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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丰收偷偷摸摸的干了半个月有余,直到过年的前两天,才收手不干,跳脱的心才落了地。面对孙氏也敢挺直腰板,直视她的眼睛说话了。以为过去的事跟孙氏坦白了,她也不能太生气,毕竟他人不是好好的在她面前吗?哪成想,孙氏差点上演一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逼着张丰收发了狠誓,以后不准再去冰河里捞鱼。哪怕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也不准再有那种念想。
看着孙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心跟扎了针似的疼,张丰收又是哄又是把赚来的一大串铜钱交到孙氏手里,孙氏这才止住了泪,破涕为笑了。
张丰收抹了把汗,心道,这婆娘的心真是那河里的针啊。
不管怎么说,孙氏闹了这么一处,张丰收着实不敢再去捞鱼了,彻底歇了心思。不过这些都关了门来自家闹腾,外人甚至孙氏的娘家人都不知道。
两家人和和乐乐的在年三十这一天,一起包了饺子,吃了团圆饭。小的老的扛不住,没过子时就睡着了,根本没有兴致去别家放鞭庆新年。留下张丰收两口子和铁柱三人坐在炕头上坚持守岁,商量着今年的打算。
孙氏更侧重于铁柱的终身大事,十句里,三句都是唠叨铁柱,真的没有合心意的姑娘?
铁柱摆着苦瓜脸的摇头,说真没有。
桃花迷迷糊糊在里炕睡着,好像总听有人问有没有,有没有的,她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嘴,“这个可以有。”然后蒙头继续呼呼大睡。
三人一听,皆是一愣,当即笑开了。
铁柱的脸腾地红了,所幸皮肤糙,看不出来。不然被小外甥女的一句迷迷瞪瞪的调侃而赧然,他真的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第二天一早,桃花跟没事人似的,欢天喜地的跟长辈们拜年,一圈下来,就得了几个铜板,郁闷的小心收好,换了前生那会,何止这点压岁钱啊。哎,总归是寥胜于无,她不能贪心好吧。
家里扫荡完,整理了下仪容,和长辈打了声招呼后,拉着百里这就准备再去桃花家来一圈,听说穿来的有钱之后,出手都比较大方,她得试试去。
何况自从她家开始矿建后,桃花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春桃了。等春桃家改建完,也临近过年,自然更去不得了。
此时新年,正好借着拜年的借口就去了。
逢年过节,乡下的礼节就是串门,原本老杜家因为方子的事是把全村人都得罪了,过年时节,斤斤计较的不会主动往来,可桃花到了春桃家门口,看见的却不是这么回事。
来串门拜年的人,绝对不会最多,只有更多。
趋炎附势要不要这么夸张。
桃花拉着百里站在春桃家高耸院墙外的百米处,看着拉帮结伙涌入春桃家院门的人影,心里戚戚然的说不上的感慨。
百里打着哈欠,睡衣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抬眼往春桃家看,登时吓了一跳,怎么比自己印象中的房屋大了那么多。
“走错了。”说着,百里拉着桃花的手往后拉,左顾右盼了一会,没发现春桃家,苦恼的拧了拧眉,“不见了。”
桃花笑了,心情顿时像拨开了云雾,“不是不见了,是变大了。走,咱们随波逐流去。”桃花拉紧百里的手,冲进往春桃家拜年的队伍中。
这个婶婶过年好,那个叔伯过年好,问候了一圈,只换回来几句赞美,没得来一点实际行动的表示,桃花笑嘻嘻的也不在乎,本来就没指望能从这些个抠搜人身上得来什么好处。
进了高墙院门,一座显眼的二层小楼矗立,应该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建了上面那层,墙壁均换成了青砖,屋顶铺盖白瓦,看起来就显得气派。当然这仅仅相对于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实际上在桃花看来,没有过多华丽的修饰装潢,是很朴质的两层小楼,整齐、干净,像个住家过日子的样子。
前院的鸡舍和菜地都不见了,就有了站脚的地方。
杜家人除了会发疯的傻子和春桃外,其余人都出来迎客,态度称不上有多热情,起码表面看起来不失礼于人,让人找不到由头说三道四。
桃花像只苍蝇似的,见缝插针,甜甜的跟杜老爷子拜了年,问清春桃的去向,蹦蹦跳跳的直奔二楼而去。
春桃正拿着毛笔练大字,还没听到敲门声,先听见桃花蹬蹬的脚步声,不用猜也知是谁来了,她把毛笔放下。听着脚步近了,像是要敲门,春桃叫道:“门没锁,直接进来吧。”她回身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把收拾好的旧衣服拿了出来,放在床铺上,回过身正好被桃花亲昵的抱住了腰,撒娇的唤着春桃姐姐。
春桃点点她的额头,笑道:“你还记得俺啊,俺以为你忘了呢!”
桃花吐舌,“俺不是怕人小力薄,帮不上忙反倒给你添乱吗?正正经经的天天往这边望呢,就瞅着哪天这边完工了,俺才好过来啊,谁知望着望着就过年了嘛。”
“嗯,理由还算恰当。你不过来,俺也要过去找你的,你要是不嫌是俺穿过的,就都拿回去吧。”春桃指了指床上的几件衣服,其中有棉的,也有单的,各有不一,唯独一样相同,颜色大多比较靓丽,不是那些暗沉的颜色。
“嘿嘿,怎么会啊,像新的一样啊。”桃花立马撒手,爱不释手的随手拣起了一件花布棉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二哥,好看不?”
春桃不等百里回答,抢先笑道:“傻样,他能看出什么,俺神烦楼下那些人,就不跟你一道回去给他们拜年了,你回家后跟你家里人说,晚上上俺家来吃饭,一起热闹热闹。”
“好啊好啊,俺这就家去,告诉他们这个信儿。”桃花高兴的手舞足蹈,想到能吃上顿嘴里流油的年饭,不禁吞了吞口水。
春桃将衣服叠好放在包裹里,理所当然的放在百里的手上,“要是楼下那些人走了,你们就早点来,知道不?”
桃花点头如蒜,连连称晓得了,临下楼前,桃花的惊鸿一瞥,只见春桃傍在门边目送他们离开,淡淡的阳光照在她亭亭玉立的身姿上,洒出一层昏黄的光晕,衬托着她越发俏丽的五官,不由的感慨:春桃是真的长大了。
没捞到压岁钱,反得了一堆衣裳。要知道从落在张家那天起,她就没穿过新衣裳,穿的都是哥哥们穿不下的小衣服,春桃的衣服她只拣过一次,今天才只是第二次。所以桃花也能知足。
春桃的衣服多以鲜艳为主,又不是天天盯着穿,所以就算是旧的,对桃花来说也像新的一样。桃花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先告诉长辈们这个讯息,然后一头栽到姥娘的屋里,从包裹中挑了件最小的棉袄套在身上,挽上一道袖子,长度才算正好。自己焕然一新,照了照铜镜,映出一个水灵灵的女娃娃,镜中相视而笑,恩,这才有点过年的样子嘛。
桃花穿戴整齐的出了屋子,和蹲在门口的百里会和,两人站在一块,对比鲜明。一块块补丁的棉袄,黑灰的颜色,倒把长得俊俊的百里衬成了小叫花子似的。桃花皱眉,拉着百里又进了屋,拿着春桃给的棉袄一件件往百里身上比量,找到一件合身的,让百里换上,再从他秋天的衣服堆里找出一件没有补丁的单衣套上,收拾妥当了再看,效果果然好了很多,起码看上去不再像是从丐帮里出来的。
桃花对百里的打扮很满意,这才出了屋子,长辈们隐含深意的眼神彼此交流了会,但笑不语。桃花无奈暗叹,真当六岁孩子什么都不懂吗?你们那暧昧的眼神也太明显了,好不好。
孙氏对桃花的表现满意极了,看来提早跟桃花交底,没什么问题。
十里的手指摩挲了两下衣角处的补丁,便揣在兜里,眼底黯淡着沉默不语。
虽说现在的老杜家什么都不缺,可两家子人去吃饭,总不能空着手,拎了两只鸡和一篮子鸡蛋在黄昏时分,赶了过去。
第26章 无巧不成书
张、孙两家八口人浩浩荡荡的跨进老杜家的门口,彼此恭贺新春,互道新禧,好一顿热情,突然孙老婆子的身子定住了,目瞪口呆的站在院子里。“翠红,你……是翠红?”孙老婆子看着站在人后,五官还有儿时雏形模样的刘翠红,一时怔忪,不太确定起来。
被唤作翠红的刘氏,从容不迫的作揖,明媚的脸上展露着淡薄的笑意,暖声应道:“姨母,好久不见了。”
“老姐姐,这是……你家外甥女?”老杜婆子疑惑不定的把目光投了过来。
孙老婆子僵硬的点了点头,面沉似水。抬眼重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外甥女,精力充沛,容光焕发的脸颊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显是在这里生活的极好。
“原来还是亲家啊。瞧这事闹的,快,屋里坐,有话咱屋里头说话,外面怪冷的。”杜老头热情的拱着孙老头往厅堂里走。
孙老婆子蠕动了下嘴角,看了眼站在春桃爹旁边泰然自若的春桃娘,老脸一下臊的不行,尴尬的陪着笑,进了屋子。
桃花咋舌,瞥了眼前头扭着屁股走路的刘氏,世事无常,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孙老婆子的外甥女。平时见了面她根本没给过好脸,典型的狗眼看人低。桃花从不去自讨没趣的碰壁,也就形同陌路的相安无事。今天看孙老婆子的脸色,这顿饭怕是不能吃痛快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大家都始料未及,从邻居和合作的身份突然变成了亲戚,如果是正的还好说,可却是个偏的,老孙家人自觉面上无光,坐下之后面面相觑,准备好的满腹之语,一时卡在喉间,硬是说不出话了。
毕竟他们确实没听孙老婆子提过,没见过,更别说知道有刘翠红这号人物了。哪怕就在常来常往的张丰收和铁柱面前站着,他们是八竿子也想不到会是亲戚。
春桃却像没受到丝毫影响,接物待人一如既往,不会因为孙家人的身份改变而改变态度,端茶倒水,一通招待下来,气氛被缓和了不少。
杜老婆子亲切的拉过孙老婆子的手,笑道:“老话有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缘分呐。”
孙老婆子毕竟是刘氏的长辈。她回村子之后,最早听到的闲言碎语就是老杜家的二房,如今话题人物落在自己亲人头上,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她掩了掩眼底复杂的情绪,牵强的笑道:“是啊。”
“老姐姐放心,进了俺杜家门,绝不会亏待了翠红。不过翠红进门那天,亲家母亲家公他们确实没多说,俺们就没多想,真不知道还有老姐姐这门亲家。”沾亲带故的亲缘在那摆着,场面话杜婆子不得不敞开了说。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俺和翠红他娘,好些年没联络了。她不认俺这个姐姐,俺也就硬下心不管不问她这个妹妹,所以才……”语气沉重,孙老婆子顿了顿,后面的话不需她细说,相信在座的都能听得懂。
“省的,省的,咱们今儿个因为过年,才一起聚聚吃个饭,没别的。”杜老婆子连忙把话接过去。
孙婆子先轻叹了一声,随即笑道:“老妹子说的极是,银杏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
孙氏赶紧哎了一声,就要起身,春桃娘连忙拦住孙氏,“不忙不忙,饭菜一早就准备好了,只需炒几个热菜就成了。再说来俺家拜年,怎好还让你动手忙活,传去出还不得被别人埋汰俺吗?”
前一阵子张丰收两口子来帮忙,孙氏和春桃娘能聊上几句,也算对了性子,便熟悉了一些,听起来,春桃娘说出口的话没因为孙氏的身份变得生疏。
“哎呀,这是什么话。”孙氏捂嘴笑拍了拍春桃娘的手背,见表妹低眉顺目的候在一边不声不响,收敛了些许笑意,瞬间将不自然的表情掩藏,和春桃娘说说笑笑的去了厨房。刘氏没吭声,本本分分的跟在春桃娘的后头。
孙婆子看着刘氏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哀叹,简直和她娘一样儿!
杜老爷子见离开饭还有段时间,邀孙老头回屋下棋,吆喝着等饭好了再唤他们。
短短几个月,孙老头没日没夜痴迷下棋的程度,已经被传的家喻户晓,一听下棋,顿时来了精神,老哥俩好的相继去了屋里。
“大全的病可见好?”厅堂里不见杜家的孙子大全,张丰收喝了口热茶,问道。
春桃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好不了了,俺也认命了,俺能活多久就养他多久。”
张丰收拍拍春桃爹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丰收叔,过年讨个吉利,有些话本不该说,可您和俺家的关系亲厚,说了也没什么。大全要是像百里这样,俺们就不会成天关着他了,实在是没办法。您要是进城,听说哪有好大夫尽管帮俺家寻来,治不好根,也得治治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