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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保命与夺命之间,难道仇恨还不大么?
血腥四溅处,胡铁花的拳头和他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去的。
拳风竟将他的喝声都压了下去。
谁都知道胡铁花是个又冲动、又暴躁的人,就算是为了芝麻绿豆般的一点点小事,他往往也会暴跳如雷,大发脾气。
只有在一种时候,他反而比别人都能沉得住气。
那就是打架的时候。
他毕竟也是江湖上的能者豪杰,沈才骅虽然本事也是不小,可面对如此赫赫拳风,竟然也渐渐落了下乘。
胡铁花认真起来,也绝不是能让人小瞧的。
正当胡铁花要一举擒住人时,就突然听见了楚留香大喝。
“都给我住手!”
胡铁花闻言一拳将人击倒,惊讶的回头看去,就看见楚留香正铁青着脸,与对面的人僵持着。
这实不能怪一向谦和的楚留香脸色难看,脾气不好,甚至连带着声音也是怒气明显。
因为现在站在楚留香对面的人,正是丁枫。
而且丁枫手中的利刃,已经架在了他劫在怀里的无花的脖子上。
丝丝殷红血迹顺着润白颈项流下,就连站在稍远处的胡铁花都能看得清楚,就更不要说楚留香了。
然而更让胡铁花惊讶的是,无花此时竟然还有心情在笑。
只听他笑着叹道:“难道瞎子,就活该是被人欺负的么?”
他算是明白了,原随云当初为什么要教训自己,让他也变成个瞎子了。
这滋味,果然让人很是不爽。
局成势单凭落子
胡铁花以前就知道楚留香虽然马术不好,但是骑马的速度却是非常快的。
只因为他的身子非常轻,轻到几乎不会给马什么不适的感觉,一跑起来,根本就没有阻碍。
当然,关于这一点,胡铁花现在明白的更加透彻了。
反正他是死命的挥着鞭子,马屁股都快被抽开了花,也没能赶上对方多少。
以至于楚留香都停了下来,他自己骑的那匹马还撒了欢了往前跑个不停。
胡铁花弃了马轻身掠了过来,大叫道:“好小子!停下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让我跑这么远很好玩么!”
楚留香转头笑道:“我还以为你好久没有骑马,想一气跑个痛快了好兜兜风哩,怎么好就打扰了你的兴致?”
他话一说罢,就又转回了头,向自己身边人的脖颈凑过去。
胡铁花听罢恨得牙痒痒,只想一拳冲着那张笑脸捣过去。
他现在只好不理楚留香的调侃,转而向另一人道:“花骨朵,你没事吧?”
胡铁花在心里恨,没有付诸行动,但是无花却一手推开了楚留香靠近的脑袋。
无花笑道:“让胡兄担心了,咱们先回去吧。”
楚留香扯下里衣上的布料,帮无花缠着脖子上的伤口,痛心疾首道:“无花,你这么做不对,非常不对,报复不是你这么报复的,让我担心很好玩么?”
若不是无花自己的举动,一直守在他旁边的楚留香,怎么可能让丁枫得手?
天知道那一瞬间根本来不及细思,吓得他魂儿都快没了。
无花却是连理都没理楚留香,自顾自的就往前走。
楚留香也只好跟上去,在他身边继续忙活。
胡铁花惊讶道:“报复?花骨朵这是在报复?不是被丁枫劫着了?”
无花闻言笑了笑,道:“我是故意让丁枫劫到的。”
他说罢微顿,转向楚留香道:“至于你,我还没这么无聊,要拿这个跟你斗气。”
楚留香闻言笑笑,没有说话。
胡铁花奇怪道:“怎么怎么?花骨朵你也开始算计人了?”
无花微笑着尚未回答,楚留香就替他道:“他自然是故意被擒,好让丁枫带他去找原随云。”
胡铁花道:“就你一个人?你还这种状况,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无花笑道:“若是换做了你们,他又怎么会掉以轻心?对自己手里的人质毫不设防的带走?”
他没有武功,又是个瞎子,这点也总是会让人轻视的。
胡铁花道:“那也不行啊,你知道看着你被丁枫带走,吓得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我们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
无花微笑道:“你们这不是找到了么。”
胡铁花一下被堵住没能说出话,他突然发现无花也是很能诡辩的。
他四下转头看了看,奇怪道:“那丁枫人呢?”
无花叹了口气,道:“中途他似是起了疑心,要动手,被我打伤后跑了。”
胡铁花这次更惊讶了,呼道:“你竟然还能打伤人!”
无花淡笑不语,楚留香挑眉看向胡铁花,悠然道:“以我的本事,还不能给别人造几个防身的利器?”
更何况那利器,连他自己都能中招。
胡铁花恨道:“吹吧你就!牛都能被你吹上天!”
路边木叶繁茂,翠绿喜人,平素不起眼的路边角落,竟然还开着几朵讨人的小花。
胡铁花骑在马上,问道:“丁枫人跑了,连线索没了,这还能抓住原随云么?”
那人毕竟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少庄主,若是没有十足十的证据,怎么可能破了那人的伪装?
更何况现在连人躲在哪里都还不知道了。
无花道:“当时故意失手被擒也不过是突然起意,现在却也不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胡铁花道:“哦?”
楚留香笑道:“原随云已经被咱们逼到了绝地,剩下的也只能是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一来,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咱们也是可以知晓清楚了。”
胡铁花道:“被逼到了绝地?我怎么不知道?”
楚留香道:“你好好想想,蝙蝠岛本就处于海外,若是想要与中原相通,需要什么?”
胡铁花道:“自然是船。”
他说完后,随即恍然悟道:“怪不得你让那死公鸡明着去查案发现场,其实反倒去了江南。”
楚留香笑道:“不错,小姬本就擅长做生意,有他带着许冉婷那丫头的势力去与江南的几个帮主打打交道,好处也是有不少的。”
无花道:“确实,毕竟‘利益’二字,有时候比其他东西更能将人连在一起。”
而且无花不久前还给原随云去了一封“信”,那上面却是将蝙蝠岛的内部构造和位置写了个清清楚楚。
楚留香虽是疑惑无花如何知道的这些,但也信着无花,见对方不愿说,所以也没有问。
不过,原随云看见了这个,却肯定会惊异莫名。
那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大多数自然也会都转到无花和楚留香身上,无法分心去设计吞并“凤尾”和“神龙”两帮。
胡铁花道:“所以你们已经将他海上的路都堵住了?”
楚留香道:“完全说对了。”
无花道:“一海一路,万兴镖局行镖四方,自然威名也是不小的,现在镖局的事解决了,这陆路,就也被堵死了。”
胡铁花道:“原来你们两个早就都算计好了,不对啊,那丁枫来这一趟是做什么?为了给咱混个眼熟?”
楚留香道:“他来这的原因有两个。”
胡铁花道:“哪两个?”
楚留香道:“给无花送药是其一,目的自然是为了不让无花拖我的后腿,毕竟这里的事情一解决,无花若是还经常毒发的话,我自然不会马上去蝙蝠岛,而是先带着人去治病。”
他说罢,又略微嘲讽的笑道:“顺便,也会让咱们欠他个人情。”
胡铁花道:“你是已经说过他们想让你去蝙蝠岛,那去岛上干什么?杀了你?那还用得着这么费劲么?”
无花摇头道:“我总认为,原随云并不曾想过要杀香帅。”'无花只在私下里叫老楚的名字,在他人面前总是叫香帅'
在无花本来的记忆中,楚留香和胡铁花去蝙蝠岛的路上,几乎是呆在全封闭式的船只,原随云想派丁枫去杀人,根本就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
更何况后来楚留香他们坐着棺材逃出来,若不曾碰见恰巧出现在海上的原随云,他们也不是渴死就是累死。
那一路上原随云有很多机会杀人,可是就连到了最后时刻,他想的也是将楚留香他们困在岛上,这点不能不让人奇怪,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胡铁花道:“这个老臭虫也不明白,咱先不说,那么其二呢?”
楚留香道:“这第二点,却是为了安排替死鬼。”
胡铁花道:“替死鬼?”
楚留香点头道:“他们若是还想让沈才骅当上总镖头,那么沈才骅做下的这些事,自然是要有人替死的。”
虽然当时找到的“孙路斌”的尸体并不是他本人,但是真的孙路斌无疑也早已被沈才骅所杀,但嫁祸孙路斌盗取贡银若是不成,却是还有第二个嫁祸人选。
原随云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将鸡蛋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丁枫当然也是为了安排后手,所以才来到镖局。
胡铁花问道:“那么那个替死鬼是谁?”
楚留香道:“南宫谨。”
胡铁花惊讶道:“南宫谨!”
无花叹道:“原随云把他引过来,自然是为了让他顶罪的。”
楚留香笑道:“只可惜,水洁儿太嫉妒你了,发现了咱们的关系后就自作主张的给南宫谨传了信,想让他把你抓走,没想到对方反而被我和小灵骗了过去。”
不得不说,楚留香当时在打斗中故意将佛珠掉出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南宫灵停下手,也是为了让水洁儿看到。
他们决裂的样子,其中多少也是有楚留香刻意为之的。
由此一来,误打误撞的提前引出了南宫谨,原随云过后的布谋无论有多么缜密,却是也都无法施为了。
胡铁花大笑道:“楚香帅果然本事不小,总是让美女为你动心。这桃花运可真不小!”
他总算找到机会报复楚留香,自然不会放过在无花面前说他坏话的机会。
楚留香转了头不理他,反而将手里的缰绳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这缰绳的另一边,自然是牵着无花骑的那匹马了。
无花丝毫没在意楚留香的小动作,只叹道:“原随云本就是智计高绝,才华盎然,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人,定出的计划却总是要被女人毁了,这也确实可惜了些。”
楚留香把无花的马拉近自己,此时听了无花这话,疑惑道:“总?他还被女人破坏过什么计划?”
无花闻言微怔,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却是正好有一个少女清丽婉约的声音,帮着他解了围。
“无花!楚流氓!”
楚留香闻言抬头看了看前方,笑骂道:“死丫头。”
无花听见这个声音也笑了起来。
他策马近前,刚刚翻身下马,就又听见那个声音带着欢喜大呼道:“好久不见了,花美人,快让我抱抱!”
可是这少女到底也没能扑上前去给无花一个熊抱。
因为她的后脖领子已经被人拉住,向后面的凉亭里拖了。
楚留香动作虽然很优雅,但力气绝对不小。
只听他故意板着脸教训道:“臭丫头,你有几个胆子,我的人你也敢动!”
少女挣了挣,发现挣不开楚留香的手,落寞哀声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臭男人,我都帮着你们忙了这许久,你就让我抱一下又怎么了?”
无花笑道:“许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许冉婷看见无花的笑脸,立刻嫣然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为美人帮忙哪里会辛苦。”
楚留香此时看向凉亭中的两人,微笑道:“英老先生,小姬,看样子,你们那里的事也都解决了。”
姬冰雁闻言点了点头,英万里笑道:“香帅此时心情不错,想必镖局的事也都顺利。”
楚留香道:“尚可,不过接下来却还是要忙上一忙。”
胡铁花叫道:“忙也是过后忙了,现在还想这么多干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及时行乐么!”
他低头不停的转悠寻找,就跟套上了磨头的驴子一般,直说道:“死公鸡,来都来了,酒呢!酒呢!你想渴死老子啊!”
姬冰雁被他围着转业不嫌眼晕,只冷笑道:“别人是饿死鬼投胎,你这就是醉死鬼转世,我就活该得掏钱请你喝酒的么?”
他话说完,亭中的几人,就都哈哈笑了起来。
屋中并未摆着花,却处处都有着花的清香。
清清淡淡的,就如同站在桌边的人,雅致,悠然。
原随云本是个瞎子,但是他现在却在做一般瞎子并不做的事。
他在写字。
确切的说,是在题字落书。
他虽然目不能视物,但是笔下墨走游龙处,竟是刚劲有力,锋芒尽显,端得是霸气无双。
他本就是个不同寻常的瞎子,经常做些瞎子不做的事情。
可是比起安安静静写字的原随云,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显然没有他那种静心养气的淡然天成,反而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