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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祈墨道:“此事一言难尽。”
秦漠风埋怨道:“若不是林没墨吃得这么慢,我们怕是已快到洛阳城里了。”
林祈墨伸出根食指晃了晃,悠悠道:“正因为我吃得慢,才能遇到灵薇不是吗。”
秦漠风懒得跟他争,干脆闭了口,看着林祈墨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瓷瓶,递给萧灵薇,道:“灵薇,你是否闻得出来这里面原本装的是些什么?
这正是林祈墨住在奉剑山庄那一晚偶然捡到的那个空瓷瓶,在他衣中捂了许久,乍一摸上去有些淡淡的温热,在寒冷的天气中又很快回归冰凉。
萧灵薇面带疑色摘掉瓶塞,小巧的鼻子凑到跟前小狗般嗅了嗅,随即一脸无辜道:“爷爷那有很多与这一模一样的瓶子,可他从来不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祈墨皱眉道:“从来不用,那可有送过人?”
萧灵薇摇了摇头,道:“想是没什么用途的东西。”
林祈墨若有所思,道:“有人买过?”
萧灵薇依旧摇头,半晌,却突然又一拍脑门,道:“有有有!就半个月前,一个一身黑衣服,腰带上画着个老鹰的人来买过好多呢。”
林祈墨沉吟片刻,道:“那是夜鹰阁的人。”
秦漠风立即道:“难道夜鹰阁和这案子有关?”
萧灵薇一听,大叫起来:“案子?什么案子?”
一张小脸闪闪发光,竟是兴奋溢于言表。这种涉世不深的小丫头,总把查案想象得如同游山玩水。
林祈墨叹了口气,笑道:“这案子可不是一般的案子,小丫头。”
萧灵薇心思灵动,笑道:“你们之所以在这,可是去查案了?林祈墨,秦漠风,我也要破案,你们两可不要丢下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地四处张望,“小白哥哥呢?他没和你们一起来么?”
秦漠风敲她一记,道:“你这小丫头,为啥只管小白叫哥哥,管我们就直呼名字?没大没小。”
萧灵薇吃痛,捂着头瞪他一眼,道:“谁叫你们两总以我年纪小,就来欺压我!”
林祈墨一听,大呼冤枉,道:“灵薇,秦漠风的确喜欢以大欺小,我可没有……”
萧灵薇眼中含着坏笑,一扭头道:“哼。”
秦漠风不计较自己也包含在内,好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一行人回到洛阳,近黄昏,雪已停了。风在纵横的街市中刮得微紧,摆了一天摊的商人都在收拾铺位,准备回家吃夜饭。而吃过夜饭的商人,也正用车载了货物,摆起了夜市。
林祈墨目光有些恍惚地望着不相干的人们忙忙碌碌,竟头一次产生了快些回去的念头。
所以他并没有去别馆,也没有去清水茶楼或是醉花阴,而是在与秦萧二人作别后,直奔了城南的天若门主址。
由于加派了许多人手去别馆,此刻的天若门中,平添一抹幽静萧索。庭院深深,在渐灰的天色中如同一幅藏得太久以至于纸都发了霉的墨画。
林祈墨脚步不停,转眼便已来到暮十阁外。
小阁冷冷清清地伫着,一片静默无声,只有一扇窗里隐隐透出些微光来。
林祈墨深邃的眼中也映上这抹暖色,走到窗前,含着笑叩了叩,道:“小白,我回来了。”
说罢他自己推开窗,单手撑在窗沿,专心地看着里面的人。
苏纪白正坐在案前翻书,头也不抬,道:“你进来吧。”
林祈墨却没有动,只是笑道:“小白,你好冷淡。”
苏纪白抬起眼角,用奇怪的神色匆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嗯。”
林祈墨大受打击,一跃进来,很委屈地道:“小白,我那么想你,你不想我吗。”
苏纪白早就习惯他装可怜这招,无动于衷道:“不过一天而已。”
林祈墨闻言笑道:“小白,没想到你想了我一整天,我实在应该早些回来的。”
苏纪白终于是抬起了头,叹道:“你别再不正经了……去奉剑山庄,可有所收获?”
林祈墨便坐了下来,将详情一一道出。阳关客栈,樱儿失踪,山中尸首,连捡到那个小瓷瓶的细节都尽诉。
听完,苏纪白眉头已皱得很深,缓缓道:“林祈墨,你知不知道,钟耀明死了。”
林祈墨好似早已料到般波澜不惊,道:“昨晚?”
见对方点了点头,林祈墨又道:“死因是?”
苏纪白合了书,脸上尽是忙了一日的疲惫,道:“一剑封喉,既狠且快。”
林祈墨眉峰微蹙,道:“用这样的方法杀掉钟耀明,是不是有些太难了?”
苏纪白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很想看一看他的尸体,虽然楚护法已经检过了。我并不是不相信……”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眉目间隐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
林祈墨道:“你若想开馆再验,依钟老夫人那迂腐至极的性子,恐怕不允。”
苏纪白垂了眼眸,道:“我坚持过了。”
那双睫扇在灯影下不断跳动,莫名生出脆弱的美感,仿佛迷路蜻蜓,不知何去何从。林祈墨心中顿时泛上一种很温柔的感情,轻声道:“所以与钟家人不愉快了吗?”
苏纪白摇了摇头,道:“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
见林祈墨眼中不自觉的担忧,他停顿片刻,又道:“林祈墨,我还发现,钟耀明房里的灯也被换过了。”
林祈墨神色有些异样,道:“小白,文慕非说这世上没有一种毒,能不着痕迹地置人于死地。”
苏纪白道:“所以,杀钟耀明,还是用了剑。”
林祈墨道:“你觉得这灯里一定有文章?”
苏纪白没有回答,但目光已经肯定了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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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五章(四) 。。。
林祈墨突然想起了殷若潮,又道:“小白,你知道吗,商向北,恐怕也已遭不测。”
苏纪白有些惊奇地快速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祈墨叹了口气,道:“我恰巧知道了一个消息,商向北提前南下,但现在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苏纪白也不问他又是怎样得知这个消息,只是道:“你之所以用‘恐怕’这个词,是因为没见到尸体?”
林祈墨微微一笑,道:“嗯,所以商向北身边没有一盏可疑的灯。”
苏纪白纠正道:“是看不到。”
林祈墨道:“所以,看得到尸体的人,身旁才有那一盏灯?”
苏纪白瞥他一眼,道:“你是想说这三件案子之间的关系?”
林祈墨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道:“小白,你认为这三件案子会是同一个人做的么?”
苏纪白道:“很有可能。”
林祈墨笑得越发高深莫测,道:“你这样想,是已经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一些联系了吧?”
苏纪白盯着林祈墨,乌黑的眼如古井般深沉,道:“不错,我的确是想到了。”
林祈墨知他心里已有了与自己想同的设想,是以并不深问,而道:“小白,你知道夜鹰阁么?”
苏纪白皱了皱眉,道:“我知道。”
林祈墨道:“我怀疑与此案有关。”
苏纪白淡淡道:“为何?”
林祈墨挠挠头道:“呃,这其中还有许多我也不明白的地方。”
苏纪白道:“你是不是不明白,若真的是夜鹰阁那帮杀手被雇用来杀的人,又为什么要把商向北引过来,而又为什么要用一剑封喉这样的方式杀掉钟耀明?”
林祈墨目光闪动,笑道:“对。”
苏纪白又道:“林祈墨,你也很清楚,夜鹰阁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
林祈墨大大叹了口气,道:“好像是的。”
苏纪白定定看着他,那目光映着灯光清澈透明,竟然让林祈墨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也叹了口气,道:“林祈墨,我要休息了。”
林祈墨静静看着他,轻道:“累了?”
苏纪白吹熄了油灯,站起身来,只借着初升的月色淡淡一笑,道:“林祈墨,我要说的已经说了。”
林祈墨也笑了笑,月光如水般在他脸上流转。
他道:“小白,吃过晚饭了吗?”
苏纪白愣了一瞬,也就这一瞬,手便已被林祈墨拉住,向外走去。
他不禁沉下了脸,道:“林祈墨,我说过我要休息了。”
林祈墨又一把搂住他的肩,嬉皮笑脸道:“不吃饭怎么可以,会饿出毛病来的,那样我该多心疼啊。”
苏纪白被他的油腔滑调惹得失笑,无奈道:“林没墨,你很没正经。”
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被他拉拉扯扯,离了暮十阁。
此时,夜半浓。大街小巷已摆上夜市,灯火不怕严寒,笼起一团团黄色的暖雾,直到汇成一片。
林苏二人一白一黑,行在闹市。白衣那个一脸兴高采烈,意趣盎然,目光在路边走过的俏丽姑娘身上流连往返,惹了人家不敢直视。黑衣那个也含着淡淡笑容,眼眸微垂,一步步跟在身边。
林祈墨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羡慕起他们平凡的笑容来。
他觉得自己最近似乎很容易柔情泛滥。正如此刻,那种温暖的感情又悄悄包围住他,使他不禁笑道:“小白,我们两这样逛着,还是头一回呢。”
苏纪白抬起眼,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不同。”
林祈墨不以为然,笑道:“以往来去匆匆,今次从容不迫。还是说,只要身边是我,你就分不出差别?”
苏纪白半认真半随意地答道:“也许是吧。”
林祈墨站定了,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色彩,却又在下一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语气中染上了些无可奈何,笑道:“小白,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苏纪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林没墨,你每次都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哪里还有工夫注意身边其他有什么不同?”
林祈墨听出他的狡猾来,不禁大笑,道:“小白,你是在责备我?”
苏纪白淡淡一笑,道:“你说呢?”
林祈墨眼中灯火流转,光彩四溢,笑道:“我说不是。”
苏纪白见他说得底气十足,仿佛他才是自己一般,心中不解,道:“哦?你知道?”
林祈墨故意叹了口气,笑道:“小白,你自己都不知道?”
苏纪白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用略带戏谑的眼神看了看他。这下林祈墨笑得更是得意,就如同一个打赌赌赢的小孩,道:“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苏纪白不明白,他似乎并没有让林祈墨告诉他什么。但那人刻意要卖关子,他也懒得深问,只冷冷看瞪他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到街巷繁华上去。
洛阳城里,最大的酒家便是这三层环楼的“洛神庄”。
这“洛神”,在老板洛明堂的口中,并不是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洛水宓妃,而是他的自诩:洛阳食神。
林祈墨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为之一笑,却没有半点异议。
鲤鱼跃龙门,炸紫酥肉,牡丹燕菜,清汤鲍鱼。哪一样不是人间一绝。
这几个菜此刻就摆在桌上,伴着一壶清香的竹叶青,简直比少女的笑靥更加楚楚动人。两人都已饿了,便不紧不慢地品尝起来。
苏纪白吃饭时默然无声,林祈墨无聊得只能有一茬没一茬地找话,将他这一年之内的所见所闻全都献宝似地托出,间或逗得对方轻笑一声,插上几句,便自己也笑上眉梢。
“林没墨。”苏纪白突然神情一肃,让林祈墨兴高采烈的表情立即垮了下来。
他又道:“你听。”
林祈墨竖起耳朵便听。
右边一桌尽是些佩剑的江湖人士,不过十八九岁,凑在一起意气风发高谈阔论,一看便知是小有成就的后起之秀。
四五个人,却点了十七八个菜。刚有了些作为的人,向来喜欢显摆。
其中一个青衣的道:“死了最好,秋雨阁在北方向来气焰泼天,正好煞一煞。”
另有一个蓝衣的附和道:“说得对。我正看不惯那些大门大派耀武扬威,控制武林。这下可好了。”
又一个紫衣的道:“你们懂什么。商向北、冷雷、钟耀明不过是三个老头子,死了三个老头子,有什么影响?难道他们没有儿子?难道秋雨阁、奉剑山庄、啸云山庄还会倒了不成?”
青衣少年一声轻嗤,道:“就凭商凛云、冷冥、钟啸天?”
不再理会他们怎样嘲笑轻视这三个名门之后,林祈墨与苏纪白交换了眼神,正准备起身去问,却又在此时听到那青衣少年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