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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老二你去镇上把银票破开，老三你跟着去，破开了银票去沽三两老白干，买半碟花生，斩半只烤鹌鹑，我回去煮苞谷，咱们晚上不醉不休了。”
“老四走啦，还看什么看，他们早吓跑了，哈哈哈。”阵阵得意的狂笑传遍整个山谷，令人不寒而栗。
“这趟跑的太没意思了，没茶楼，没酒楼，人都没见到几个，下回我不来了。”小郡主一路上唠唠叨叨的，真难为她了，来回几百里，除了赶路住驿站，就是住驿站赶路。
“你们可回来啦。”当老头在县衙看见小郡主和唐步田后，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起初派二人干这差事时不觉的什么，真当二人离开了县城，老头才意识到这事干的不妥，要这二人出点意外自己可能就万劫不复了，恰好此时王府来信问起小郡主的近况更让老头不安。
自己的这个举动太冒失了，而给自己出主意的师爷这时请假外出了。老头都有点怀疑师爷不会是想设计谋害二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些日子老头晚上总做噩梦，一会梦见二人被师爷给绑了，一会梦见唐步田把府台大人砍了，还梦见小郡主又跑了，王爷一怒把他打入大牢，真把他折腾的痛苦不堪。
小郡主被老头请尊神一样请回府宅休息了，唐步田则自己回师爷居所。
师爷叫钟离生，自打老头上任后就一直给老头当师爷，干到现在有三年了。平时就一个人，经常给老头出谋划策，深得老头的器重。没什么特别爱好，没事喜欢喝个茶，看起来普普通通一人，这次不知何事向老头请假外出至今未回衙门报道。
回到住处的唐步田在庭院信步闲逛，奇怪，庭院石桌上摆了副茶具，茶炉火石，茶壶茶盏和个小小茶叶桶，这以往师爷每回喝完茶都会把这些茶具认认真真收起来，这回请假离家为何却把这茶具都放置在外呢？走的匆忙来不及？
唐步田仔细看看，茶盏茶壶都擦的干干净净，再用薄纱小心掩罩起来摆的整整齐齐，就像主人特意放好了等待客人一般。不像匆忙离开的样子。
“唐班头，陪老夫喝盏茶如何。”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唐步田既没吃惊也没回头，反而直直坐到石凳上摆起了茶具：“师爷这是在等我么？”
“我是在等一个肯陪我喝茶的人。”随着声音一人缓步走到石桌的旁边，坐在唐步田的对面，正是德县县太爷的师爷钟离生。
“这水像是刚取的井水。”唐步田熟练的打火烧水，如同在使自己的东西。
师爷也不阻拦，只是微笑的坐在一旁看着。
小半柱香功夫，水烧开了，唐步田自顾自的揭开茶桶撮点茶叶洒在自己面前的茶盏里，然后沏上滚沸的开水，茶蕾轻展，莹翠起舞，一时清香满院，沁人心脾。
“嗯，好茶，这茶比含茗楼一百二十两银子一盏的叶露晓岚好喝。”唐步田抿了一口说道。
“自然是好茶，只是被你这么泡可惜了，叶露晓岚算什么，我这茶就是一千两黄金你未必能买到。”师爷伸手拿过给自己倒了一盏。
“哈哈，一千两，那看来真要谢谢师爷的厚意了。”
“茶你喝了，茶金也是你要付的，又何必谢我。”师爷道。
“这茶不是你招呼我喝的么？”唐步田毫不在意的问道。
“茶是我招呼你喝的，可没说不收茶金啊，酒楼门口的小二招呼人吃饭，难道不收饭钱的么？”师爷淡淡说道。
“嗯，这么说来确有道理。”唐步田点点头。
“唐班头果然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这茶千金难求，如果收你一千两银子不贵吧。”
“不贵，这味道确实不贵。”唐步田又举盏细品一口。
“不过若我没猜错，唐班头现在身上应该没有一千两银子，我说的对么？”
“哦，师爷连我的身家也这么清楚？”
“唐班头来本县三十六天，和小郡主一起巡查罚得银两三万三千又二百两，分得银票一万一千二百两，银锭二百两。本县就两家银楼可以换银票，你分得的银票其中一万零六百两已经全部被银楼换回，而这些银票都是直接换成的银锭，那唐班头剩余的银票不会超过六百两，你总不至于没事揣着一万多两的银锭吧，我猜银锭不足百两。”
“呵呵呵，师爷猜的真准，没想到师爷对我银票的去路能查的这么清楚。”
“也没什么，不过罚来的银票都是经过我手点数的，做个记号也方便，两个银楼也有我个把相熟的人罢了。”
“我喝了这茶茶金要算。”
“要算。”
“可师爷知道我又没这么多银子，那师爷也不是为了要银子。”
“你没有银子自然不能再要你的银子了。”
“那就请师爷说说这茶金怎么个算法吧。”唐步田又给自己续上第二盏茶。
“唐班头知道边集这个地方么。”师爷问道。
“边集。好像是离此不足百里的一个集镇，边境之地，地方不大但极其重要，几次西戎入侵也是从那里进攻的。”
“难得唐班头了解的如此详细，距离上次西戎的入侵这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据闻今年年初西戎族的老狼主忽然病逝，留下三子，老狼主在位的时候和本朝还算和睦，他死后长子呼目格尔真继位，其人野心勃勃，有消息说西戎族已经在边集集结军队，正准备一路东进来取我德城了。”
一听这话唐步田也有点惊讶了，“师爷，这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没禀告大人上报朝廷么？”
“这消息来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肯定消息确实，所以没法禀告大人，大人身体不好，毫无根据的消息会造成不必要的惊慌。”师爷徐徐说道。这话意思就是他现在就把这消息告诉老头这事没准能把他吓傻了，说也要证明消息可靠才能说。
“师爷，你不是打算让我去帮你证实这个消息吧。”
“讲道理的人果然也是聪明人。”师爷拍手笑道。
“师爷，你这让我为难了，我就一个普通衙役，哪有本事干这活，你要找也该找本地的守备将军让他派人去啊。”
“总兵手下的人可没本身赤手一人击退十几个拿武器的家丁，而且这茶是你喝的对不对。”
“师爷知道的还真不少。”唐步田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不断的闪烁摄人的光芒。
“不算少，也不算多，至少你来德城之前的事我是不知道的。”
唐步田忽然叹了口气道：“那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
“如果唐班头拿不出茶金，看来是如此了。”师爷狡黠一笑。
“原来我到了德城这麻烦就盯上我了，看来跑也跑不掉的，既然迟早是麻烦那不如早点解决的好。”唐步田站起身来喃喃说道。
“唐班头不再喝一盏茶了么？”师爷在唐步田身后问道，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天一早，老头例行去县衙转了一圈，发现师爷回来了，唐步田到没来。
“师爷回来啦。”老头招呼一声，至于唐步田他根本不问，就像小郡主现在还在睡觉可谁没事去惹她，反正知道他两安全不惹事就行，不见最好，省的见了又要破财。
“大人，我回来了。”师爷道。
老头没多问交代几句就想离开。
“大人，属下有一事要禀…”
边集，临海和西戎族相邻，朝廷的贩卖的官盐有一半是取自这里，还有不少内地商人也在那里和西戎族通商，用粮食和织物换马匹，以往这里商楼密布，人来人往热闹异常。现在这里街上来往的全是西戎族的兵丁，商铺间间门户大开，不时的有西戎兵出入搜寻，值钱点的东西大多都被搬空了。
边集的周围密密麻麻扎满了西戎族的营帐，西戎的整个大军已经完全占据了边集，边集的百姓腿慢的全被抓去充做奴隶，机灵点的都乘船由海路跑了。
入夜，四面荒野的凉风还带些寒意，西戎族帐外看不到多少人，偶尔有几队兵士在来回巡逻。
一座大帐占地半亩多，很是扎眼，门口架了四个火把，两个精壮的西戎兵卫笔直的立在帐前，帐里灯火通明。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钻进大营，趁兵卫不注意蹑步潜到大帐后，轻轻的将耳朵贴在营帐上，闻听得帐内像有人在说话。
帐里一个青年人的声音道：“不这么干能怎样办，不听号令，呼目格尔真就能定我罪，加上呼目格尔查一口就能把我部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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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戎族袭来
“我部儿郎当前锋打德城，他们压阵，我们的儿郎拼命，打下了德城东西还要他们来分，太没道理了，老狼主在世的时候可不是这规矩。”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
“父汉死的仓促，呼目格尔真有族里的长老和呼目格尔查给他撑腰，坐了大狼主的位子，现在就看我不顺眼，我只要稍有不慎就会给他拿住把柄，削了我的兵权。”
“可死伤的都是我部的儿郎，得的利益还分的最少，到后来还不是我部越来越弱么，最终给他们吃下。”
“他和呼目格尔查的两部兵马有一万多人，布营都钳踞在我部的左右两边，我们才五千人不到，稍有妄动他们就能灭了我，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起来你派到德城的细作有没有传消息回来。”
“今天传来消息，没有发现特别地方，城外的三千人马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继续去查，务必要确认他们的兵粮调动情况，说到粮草，现在粮草全是呼目格尔真的人调运，我军士兵口粮全掌握在他手里我有点不放心，明天你要多安排点人在边集的码头，另外告知他要五天之内粮草还是不能齐备的话那就让他自己去打德城好了，边集的消息明天德城估计就知道了，一切准备完要马上进兵德城，不能给他们太多准备时间。”
“是，我这就安排人去办，不过三狼主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守备严密的码头上，几十个的兵卒沿路布防，偶尔还能看到阴暗处有人影晃动，估计是暗哨。
不远处的草丛中唐步田弓背猫腰，提气一个跃身跳出三丈开外。
“唉，刚才那有个影子闪过你们看见没？”一个兵卒指着草丛道。
另一个兵卒顺眼看去，空旷旷的草地上哪有什么影子，只有风扫过草地的唰唰声和草丛的摆动：“你晚上酒又喝多了吧。”
第一个兵卒揉揉眼再看鬼影都没有，真是自己眼花了，兵卒心说。
一炷香后一个身影往草丛里一窜又没了影。
唐步田从大营到码头都算走了一遍，人马粮草心里有了个大概，就准备离开，眼看就要出了西戎族的营地，就听得身后一面营帐中传出一阵女人的哭声，混杂着一个男人放荡的笑声。
唐步田看看声音发出的地方，犹豫片刻，哭声越来越大，叹了口气又掉头循声找去。
这帐子比普通帐子大点，帐门口插了根杆，没有兵士守卫。
唐步田轻轻挑起营帐一角，只见营帐里一个十岁五岁丫鬟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对着一个西戎的官校哭求着，“求求你饶了我家小姐吧，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环儿，快起来不要求他，他敢过来我们就和他拼了。”另一个女子扶着丫鬟的肩膀也是满脸泪痕。
“嘿嘿，拼了好啊，爷爷今晚就跟你们拼了，你们两一个都不会少，唉…我…”官校话还没完，忽然感觉脑后一疼扑通就栽倒在地。
“啊…”
“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唐步田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嘴捂上，又冲另一个女子连连打手势。
这女子先是吓的大叫，闻言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捂上嘴吧，叫声嘎然而止。
只见这女子一副小姐穿着，两弯笼烟眉；桃粉生两靥，好一个绝世佳人。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也五官精致，俊俏可人。
“你们是商夏人？”唐步田看看两人问道。
女子瞪的溜圆的大眼连连点头。
“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