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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冷声说:“你师姐她姓刘不姓林。”却是未予置否。想来夺舍重生和附生也是差不多的道理了。
“上次林家的人来,我在大殿上。我不喜欢他。看着就觉得讨厌。”刘小花冷声说“大师兄,下次他再来别叫他进山门。只会惹师父不高兴,还叫师父这样生气。”
如果有机会,我就杀了他。刘小花愤愤地想。可这个念头刚起来,她便惊觉,将它按了下去。
刘小花觉得,那个东西在她身体中,仿佛能把她隐藏得最深的,最微小的情绪放大无数倍,些许的厌恶,她就会起杀心,些许的害怕,她就会逃跑,些许的恐惧,她就会大哭。
可是,她到说不出这是好还是不好来……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的人,不过是上辈子的事……那时候的她,虽然蠢一点,到是过得开心……傻乎乎的,可真羡慕自已……
她傻笑了一下,回过神,有些懊恼,立刻掩饰住情绪。
大师兄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大概是因为同仇敌慨,到是对刘小花和气起来“你这样的身体,自应当更加勤奋。只要你压得住它,便不会有事。若是压不住它,被它反客为主……”
“若是压不住,大师兄又救不了我,便给我个痛快的算了。”刘小花立刻说。她虽然怕死,可也不想变成行尸走肉。真到了那个时候,死得痛快到是慈悲。
大师兄这时才略有动容。他看向面前的刘小花。
她长得可人,五官还带着稚气,头上顶个辫子格外滑稽,眼睛亮亮的,语气坚定。寻常人也难有这样的勇气,可到底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却能这种的决断。他犹豫了一下,吩咐道:“今次宗门共收了十二个弟子。我打算带六个出门。你去问问有谁愿意,全凭他们自已主张。”
“出门?”刘小花惊讶“……不是说不到年限不得出山吗?”
大师兄冷冷说“如今哪里还有闲心让他们慢慢在山上折腾。”
刘小花立刻追问:“是不是圣帝死得有问题,师兄担心时局不稳,对宗门也会有所影响。”
大师兄怔了一下,异常意外,便问:“你为何有此一说?”
刘小花并不隐瞒,说:“要不是有问题,新帝心虚什么?既然已经坐上帝位,若真是正统,自便有国宗撑腰,何俱于人呢?可他却生怕自已的兄弟还活着。何况,师父方才问那个人‘圣帝有国宗为依靠,有什么好怕的’他避而不答就已经是答案了。再者,我虽然见识少,可听师父的口气,天下宗门大事上皆要听令于国宗,可见得国宗实力非同一般。他身为新帝,有什么事自当去国宗请教才是正理,为什么却反而找到师父这里来?可见得国宗并不完全站在新圣那边了,必定是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因为暂时没人可以取代他的位子,所以只是态度暧昧隐而不发。”
大师兄深深看着她,问:“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可以是别的事,为什么一定是先帝的事?”
“若是先帝逝世之前,新帝还是太子,若是做了什么事是国宗所不能忍的,那早就被除去太子之位了。彼时,国宗的人要想找回被冤枉的大皇子替代他,想必是举手之劳。可直到他继位之后,国宗才态度模糊起来。要可见得这件事一定是跟他继位有关。再者,那时候他杀了大皇子都没事,足以见得,若非是更大的事,国宗是不会在意的。比大皇子的死更大的事……岂不是显而易见。”
大师兄看着她好半天,正要说话,这时候身后却传来几声掌声“小师妹真是聪慧过人啊。”
刘小花回头,便看到青鸣。他两眼放光,跟看到了骨头的狼似的,大步过来热情地握住刘小花的手“师父在哪里找到小师妹这样的人才!竟然仅凭这一点苗头,便能猜得这样精准。见微知著,实大才也。”
刘小花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干笑说:“二师兄过奖了。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师兄你看吧。我就说了,这正是我们小蓬莱的好机会。”青鸣跟打了鸡血似的,语调上扬,非常兴奋“若是我们能助大皇子一臂之力,那便是连国宗都……”
“大皇子已死,你要去助鬼吗?”大师兄厌烦地说:“明日我要带弟子出山。你从明白起,便留在山中支应杂事,照应师父。”
青鸣立刻急道:“那可不行。”
“怎么个不行法?”大师兄胖呼呼的脸异常严厉。
青鸣说不出来,只是敷衍道:“我带着那些弟子也得历练不是?”
“你前番也说是带着弟子出山历练,结果却历练到了神都去。修习的事情不在行,旁的事凑热闹到是凑得快。若是不情愿修习,何不自请出师!想必师父也不会强留你。”
青鸣立刻叫冤:“我实在是听闻先圣帝崩了,才连忙过去打探的。这不是为了师父吗……”
“你为了什么,你自已心里知道。”大师兄打断他的话“你若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大师兄,不配吩咐你做事,你再不愿意为师门所用了,便尽管随心所欲去。也不必再见师父,我自会告知师父你心有所向,这里容不下你了。”
“师兄,你可不要冤枉我。师父这样的情形我怎么会离师父而去。天下的良心也不全是长在你一个人身上。”青鸣不满道“呆在山上就呆在山上,我也没说我不肯。到也值得你这么训我一顿?”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
刘小花急忙做和事佬:“大师兄也是关心二师兄你。怕牵到帝位争夺之中,你会受到连累。毕竟人家国宗也好,大皇子也好,新帝也好,到底是一家人。不论你选哪一边,就好比是陪皇子读书,皇子犯了错,最后获罪的还不是跟着做事的人?”
这次青鸣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道:“随便了。小师妹你也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我晓得他担心的是小蓬莱。难道我四处钻营只是为了我自已吗?小蓬莱沉寂多年,师父虽然余威仍在,但…………”他顿了顿才说“我们师兄弟资质一般,宗门弟子之中,又没有出众的人材,长此以往,我们要如何立足?”说完扭头就走了。
他走得远了,刘小花见大师兄仍站在原地,一脸怒容,半天也不动,便劝道:“大师兄不要生气了。二师兄也是为了宗门好。便是有理念不合,慢慢疏导就是了。”这些天她也看得出来,师父这个样子,宗门里面便全靠着大师兄一力支撑。
大师兄方长叹一口气,说:“他看着聪明,却是个糊涂人。”头一次伸手,摸了摸刘小花的头:“你是好的。”动作十分不自然,很快就把手收回去了。
刘小花到也能倒是能明白了,为什么大师兄急着把这些新鸭子都赶到湖里去。小蓬莱如今境地,哪里还能像养猪养鸡一样,将这些新弟子圈养着呢。要想养出能支应门庭的弟子来,就得用养狼的法子。
她想要做狼。
第60章 大师兄
大师兄站着沉吟了一会儿。便叫道:“素义!”
立刻就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上前来,恭敬道:“师父。”
大师兄对他说:“带你师叔去新云峰。新弟子住所。”又对刘小花说:“我要挑六个人出山。这件事你去告诉给他们知道。只有少,不能多。”却也不说明要怎么挑,挑些什么样的人。
刘小花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师兄。我就这去。”也不追问了。
那个叫素义的中年人看了大师兄一眼,便恭敬对刘小花礼道:“师叔这边请。”
素义有些年纪了,看上去非常沉稳。行事说话有度,对刘小花十分恭敬,却也并不显得过份谄媚。领路的时候,走在刘小花前面,不过半侧着身子站在右手边一点,并不用后脑勺对她。
路上,刘小花不开口,他也不会多话。
刘小花问起,他才说一些,到也并不隐瞒。
刘小花才知道,原来大师兄是前朝遗贵,原姓章,叫章凤年。前朝覆灭后,拜在刘有容座下时起,就开始替刘有容打理俗杂事宜。修得仙体的时候,其实并不老,才二十出头,只是生得越来越肥,平常又老成,所以看上去到像是个中年人。可以说,小蓬莱就是这位胖胖的大师兄一手造就的。
“师父很重伦理。”那弟子异常认真说:“常说世间便是因为有了伦理规矩才有秩序。”
刘小花心想,那当年师父与刘阿娇的事,他想必是十分看不过眼的。只做随意的样子问:“为什么大师兄今天却叫我去传这个信呢?其实你是是大师兄得力和弟子,你去就也足够了。”
那弟子看了刘小花一眼,恭敬地说:“回师叔话。这弟子到不知道。”
刘小花歪头看着他笑,到没有再多说什么。
进了新弟子住所,素义果然进了门就站到门边,明显是要置身事外了。刘小花收回目光,神色如常,把正在垦荒的新弟子们召集起来,将要挑六个人的消息告诉他们。
那十二个新弟子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炸了锅。
有个黑乎乎的壮小子粗声粗气说:“可我们才刚入宗门,连心法都还不会背,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师父说了,得先把根基打牢。光是心经都要练上五六十年呢。”
他瞧着刘小花的样子可不恭敬,毕竟刘小花的年纪比起他们来没有大的,站在那里也就只是个寻常的小丫头而已。
黑小子这么一说,便也有人应喝“就是说啊。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懂。跟着大师伯祖出去又有什么益处呢?外面若是遇到了什么事,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是白白去送死吗?反正我是不去的。我听我师父的话,在山上练好心经。”
他的话引来了大片的附和。
只有徐四九大声说:“大师伯祖是师父的师父的师兄。入门最早,修为最高,见识也最广。咱们大师伯祖,是出了名的修士,你们不会连‘抱朴子’的名号都不知道吧!”一脸神气“就因为最擅长的是丹药,才有这个外号。可虽然主修丹药,但在修为上,也是丹药师中少有的不输于人的。”
有新弟子嗤笑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知道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提这个,是因为,只要听说过他的人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傻子。他比咱们师父不只辈份高,修为也更高。他说让咱们去,自当定有他的理由和谋算。怎么会白白地,让徒子徒孙们去送死呢?”徐四九扬声说:“你们不去才好了,我去。有大师伯祖亲自教导,没有再好的了。”
这下,那些新弟子们都沉默了,跟她关系好的,有些拿不准主意。
七皇子从人群里挤出来,说:“我也去。”笑嘻嘻地站到刘小花旁边,说:“我去保护小师叔祖。”
徐四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七皇子也不恼火,只是笑咪咪跟她一起,站到刘小花身后。
“已经两个了,还差四个。”刘小花对剩下的人道:“大师兄说了,只要六个。能少,不能多。若是再没有人想去的,我便去回禀了大师兄。还有没有?”
这些新弟子犹豫不决。
有一个女弟子向刘小花问道:“你去吗?”
她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刘小花看过来。
刘小花点头:“我去的。”
那个问话的弟子,立刻就站出来说:“那我也去。”
还有人想跟她一样表态。纷纷有了想去的念头,可黑壮的小子却在这个时候说:“她肯定去啦。她怕什么?就算遇到什么事,大师伯祖自然会护着她的。要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只是下阶弟子,不足轻重。要是死了再招新弟子便是。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我又不傻。在山上修炼有什么不好的?”
这下,便彻底没有人说话了。
加上刘小花自已,一共也才四个人而已。
“既然如此,我便就此回禀了师兄去。”刘小花转身便要走,黑壮小子却蹬蹬蹬地跑过来,抓住她。
刘小花垂眸看着他抓住自已手臂的那只大手,没有任何表情。
小子粗着嗓门说:“大师伯祖说如果去了,要教我们什么特别的术法吗?”
刘小花道:“并没有这么说。”
黑小子就不解了:“那我们跟着去,冒着那样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