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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洗得欢畅时,听到有敲门声,卫生间就设在门边的角落,因此敲门声显得特别脆。
我伸了头出去问:是谁啊?见外面没回应,我就迅速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出到门边,贴着门再问:是谁在敲门?外面是哪位?
终于有回应了,是杨梅。她嗲声嗲气地说:是我呀!我的声音还听不出来吗?
经她这么回答,我的第一反应是:杨梅今天下午喝的羊汤发挥作用了。
只听她又说:快开门呀!别让我在外面像个小姐似的等着,我可不想给人家误会。
我边擦头边说:你干嘛来了?这么夜了不睡觉还来这里干嘛?
她说:还能干嘛?你说呢?不就是聊聊吗?今天下午喝多了没聊好,现在继续找你聊。
我只好隔着门说:我在洗澡,还没洗完呢!衣服都没穿怎么好开门给你?
只听她说:没穿更好!省得我替你脱。快开呀!服务员来来去去的,她们都拿那种目光瞧我。
我故意问她:什么目光?难道目光还带有刺不成?
她说:何止带刺!那种目光可以把人看穿看透。你还不开门是吧?
我裹着浴巾,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抽锁开门,我要看看她杨梅敢拿我怎么样!
杨梅进来了,跟进来的还有只哈巴狗。那狗狗挺乖的,见到我就摇头摆尾,非常亲热的样子。除了狗狗,杨梅双手还提着两袋东西,我听到瓶子碰撞的声音,也听到包装袋摩擦的声音,就清楚杨梅想干什么了。别看我平常不露声色,但脑筋急转弯还是转得过来的,杨梅这妞想灌醉我!
我故意不揭露她,还热情地邀请她到沙发边坐下。我还是裹着浴巾,说白了我连*都没穿,这时候她想干什么方便极了,倒是我得为她忙活,瞧她那穿戴整齐的样子!刚才她说省得再替我脱,这会儿却那么规矩,坐在沙发上装淑女,连打开袋子的动作都是乖巧的,半点都不像女流氓。
她不像女流氓,我可不想做男流氓,就赶紧找衣服进卫生间去换。我也穿戴整齐地出来了,她看了看我并说:没想到那么久没见,程大哥还是这么帅!现在又做了个卷发,有点韩国明星的样子了。我绾了绾头发,觉得她的眼光真没错,在河池时朋友们也是这么说的。但我比较谦恭,就回答她说:你讽刺我吧杨美女?恐怕是蟋蟀的“蟀”吧?你原来不是没见过我!都共事几年的人了。她说:是真的!我是说真的!你比过去还要帅,是不是回家乡了风水比较好?我说:那干嘛现在你才说,今天见面到吃饭那么长的时间都没听你说!她又有点嗲声嗲气了,她说:那时人家不好意思说嘛!到处都是人。现在只有咱们两个啦!这间屋子只咱们两个人啦!我听出她话中有话,脸上立刻变得火辣辣的,就像今天在路边被太阳晒那样的辣。也许酒还没醒吧,我在心里想,这葡萄酒醉人真够厉害的!于是我就说:哪会呢杨美女!这两年来愁都愁老了,哪会像你说的那么好!唉……
接下来,杨梅打开包装袋,是些干熟食,鱼仔啊臭豆腐啊脆皮花生啊都有;我负责开酒,没启瓶器我就用嘴咬,共6瓶啤酒,这美女是否觉得“6”是个吉祥数,每次都拿6瓶。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似乎之前商量好了的,也没太多的客套礼让,弄完了就开始吃喝。哈巴狗就趴在桌上看。
这时大约是晚间八点,我和杨梅慢慢吃喝,紧挨在小小的沙发上。现在看起来,我们像真正的情侣了,若是普通朋友应当还有点距离,我们却连半厘米的距离都没有。吃着喝着,慢慢地,杨梅的头又靠到我身上来,就像今天在餐馆时那样,软绵绵地靠着,似乎我是她的枕头。我也懒得理她,靠就让她靠呗,反正又不会靠出病来,也不会靠出什么乱子来。
时间每分每秒地过去,过得极慢,又感觉过得极快。大约10点多了,我们还在慢慢品酒吃鱼仔。杨梅其实吃得很少,那些熟食大多是我放掉的,中午我吃得少,现在却胃口大开。杨梅起先只是靠着我,渐渐地,她就有点蒙了,双手伸出来把我抱住。这时我开始有了反应,拍拍她并说:哎哎美女,杨美女!你不会醉了吧?她口齿不清地说:没怎么醉呀!只是头有点晕,就想抱抱你,你不高兴吗程大哥?我口是心非地回答她:没……没事,抱就抱吧,抱到地老天荒都可以。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抱的可是别人的老公耶!但此话不能说出口,否则我的飞机票就真的“飞”了。
其实我也非常困了,加上喝杂酒,下午喝现在又喝,这时整颗头晕得更厉害。早上坐了7小时的长途,到南宁时我都是昏沉沉的,那个“三只手”估计就是利用了我这状态,光顾了我的口袋。人家光顾了我的口袋,我只好瞄准杨梅的口袋,她肯把口袋打开拿出款子来,我去东莞的的大事才得以解决,我才能顺利地飞上蓝天。我才能从南宁机场到达广州机场,人家蔡妹妹可在那里等着呢!虽然下午她生气了,但我只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向她解释,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应该是没问题的。
夜越来越深了,而满身香喷喷的杨梅居然还赖在我房间,她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说着胡话,说这说那,说我们曾经的过去,说我们做同事时的快乐,历数我引她走向喝酒道路的“罪证”,说爱情的虚假,说人生的无奈,说活着的不易……我在听,但我很少和她搭腔,我有我的心思啊!她所有的不如意不快乐加起来,也抵不上我的痛苦,我是最不幸的人。她杨梅再怎么苦,也只是工作方面压力大点罢了,其他方面她还有什么苦?她好像都还没交男朋友,单身女人应当是快乐的,没什么思想包袱,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甚至想她年纪轻轻,干嘛有那么多忧愁出来?
我刚想到这些事,只见杨梅慢慢抬起头来,居然满脸都是泪,这可把我吓得够呛!这妞哭而不出声,这算她的本事,她刚刚不还是跟我说这说那的吗?从她泪痕的深度来看,像哭过好久了,就是说,她是边跟我聊天边哭的,这实在让我始料不及。在我的印象中,杨梅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她说:觉得奇怪吗?看你那眼神就怪怪的!从来没见我哭过吧?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说:不奇怪!女孩子哭我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哭?而且能这么掩藏着哭!
她说:说起来可能你不相信,我失恋了,那男人把我给丢了,现在跑到国外去跟他老爸。我们今生今世也许再不能见面了。刚认识不到半年,两个都挺相爱的,可他家里不同意,说我们……
我说:干嘛不同意?说你们怎么啦?是不是他家里比较讲究门当户对?
她说:还是程大哥你聪明!就是这回事!妈的我杨梅又不差到哪里去?多少男人想追都追不上,好不容易看中了这个,却让他给跑了!程大哥,我的命和你的干嘛这么相似啊?你是跑了女友,而我是跑了男人!现在咱们是同病相怜了。你说呢,程大哥,你说我杨梅说得对不对?
我说:不对!我家魏敏不是跑了,而是弄丢了,或者理解为她被什么蒙蔽了也行,但绝不是跑了!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要不她怎么还会打——叫她妹打电话给我,要我去东莞见她?还说在那边帮我找工作,这分明是她还爱着我,她现在已经回来了,她的心又回来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酸甜际遇
杨梅看着我把话说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时的笑声很像哭声。我估计刚才她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现在终于爆发了,她是哭着笑的,笑得满脸的泪,笑得那么惨烈,听得我毛骨悚然,急忙起身找来纸巾给她擦泪,边擦还边劝她,劝她不哭了不哭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哭肿眼睛就不好看了。我越是相劝,她越是笑得厉害,不不!这已经不再是笑了,而是真正的哭了,天下哪有这种笑法的!她紧紧地抱着我,哭得天昏地暗的,哭得我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女孩要是真疯起来,那是很难劝的,这种事我体会过,如果是魏敏我倒有办法,她毕竟是我女友。可杨梅不是,她只是我曾经的同事,许多事我并不了解她,因此我不知怎么哄她,她才会转哭为笑,至少是不再哭了。没办法也得想办法,顶着困难也要上,因为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别让女人在面前哭。
我就拍拍她:杨美女,记得我跟魏敏说过的,女人要是流泪,我呢就想犯罪,不想让我犯罪你就别哭了好不好?你看咱们这孤男寡女的!要是让门外的服务员听到了,那我可就惨了啊!
她看着我说:想犯罪你就来吧,反正这屋子里只有咱们两个,何况还是同病相怜的两个!
我说:想犯罪也要讲个原则啊,也要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我要是……
她说:要是什么?你怕什么?程大哥,我……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要是没有魏敏,我们早该……
我说:早该结婚了是吧?还是早该孩子都有了?我可没想过这些哦。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
她说:知道又有什么用?你不还是要去找你的魏敏!我杨梅充其量只是你的同事而已。
我说:这怎么好解释呢?我……我这个人比较看重感情吧,魏敏是我的初恋,我忘不了她。
她说:那你还是去找回你的初恋吧,我知道……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那也没用,咱们继续喝酒吧,没关系明天不用上班,你也是下午的飞机吧?今晚咱们好好聊聊,我回去也是失眠。
说完这些,她起身去沙发的角落拿包,然后从包内取出沓钱来,还带着银行封条的。我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是说明天才可以拿到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冒出这玩意来?而且还是带着封条的整数。
她把钱递过来并说:先拿去应急吧,下午我就领到了,吃饭时都在包里搁着的,只是……
我双手接过钱并说:只是要留下我住今晚是吧?你也真够有心的!我就大恩不言谢了。
她说:都是老同事了,还那么客套干嘛?我杨梅不会缺这点钱的,你到了东莞还要开销……
我说:不谢也得谢!虽然嘴上不说出来,但心里面绝对是感激不尽的,这叫山穷水复疑无路……
她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对吧?没那么严重!只是暂时的困难,到了广东大世界,你会加倍赚回来的,听说那边遍地都是黄金哦!你要多捡些黄金回来,到时发达了别忘记我就行了。
我说:那当然啦,你是我的大恩人嘛!我怎么会忘记得了呢?本人将永远铭记杨美女于心中!
她呵呵笑起来,她终于笑了!也就是说,我的话终于点亮了她眉头的那盏灯,她又变得开心了。
接下来,我们继续吃喝,就差赌和嫖了,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话不是“吃喝嫖赌”吗?我们占了其中两项,也算对得起发明这句话的那个人了。我们嘻嘻哈哈的,不像是同事,倒像真正的恋人。
夜更深了,不看时间也知道是凌晨了,杨梅没有回去的迹象,我明白今晚只好男女授受不清了。床上是不好去的,她去可以,我去也可以,但两个人同时去问题就大了。我们就挨在沙发上,吃吃喝喝,打打闹闹,这时好像不怎么困了,但说出的话却是梦呓的声音,好像两个人在梦游。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在夜深人静的此刻特别刺耳。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听,也不忌讳杨梅就在身边,说得准确点是在身上,我和她之间没有半厘米的距离。
我说:喂喂,请问哪位?那边没出声,我又“喂喂”了两声,那边才终于说话了。是蔡可婕!
她说:姐夫,今天下午不好意思了!但你还是得检讨自己,干嘛去到南宁就找女人呢?
我说:你误会了可婕!不是找女人,是找同事,我找她有事呢!我的钱包……
刚说到这里,杨梅在我耳边“嘘”了声,她意思我明白,她是让我不要说出丢钱包的事。其实杨梅哪里知道,丢钱包的事下午我已经跟可婕说过了,只是那时她离我较远听不到而已。
可婕说:你的钱包丢了我知道,可你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不会是作贼心虚吧?
我说:这这……哎呀怎么说好呢?说了恐怕你又不相信,我的钱包……
杨梅又在我耳边重复她刚才的动作,这次“嘘”得更大声了,我估计可婕都听见了。
可婕说:还说不是找女人!杨梅难道是男人吗?你还在撒谎啊姐夫!下午干嘛不跟我联系?
我说:你都叫我不要去东莞了,我还联系干嘛?而且你又在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