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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花看她这模样,虽然有所犹豫却还是问“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我这里还有些……”
“我迷不迷路与你何干,要你多事!”那女子,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
刘小花被骂得一怔,也就不再多问,只说道:“那姑娘有没有遇见跟我一般大的山里丫头?”
“不知道!”
刘小花默然。这样的人恐怕也是不会对自已施以援手的,于是另选定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走。
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那个姑娘的叫声“你等等。”
刘小花停下步子,想着风雪太多了,站得远会听不大清楚说话,又向回走了几步。
那女子见她一身污秽向自已走过来,吓了一跳,皱眉一只手掩住口鼻,一手对她挥动,叫刘小花说话就说话,不要站得太近。问:“你身上的血是哪来的?”
刘小花停下步子,低头看看自已身上的血污“遇到了一个凶兽。姑娘还是不要再呆在这里了,万一还有别的凶兽不就要丢了性命。”
那女子却气道:“难道是你引走了厉兀?”
刘小花愕然。“我路过这里,是它追着我,要吃我。”
“那厉兀呢!”女子喝斥道。
“……死了……”
“你!”那女子气得用葱花似的手指,指着她喝骂:“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它!还敢杀它!你晓不下得它值多少钱!便是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刘小花一听到有些明白原委了。想到自已与三枝的遭遇竟然是全拜这个人所赐,也不由得恼起来。“它要吃我。我才跑的。怎么能说得好像我故意要引走它?!再说,它也不是我杀的。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杀得了它。”
“不是你杀的!”那女子怔了一下,眼睛发亮,立刻追问:“那你是不是遇见了一位公子,长得异常俊美一看便知并非凡人?”
刘小花心中冷笑,那个人顶多就是长得好看一点,那般喜怒无常,不是凡人还是仙人吗?
那女子却见刘小花没有否认,顿时喜上心头,因为看不起刘小花,也并不在她面前掩饰什么了,还不由自主地喃喃说了一句“果然族中猜得没错!厉兀能引来他……”
刘小花自然明白了。
恐怕那个青年公子之所以那么古怪,是早不知道被别人这样设计了多少回,才会那样警觉。深恐遇到刘小花也是有人心安排要插放到自已身边,才多加试探。说什么要给刘家里人送银子去,不定是想顺藤摸瓜找到后台一锅端呢。
现在刘小花想想都觉得,这些下套的人实在有些不识时务。恐怕是没有搞清楚那位公子的脾性,或者只是把这些派出来的人不当数罢了。同时她也为当时的自已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当时真的顺势答应留在他身边,不正是坐实了那公子的猜想?
他连自已的行踪都不愿望给人知道,怎么会收留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在身边?!万一他宁错勿纵,又会怎么处置了她呢?
恐怕就算后来确定了她不是别人派来的,那公子也有杀了她隐藏自已行踪的心。否则他走后,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万一从她这里探听到什么,恐怕他烦也烦死了。
也难怪最后他说,就当今天做一回好事。
原来是饶了她一命。并不是指毒杀厉兀救了她。
刘小花想明白这个,一阵心惊肉跳。她人还没有走出山,却已经见识了外边世界的险相丛生。原来根本与这些纠纷不相关的人,也可能因为运气不好,而被牵连死于非命。今天的事也警醒了她,以后说话做事更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然后她再不理这女子。转身就走。
那女子却在刘小花身后叫着“你给我站住!”向这边追过来。
她事情没有办成,还死了一只很贵的厉兀,怎么肯这样算了,这样回去,肯定是没有办法交待的。
第10章 长见识
那女子还在她身后叫着“你给我站住!”向这边追过来。
刘小花猛地停下步子,回首用一种异常凶狠的目光看向那女子。仿佛她若真的纠缠不休,便真的有硬起胆子杀了她的心!
如果不是这女子,她跟三枝也就不会遇难。要不是有那个青年公子刚好出现,她刘小花现在已经是一缕幽魂!心里怎么能不恨呢。
再者,刘小花也不怕打不过这女人。她知道,这女人定不会是什么有大本事的。有大的本事就演不了落难美女的戏。两个人要真是打起来,还指不定是谁打死谁呢。
那女子被刘小花身上的血痕与凌厉的眼神所震慑,生生停在了原地。
“那位公子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那只什么兽,也不是我杀的。我不追究你放兽伤人,也就罢了。你若是再跟我废话……哼!”刘小花冷冷地说完,转身就走。果然那个女子虽然气恼不已,但到底惜命,也没有真的敢追上来。
刘小花松了口气,走得飞快,一会儿就再也听不见那女子的声音了,到是听到了三枝的哭嚎声。她边哭边大叫着“阿花!阿花!你在哪边?阿花,你不要死。我来救你了!”
刘小花顺着声音跑过去,便看到三枝行李都不知道丢到哪了,只身一人捡了一只大树棍子,双手将棍子拖在雪地上,边哭着边到处乱走。
一听到身后的声音,三枝立刻便奋力地将棍子举起来。努力不逃跑的样子,可怜又让人心酸。
见到刘小花血人一样,三枝吓得哭都忘记哭,丢下木棍跑过来“你怎么样?伤到哪边?”
“不是我的血。”刘小花连忙安抚她“那东西死了。”也并没有将遇到青年公子与那女子的事情告诉她。这种事,知道了也未必有好处。只说厉兀是掉到谁布的陷井里摔死的。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刘小花尽量用雪把自已手脸都搓干净,三枝从仅存的包裹里帮她把干净衣服拿出来。虽然这样的天气在户外换衣服很冷,可是这一身血的样子走出去,会招惹麻烦。
“它扑过来时我看得清楚,那个是厉兀。有六条腿,头长得像狼,皮毛像豹子。”三枝边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挖雪洞埋了边说“很值钱的,特别是头。村里老人说,它脑袋里面长黄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小花说:“我怕雪埋了路找不到你,也没来得及看看它脑子里是不是有黄金。”她看是没看清楚,到是被脑浆子溅了一脸。
三枝十分惋惜,不过立刻反过来安慰刘小花:“我们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上天眷顾了。”
虽然两个人因为厉兀耽误了一些时间,可是却没想到逃命时乱跑的方向竟然刚好是出山的那个方向,不一会儿,就走出最后一片山林。
俯视山脚下热闹的小镇。刘小花笑起来,说“要是没有它追我们,我们不要命地乱走乱跑,恐怕今天还得在山里过呢。真是因祸得福。”这时候才重新想起脚痛来。
三枝抱怨“你还笑得出来。我们的东西全丢得差不多了。幸好钱是贴身藏着的。”
虽然看到了镇子,但是山路崎岖蜿蜒。
等她们真的走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深沉,可街道上去还十分的热闹。许多店铺在开门做生意,来买东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些人中,什么打扮的都有。
刘小花觉得一个过路的姑娘腰上的吊牌好看,认真看清楚,竟然是个小小的骷髅头,叫人毛骨悚然。那个姑娘恐怕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已,目光不善。刘小花连忙收回视线,不再看过去。相比之下,那些卖东西的人,则是穿得正常很多,只是一般的普通人打扮。
三枝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她好奇地打量这些人。看到太古怪的,就跟看稀奇似的拉着刘小花指给她看。刘小花急忙打下她指着别人的手“你这样直愣愣盯着人看,别人会生气的。”
三枝不解地说“看看也生气?不至于吧。”
“不礼貌。”刘小花跟她解释。
“什么礼貌?”三枝完全不懂。这个词在她理解之外。
“好比你走路遇到一只野狗,你盯着它看,它以为你是挑衅,不得咬你吗?”刘小花耐心地说“这人呐,就打个比方,如果是你,人家直愣愣直盯着你瞧,还指着你笑,你高兴吗?”
三枝嘀咕“看看怎么了?我才不会不高兴。”但果然就不再那么夸张地盯着人看着笑了。
两个人露过一家铺头,刘小花发现这里在卖朱果,想来,村子里的朱果都是被收到镇上来卖的,便进去想问问价。
铺子里的伙计忙得团团转,一个人得支应着好几个客人。
刘小花看那些客人一挑就是一大袋子,便问一个客人“这朱果是什么价钱?”
那客人头也没回,说“五十个钱一两。我劝你也不用去别家看,这里最便宜。”
刘小花听得心都直颤。她自来还没见过五十个钱长什么样。这些朱果从村子里收上来,那么便宜。放到镇里来,连最便宜的一家都卖的这么贵!村里的人过得那么苦,族里只是一转手,就赚满钵。
三枝也听见了,虽然有些讶异,但却只是一把拉住刘小花说:“走了。”带着刘小□□直向镇子西边走。因为阿泰嘱咐过三枝,到了镇子上不用去投宿,虽然是同姓人开的客栈,但那也是要钱的。得直接去镇子西边的庙里借宿,那边也是刘家的地方,会让她们住并且不收钱,一路上这种族庙很多,都可以住。又特别嘱咐她,不要跟街上不认识的人说话。
刘小花被三枝拉着,想到自已一陈氏洗朱果吃的苦,气道:“真应该给家里报信,别把朱果给族里了,还不如自已带到镇上来卖呢。远是远一点但赚得多。”
“镇上不会叫你卖的。”三枝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说“族里有族里的安排。在村里住的,就只管采朱果、洗朱果。镇上住的,就负责卖。各有各的事。这叫各司其职。”她语气非常熟谙,并且很笃定自信,就好像深深知道其中的什么玄机一样:“阿泰跟我讲的。你不晓得吧?山里头第一批朱果,就是族里洒的种。要不然我们满山采的朱果是从哪里来的?总不是天上掉的吧。为了防着朱果被野兽吃了,族里把野兽赶出去还特别下了禁制,不让它们再回来。为了有人种,就选了族人进山住着。咱们刘家,卖朱果是出了名的。别人想用朱果,第一个就想到刘家。”
刘小花听得默默,试探着问:“你说,别的氏族也跟咱们一样吗?个个都要顺从着族里才能活吗?”
三枝根本不加思考,说:“当然了。”
“那咱们族里,有成仙的人吗?怎么也没听村里人提过?”刘小花好奇地问。
“有吧……?”三枝疑惑地说“听说四叔公就挺厉害的。不过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连我家阿祖都还小呢。后来四叔公病了,便不在族里,去很远的地方养伤了。就是那时候,咱们这一支的人才被迁到了山里洗果子的。七叔公把了权,他们那一支的人就起来了,都占着好位子呢。”
说着无比唏嘘的样子“你瞧,上次来村子里选人的,就是七叔公那一支的,你看见了那个女子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有?哼,她总巴不得我们村里没人选上。”
刘小花想到那天翠衣少女的表情,到是有点明白了。
七叔公那一支的人不想四叔公这边再复起,自然看到有人被选出来不开心。那说起来,翠衣少女身边执笔的少年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也许在选人的过程中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有他在,七叔公那边的人才没有做出更夸张的事情,要不然,恐怕这一村人选都没机会选。
这样一来,刘小花又再想到山里遇到的青年公子和那个仆人,心中一动,问:“我上次听说有叫治官的。阿泰有没有跟你提过治官是干嘛的?”
“什么治官?”三枝不解地说:“我也不知道。得到了城里问阿泰,他什么都知道。对了,你从哪听的?”
刘小花敷衍“听我阿爹提过。”
三枝想到逝去的人,叹了口气,说“你阿爹不在了,你去不了族学。也未必不是好事呢。且看开一点吧。阿泰说了,全族几千、上万人,能挑出来的顶多二十人。这二十个人,还有十五个人活不到最后,剩下五个人里,起码有四个人是不能行的。并且进了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