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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葛云飞露出感激的眼神,叹口气道:“早知道早点信任你便好了。只要我能将鬼魃灭了,就算死也不后悔。现在我就去准备,只要那几章好了,马上可以开始。”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
***
说来绝黎芝等鬼魃的爪牙很奇怪,他们打开了时空裂缝放出了无数的鬼来让地狱鬼官们手忙脚乱,却没有派出人来袭击我们。我心中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声东击西,对方真正另有所谋。然而至今为止我找不到线索。
当然,这期间发生了插曲,林天傲跑了。以林天傲的实力,我自然相信他不会轻易被我们捆着,更何况是由老实的马劲林看守。为此白羽和葛云飞等人都不好意思,不过林天傲和鬼魃又没有关系,况且还背出了书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也没必要留下了。
这次时空裂缝送出来的鬼怪可以说的确很让人头疼。一部分的鬼魂很侥幸地被地狱的人带走了,但是一部分的鬼魂却吸附在了人身上,准确地说,现在的安平镇真成鬼镇了。家家户户人心惶惶,门窗紧闭,每家人的人口都要在警察局的要求下进行检查。而检查的工具是我们几个捉鬼师给的测鬼附身的纸条。张开口,舔一舔,纸条变成蓝色说明是正常的,如果变成绿色便是被附身了,这时候需要驱鬼。不过因为有很多人养了鬼,这些鬼与这些夺走主人身体的鬼竟然大多数打成一片,为了脱离控制多方蒙骗警察,因此在验鬼的时候我们还得轮流陪着警察去,碰见不老实地直接踢出人体就地消灭。
在为镇民驱鬼的时候,我偶然看见了地狱来的鬼官,一共是两批人。上天有九重,太霄金仙河就是这么来的,而下地却有十重,按照十殿阎罗府来区分,这次来镇子的鬼差一批是地狱上五殿阎府的,一部分是下地狱五殿的人。上五殿和下五殿的关系很不好,因为阎王主要是从十殿阎罗府的鬼官当中选,所以拉帮结派互相排挤的架势和竞选总统时候的混乱如出一辙,只是幸好阎王自第一次上任后就没有被换下来过。
这些地狱鬼官的确态度不好,不过却不是身着黑衣,而是灰色和麻黄色的古装。虽然看见了我们也并不搭理,只有认出我了稍微表示一下,我听见有人嘀咕:“那个危险分子。”心中虽然不高兴,不过倒也厚道,没和他们计较。
四五天后,看情况安平镇的人被附身的案例减少了些,然而每天在减少案例每天又在增加被害人。最后我们只好暂时放弃,只要保证镇子暂时不被那些裂缝里逃出来的鬼吞噬就好了。
“话说师师去取一个葫芦而已,怎么这么多天了都没人影?”
“你以为那么容易么?要拿来葫芦需要十殿阎罗府八府的赞成,看来阎王又要愁了。”
我这么说着,心中却也觉得这样拖延下去实在不是好事。这样下去情况迟早要失控,怕对我们不利。因此尽快找出鬼魃杀掉它成为了我们重要的目的。幸而这几天的休养,夏川身体恢复了很多。他将林天傲抄写的稿子修改后,交给了我。我则马上转交给了葛云飞,看见稿子,葛云飞极其喜悦:“是的,就是这个。”
“你看得懂?”
瞧着稿子上乱七八糟的文字,我狐疑地道,葛云飞却一笑,道:“那是自然。等我三天,只要最多三天,我就可以让鬼童军运作起来了。”
这个消息算是振奋人了,而为了保证葛云飞顺利,我们分别开始为他做起了保护。
葛云飞要的鬼童军原来不止上次那么几箱,他真正的鬼童军还埋在埋葬他弟弟的山洞里。我们和安迪要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比之前关葛云飞的还要大,按照葛云飞的要求帮助他按照四方布置画好阵法,再帮他将鬼童一个一个作法,按照他的要求摆置。这以后,他便在阵法当中要三天不吃不喝地念咒诵经,慢慢地来唤醒鬼童。
而这期间,我们需要轮班来照看他,正好人手又够,事情便进展很顺利。
只是在葛云飞施法的第二天早上,别墅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两个却都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是葛云飞养的小女鬼莹莹,而另一个则是追着夏莲不放的红衣女鬼妥妥罗。
两个女鬼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剪着黑色的娃娃头,白皮肤大眼睛,瞧着好似孪生姐妹一样,只是莹莹还有人的模样,妥妥罗的样子看起来却好似已经死掉的娃娃一样,它的双眼此时一睁一闭,看着很让人不舒服。
“我想见我家主人。”
莹莹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因为模样诡异把看门的门守吓得哇哇叫,门卫便跑来找了我。但是当时有两个门卫,其中一个人来找了我,另一个人却找了李钦泉,在门口瞧见这个臭男人还真是让我觉得晦气,然而考虑莹莹和妥妥罗出现的诡异,我没计较,反而虽然是后到却第一个发话
“你来找葛云飞就算了,带着她干什么?”
听了这话,莹莹脸上没有表情,轻轻地道:“她告诉我说你们这里要死人了,让我来告诉你们。但是没人听得懂她的话,我只好帮她转告了。”
我走到两个红衣女鬼前,心中还是带着不信任,不过看妥妥罗,她却一直低着头,倒没有什么杀气。此时我注意到她的脸受了很重的烧伤——是林天傲干的。
“很抱歉,我们不能让她进来。”
李钦泉如此道,莹莹没开口,只是对着我道:“那至少能不能让那位大哥哥摸一下她的脸?她快死了。”
“大哥哥?”
“那天给我糖果的大哥哥。”
夏川么?
听她找夏川,还是带着妥妥罗,没头没脑的,我便没开口,李钦泉也没开口,莹莹似乎早预料到这个结果,便道:“那这样。让我们进去吧。因为我身上带着很重要的东西。鬼魃会杀掉我的。”
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很重要的东西?”
莹莹怯怯地道:“五绝阴魂的土之魂。在我身上。”
正文 土之魂
“开下门。”
站在地下室的铁门外;我轻轻地敲了一下铁门。此时是法事的休憩间隙;还是可以打搅的;而听见我的声音,里面很快开了门。
今天替葛云飞做守护的是白羽;他才吃过晚饭就在这里呆着;至少要呆到凌晨四点。
“什么事?”
白羽探头看我;却很快撇到我身后的红衣小女孩,他目不转睛地道:“带来了这个小妹妹?是找葛云飞么?但是他现在不能和外界交流。”
我也知道。看门内情况便晓得的了。葛云飞启用的是万木阵;这阵型借助草木生发之力唤醒沉睡鬼童,法阵中心是葛家的图腾——以一万六千年为一岁的大椿神树;更添法阵神力。葛云飞在法阵里已经置身一天一夜,法阵六角上的六棵椿树已经有两棵发出了金光;上摆放的鬼童均能够睁开眼。此时是重要时刻,谁也不能打搅。
“我没说让她和葛云飞说话。她说见一眼,我便让她见一眼罢了。”
我如此说过,莹莹也没否认,白羽想了想走了出门,我们关上门在外头说起了话。
“所以,小妹,你有什么要吩咐?”
白羽蹲□问,我便道:“她身上有土之魂。”
白羽起先未反应过来,察觉过来后惊异道:“土之魂?”
我点头:“刚才我测过,的确如此。不过不是她自身为土之魂,而是她吃下了这个魂魄。”
这话更显离奇,我不及白羽再问,解释起来:“葛云飞看来还瞒着我们什么。不过终究他现在在协助我们消灭鬼魃,先等他启用鬼童军后再说。”
“不用问他了,我自己说。”
莹莹突然打断道,我和白羽看向她,她平静地道:“他让我滋养土之魂,之后还要夺取木之魂,用土木复苏之力复活葛云翔。”
“他想要夺木之魂?难道说土之魂……也是夺来的?”
莹莹低头道:“不是。土之魂的主人死去的时候我主人找到他的。但是木之魂说不好。不过我不说主人是为了拯救世界才杀鬼魃。”
莹莹的话有些深意,我再看眼地下室的葛云飞,突然觉得完全信任这个人也不行,他似乎身上还有疑点。
“那你见他是为何?”
“把土之魂还给他,最后告别,我要脱离他了。”
听见这话,我微微一怔,但是想起葛云飞对她的态度,我多少能理解。而白羽道:“你要去哪里?”
莹莹闭着嘴没回答,我们见了也就不勉强,都不问。一时我道:“和葛云飞道别的话,现在是不能了。他没有办法脱离这个阵。况且土之魂给我们保存比较好,给他的话,他怕性命会更不保。”
莹莹思索一下,看了眼门外的妥妥罗道:“那你们答应刚才我的请求么?”
“见夏川?不行。”
“她要死了。”
“不行。”
听见我如此坚决地拒绝,莹莹低下了头:“大哥哥会同意的。”
话到这里,我认真地道: “他同意我不同意。夏川又不是医生怎么救她?而且妥妥罗阴气太重,正常人碰到她都会重病不起。别说她,你也不能靠近夏川。”
听了我的话,莹莹安静几秒,道:“那我不给你了。”
“威胁我?”
话落我伸手拽起莹莹,道:“小朋友,我知道你不止六七岁了,应该很明白这种方法对于我来说没有用。不想吃苦头就乖乖的,否则我只能逼你吐出来土之魂了。”
听了我的话,莹莹闷闷地看了眼妥妥罗,妥妥罗半睁着眼,头低得更深了。一时莹莹道:“成为妥妥罗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就和你一样,不想当孤星,但是却不得不落入命运,然后被人害怕,躲避和抛弃。你自己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排斥和你一样的人呢?”
我听完这话第一反应是脑中空白,随后眯起眼道:“你说什么?”
莹莹有些胆怯,但是用幽幽的有些不服气的声音道:“如果不是运气好被收养,你也会被人遗弃。如果不是大哥哥帮助你压制了戾气,你也会成为怪物。自己是差点成为怪物的人,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话才说完,一阵亮光将莹莹冲撞离我身边,此时站在妥妥罗身后的李钦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莹莹。白羽紧忙拦在我眼前,笑道:“动这么大火不值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控制着情绪,久久没能平静,手上也在麻痹,却见莹莹害怕地不敢看我。
半晌我才冷静些,闷闷地道:“不好意思。刚才不是主动的,我的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
话落我却转身不去看身后的几人,抽了烟来点上。
我心情很糟糕。似乎莹莹说破了我拼死埋藏的丑陋真相。怪物,我迟早会变成怪物……
不过这不能勾起我对妥妥罗的同情以及对她放行。李钦泉此时道:“或许让她见一次夏少爷比较好。”
我却固执仍然不说话。最后半晌,有人幽幽叹口气,莹莹道:“那就算了。不过,她是来告诉你们消息的。”
我回头看向妥妥罗,却见她捂着要睁开的另一只眼睛,似乎很痛苦,而莹莹站到她身边,看着我道:“她说这个地方要死人。”
“死人?夏莲么?”
莹莹摇摇头,同时伸出手来比了一个三字。
“三个人?”
白羽问,莹莹摇摇头,李钦泉道:“三十?”
“三千。这个镇子要发生大灾难。会死掉很多人。……你们想想,你们召唤鬼童军,那只大怪物那里可能会无动于衷么?”
莹莹突然这么一说,四周马上没了声响,寂静到好似关掉了发音键一样。而莹莹继续道:“帮帮她吧,看在她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消息的份上。提前知道消息的话,你们可以转移镇子里的居民吧?”
“很奇怪。”
在白羽要开口前,我怀疑地道:“妥妥罗的职守是预测人的死亡并且绝对不能透露真相,她把这一切告诉我们无疑是违反了规则。情理上很蹊跷。”
莹莹回答不上来,半晌才道:“很多事情都是在情理之外的。为什么一定要是常理之内的才能理解呢?”
话说完,她突然张口,一低头,吐出了一个带血的褐色球体。随后她将这球体捧到我眼前,道:“比如说,我现在把土之魂交给你,是不是也很在你的意料之外?但是这事情是不是发生了?”
莹莹说完,将那个褐色球体放进了我的腰包里,随即抬头看我道:“求你们相信我,让大哥哥见她一面吧。这样她伤口能愈合,死后还可以得到超度而升天。”
我不晓得这莹莹为什么固执地让妥妥罗见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