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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深海的手臂撑在我身体的两侧,用很大的声音朝着远处喊了回去,“是小李哥吗?没事儿,我游泳呢。”
远处男人的声音放松下来,又叮嘱了几句,手电筒的光柱便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是房东家的儿子,”深海低下头在我的嘴唇上吻了吻,不知想到了什么,抵着我的额头轻声笑了起来,“殷茉,刚才的事……我在你的记忆里没有搜索到类似的画面。我是第一个,对不对?”
这都能看到?!
我的脸一热,顿时有点发窘。你说你好好一个异类,学什么不好,非要搞出点初次体验的心理满足来玩儿?明明我们有修养的好男人都不搞这一套了……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一道电光突兀地撕开了头顶的乌云。瞬间闪过的电光照亮了深海那一头艳丽的宝石蓝色的头发和清透如水晶般的双眼。就连他□在外面的肩膀,在刺眼的强光下都呈现出象牙般光润的色泽。这副画面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却几乎令我的心脏几乎偷停。为什么他现在的样子会如此不同?
电光倏地隐没在了云层的后面,紧接着雷声轰然炸响,就连我们身下的礁石都仿佛被震得瑟瑟发抖。
“要下雨了,”深海仰起头看了看天空,扯着毛巾被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伸手把我从礁石上捞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轻微的笑音,“如果天气好的话,在海边过夜也是很惬意的一件事呢。我猜你一定没有试过。”
我还没有从自己的发现中回过神来,躺在他的臂弯之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颜色……为什么会变了?”
深海笑而不答。
刚刚走上台阶,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门已经关上了,灯光昏黄却透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我着迷地看着深海的眼瞳由刚进门时清澈的淡蓝色慢慢变回到了幽深的墨蓝,头发的颜色也渐渐地黯淡下来,心里简直惊讶到了极点。我想我隐隐约约地猜到了答案……但也只是猜,若是直接去他找他证实的话……恐怕他又会觉得我是在调戏他了……
深海用脚踢开了里间卫生间的小门,将我直接放进了小小的浴缸里。然后打开了热水阀,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这么一坐下来,身上又感觉到了身下漫起来的热水的温度,立刻就觉得浑身酸软,真是连一分一毫的力气也没有了。
卫生间的门还没有关好,我却没力气爬起去关了。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深海,人类洗澡都是要关门的……房门又被推开了,深海低着头把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放在了浴缸旁边的凳子上。里面是一套睡衣。虽然是男款的,但总好过我身上这套皱皱巴巴的湿衣服。
“谢谢。”隔着光滑的塑料袋,我的手指依然能感觉到里面干燥的衣服那种绵软令人舒适的质地,“真的……谢谢你。不光是为了这套衣服。”
深海抬起头,眼里飞快地掠过了一丝……类似于慌张的神情。不等我开口问他,他又扔过来一个塑料口袋,然后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卫生间的木门哒的一声从外面锁上了。
我低头看了看他扔在我怀里的东西,原来是一只塑料袋。开口敞着,几朵被雨水淋湿了的小花正随着渐渐升高的水位缓缓飘动。
我盯着那几朵花看了半天,忍不住把脸埋进了热水里,无声地笑了。
雨夜
我靠在门框上用干毛巾擦头发的时候,深海把我们换下来的湿衣服统统扔进了洗衣机。无论是选档还是往洗衣桶里加洗衣粉,他的动作看起来都十分娴熟。真的……很难把他当成一个异类。何况厨房的炉子上还煮着那么一大锅的皮蛋瘦肉粥呢。
深海扭开开关,在老式洗衣机轰隆隆的声音里转过身问我:“你自己笑了半天了,为什么?”
“没什么,”我低下头,用擦头发的动作掩饰自己表情里的不自在,“大概是饿了。”
深海狐疑地看着我,虽然不至于信以为真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转身走进厨房里像模像样地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粥。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了食物的香味,这让我对这个非人类的厨艺突然之间有了那么一点儿信心。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吃粥,但是此时此刻,食物的味道和洗衣机轰隆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些生活片段: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外面传来洗衣机模糊的嗡嗡声,厨房里食物的香味飘散在房间里……这样的画面虽然模糊,然而却十分温馨。不过,自从我老妈开始跟人合伙做生意之后,她留在家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尤其是我高中之后开始住校,周日偶尔回家不是保姆做饭就是被他们带到外面去吃,我已经记不清我妈有多久没有亲自下过厨房了。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居然会对着深海想起我老妈来。
深海舀出一勺粥盛在小碗里递给了我,有点不那么确定地问我:“熟了吗?”
“还差点火候,不过也可以吃了。”我三口两口把这一点粥吞下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味道居然还不赖。
深海被我的话说糊涂了,“那到底是熟了还是没熟?”
“熟了熟了,”我连忙帮他拿碗,“跟你这么说吧,这个熟是有好几个等级的。比如说吃牛排的时候,有的人爱吃带红丝的,有的人喜欢吃熟透了的……”
“好复杂。”深海叹了口气。
一碗粥飞快地见了底,深海及时地把他面前那一碗推了过来。
确切地讲,我是几口粥下肚之后才感到饿的。刚才泡在热水里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头晕眼花,胃里其实是麻木的。这会儿被食物一刺激,我立刻就想到我已经有将近两天的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怎么样?”深海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像一个正等着大人表演的小学生,“是不是还不错?”
“不怎么样,”我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打击他,“这活儿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啊。”
深海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笑了,“你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能看到?”
深海笃定地点了点头。
“我的想法全部都能看到?”
深海犹豫了一下,“你脑子里的画面并不总是很清楚。而且经常在变。”
“哦,是这样……”我的舌头被烫了一下,看到他又笑,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欢吃热的东西。”
我又忘记他不是人类了。不过,有人在旁边这么盯着,谁还能吃得下去呢?尤其这个人的神色还那么专注。
“那你先去洗澡好了,”我说:“等你洗完澡,粥正好就凉了。”
“我洗过了。”深海指了指我身后,“房东后院子里有个水龙头,我在那里洗的。”
我扫了一眼他身上宽松的运动服,我居然把这个忽视了。刚才他身上可是只裹着一条毛巾被来着……我晃了晃脑袋,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事情上去。我可不想让他发现我满脑子都是他半裸的样子。
不过,说起洗冷水澡……他自然是不怕冷的,但他的身体碰到水的话……
“不会有事的,”深海在我的问题出口之前抢先一步回答我说:“那是淡水。”
泡在海里的时候,深海曾经答应过让我提问题他来回答。结果,我要问的问题都还没有组织好顺序呢,就被敏感带那个劲爆的话题给打断了。直到这会儿,我才又找回了那么一点儿玩提问游戏的感觉。
“笑什么?”深海又揉了揉我的头发。他好像很喜欢我的头发湿漉漉的感觉,抓了一缕绕在指头上,再也不肯拿下来了。可是他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吃饭呢?
我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头发转移到面前的碗里。可是从发梢一直传递到头皮的那种痒酥酥的感觉还是令我越来越食不知味。我没有意识到我的勺子已经停在了半空中,而我的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手。黑色的头发绕在他的手指上,随着他轻柔的动作传递出无以言喻的亲昵。
在我的注视下,深海□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迅速地泛起了一层诱人的光泽。一双墨蓝色的眼瞳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亮起来,像两块淡蓝色的水晶,而他的头发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光彩夺目的宝石蓝。
他俯身过来亲吻我,呼吸滚烫。
之前的疑问,我想……我心里模模糊糊地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更大的疑问随之浮上心头,强烈得几乎令我恐惧:令他动情的究竟是滋生在他心里的……不一样的感情?还是……仅仅是欲望?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同样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脑海里,是不是也同样令他感到疑惑。当他替我拉好领口的时候,水晶般的眼睛已经重新变回了夜晚的颜色。冲动宛如昙花一现,已被遮掩在了那一片深沉的墨蓝色之下。
“吃完了早点休息。”深海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他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抹不一样的清澈,温柔而动人,“今晚是安全的。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不自然地从他的脸上移开视线,“两个问题。为什么今夜是安全的?我们要去哪里?”
深海坐直了身体,微妙地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夜族战士的身体经过了太多的改造。那些微型的电子元件并不适合在雷雨天气里出门。何况这里还很远。夜鲨的势力并没有到达只手遮天的程度。第二个问题,我带你离开这里,是要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深海望着我,目光深沉,“一个可以取出石头却不会伤害到你的人。”
我没有出声,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就算这个人值得信赖,那……取出石头之后呢?他回他的大海,我重新回学校去过我的生活,假装这一切统统都没有发生过?
深海站了起来,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轻轻地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殷茉,我不能让你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太危险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就算想打地铺也没有多余的材料。再说我的心情受他计划的影响,自晚饭之后就一直十分低落。实在懒得再动那个脑筋去考虑什么男女有别的问题。
“都上床睡。”我把两个枕头并排摆好,不耐烦地把深海铺在地板上的旧竹席一脚踢开,“这都哪里翻出来的?我们管那个叫夏季用品。夏季用品……你懂不懂?!”
深海凑过来摸了摸我的脸,神色温柔。然后一言不发地躺上了床,还十分自觉地给我留出了一半的位置。老实的让我没法子继续发火。
我想他一定知道我到底为了什么不痛快。但是这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理解的?觉得我在害怕?担心那半块破石头不能顺利取出来?为什么他的情绪这么平静?这样的平静对照着我的烦躁,也不知道到底谁更加不正常一些。
“殷茉,”深海突然喊我。我回过头,见他闭着眼平躺着,长长的睫毛扇子似的阖着,神色平静得像睡着了。只有唇边一丝浅浅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睡吧,你只是太累了。”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关了灯,我走过去背对着他躺下,一把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这被子大概有好长时间没有晒过了,潮乎乎的。盖在身上有种粘腻的不舒服的感觉。雨点打在玻璃窗上,随着风势时而轻时而重,噼里啪啦的响声听起来单调而落寞。
“我不喜欢这种天气,”深海突然说:“你知道海上起风暴的时候我都做些什么吗?”
我没有出声。
“钻进很深的岩洞里,把自己藏起来。”深海叙述的语气格外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虽然暴风雨不会不会对水底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因为压力一类的问题,这种天气还是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大概,对自然界的惧怕是任何生物都相同的吧。这样的天气,你怕吗?”
我还真不怎么怕。雷声再大,电光闪的再吓人,也是在外面。有什么可怕?
黑暗中,深海轻声笑了,“我第一次见到闪电的时候真吓坏了。”
我忍不住问他:“那时你多大?”
深海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们计算年龄的方式和你们人类是不同的。折算成你们的年龄,大概是五岁吧。”
我又问:“那按照你们的计算方法呢?”
“我说了的话,你会害怕的。”深海又笑了,“当我抱成一团缩进岩洞里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跑到岸上来,离雷电这么近。身旁还躺着一个人类的女孩儿。”
这算是在讲笑话吗?可我完全笑不出来,我又问:“你抱成一团缩进岩洞里的时候,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深海的语气淡淡的,“我不知道在那些年长的异性当中,哪一个才是我的母亲。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