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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问魏敏:干嘛那么多东西啊?弄得跟搬家似的。
魏敏说:我就是搬家嘛,搬到你那儿去住。难道你不欢迎吗?
我说:哪能呢!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不过我不明白,你是怎样把那么多东西弄到北大客运来的?
魏敏说:哦是这样,我同学他爸来接他,他爸开着辆金杯车,经过我们宿舍门口时我刚好看见他,我叫他帮我拉行李他就答应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要不是你同学他爸帮忙,我看你连个箱子都抬不动。还真得谢谢你同学他爸。
魏敏说:应该谢的是我同学。我只负责收拾东西打包装箱,从宿舍里搬出来到装车下车都是我那同学在帮忙,他爸就坐在驾驶室连车都没下。
我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我说:阿敏,你那同学对你也真够有心的!你们俩配合得也挺默契的:你呢负责装,而他负责搬。那你干嘛在北大客运站就下车了呢?
魏敏被我这么开涮,显然有些生气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定定地看了约有分把钟,才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认为我跟他有什么?
这下轮到我慌了,我慌慌忙忙地解释:呵呵,没有没有!你们是同学嘛,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正常的。阿敏你可别生气哦,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车子朝江南区开过去了,已经上邕江大桥了。车里很静,包括司机在内的我们三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下了桥司机才肯开口,讲得准确点是问话。他问:现在朝哪开呀?
我逮到说话的机会了,立刻答道:前面路口往左,进去后直走,在江南小区最后那栋楼就是。
车子停在楼下了。这是报社帮我们记者部租的住房,共5层楼,每层两套,单间带厨卫。我住顶层右边这套,上楼右手开门好方便。
我这个“家”里的设备很简单:一张铁管床,一张写字桌,一把椅子和一个独沙发。这沙发远看有点像只半卧着的大猩猩。就这些了。我甚至没有衣柜,衣服就挂在铁线上。长条铁线的两端分别固定在窗口上方和门口上方,可以挂很多衣服。我估计魏敏那大箱全抖出来加上我的都还挂不满。
我庆幸今天遇到了个好司机,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挺勤快的。你看不是吗?他停了车收了钱帮我们卸了车还不算,还要坚持帮我们扛东西。挡都挡不住。那两个大箱子就是他跑两趟自个儿扛上去的,累得他满头大汗,全身都湿透了。我心想,人家呆在空调车里多舒坦啊,偏要跑出来楼上楼下受这个罪。因此在他完成了搬运工作之后,我就递过一杯水并感动而真诚地对他说了声:谢谢啊!他接过杯子仰头全喝下去了,然后半声不吭头也不回地“咚咚咚”冲下楼去。我想人家还要忙生意呢,就没有再挽留——比如挽留他坐下歇口气什么的。
司机刚走,屋里就剩下我和魏敏了。这小小屋子就是我们的全世界了。我倒了两杯水,我和魏敏也渴得不行,然后把她拉到有点像大猩猩的那张软沙发上坐下,我就靠着沙发边沿,站在她身旁,左手端着杯子,右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个人都面朝着窗口——窗外是大片菜地,绿色的叶子之间伸出枝枝黄色的花蕾,煞是好看。太阳已经西沉,有抹余晖还残存于那处空旷的地带,黄绿之间依稀可见丝丝缕缕的浅红。
魏敏窝在沙发上喝水,她还是沉默着。她的眼睛望向窗外,是窗外的景色将她迷住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想她是否还在生我的气,或许是累了,她坐在那里——沙发两边太高了,她几乎是躺在那里——嘴唇碰了下杯沿又拿开,如此反复。杯子里的水只啜下去那么少许。
我沉不住气了!我不喜欢沉闷的空气、沉郁的心情、沉寂的二人世界,因此我开口说话了。我说:阿敏,咱们到家了,这就是咱们的家了,难道你不高兴吗?边说边继续抚摸着她那柔软顺滑的满头秀发。不过这次力度大了点,几乎变成是在敲打她的头了。
我的魏敏,她终于有反应了。她抬眼朝我看上来,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她说: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你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安慰话没有半句,尽找那些酸溜溜的来讲!跟着你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同学帮我扛东西你也吃醋!刚才你怎么不吃那“的哥”的醋?他不是也帮忙扛东西了吗?你怎么不讲我跟“的哥”也配合默契?你也还知道对人家讲“谢谢啊”,真是气死人了!
我将杯子搁在写字桌上——其实那杯水我早就喝光了,速度和司机不相上下——转头飞快地抱住了魏敏;她的身体陷进沙发里,因此我抱起来格外吃力,充其量只能抱住她的上半身。
我抱着她香喷喷的头摇来晃去撒起娇来:亲爱的阿敏,请你原谅我这次吧,刚才我不是有意的啦,讲出那样的话不是口不择言就是我的脑子被烫坏了,我生病了你都不可怜可怜吗?你就不要计较我的这点过错了嘛……
说着说着,我的头慢慢往下滑,渐渐地埋进她的怀里了。我的手也由上而下移到了沙发两边,她的手却放到我头上来。现在的状况是:并非我在抱她,而是她在抱我了。
我就心安理得地歪在她怀中,接受着她的宽恕,心里却在偷偷发笑。我知道她也在笑了,因为我的脑袋贴在她肚皮上,她的肚皮在微微颤抖。
等我把头抬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她的时候,她也忍不住了,抿着嘴巴闷笑,温热的鼻息强劲地喷上我的额头。
她捧起我的脸,贵人终于肯开金口了。
她说:我现在很饿了,今晚吃什么啊?
我转头朝窗口望去,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外面的景物渐趋模糊,分不清哪是菜地哪是远处的楼房了。我回过头来,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小亲了亲。
我说:为了欢迎夫人光临寒舍,咱们今晚下馆子,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当年夏日里普普通通的某天。可那个夏日因为有了魏敏的加入而不再普通——至少在我认为,百分之百是这样的。
那天是1998年7月11日。星期六。是个艳阳高照的周末。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 枯燥大学
二
其实要说起来,我和魏敏的相识,纯属偶然,是带有点戏剧性的那种偶然。
当时我读大学,在我们那个“象牙塔”里,算得上是个纯情小青年。对我而言,校园生活并不丰富,除了周末外,每天上午3节课,下午2节。很多时候下午的课老师根本不来,委托班长在讲台上替他们交代那天下午同学们该读哪看哪,古代文学里的哪些章节是重点,现代汉语又应该多侧重哪些方面,公共关系学是选修科目,大致留意留意就OK了等等等等。而我就是班长,班长我就在上个星期、这个星期或者下个星期的某天下午的课堂上,正儿八经地捧起某本书,向同学们宣讲,叫大家在课本上某处划线,打“√”或者打“×”,讲完我就溜之大吉了。我的那些小老百姓,我前脚刚刚跨出门,大多也“哄”地作鸟兽散;我才懒得去回望那人去楼空的教室里面,还有没有几个坐得下来用功的人。我知道同学们都不会闲着,各有各的节目。
我也有纯个人性质的节目。我的主打节目是睡觉。直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奇怪,为何在大学里的木板床上睡觉睡得那么香甜,而如今躺在弹力十足刚柔相济的席梦思上却常常失眠。我弄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我经常利用下午的时间躲在宿舍里打发光阴,准确地说是享受光阴。而上午的课我几乎每节必去,跑教室跑得比那些花白了头发的教授还勤。这也是个歪逻辑。或者说是个怪现象。也许大学里的下午更像下午吧:窗外人声鼎沸,歌声萦绕,鸟声欢畅;而宿舍内却很静,静得出奇。就算是此起彼伏,此伏彼起的呼噜声、鼾声、梦呓声不绝于耳,那却也是“自己人”发出来的,听起来感觉特别亲切,就像催眠剂,却更反衬出这间屋子的安静。于是我就常常在大学城下午此起彼伏,此伏彼起的混合音效里酣畅淋漓地睡,在甜蜜的梦乡中约会我的女友。
其实那时我还没有女友,但我却常常在梦里梦见我的女友。这又是个歪逻辑。或者就如某位校花或半校花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台词:白日做梦。这句令人听了就火大的台词,是回敬给那些在校园里总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多情种的特别礼物。而我是无缘捞到这件礼物的。因为我虽存癞蛤蟆之心,却无癞蛤蟆之口,即我不说出我爱上谁谁谁,也不说喜欢了谁谁谁,那些高傲的公主们也犯不着来招惹我。然而说句实话,我们班以及校园里方圆100米范围之内,还没有个别女孩可以闯进我心扉的。这句话狂是狂了点,可我喜欢实话实说,就跟中央电视台小崔主持的那档节目同样,尊重客观事实……我梦见我和我的女友手挽着手,走过大学校园那些疏疏落落的老树旁边,走过青草地,走过情人路,走上那像座教堂似的影剧院前面的台阶,走进教堂里——我就说嘛,我们学校的影剧院怎么看怎么像教堂。我和我的女友在教堂里坐定,依然挽着手,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我们开始拥抱、亲吻、缠绵。然后我们山盟海誓,地老天荒,永不分离。再然后我醒了,原来是个桃花梦!宿舍里这时通常热闹起来了:有人在床上伸个懒腰作为起床的前奏;有人坐在窗口边很陶醉很深沉地弹着吉他哼着走腔跑调的老歌;有人在卫生间里洗漱,弄出很响的声音;有人敲着盘子准备冲向食堂……
晚上,我的节目先是到教室打几转,看望看望同学们,跟其中两三个关系比较铁的哥们聊聊——天南地北随便聊,就是不聊跟读书呀学习呀有关的。许多时候我甚至都没走近我自己的座位边。我是班长嘛,我坐哪里都行,同学们会主动让座。但我不会主动坐别人的座位,除非有人特别热情地邀请我。我通常不会坐下来,因为我坐下来了,同学们就会像追星族那样围过来,这使我感到厌烦。我经常是靠在某位同学的课桌边,和大堆人中的两个、或者三个聊我们的天南,聊我们的地北,甚至连海湾局势也给聊进去了。其他同学就站在旁边竖起耳朵听,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甚至有时还会有掌声。不过掌声稀稀拉拉毫无章法,就如同我小时候过年在家里放的鞭炮似的,零零星星噼里啪啦。等掌声渐渐平息,我就带着做班长的那点自满情绪,领着我的那几个哥们,步过相思湖上的相思桥,穿越绿树成荫的校园小路,向图书馆走去了。
在大学里,图书馆才是真正可以用功学习的地方。这里非常安静,人的思想高度集中,个个都在埋头读书,有很好的学习氛围。另外的原因是:图书馆里藏书特别丰富,可以随意找到你想要的资料。光靠学校发下来的那几本书,应付考试可以,但要指望它们来学好知识,那又似乎有点不太可能。所以别看我在教室里吊儿郎当的,综合成绩却基本保持领先,法宝就是:尽可能地多抽时间向图书馆靠拢。我在图书馆里呆得久了,变得连教室再去不去都无所谓。但考虑到要尊重那些老教授的辛勤劳动,上午的必修科目我是必定要去的,几乎从没缺过半堂课。在教过我们的那些戴着老花镜的教授们的眼里,程华是个好学生。而我们班的大多数同学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极少看见我在教室里认真读过书的。他们认为我的那些成绩都是教授们的偏爱偏出来的。
对此,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当我在安静的图书馆里用功的时候,他们人在什么地方呢?唉!
况且,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而我和魏敏的相识,背景或者说媒介,就是我晚上常常去熬时间的图书馆。
这事听起来玄乎吧?确实也够玄乎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章 邂逅美女
记得那年我读大三,新学期刚开始没几天。某天晚饭后,我像往常那样先到教室走走瞧瞧,看望看望同学们,给他们讲讲故事。等我的那点自满情绪得到释放之后,就背着双手,领着我的那几个小将,走向晚间节目的下站——那处位于校园中心的图书馆。
在教室里我很能侃,每当走在路上,我又很能装深沉,背着双手匆匆赶路,雄赳赳气昂昂的,那几个小将简直需要跑步才能勉强跟在后面;而每当进到图书馆的读书间,我却装得异常的冷静了,可以说静如处子,像个真正的读书人了。
我对文学艺术有所偏爱,因此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是借阅文学名著方面的图书。两年来我已经读完的世界文学大作不下百部。海明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