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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上午快十一点钟了,苏婉和西人男友开车来接孩子。她只带了自己和孩子的衣服,硬拉着哭喊着要找爸爸的女儿上车走了。
南克已经和公寓的管理员说好了,从现在居住的两室一厅换到楼下的BACHELOR(单间房)去住。姚汉和王德来帮南克搬家。
那曾温馨的两室一厅今天却格外的冷清。望着摆放整齐的各式各样的家具,姚汉想起了南克是多么的能吃苦和节俭。每当星期三收垃圾日,人们还在熟睡的时候,他就早早地起床了,推着超市的购物车,走街串巷,见到好一些的旧家具就推回来,有时,满意的家具有几件,他就一连推几趟。他还告诉周围的朋友,哪个公寓搬家频繁能捡到好东西。他说:。因为到哪儿都能捡到家具,所以,很多人在搬家的时候,笨重的东西都不带走。有些东西被淘汰了,主人认为还能用,往往会用一张纸说明。想到这儿,姚汉的心里一阵难过。
此刻,南克坐在墙角的一把椅子上,面色灰暗。见姚汉和王德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们需要什么,就拿吧,我都不要了。”
姚汉的眼睛扫视着屋里:宽大的双人床、转角沙发、折叠睡椅、一套餐桌椅、漂亮的落地灯,……。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南克不需要,自己也很喜欢。但是,他的心就像挂了铁砣一样的沉重,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些让人伤心的东西了,“走,我们离开这儿!”说着,他拉起南克和王德,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南克离婚后,小慧经常让姚汉把孤苦伶仃的南克叫到家里吃饭,每次见到他,小慧的心里都酸酸地痛。南克说:“我最想的、最牵挂的就是我的女儿。”
两星期后的一天,小慧意外地在楼下见到了苏婉和她女儿。苏婉告诉她:“我要把女儿转给南克抚养,希望你们帮忙多照应。”
小慧很纳闷:“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孩子一人睡楼上的房间害怕,每天都哭着要找爸爸。”
小慧注意到苏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有意躲闪着,可能又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苏婉的借口。她猜想。
晚上,蒸好了包子,小慧让姚汉把南克父女俩请来。
孩子一进门就扑到了小慧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阿姨,我妈妈不喜欢我了,她每天晚上吃完饭,都把我一人扔在屋里,她给我买了很多玩具和书,让它们陪我,我喜欢玩具,可我更喜欢妈妈呀!有一天,我好害怕,就去找妈妈,我看见,看见那个洋叔叔骑在妈妈的身上打她,还不让妈妈穿……。”
小慧赶忙轻轻地捂住了孩子的小嘴,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想不想吃阿姨蒸的包子啊?”
孩子的眼睛一亮:“想呀,我妈妈不给我做饭吃,总带着我和洋叔叔一起到外面吃面包,吃得我都烦了,还是阿姨做的饭好吃。”说完,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包子。
南克偷偷地告诉姚汉:“听苏皖讲:每天晚上,那个胖男人吃完饭就猴急、猴急地催苏婉上床,孩子一个人在屋里害怕,已经闯进他们的房间好几次了。最后一次那男人发火了,骂我女儿坏了他的兴致,要苏婉把她送走。女儿说洋叔叔经常当着她,掐妈妈的屁股。唉,这会给孩子什么影响!苏婉也是为了孩子好,所以才决定把孩子还给我。她不仅把她的积蓄几乎全部给了我,还答应每月给我们一千五百元的生活费。我想把孩子先送回国内,让我妈妈帮忙照顾,再从他们那里借些钱,回来后租个便利店。这样,还可以把我爸爸做五香花生米的手艺继承下来,在新移民当中一定有市场。等我的生活稳定了再把孩子接回来。”
看到南克满怀希望的样子,小慧和姚汉都宽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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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一双援手(1)
九月初,CO…OP 班开始上课了。最初的三个月,老师主要讲述如何写简历、COVER LETTER,如何打COLD CALL,如何寻找公司。学员提供在“大多地区”自己专业领域里的公司名单给老师,老师帮助学员联系愿意接收CO…OP学员的公司。
离预产期只差十五天了,小慧最后一次在妇产科门诊检查时,女医生确诊孩子的头仍然朝上,需要剖腹产,手术由她来进行。她看了一下时间安排,选定了十一月一日,比预产期提前了九天。
手术的前一天正好是万圣节(俗称鬼节)。
傍晚,楼里的大人们都带着孩子走街串巷地要糖去了(这是万圣节的习俗)。街上十分喧闹,楼道里却出奇的安静。
小慧一想到明天要手术就紧张,姚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更不敢打电话给妈妈。为了不让老人着急,小慧编了一个谎,她告诉妈妈预产期在十二月十日,她想等孩子生完了再给妈妈报个平安。
小慧和姚汉相对无言地坐着。九点多钟,刘苏带着女儿来了,卓然手里拎着满满的一袋子糖果,很大方地给小慧抓了两大把。她兴奋的告诉小慧:街上有许多小朋友穿着很可怕的鬼的衣服,带着各种鬼的面具,谁家亮灯就去谁家敲门:‘Trick or treat。’( 是请吃糖,还是想遭殃)爸爸还带我去了一家院子里的鬼屋,太吓人了。看着孩子的笑脸,听着刘苏安慰的话,她的心里暖暖的,对手术似乎也不再惧怕了。
手术前10分钟,医院的医生又给小慧做了个B超,再次确定孩子的头是朝上的,这才决定手术如期进行。小慧很感慨医院的设备先进,医生的认真负责。因为在加拿大主张自然分娩,万不得已才实行剖腹产。
下午五点多钟,小慧被推进手术室。进到手术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麻药,麻醉师是一位年近六十岁的白人女医生,非常和蔼可亲,这令本来十分紧张的小慧放松了许多麻醉师仔细观察监视器上的数据,十分满意后才让医生正式开始手术。
从小到大,小慧就很少进医院,现在躺在手术台上,嘴和鼻子上罩着氧气罩,心慌得厉害。
这时,姚汉穿好医院的衣服来到了小慧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她感觉踏实多了。小慧称赞:让丈夫进产房太人道了。
医生在小慧面前拉了一道白帘,挡住了手术的部位。小慧知道接下来手术就要正式开始了,她咬紧牙关,做好了一切准备。姚汉把小慧的手也握得越来越紧了,他轻声地告诉她:“放松点儿,一会儿你就要当妈妈了。”
小慧做了深呼吸。突然,她看到挂在眼前的白帘子上“刷”地溅上了一片鲜红的血,同时感到呼吸困难。医生告诉她:“Chest ……。”(胸闷是正常的,医生在挤压子宫取孩子。)教她如何放松。
正在她感到憋得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听到了“哇,”的一声,这声音比音乐还动听,小慧激动得哭了。护士很快就把擦洗干净的孩子抱到了她的眼前:是个儿子!体重八磅十三盎司。奇怪,当护士把婴儿的脸贴在小慧的脸上时,刚才还四肢乱抓、乱蹬、局促不安的婴儿,立刻安静了下来,睁着小眼睛看着妈妈,初为人母的她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不一会儿,护士把孩子放在小车上推走了,孩子的嘴上还扣着氧气罩,小慧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程序。
做妈妈的喜悦使小慧彻底忘记了紧张,她听到“咔嚓、咔嚓”订书钉的声音,她想:可能是在缝合伤口。手术就要做完了,她冲姚汉笑,却发现姚汉的神情十分严肃,她有些纳闷。
渴望一双援手(2)
当小慧被推到妇科病房的时候,看到每个产妇怀里都抱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她有些着急地问姚汉:“咱们的孩子呢?”
姚汉说:“孩子呛了一口羊水,需要隔离观察。”
小慧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姚汉一脸的严肃,甚至有些悲伤。
晚上,强烈的母爱之情驱使着小慧迫切地想见到孩子,姚汉征得医生的同意后,推着小慧到了监护室。小慧仔细地打量着睡在保温箱里的孩子,小嘴上依然带着氧气罩,下身穿着尿不湿,上身光着,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红红的、胖嘟嘟的小脸儿,甜甜地睡在梦乡里。小慧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怜惜、疼爱之情涌上心头:这就是我生的小生命,从此你就要和爸爸、妈妈永远生活在一起了。可是眼前……,她一阵心酸。
医生告诉他们:“Everything is OK; we will check something tomorrow morning; then bring the baby to you。(孩子一切正常,明天早晨再做一些检查后,就可以把孩子送回你们身边了。)”
他们依依不舍地回到了病房里,这是个双人房间,每个床位顶上都吊着一圈全封闭的帘子,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帘子挂在了顶上的滑道上,可开可合,十分方便。屋内摆放着两把专为产妇家属陪床休息的躺椅。
这一夜小慧醒了无数次,迷迷糊糊地捱到了天亮,她盼望着早些见到孩子。
上午九点多钟,护士推着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来了,还没等车停稳,姚汉就快步走过去,抱起孩子并送到小慧的怀里,小慧紧紧地抱着儿子,“不会再把孩子推走了吧。”她担心地问姚汉
姚汉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医生刚才说了,孩子归还给咱们了。”
小慧这才放下心来,仔细观察起让她思念了十几个小时的儿子。她看见孩子的头发被剃掉了一角,依稀可见头皮上扎过的几个针眼,小手上还吊着小瓶,瓶子上连着一个小管,所以衣服只能绑在身上。好可怜的孩子,小慧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小慧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姚汉对她说:“本来不想告诉你,昨天孩子出生的时候,因为呛羊水,半天哭不出来,我看到护士把一根塑料管快速地插进孩子的嘴里又拔出来后,他才哭出声来,可是哭了两声又止住了,所以医生才给他带上氧气罩,送到了监护室。”他说着眼泪在眼圈里转:“现在,我什么时候想起护士往儿子嘴里插管子的情景都心痛。”
小慧边擦眼泪边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让孩子受一点儿罪了,要千方百计地疼爱和照顾他,保护他。”
“嗯!”姚汉使劲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中午饭是小慧生孩子后吃的第一顿饭。护士推着餐车把配好了的一份份饭发给每个病人。病人只要住院,一切治疗费、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全免,而且还免费提供一日三餐。
小慧仔细看了看托盘里的食物,有牛奶、果汁、面包、火腿、燕麦粥、沙拉,还有一大杯加有冰块的水,她怀疑是不是送错了饭,自己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喝冰水?护士说:“This is yours; ice water can ease the pain; you need that。(这就是你的饭,冰水是镇痛的,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它。)”
小慧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刀口,之前总是惦记着孩子,竟然忘记了刀口的疼,的确也没觉得疼。在“妇女中心”认识一位女同胞,她在国内剖腹产生了大儿子,因为是竖刀,刀口非常痛,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不能下地。在加拿大,她又生下了老二,刀口是横切的,她没觉得疼,伤口就愈合了,这里的止疼药太管用了。小慧了解到:在加拿大,医生开药相当谨慎,药房必须由药剂师在岗、配药。
渴望一双援手(3)
午饭后,一名男护士走进来,他说:“I fed the baby with FORMULA this morning; it’s time to feed again now; you should prepare your breast milk。(早晨我已经给婴儿喂过奶粉了,现在又该喂了,你要准备用母乳喂。)”
小慧抱起孩子,想等男护士出去后,再给孩子喂奶,男护士不但不走,反而一遍又一遍地给她示范喂奶的姿势,还要等着看她喂奶的情况。小慧不好意思地拖延着时间,男护士坦然地等着。无奈,她只好解开衣服,把*塞进孩子的嘴里,小宝贝使劲地裹着*。突然,他“哇”的一声哭了。小慧想:一定是孩子饿了,但又吃不到奶水。
男护士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了,他一只手拿着一个装在塑料袋的奶瓶和一瓶液体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形状大小像吸尘器一样的东西,他告诉小慧:“Feed ……。”(给孩子喝液态奶,一次喝三十至四十毫升。)小慧知道这东西比固体奶粉更容易被婴儿吸收,市场上卖得很贵。然后,他指指塑料袋装的奶瓶说:“It 。”(已经消过毒了。)
姚汉赶忙洗干净手,给孩子喂奶,男护士又指了指像吸尘器一样的东西说:“This is ……。”(这是吸奶泵,你要用它吸你的乳房,每隔五分钟吸一次,每次吸三十分钟,促使奶早点下来。)
小慧吃惊地看着那个吸奶泵:天啊,好大的家伙,用它吸奶得多疼啊,不过为了孩子,再疼也不怕。小慧感叹道:“医院想得真周到,不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