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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大概是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喝了一声。
“老大,那要怎么处理她?原本还想用她威胁宫惜之,现在两个都在手上,真是不费力啊。”
她隐隐听见有人拉动了水车,老旧的麻绳发出一阵令人发麻的声音。
一人冷冷的笑,“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绑来了,索性一起解决了,雷哥永远不会知道的。”
她终于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些人都是雷震手下的,若他就是那个三丰的话,只怕是凶多吉少。
水车缓缓转动,有个声音渐渐靠近她身旁,一双粗糙的手贪恋的摸了摸她的脸,她咬紧了牙。
听到他说,“老大,宫惜之他老婆还真标志,要不,先让我玩一会?”
“你他妈别在我面前玩女人!”
恐惧分散了听力,她已经分不清谁在说话,手脚冰凉而颤抖。
那人砸了一个木桶,不耐烦道:“把她沉到潭子下面去,做干净点。”
其余两个人也不再多话,利索地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直接将她拖到水车边上。
36、第三十六章 营救
双腿被绳索捆紧,他们在她身后绑了一块铁石,长绳的另一端绕在男人手中,他打了个手势,毫不犹豫道:“放下去。”
辛酒里只感觉到身上一痛,其中一人就直接将她踢了下去,冰凉的潭水开始漫过耳朵,她知道越挣扎沉得越快。
也许是幻觉,深潭外面响起一声震耳的枪声。
水车又开始转动,被翻搅的水流形成一股可怕的吸力,整个人仿佛坠入一个无底的黑色深渊。
随着枪声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人目光冰寒,一人面无表情。
水车旁的男人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不由自主朝后退了退,用手拱拱前面的人,哆嗦道:“是是……江结城……”
前面的人挺直了腰身,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无惧道:“怕什么!”
话刚出口,他的膝盖就被吃了一枪,子弹埋进骨头,他痛苦的嘶鸣一声跪倒在地上。
身边两人连忙去扶他,江结城又对准他另一条腿开了一枪,其余二人僵在原地,哭天抢地的喊:“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人在哪里?”他缓缓走近,身后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抓起一人的衣襟。
那人双脚离地,腾空开始嚎叫:“在……在水车下面!”
男子一甩手,他就横飞出去,扑在地上连哼都不敢哼。
江结城迅速走到水车边,面目愈发冷的可怕,他先是望了望水中的情况,目光如凌厉的刀锋。
然后很快将麻绳缠在手臂上,水车被一点点拉高,时刻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过来帮忙,他匆匆脱下衣服,正想往下跳。
那人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绳子,道:“拉这个,她应该是被绑住了。”
江结城立刻收拢绳子,水下的那端果然有浮动的重量。
直到水面上渐渐浮现那个娇弱的身影,他的胸口猛地一滞,水中的女子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似乎永远睡了过去。
江结城一边解开绳子,一边按压她的胸口,他不敢想象她已经在下面呆了多久,就算她从不属于他,那种强烈的惧意,害怕失去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将刚刚那些人千刀万剐。
触指冰凉,他心中紧的发疼,随后一手捏住她的下颔,贴着双唇给她渡气。
她的双眼仍是紧闭,连睫毛都没有一丝颤动,背过身去的男子提醒他道:“送医院吧。”
江结城抱起她,刚走了没几步,怀中的人竟然幽幽转醒,他喜极,胸口像有无数火花爆发。
她的眼底还是一片空茫,视线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脸,浅灰色的瞳仁掩饰不住一抹兴奋。
他把她抱到车上,湿漉的头发长了些许,清澈的眸子空灵且宁静。
静静矗立的男子低声询问:“还需要去找宫惜之吗?”
气氛陡然僵硬,江结城弹了弹沾湿的衬衫,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向来不喜欢救别人的女人。”
言外之意,今天已经是破例,奈何每次她出事或是与人亲热纠缠时都会被他撞见。
男子收了声,识趣地退开。
她靠在座位上冷的微微颤抖,江结城将目光锁住她略含担忧的脸,嘴角带笑,“你若是觉得我会救他,那就错了。”
她神思游离,全身彻骨的凉,缓缓才道:“请你帮帮忙。”
江结城斜睨了她一眼,迫近她,低问:“我凭什么要帮你?”
辛酒里皱了皱眉,手掌被他握住,他的手心也很凉,就算相握还是没有一丝暖意,她失了力气,任由他一点一点靠近。
“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帮你?”他的灰瞳有种魔力,低沉的嗓音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被逼到角落里,垂下头,声音坚定:“我请求你,救救他。”
下巴被抬起,嘴唇冷不防的被堵住,她一惊,却让他趁机强势顶入,舌尖勾弄,他扶住她软软的身子,手心突然变得滚烫。
他的吻不似宫惜之那般掠夺,反而有种热烈的诱惑,使她变得不能思考。
遇见他的每一次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定这个人是危险的,他就像暗夜修罗,只要稍不注意,就会不知不觉地堕入他的灰瞳。
她已经退无可退,用尽力气将他推开,他却懒懒地靠在一旁看着她,像只餍足的猫。
他这个人有太多面,慵懒的,狠厉的,霸道的,温柔的,无情的,如同变化莫测的风云。
他像是故意给她压力一般,静静凝了她半天,然后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过了许久,之前那个男人回来告诉她,“宫惜之被他弟弟带走了,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去。”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江结城呢?”
男子顿了顿,回答道:“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后来才知道宫惜在带了一个大队的人将这里团团围住,结果却比想象中来的轻巧。
这件事情跟雷震没有关系,是他手下那个叫三丰的小子一意孤行,宫惜之被关在机房,吃了几棍子,总体来说没有大碍。
她不知道江结城做了什么事,这么大的风波竟然轻易就被平息,青帮和联合会都没有多做解释,而雷震却突然失去了青帮这座靠山。
因为此次事件,联合会的元老对他大有意见,结果达成一致,只要杜老爷子还有一口气,主席之位就不会承让给其他人。
她在家休养了几天,身体也落了下病根,一到阴雨天气,手脚关节就酸的厉害。
宫惜之知道她是被江结城救了之后,起先神色有些古怪,后来也没说什么,却待她一日比一日温柔。
又过了半月,商会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宫夫人见他们感情与日俱增,对她更为亲厚。
平日除了招呼客人来家里打会儿麻将,就带着她四处逛逛,某日在茶楼巧遇吴太太时,她便极其暧昧的询问道:“好妹妹,我那祖传秘方可好用?”
辛酒里十分窘迫,若不是那次误打误撞点了香薰,她也不会与宫惜之坐实夫妻之名,她没有经验,尚未体悟到床第之趣。
只觉得此刻脸皮都快烧了起来,活像只煮熟的虾子。
一看她这神情,吴太太就了然而笑,挡着风声朝她耳边道:“今天我没带在身上,改日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慌忙摇头,连连道:“不用,不用了。”
吴太太嗔笑,“你放心,这是女人间的私房话,不会有人听到的,害什么羞呀。”
她只好敷衍了事,微笑道:“那我们改日再说。”
令她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吴太太果然就来登门拜访,据说她又怀了一胎,所以暂时戒牌了。
宫夫人常常夸她能说会道,见她来了,也极为高兴,说了些恭喜之类的客套话,她们就端着点心上了二楼的露台。
这天一冷,这里就成了晒太阳的好地方。
辛酒里穿了条栀子白的绸缎旗袍,外搭一件翠绿色的开衫,阳光下,肌肤吹弹可破。
两人聊了会家常,吴太太便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本画集递到她手里。
辛酒里看着封面上一团不雅的画面,脸登时红了。
临走时,吴太太意味深长地嘱咐她一定要争气,可别让到手的这份福气给溜走了。
她一边道谢,一边哭笑不得,想着该把这本书藏在哪里。
以致后来,她才明白,宫夫人为了自己两个儿子,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宫惜之又开始早出晚归,半个月后,他们就会搬离宫家,而宫惜在的婚宴也渐渐临近。
她帮着安排宾客名单,还要购置聘礼,打点宴会上应该准备的吉庆装饰,倒是忙了几天。
由于天天出门,宫惜之便将别墅那里的司机调了过来,一个挺安静的小伙子,跟着她东奔西跑也没有一声抱怨。
她这么忙里忙外的为婚宴操心,倒还真有宫家长熄的样子。
虽然很久没有见过宫惜在,但从佣人的谈论中还是可以听到蛛丝马迹,像是“苏小姐为了二少爷熬夜守在巡捕房帮忙破案”,“这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少爷温柔又风趣,苏小姐嫁给他肯定很幸福”这些话题。
起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后来忙到没有精力去听这些闲言碎语,她不知道自己因为忙而麻木,还是为了麻木而忙。
就像宫惜之说的,从结婚的那刻起,他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再也不会存有那份“彼此为灯”的希翼。
从首饰铺出来时,司机正站在外面提着东西,她想了想也差不多了,就让他先去开车,自己走到马路口去等他。
刚经过一家旅馆,她就看见一身长衫灰帽的叶容,这不惊奇,但要是她没认错的话,他前面的女子就是婚礼上冒充白微澜的那位。
辛酒里越想越离奇,这件事情仿佛牵扯到了她身边所有的人,虽然宫惜之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利用她,但是所有的一切,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
心中漫起苦涩,她自嘲般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不过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人。
司机在她身边按了按喇叭,她迅速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
咖啡馆中正播放着低柔轻快的音乐,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宫惜在,他的指间缠着一只古旧的打火机。
金属漆因为长期使用而打磨出一种光滑的润色,轮盘转动的时候发出“呲呲”声,然后一团幽蓝的明火便窜了出来。
她低头喝了口咖啡。
宫惜在也不说话,两人似乎在暗中较量。
周围的男女无一不是面带微笑,轻声细语的交谈中,唯有他们各怀心思,冷漠的瞳孔中仿佛融不下任何东西。
他突然猛地合上打火机的盖子,金属相击的声音沉重且清脆。
辛酒里在他未动的咖啡中添了两勺糖精,这是他的习惯,她第一次给他送咖啡的时候,还被他故意刁难过。
那时候的他整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见谁都很亲切,三福常说,跟二少爷一比,大少爷就像一尊佛像。
当时四季乐的哈哈大笑,因为大家都很依赖宫惜在,只要有他在,不大的楼栋总能听见欢声笑语。
而现在的宫惜在一脸平静的容色,她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更不知道他会什么会变成这样。
宫惜在看了看手边的咖啡,抬手用勺子搅了搅,说道:“你走吧,离开宫家,离开这里。”
37、第三十七章 后悔
咖啡的热气晕出水雾,握在金黄色铜摇柄的手突然顿了顿,辛酒里不避不闪地对住他严肃的眼。
“为什么?”她问。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义正言辞的地告诉她,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远远比她这枚棋子来的重要。
那么,是因为看不顺眼?
宫惜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微微发皱的船票,推到她面前,“尽快离开这里,一切我都替你安排好了。”
他的神情没有半分玩笑,就连语气也是慎重且紧迫。
就算尽量维持着冷淡平静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蹊跷。
她慢慢将桌上的船票推了回去,反而极为轻松道:“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听你的话?何况,你这种做法似乎也不是站在宫家的立场上,你有征求你母亲的同意或者你那位敬重的大哥吗?”
辛酒里淡然地起身,“我不会走。”
正欲收回的手猛地被人按在桌上,她有些不明所以的低下头去看他,他稍稍用力,指尖被他牵引着向下。
她一点一点在他掌下逃脱。
“我是站在你的立场,最后一次,听我的,离开这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