何不去看看?”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因为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人在肚子饿的时候,也总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做别的事情的。”
无花道:“可你若是不去,却是会让我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楚留香。”
楚留香笑道:“难道我还能是假的不成?”
无花道:“楚留香向来不会因为饿肚子就将疑点置之不理,更不会因为饿肚子,就改变自己一向的原则。”
楚留香闻言静了静,才慢慢道:“我只是想好好的陪你吃顿饭罢了。”
无花这回沉默了,因为他实在不好接应这句话。
所以只有他动。
只见无花站起身来,放下了几枚铜钱,就向着那个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他早已不想再听到楚留香的任何胡言乱语。
楚留香看着仍旧在木桌上打着转的铜钱,直到它们全部停了下来后,才深深的又叹息了一声。
他其实也并不想总是说些让无花色变的话。
若是一开始是为了能让无花有所反应,故意为之,楚留香现在倒是多少有些因为情不自禁才开口了。
他也知道什么是过犹不及,更加知道适得其反的道理。
可是有时候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却总是会被他想要让这些说出来的话,听到对方心里的那个人无视,这多少也让人有些郁闷。
楚留香此时无疑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求不得之苦,他终于也体会到了。
你不能要求他在这种情况下会毫无变化。
可无花说的却是十分的正确。
他究竟是楚留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楚留香。
即便他已经被心里的纷乱扰得有些不安,但是该冷静的时候,他还是可以冷静得任何人都比不过。
在接近解决问题的边缘时,楚留香的表现,仍旧是他必须要有的表现。
不会拘泥于儿女私情,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即便他乱了,他也应控制住这乱,坚决不能为其所困。
所以楚留香也站起了身,使出了无尚轻功,向着无花的方向跟了上去。
那种极掠的速度,无人能及。
遇事突发坦相言
夜风清凉而舒适,夹杂着夏日木叶清香拂面而过。
衣带翻飞间于鳞次栉比上轻掠而行,极快的速度无疑冲散了心中些许莫名的烦躁。
当无花感觉到身后人越来越接近的气息时,一瞬间就松了神情。
他自己轻功练得很用心,自然也练得很好。
在江湖上,亦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可是跟楚留香比起来,很明显的,他们并不处于同一个级别。
楚留香想要追上的人,似乎还没有人能逃的掉。
那黑影已经消失于视线尽头,无花自己并不擅长追踪查探。
与这其中精通异常的,无疑也就是楚留香了。
当楚留香赶上了自己,并且面色没有一丝不自然的搜寻着前方黑影的时候,无花心里多少都有些松了口气。
即使知道楚留香绝不会放下责任道义,可是当他真的追了上来,无花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因为他临走转身前,却是看见楚留香坐于阴暗之处看着自己的眼神。
即使他已经走了很远,但那目光,无疑也是种犹如芒背在刺的感觉。
还好,此时的楚留香,又恢复了他一向的冷静与睿智。
楚留香与无花站于江陵县衙门旁的一株古树之上,看着内里几处灯光明亮之处。
楚留香看着一个身穿黑衣之人进入夏敏钧书房,向着无花道:“那人进了这府中就不见了,想必对此处了解异常,如今虽又显了形迹,但也多少让人有些疑惑。”
无花闻言点了点头,同样看着仍旧亮灯的那处书房,道:“虽说早已知道他们互相熟识,可是这个时间如此巧合的在此相遇,就好像……”
无花的话虽没有说完,但是楚留香却是理解了他的意思,道:“去看看。”
很显然,夏敏钧此时仍旧在里面。
这书房周围的守卫下人,也是分毫不见,自是早已被主人打发远去了。
而那进入书房的黑衣人身影,楚留香和无花此时也都认了出来。
正是青冥帮的总管——卫辰廷。
两人身形急掠,悄声躲过几处巡守,无声轻落在书房顶端。
楚留香此时穿着深蓝长衫,于夜色中自然能隐迹一二。
但是一身雪白的无花,此时却多少有些扎眼了。
楚留香等无花已经悄声静落于屋顶瓦片上之后,自己便也贴伏在他身后,用身体挡住后面的外院处,帮着遮掩。
无花微微一僵,轻抿了抿唇。
楚留香动作顿了顿。
静了许久,他才一手穿过无花的腋下,动手小心揭了一处瓦片。
楚留香心中轻叹了声,暂且不去多想怀中人早已僵硬的身子,只是将目光落在屋内的两人之中。
夏敏钧静坐于书案后面,看见来人进了屋子,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卫辰廷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夏敏钧。
直到书案上的烛台爆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之后,夏敏钧才开口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卫辰廷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你找我来的么?”
夏敏钧冷笑道:“卫总管贵人事多,可不是在下这小小县衙能招待的。”
卫辰廷脸色微青,咬牙道:“你昨日午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