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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姥娘没有出声,表示心思也是和娘一样。一会俺要是问,二哥对不对,或者二哥是不是,你就回答对,或者是,其他的不要说,就是帮俺的忙了。听懂了吗?”
百里苦恼的垮下嘴角,看了桃花半响,摇摇头。
桃花也不气馁,寻思了会,换了一种说法哄道:“你还想不想和俺一块玩了?”
这回百里倒干脆,肯定的点点头。
“那么俺要是问,二哥,是不是,你要斩钉截铁的说,是。明白了吗?”
百里的目光蓦地一变,暗沉的眸色里隐隐发亮,“明白。”
“好,那咱们来练习一下。”桃花笑的甜美,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百里,先轻咳了下,然后脆生生的说道:“二哥,是不是?”
百里微顿,从桃花眼睛上收回视线,应道:“是”
桃花满意极了,换了个词,再次发问:“二哥,对不对?”
“对。”这次比第一次的回复要快很多。
桃花高兴的忘乎所以,情不自禁的翘脚在百里的脸蛋上就吧唧了一口,“二哥,好乖。”亲完还拍拍了百里的头顶,拉着百里就拐回院子里。
百里摸了摸脸颊刚刚濡湿的感触,一脸莫名的看着身前雀跃的背影,嘴角不觉的弯了弯。
桃花并没急着找孙老婆子,而选择挑了在晚饭的时间,将春桃家这一天收病鸡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大家听着新鲜,乐上一乐,桃花的首战目的就算成功。
而令她始料不及的是,铁柱深锁眉头的主动问她。
“春桃那丫头会做赔本的买卖?俺不信,瞅着她能从书本里找到预防鸡瘟的法子,怕是也寻到了治疗的方子吧。桃花,你跟舅舅透个实底儿。”这些日子以来,他差不多接手了桃花所有的劳作,甚至煮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他都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以说越养越激起了他的兴趣和斗志。就因为他看到了独特方子后产生的可观光景。
这是不是所谓的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桃花暗喜,忙道:“那当然了,闹鸡瘟那会,春桃姐姐就买了几只病鸡,用她琢磨的方子挨个试了,结果真给治好了。这不,也不会现在才宣布收购病鸡的消息呢!”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个个都震惊了。
孙氏激动的按住桃花的肩膀,手掌发颤,“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亲眼看见的?”
桃花用力的点头,“春桃姐姐怎么兑的方子,俺不知道,俺只管给鸡灌汤水,原本病怏怏的鸡也就七八天的功夫吧,就能自己吃食了。娘,春桃姐姐家今年的收成也不好,虽是贱价收了病鸡,可今天卖鸡的数量实在惊人,春桃姐姐可是花了好多钱呢!要不是真治好了,谁会下本钱干赔本的事啊。”
桃花的话,所有人都意动了,彼此面面相觑。
孙老爷子虽不管事,可也能看出这条商机。
十里自从和春桃弄了烤鱼片之后,凡事都往钱眼里看,连他都知道这事了不得,不由急切的看着桃花,隐忍着说话的冲动。因为前两天,他的声音突然变了,惹的桃花一顿乱叫,说难听,也就记心里了,凡事能不在桃花面前开口,绝不说一个字。
桃花自然不知道自己无心之语,会让正值变声期的十里更不怎么说话。她以为他是学文学的。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孙老婆子斟酌了会,想说的话,还是不好开口,毕竟人家春桃大公无私的把防治的方法,告诉了他们家,怎么还好意思管人家再要治愈的法子呢?也许春桃不觉得什么,难保老杜家没有想法啊。
桃花见大家突然间沉默了,好像在矛盾着什么,满脸的纠结,再这么耗下去,她也得被急死,干脆直说好了,反正铺垫的差不多,只要她把最后的结案陈词一说,保准妥妥的,根本不需要百里的帮衬。“今天来卖鸡的人实在太多了,准备的鸡舍有些不够用,春桃姐姐想让俺回来问问,要不要这次的病鸡,她可以分给咱们家一些。”
“啊,桃花,你没骗俺,小舅舅可不经骗啊。”铁柱第一个炸毛了,忙不迭的追问。
“俺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啊。”桃花假意不满的撅了撅嘴。
大人们的神情具是一震,春桃肯把病鸡分过来,摆明了愿意把好处也顺道一起便宜他们了。想到这,几乎齐刷刷的看向了桃花,心道,没白当跟屁虫啊。
事情很快又顺利的提上议程,当夜就由铁柱着张丰收二人在院子后面熬夜建了个鸡舍,专门放病鸡治疗用的,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准备好的银钱和桃花就一同去了春桃家。
哪知老杜家的门口已然堵满了人,病怏怏的鸡占了人数的两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隔壁村子来卖病鸡的。
正门是进不去了,桃花只好领着爹和舅舅绕了后门,这才进得了屋。
春桃刚醒不久,显是被门外的声响吵醒的,见了桃花和附带的两个大人,心中已明了他们的决定。也不废话,直接装了几筐病鸡,结算了银钱,张丰收和铁柱先拎回家,等过了这股人流再过来。桃花则自动自觉的留下来帮忙。
老杜家除了二房以外,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面沉如水的一起忙活收鸡,算钱,给病鸡灌汤水,对外人的好奇闭口不答,忙得脚不沾地。
二房刘氏心中怨念至深,还不能表现出来。一天忍过一天,偷偷摸摸的总想往春桃的闺房偷看,结果都无疾而终。
一连好几天,附近的村子差不多都把自家的病鸡统统卖给了老杜家。而鸡太多,家里准备的地方已经塞满了,有的严重的病鸡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三天两头死几只。
春桃一看这样可不行,连忙找了老孙家帮忙,一起扩建鸡舍,这才解决了病鸡的死亡率。
在如此特别的时期,老杜家和老孙家居然齐齐大动作的扩建鸡舍,实为河口村一大罕事,火急火燎的都想知道这俩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第23章 是祸是福
恐怕是真的有点张扬了,春桃收购病鸡的动静闹的太大,很少露面的里正,慢吞吞的屈尊移步到了老杜家。
看热闹的人大概全村都出动了,将老杜家围得水泄不通,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精彩部分,一时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里正只身前来,毫无预兆,他环顾四周,审视着鸡栏里生气勃勃的鸡群。
春桃毕竟是小辈,接管了大权也是不为外人所道,出面接洽的还得是杜老爷子,可不请自来的里正,这番作态明显不是什么好事,春桃皱眉撇嘴,想在古代搞保密,真他娘的难!
一早来帮忙的桃花,半躲在春桃身后,静观其变。
“杜老爷子,身子可好。”里正的开场白和和气气,笑呵呵的样子让人提防的防御先卸去三分。
“托福托福,里正怎有空来?家里乱糟糟的,也不提前跟俺说一声,俺也好收拾收拾,让里正见笑了,见笑了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白给的。
里正肥胖的脸上继续堆着笑意,出口的话劝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直接说了来意,“老爷子好本事啊,养了这么多活生生的鸡,又大张旗鼓的收了病鸡,却不曾听老爷子养的鸡出什么岔子,不知老爷子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
杜老爷子哎哟一声,跳脚的拍了下大腿,适时打断了里正的话,“瞧俺这个老糊涂,快,快,屋里请,屋里请。”
“杜老头,你凭什打断里正,瞧不起里正是不是?”爬墙头的人群里,有人带头起哄,旁人都跟着瞎附和,叫嚣的声不断。
一旁的杜老婆子抓了扫帚就往墙头上乱拍,嘴里骂道:“有你们这群狗崽子什么事,瞎起什么哄。”
里正笑着摆摆手,“屋里头闷热,不如外头凉快,我们还是在这儿说吧。”
背对着里正的杜老婆子憋气的暗了骂句多管闲事,可偏偏里正是个捏不得的软柿子,她没办法拉下脸恶言相向。
“那怎么好,传出去让俺老脸往哪摆啊,来来,屋里请,屋里请,春桃娘,快去沏茶,还傻站着干什么。”杜老爷子说着就要拱手把里正往屋里赶。
里正似乎是铁了心,避开杜老爷子的手势,反而走进鸡栏,不恼也不怒的愁眉苦脸,苦口婆心哀叹:“真是流年不利啊,庄稼的收成大打折扣,粮价不降反涨,不给人缓口气的时间,又闹起了鸡瘟,这日子啊,哎,老爷子,你说这日子会不会太艰难了些,还让人怎么过呢?”
杜老爷的太极拳打的让春桃实在忍不住了,功夫不到家不说,还被胖里正给迂回了过来。她几步走到里正身边,小声的对杜老爷子附耳嘀咕了几句,然后礼貌性的先唤了句“里正大人”接着干脆的直言道:“里正大人,您有话直说吧。”
里正变脸似的,迅速又变回弥勒佛的笑模样,“还是侄女爽快,那我就言明了,你们家世代住在河口村,功绩不用我说,老一辈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在这种艰难的时候,是你老杜家一定会挺身而出,就村里于水火,所以治疗鸡瘟的方子,就拿出来吧。”
围观的村民,炸开锅了,吹胡子瞪眼各个不忿的瞪着老杜家一家人。他们居然私藏治鸡瘟的法子,眼看着同村住着的乡里乡亲经受苦难,竟然还能吃的下饭,睡的着觉,简直不是人。
“难怪会买俺们的病鸡,原来是存着这个坏心眼,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私藏方子,天理不容,你们会遭报应的。”
“对,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
“还俺们的鸡。”
众口难调,民怨极深,一下子全民涌动,似只要一个带动的,就会集体冲进来把老杜家人生吞活剥了后,再抢夺一空。
乡民的话听着刺耳,激愤的情绪让人不能忽视,更让人生气。
二房刘氏害怕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敢站出来和杜家人一起面对,哆嗦的趴着窗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春桃娘咬唇,被春桃爹护在身后。
杜老婆子气愤的握紧扫帚,立在紧闭的院门前,一股谁敢闯进来,就先踏过她的身体的气势。
杜老头啐了口,咬着牙根,显然也被乡亲们的话气的不轻。
春桃冷笑,看着那一群群乡民的嘴脸,徐徐道:“里正大人,您看到了吧?您觉得俺家是养白眼狼的农夫吗?”不等里正回答,春桃踏上石凳,站在高处,挺直脊背,昂扬顿挫的喊道:“俺家是欠你们还是该你们了?治鸡瘟的方子,是俺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试了很多次,败了很多次,最后才得到了这个最有效的。是俺劳动和付出的成果。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就想白白得了方子?如果有这样的好事,俺头一个报名。还鸡?还你个头,亏你们说的出口,也不嫌臊得慌,俺是用真金白银一文文从你们手上买的,凭什么还?为什么还?不乐意尽管别拿来俺家卖,既然卖了,货银两讫,鸡就是俺家的。”
“小丫头片子,甭听她废话,咱们是为自己讨回公道。”一个黝黑的男人在人群里突兀高喊,带动了全村人的情绪,挨在院门的村民,被后头拥挤的推动,连番撞击,大门不堪重负的被撞开,哗啦一下,涌进了一大帮村民,见鸡就捉,见人就推,混乱的场面不敢直视。
春桃站在是石凳上,攥紧拳头,浑身轻颤不止,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里正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没有动嘴皮制止的意思,面善心黑的背着手,冷冷站着,似乎在说,看吧,不拿方子出来就是这个后果,众怒难平,我也没办法。
“住手,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张丰收和铁柱从后门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何况就算他们提前赶到也是于事无补。
百里是偷偷跟在父亲身后来到春桃家,这么混乱的场面一眼就看见好像失了魂的桃花,他一个箭步就窜到桃花身边,握紧她的手。
“手好凉,冷吗?”
桃花怔怔的转头,看着百里,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们老孙家也不是好鸟,呸。”有尖酸的村民抽空还能唾弃张丰收二人。
春桃爹为了阻止村民拿自家的鸡,挨了群殴,春桃娘吓的嗷嗷直哭。杜老婆子不甘示弱的轮着大扫帚一顿乱打,也无济于事,像是挠挠痒。杜老头子气的坐在地上直喘气。
场面混乱的已经分不清敌我,鸡群振翅乱飞乱叫。
突然,一声铜锣响起,荡荡漾漾的传了过来。
里正的眉头一蹙,向院外瞄去,脸色忽地煞白,急忙大喝:“住手,都住手。”已经抢夺红了眼的村民那还能听见里正的话,能多捞几只是几只。
铜锣再次响起,接着连绵不断声声震天,仿佛尽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