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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第一个春节
虽然在多伦多春节不放假,第一次在异地他乡过华人最隆重的节日。小慧夫妇还是想好好地庆祝一下,让节日的气氛冲淡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
这天晚上,小慧下厨做了几个拿手的好菜,还拿出了在超市买的葡萄酒。两个人坐在桌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国内,每逢春节,最忙碌的是交通运输,因为每个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小慧从未离开过家,姚汉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安慰不了她,反而会引起她的伤感。他不敢说节日祝福的话,也不敢看小慧那噙满泪水的眼睛。原本就不善于言表的他举起了酒杯,“尝尝加拿大的葡萄酒吧。”说着,他很不自然地、独自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啊,真酸!” 他拿起酒瓶,仔细地看着说明,突然他“哈哈…”地笑了起来,“你买的哪是葡萄酒,这是洋人做菜用的醋。”
小慧也笑了,她似信非信地看了看瓶子,“这明明是摆在超市的食品柜台上,你看它包装得多精致,价格也很贵,颜色跟国内的葡萄酒一样。我当时丝毫也没有怀疑,怎么知道会是……?”
姚汉打趣道:“没关系,体验一下加拿大的高级醋也不错,你看你做了这么多大鱼大肉,正好用醋来解解油腻。”
这意外的小插曲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十二点钟临近了,按照小慧往常的习惯,钟声敲响十二声后就要跟家人和朋友拜年了。她拿出了早已买好的电话卡,拨了号,但线路忙,只好挂了电话。
突然,电话的铃声响了,小慧听见了姐姐的声音:过年好。小慧要给妈妈拜年,却哽咽着说不出话。电话的那端也是寂静无声。
大过年的,不能让妈妈伤心,小慧用足了力气,大声说:“妈妈,过年好!我也想给爸爸拜个年。”
“你爸爸在厕所呢,我负责转达吧。”
小慧心里有些不踏实。十五分钟后,她又拨打了家里的电话,这回拨通了。
妈妈说:“你爸爸已经睡着了,别再叫醒他了。”
小慧想:爸爸刚才还在厕所,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她起了疑心,想起了前两天她曾经从梦中哭醒了,她梦见爸爸的身上少了什么零件。她问妈妈:“是不是爸爸的病又严重了?”
妈妈看实在瞒不下去了,就告诉小慧:“你爸爸住院了,不过别担心,现在已经好了,快出院了。”
小慧安慰妈妈不要着急,可她自己却难过起来。
半个月后,当小慧再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爸爸已经出院了。爸爸告诉她:“自从你出国之后不久,我就住院了,确诊为胆结石,已经堵了胆管,伤到了肝,险些没了命,动了一个大手术,摘除了胆。”
挂了电话后,抑制不住的悲伤使小慧放声地痛哭起来。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经常生病,爸爸不仅工作上很出色,还负担起了全部的家务:洗衣、做饭、辅导她们姐妹学习。爸爸把退休前出国挣的外汇都给了小慧,就怕她们在加拿大受苦。现在爸爸生病了,小慧却不能在身边照顾他。她越哭越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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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萧恒
袜厂负责装箱的李先生是来自越南的华侨,他的妻子不喜欢加拿大,去年秋天来加拿大探亲,只住了两个月就回国了。今年四月,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李先生辞掉了工作,回越南了。
李先生走后的第二天,来了一个中国人顶替他的工作。当他走到小慧面前装袜子的时候,冲她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小慧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对了,像一个电影明星。他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一张轮廓分明、苍白清瘦的脸,一双大而细长的眼睛,尖尖的、微微上翘的下巴,眼神中流露着自信,甚至是高傲,一脸严肃的表情。
中午休息的时候,华人女工都主动和他打招呼。听他讲:他叫萧恒,来自北京,2000年10月登陆加拿大,学计算机专业的。2000年美国计算机网络泡沫,他在这儿找不到专业工作,只好边打工,边准备托福考试,想在加拿大申请学习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课程,毕业后再找专业工作。小慧本想和这个新来的老乡说两句话,却看见他向车间门口走去,直到上班的铃声响后才又看到他。
萧恒干活很快,不像李先生经常窝工,小慧猜想,也许是他实在、不耍滑头的缘故吧。
一连几天,每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都看不见萧恒。
一天中午,小慧午饭吃得很饱。吃完后还剩十分钟才到上工时间,她想去厂外溜达一会儿。
一出门,小慧就看见萧恒坐在工厂对面花园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方便面的盒子。小慧走了过去:“嘿,老乡,就吃这个?”
萧恒抬起头望着她:“你也是从北京来的?”
小慧点点头,“老乡,难怪你一到下午就显得有些疲惫,干活的速度也不如上午快,干体力活吃方便面怎么行呢?回去告诉你老婆,她可失职了。”
萧恒一脸无奈地望着她,苦笑了一下。
小慧调侃地问:“你是不是笑我观察的很准确呀?这是当教师的时候得的职业病。”
萧恒紧跟着摇了摇头,“可你这位老师没有观察出我没有老婆啊!”
小慧觉得很吃惊,看他也有三十岁了,又长得那么英俊,怎么会没有老婆呢?这时,上工的铃声响了,他们俩赶忙往车间走。萧恒走在小慧的前头,一边走,一边掏劳保手套。只听“啪”的一声,他的钱包掉在了地上,小慧看见地上的钱包打开着,透明的夹子里有一张小女孩的相片,看起来也就两岁左右,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长得很像萧恒。
下午,小慧一边工作,一边想:萧恒有孩子,一定是离婚了,难怪吃方便面。小慧开始怜悯起他来。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是小慧的生日。前一天晚上,她特意炒了几个拿手的好菜,第二天早晨带到了袜厂。她早晨就和自己的同胞说好了中午要聚餐,也告诉了萧恒。
中午休息的铃声一响,大家纷纷拿着自己带来的饭菜来到了小慧的桌前,唯独没有萧恒。小慧让大家稍等一下,急忙向厂门口跑去。奇怪,萧恒怎么不在门口的花园里?她又跑回车间。。午饭的时间太紧张了,不能再等了,她和大家一起以饮料代酒碰了杯,每个人轮流对她说了句祝贺生日的话。喝完饮料她却无心吃饭,就用一个饭盒每样菜都盛了些,劝大家不要等她了,她第二次向大门口跑去。这回她看见了萧恒。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很生气:还是老乡呢,这么不给面子,她板着脸走近他。
萧恒却笑了:“对不起啊,我今天没带饭,所以,不能去白吃大家的。”
小慧急了:“没带饭,就更应该去,不能饿着呀!”
萧恒看着小慧,“我本来想去咖啡店买点儿东西,可是人太多了。”
小慧瞪着眼睛看着他,“快跟我回去,我留了好多饭菜呢!”
萧恒不肯,小慧急了,“再磨蹭就该上工了,告诉你,你不去我也不走,我也一点饭没吃呢!”
萧恒愣住了,急忙站起身,“好,我们快回去吧。”
小慧刚要转身走却被萧恒叫住了,她回头看见他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起一束花,递到了她的面前,“老乡,生日快乐。”
小慧接过花一看是草地上零星开放的小黄花。四月底天气刚刚转暖,草地上花开的很少,要想采集这么一大把也不容易呢!
小慧笑了。
萧恒说:“早上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准备,就用这个换取老乡的生日一笑吧。”
他们俩回到车间后,小慧用饭盒盖盛了些饭菜后,把剩余的都给了萧恒。萧恒一边吃,一边说:“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像吃国宴。”
从那以后,每天中午休息的铃声一响,大家就喊着萧恒一起吃饭,萧恒也特别注意,恐怕自己哪天忘了带饭。但是,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吃方便面,小黄和小慧每天都把自己带的菜分给萧恒些,其他人都无动于衷的吃着自己的饭,小慧不喜欢这样自扫门前雪的淡淡的相处,她经常把好吃得分给大家。从这以后,无论多累,晚饭后她都要做两个可口的菜,为的是第二天分给萧恒吃。她把萧恒的情况坦白地告诉了姚汉。姚汉说:“你要把握好分寸。”
“你不用担心,如果是女的,我也会这么做。”
小慧每天都带一份精心制作的饭菜给萧恒。只坚持了一周的时间,星期一的中午,萧恒就又“逃跑”了。小慧端着饭盒去找他,一见面,萧恒就冷冷对小慧说:“别对我这么好。”
望着小慧一脸不解的样子,他赶忙解释说:“对不起,老乡,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施舍。”
“离托福考试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你忙于学习,又没人给你做饭,所以,你就天天糊弄着吃,可是,这么繁重的体力劳动,营养跟不上,身体不就垮了吗?这个月就让我帮帮你,谁让咱们是老乡呢?即使不是老乡,我也会这么做。”
萧恒目不转睛地听着小慧说话,继而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最后,他答应了小慧:考试前接受她的帮助。但是他也让小慧答应:将来也要接受他的报答。
就这样,小慧每天中午都带两份饭,把其中的一份给萧恒,萧恒也不再推辞,每次接过饭盒时他都感激地望着小慧一会儿,然后,就闷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一段时间后,萧恒的脸色逐渐有了血色,只是越来越不爱讲话了,大家知道他的考期临近了,也就没人理会他的沉默寡言。
漂亮的房东太太
一进五月,天气暖和了,房东家开始装修地下室了。刚一装修好,小慧就好奇地拉着姚汉去参观了。她对地下室的装修赞不绝口:“真像宾馆一样,尤其是厨房里深蓝色的大理石台面和卫生间里全封闭的淋浴室。不如咱们搬到地下室去住吧,听荆明说:阁楼到夏天热得受不了,根本就不能住。”
姚汉说:“我也知道多伦多的日照强,夏天住顶层楼一定很热,搬到公寓住租金又太贵。所以,去地下室住大概是咱们最好的选择了。”
搬下来的第一天的晚上,他们就发现地下室并非久留之地了。
像住在楼上一样,小慧仍然九点半就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就在她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被很响的“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吵醒了。她睁开了眼睛仔细听,是卫生间浴缸放水的声音,声音来自楼上房东家。水声一次又一次地持续了很长时间,接着又传来 “咚咚”的脚步声,她耐着性子等待着声音停止,突然,“咕咚”一声剧烈的响动把她吓了一跳,像是什么重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她的心也紧张的“咚咚”地跳了起来,她抚着胸口安抚着自己。谁知又是一阵“噼啪”的声音,像是在摔东西,同时传来了男女的对骂声,她明白了是房东夫妇在吵架。
这一夜,小慧失眠了。
随后的日子里,楼上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吵闹。小慧盼着房东夫妇早日解决“争端”。
加拿大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隔音效果很差。住进地下室后,楼上的走路声、洗澡声和吵闹声一齐入耳,令小慧夫妇的生活苦不堪言。
五月中旬袜厂和其他厂一样,已经开始了轮流休假。订单少了,老板为了节省开支,没活儿干就提前下班。
周三下午三点小慧就下班了。刚推开三层小楼的大门,就看见一个华人男子从房东家里走出来,原来是住在二楼的房客小白。他是从中国大陆北方来的技术移民,妻子是公司经理,登陆后不喜欢加拿大,带着孩子回中国了,小白想在这儿入了籍之后再做打算。他和小慧夫妇很熟。看见小慧,小白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连招呼也不打,就慌忙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反常举动令小慧十分纳闷。
周五,袜厂只上了半天班。小慧回到家时刚刚一点钟,刚进大门就听见房东先生的大骂声和他太太的哭声。小慧走到楼梯口,看见房东家的门“呯”的一声开了,房东先生揪着小白的衣服,愤怒地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小慧猜测:准是房东太太和小白在一起时,被她的先生撞到了。
不久,小白搬走了。
姚汉听小白隔壁的一个留学生说:房东先生是二十年前来加拿大的,有了身份后回国内老家娶了当地的“一枝花”。 房东先生很勤奋,先后买下了前后两栋小洋楼,由于劳累和年龄大,他根本不能满足太太。他太太经常给他戴绿帽子,小白只是其中的一个。
小慧想起了她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消息: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难民,回国娶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结婚后老先生把妻子带到了加拿大。这个女人和他只过了几年,就花掉了他大半辈子的所有积蓄,并要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