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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份让人眼花缭乱的鸳鸯谱,除了将沈家和管家的女儿控制起来,还让徐宪、徐策、徐离和各自部下之间,互相结为了儿女姻亲。
欢声笑语之间,安阳城内城外却是暗流涌动不已。
天色擦黑时,黄大石满心疑惑的陪着继母等人进了宫,…………皇太后要召见自己就够奇怪的了,居然还让继母妹妹一起进宫,甚至把叶家三小姐都带上了。
不由想到已经早逝的“妹妹”,心情一片沉重。
李妈妈和蝉丫则是不安,从前就对徐家的人十分畏惧,更不要说,现今要面见的人还是皇太后,低声道:“大石,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黄大石亦是一头雾水,“不知道。”
李妈妈紧紧的抱了七七,虽然乳母宋三娘不在身边,但是平时自己也是整天围着七七转的,所以七七并不打生,一路只是好奇的左看右看。
蝉丫在旁边小声叮咛,“三小姐,等下要乖乖的哦。”
七七咧嘴一笑,“七七知道。”
再过三个月就要两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有些略略早慧,虽然不明白大人的那些事,但是一向都很机灵伶俐。
到了台阶,一名宫人在门口禀报了一声,待到里面有人应了,便领着李妈妈等人一起进去,指了位置让人站好,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皇太后微笑着走了出来,先已说道:“罢了,不用那些虚礼。”
话虽如此说,李妈妈等人都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礼。
“都坐下说话。”皇太后尽量缓和着气氛,问了一些叶家的家常事,又让洪妈妈把七七抱到跟前,指了徐姝,“让这个姑姑陪你玩儿,好不好?”
徐姝早有准备,拿了一个铃铛在七七面前诱惑,笑眯眯问道:“喜不喜欢?”还轻轻摇了摇,发出一串悦耳的铃声。
七七还不到两岁的年纪,很容易便被有趣的东西吸引住了,连连伸手,嚷嚷道:“姑姑给我,……给我。”偏生那铃铛总是隔了一点,自己人小够不着,不由自主的朝徐姝扑了过去,两人一起滚到在了榻上。
在这个功夫,洪妈妈已经领着黄大石等人去了偏殿,低声交待道:“昭惠长公主有事面见几位,还请谨言慎行。”
李妈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能理解,更加不放心七七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
“放心。”洪妈妈笑道:“你们说完了话就可以出来,叶三小姐必定是好好的。”
李妈妈一脸将信将疑,进了偏殿,回头想要跟继子嘀咕几句,又怕被人听见,再惹来什么祸事就不好了。
真是不明白,这长公主要见自己就够奇怪的了,怎么还连外男都见?
一进殿,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李妈妈、黄大石,还有蝉丫,全部都是惊呆了。
顾莲缓缓转过身来,微笑道:“黄将军、李妈妈、蝉丫……”下一瞬,眼泪不自控溢满了眼眶,笑着笑着便掉了下来。
洪妈妈怕李妈妈等人失言,提醒道:“还不快见过大长公主?莫要无状冲撞了。”
“不用多礼。”顾莲上前扶着李妈妈和蝉丫,笑了笑,“不着急,你们……,见过我就好,且在一旁候着,等下空了再慢慢细说。”转头看向黄大石,“黄将军,我有几句话要交待于你。”
李妈妈滚着眼泪,颤声道:“好……,我们等着。”扶了蝉丫的手,退到屋子一角静静等候,视线却一直舍不得移开。
黄大石到底是汉子,加上这些年在军营战场历练许久,心思稳重不少,眼下虽然意外的见到死而复生之人,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快速的看了顾莲一眼,垂下眼帘,沉声道:“公主请讲。”
顾莲领着走到屋子的另外一头,刚好可以低声讲话不被人听见,又能让洪妈妈看见自己和黄大石,然后才道:“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旧都的许敬等人反了,他们矫诏骗了邓猛,现在幽州已经失守……”
黄大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当真?”
“千真万确。”顾莲一则不便同他呆得太久,二则眼下情势危急,飞快的把事情起因经过,已经商量好的对策与他细细说了,最后叮嘱道:“你只要记住,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除了皇上亲自带兵回来解围,谁也不许放进城!”
原来情势已经这么复杂混乱?皇宫里闹出的一连串大喜事,居然是在扣留人质?这简直比小姐死而复生,还要叫人心惊肉跳。
黄大石神色一凛,“我明白,……公主放心好了。”
“去吧。”顾莲舒了一口气,转头再看向李妈妈和蝉丫时,两个人的神色都已经平静下来了,微笑道:“走,我们出去陪七七一起玩儿。”
面上笑得轻松,心里却并不比方才轻松多少。
一起出了门,看见一个穿着海棠花小衫小裙的小不点儿,正在榻上和徐姝玩着,耳朵十分尖,听得动静便嚷嚷着要下来。
徐姝笑呵呵的,抱着七七下榻放在地上。
“妈妈、妈妈!”七七一手挥舞着铃铛,小跑着冲了过来,却对顾莲视而不见,直接扑到了后面李妈妈的怀里,得意道:“铃铛!姑姑说……,送给我玩。”
顾莲看着擦肩而过的小女儿,怔了怔,旋即蹲□喊了一声,“……七七。”
七七转过身来,偏着脑袋打量自己的母亲,“你是谁?”
顾莲心口猛地一痛,…………从来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这样利剑一般的击中自己!而说话的那个人,是自己最亲最爱最心疼的女儿。
“七七……”她努力地微笑着,强行抑制住翻滚的情绪,忍了又忍,方才把眼泪忍了回去,柔声问道:“我陪你一起玩铃铛好不好?”
“为什么?我不认识你。”七七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扭头滚到李妈妈怀里娇滴滴道:“和妈妈玩。”又拉了蝉丫,“……还要和蝉丫姐姐玩。”
…………并不理会自己的母亲。
徐姝见这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悄悄走了过来,附耳低声:“姐姐,你别着急。”扯了扯她,又道:“有天生的、情分在……,过一段时间慢慢的就熟了。”
顾莲看着笑盈盈玩铃铛的女儿,以及满脸尴尬的李妈妈和蝉丫,怔了许久,方才一脸黯然失色的点了点头。
心里无限难受,轻声道:“嗯……,我明白的。”
七七玩了一阵再次回头,看着母亲,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你哭了?”把手里的铃铛递了过去,“喏……,给你玩小一会儿吧。”
☆、蒹葭(上)
女儿如此懂事、乖巧;顾莲心里却只有难过;更多的……;是满心地自责愧疚,想来正是因为自己不在女儿身边;所以她才会变得这般早慧。
但不论有多少情绪,都不愿意流露出来吓着女儿了。
因而只做一脸高兴的样子;笑道:“七七真大方。”看了看那个铃铛;“很漂亮。”顺手塞了回去,“我不知道怎么玩;你教我吧。”
对于七七来说,一向都是别人叫她这样,叫她那样;还从来没有人要她教过,因而骄傲得意的晃了晃,欢喜道:“这样、这样,……好听。”
顾莲喜笑颜开,“果然很好听呢。”
不知道是母女天性所在,还是她哄孩子的方法特别有用,玩了不多会儿,七七就不那么认生了。
徐姝在旁边笑道:“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丫头。”
皇太后在榻上静静的看着这边,…………这样也好,没有哪个母亲放得下孩子,顾氏有了女儿在身边,便会更加不愿意和小儿子有瓜葛。
说起来,看她那样冷静掌控大局的样子,还真是叫自己有些后悔。
…………比薛氏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只不过当初徐家情况特殊,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不退亲的话,只怕顾氏嫁过来就要跟着一起灭门,都是造化弄人罢了。
儿子们走的路太瞩目、太凶险,自己即便是母亲,也不能改变他们的任何想法。
抚了抚胸口,但愿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
那边七七到底是小孩子,玩了一会儿,早早的就喊着困了要睡觉,李妈妈存了一肚子话要跟顾莲说,赶紧先去把七七给哄睡了。
于是等到七七睡下,顾莲方才领了李妈妈和蝉丫,到暖阁外面的侧屋说话,只是还未开口,眼泪便已经先流了下来。
李妈妈更是哭了又哭,眼泪止不住,“我……,我真是跟做梦一样。”
那时候以为小姐死了,自己抚养了她十几年,成亲以后也是一直陪着,从情感上来说和女儿没有分别,真真跟被人摘了心尖子一般。
之后好些天夜里,自己想起她就要偷偷的哭一场。
实在没有料到,主仆之间还有今天的重逢之喜,真是大悲大喜,那心仿佛跌倒了地狱里面,然后又再浮上云端,起起落落叫自己喘不过气。
旁边的蝉丫亦是红着眼睛,流着泪,同样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多的……,是怕说错,…………毕竟眼前的人已经是昭惠长公主,此处也不能随便说话。
顾莲释放了一会儿情绪,亲自去盆里拧了帕子,递给李妈妈,“妈妈擦一擦。”然后稳了稳心神,交待道:“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你们一定要牢记,这里是皇宫,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稍不留意,就可能招来万劫不复之祸。”
李妈妈擦了脸,连连点头,“我省得。”又交待蝉丫,“你也要记得。”
“知道。”蝉丫嗔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李妈妈顺道替她擦了擦泪痕,忽地“哎哟”一声,“瞧我,光顾着自己,倒是忘了先给……”顿了顿,“先给公主擦擦脸。”又有些不安,“我把水都弄脏了。”
顾莲摇摇头,柔声道:“人前恪守规矩即可。”
忍不住又进了暖阁里面,无声的坐在床边,替女儿掖了掖被子,看着那张肖似叶东海的小脸,恍惚出了一阵子神。
李妈妈和蝉丫跟了进来,千言万语,一时间却是无从说起。
顾莲并不方便久留,最后不舍的看了女儿几眼,回头起身说道:“这里是太后安排给你们的临时住处,只管歇下,往后见面的机会尽有。”看了看外面,“今儿实在发生了许多事,下午太后又陪着开了花宴,又累又倦也该歇着了。”
自己身为“长公主”,单独留下来和叶家的人相处,实在太过奇怪。
但是让皇太后和徐姝久等也不好,因而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告辞出去,上前在皇太后跟前磕了一个头,无须多言什么。
皇太后幽幽叹了口气,“走吧。”
顾莲和徐姝一人搀扶了一边,往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顾莲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最终收起神色,一丝痕迹也不露出了门。
心冷意冷么?自己若非如此,在这个世界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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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一大群莺莺燕燕过来给太后请安。
皇太后看着少了一个人,问道:“皇后呢?”
几位贵人美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开口,…………皇后那边就是一滩浑水,一个个都不愿意淌进去。
最后还是沈倾华的为人大方,回话道:“方才臣妾等人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听薛妈妈说,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我们没有见着。”
顾莲悄悄打量着她。
身量比其他三个少女要高一些,容色上……,和公孙柔倒是各有千秋,只不过沈倾华的气质更高雅几分,举手投足也要大方不少。
方才能在别人畏畏缩缩避嫌之际,从容的站出来,说话条理清晰、严谨有分寸,既表明了她们去请过安,没有失礼,又说清楚了只是听薛妈妈所言,并不清楚详情,算得上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聪明人。
果不其然,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让皇后歇着吧。”
按理说薛皇后就算病得下不了床,也应该叫人过来说一声,但是眼下徐离在攻打薛延平,她的性命堪忧,身边又只有薛妈妈一个信得过的人,也不奇怪了。
“母后别担心。”端敬王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