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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珠,低头见篮球场的水洼中已是点点滴滴的景象:看来是天不让人回。折身紧走到报刊栏,感觉雨似乎又消失了踪影,复又回到包车前,雨依旧。再也不能犹豫了,车已经启动,班亮冲车上的同学挥挥手抽身飞快地跑回了宿舍。孤零零地倚靠在门前,眼望着窗外,班亮心想着:下吧下吧,越大越好,这该死的天!抄起饭盒暖瓶急急地奔向食堂。
坐在宿舍窗前,边吃边望天,雨线清晰可见。如果此时走,也许可乘老师们的班车,但这几乎就不可能。如果有一架飞碟出现该有多好,直上直下的飘飞,瞬间便可抵达。是白日梦吧?班亮倒在蓝靖的床上,恍惚中有了困意。到现在也不知道今天班里到底都有谁没回家,明天自然会相遇。
又梦到了飞——总会在无法预知的时候生成这对无形的翅膀,上下地飞,飘换在每扇窗前,这是不是窥探?这到底是哪里的楼啊,为何总是这样空空?而向下望去却深不见底。飞吧,如在水中般漫无边际地飘游,也好。又见水雾迷茫又见苇叶凄凄,还是这么空旷清凉。班亮浑身一个机灵——从长梦中醒来。是谁在敲门?门根本未销。班亮纳闷儿谁会这么文明起来:“敲嘛,直接推门,跟闹鬼似的。”
门应声而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射进来,他逆光而站,班亮看不清是谁,有轻轻地笑声。
“你开灯。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别跟游魂野鬼似的。”夏小辉的影子在班亮脑中一闪,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回家?
啪的一声,灯亮了,果然是他——夏小辉。班亮坐起身:“局长大人大驾光临,我真是受宠若惊。
“嘛受宠若惊,是让你‘受惊’。”夏小辉回手关了门笑笑地坐在了班亮身边,他那得意的表情令班亮有些反感。开学三个星期以来二人还未正式坐在一起闲聊过。
“张嘴就让人感到恶心,去,坐那边,有话说有屁放,完了赶紧滚回你的老巢。”现在几点了?班亮摸索着枕边的手表。
“好长时间没往一块坐了,不想我?”夏小辉抓住了班亮的胳膊,班亮甩了两下,夏小辉箍得紧紧的。他看到桌上未刷的饭盒,问道:“看样子吃完饭就睡了。”
“一下午腻得难受,睡过了头,错过了晚饭时间,看来又得泡方便面了。”班亮下了地,跨过夏小辉,他捏了下班亮的腰。
“见你们宿舍没锁门,我猜准是你。早知道你一个人在宿舍里寂寞难耐,我早就过来了,你还会这么自在?走吧,去小卖部,我请你,一提方便面我就想吐。”夏小辉起身紧跨两步拦在准备去涮饭盒的班亮面前。
“谢了,我可不敢让你请,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回家,书记应该留下来陪你才对,这一天半她不在你跟前,你受得了吗?”班亮也不给他好脸色。
“我操,这可是我请你,凭嘛让我上赶着你?我想遇上这样的好事还没有呢!现在就咱俩,你少提书记?”夏小辉一脸正色道。
“你不请自到,谁让你上赶着了?”班亮推了他两下,想接着去刷饭盒。
夏小辉一把抓住班亮的腕子:“也就是你,错二一个人呗。说请你,不去都不行。”
班亮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都是有人管的人了,还他妈这么蛮不讲理,怎么调教的?”回手将饭盒放回到桌上。
“谁有人管了,嗯?叫你再胡说,不信板过你的嘴!”夏小辉跟到近前倏地箝住班亮的双手往他身后一扭,班亮便动弹不得,反而是越动越被他包围得更紧。
“你放开,你以为谁都有闲心哄你玩,滚!”班亮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拉下了脸。怎奈夏小辉根本不以为然也不再言语,只是肢体上的僵持,同时也收敛了目光中的最后一丝笑意:“求我!”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
班亮实在承受不了他的“虐待”,开始服软:“好了,别闹了,咱现在就下楼,别——”
夏小辉咯咯地笑出了声:“知道你喜欢这样。”
班亮趁他放松之际抽身两步夺门而逃,立身于楼道中方感安全大增。回头见夏小辉不紧不慢地关门挂锁并提醒着班亮:“我可锁门啦,你带好钥匙了?”班亮摸摸裤兜中的钥匙,没应和他,转身下了楼梯。
夜色渐浓。雨后的夜风越发清凉,班亮不禁抱紧了胳膊。路过女生宿舍时,只见寥寥可数的几扇窗中透出光亮来。多么幽静的校园之夜啊。如果此时不是夏小辉在身边,班亮肯定不会在这个钟点拐弯抹角地到小卖部去的。
面包火腿花生米另加两瓶啤酒。夏小辉理也不理班亮,抓起东西便要回撤,班亮拉住他:“你要是想喝酒就要一瓶吧,我肯定不喝。”一年前被他哄骗着喝多了的那一幕至今还记忆犹新。
“谁说给你喝了,走吧。”夏小辉已迈出了门。班亮跟在他身后是说不出的滋味,以为夏小辉与书记公开了关系后不会再与自己开那么过分的玩笑,却依然会在一瞬间令所有的矜持土崩瓦解。才明白,不是回归了正常轨道后一切便会如阳光般没了阴影,因为太阳终有落山的那一刻。暗中的独处便会让一切都还原了本色。之前这么长时间相安无事,只是因为不曾于暗中相遇过。天真地想象着分开了宿舍更会绝了一切,看来又是一厢情愿。早知他在,今天就是下刀子也会随车离校的。谁能想到这阳光下安静的观者却是暗中疯狂的王。
夏小辉站在班亮宿舍门前,回头示意他开门:“好像不高兴我进你们宿舍似的,我这是拿热脸往冷屁股上贴,贱得难受。你也用不着怕,就是你请我在这屋过夜,我都不给你这脸。”暗黄的灯光下,班亮怎么会捕捉到夏小辉嘴角隐含的笑意。
二人隔着长桌相对而坐。夏小辉牙齿一用劲儿便依次嗑开了两瓶酒:“你吃你的,我喝我的。”
“喝完这瓶再开那瓶吧。”班亮伸手想拦住他,夏小辉置若罔闻。
“我说让你喝了吗?我醉死了是我的事,你要是够意思到时喊个人报个警就行。”夏小辉仰脖便一大口,喉结清晰地上下起伏。
班亮默默地吃着东西。看着夏小辉的脸膛逐渐红润起来,先是两颊,之后遍及整个脸部,又延伸到了脖颈以下。再看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不见花生米减少,一瓶酒倒下了肚。夏小辉抄起另外一瓶便要往嘴里倒,班亮伸手摁住了瓶子:“别喝了,你的脸红得吓人。好好的,为嘛喝醉了?是不是有心事?”
“我他妈今天就想喝,你少管我。哼!刚才还让我滚呢,这么会就温柔上来了,你不是货对得起谁?”夏小辉仰脸又吞下少半瓶。班亮真的担心控制不住酒后夏小辉的肆无忌惮,一把抢过了酒瓶。
“不让我喝,你喝!想剩下,门儿都没有。你凭嘛管我,书记都没资格。给我!”夏小辉眼睛已开始布上血丝,挽起袖子裸露出的手臂仿佛随时会出血似的。班亮无言地看着他,举起酒瓶也如夏小辉似的仰脖咕嘟咕嘟地吞咽着,实在忍受不住,放下瓶子连咳了好一阵。夏小辉探过身抓住班亮握着瓶子的手:“你不是不喝吗?馋了?嗯?你要喝我再去拿两瓶。”另一只手托起班亮的下巴。
班亮挥手“啪”的一声打开他,塞进口中一块面包,说:“坐回去!要不是怕你醉死我也落嫌疑,谁吃饱了撑的替你喝,真拿自己当局长了。”
“嘿,我说不过你,我再去拿酒,用不着你替我操心。”夏小辉真的要走的架势。班亮一把拽住他,夏小辉回过头:“求我,我就不去。”
班亮只是默然盯着他,想他这是不是一种病态:被求狂?别人求他,他就美?将他推到床边,给他倒了杯水。夏小辉一个大仰八叉便倒在了床上:“今晚我不走了,省得我们俩都独守空房。”班亮脱掉他的鞋,掸去蹭到床单上的土。夏小辉胳膊一伸搭在长桌上截住了班亮:“坐这陪我说说话,桌子明天再收拾也是一样的。”
一脸迷茫的班亮瘫坐在了床边。
第四十三章 风雨后
周日。
天一亮,班亮就再也睡不着,翻动一下身子就会碰到夏小辉,他那香甜的鼾声听着就让人感到来气,睡得像头死猪。此时,班亮弄死他的心都有。整夜都没睡好,碎梦连连,仿佛扛了一夜的山趟了一宿的河,浑身皱得难受。跨过他的身子下了地,夏小辉睁眼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翻个身接着睡了。
匆匆买回早点。洗漱。用餐。班亮出出进进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夏小辉的酣然之梦。临出门时给他留下了条子:我去教室。把早点吃了。走时锁门。
一上二楼,便听到教室中电视的声音,会是谁这么早?班亮从后窗一瞥,刘秋阳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得聚精会神。班亮推门而进,互相点点头,班亮坐在位子上,本打算继续修改那部几乎就要推翻了重写的小说,又改变了主意,先看会儿电视吧,是央视的早间新闻。教室中间是用十几张课桌拼好的乒乓球案,看样子昨天他们已经打了一场。
广告一出,刘秋阳回过身便招呼班亮打俩回合。班亮笑笑;“我水平有限,别糟蹋了你的球技!”
“嘛球技不球技的,玩玩而已,我要有专业水平还在这呆着,你说话总是带刺儿。来吧。”刘秋阳已摆好了架势,班亮拿起球拍。若提乒乓球,班亮还得称呼刘秋阳为师傅呢。球在二人间往来三个回合便是班亮的超水平,更是刘秋阳的耐心应对,他根本就没有恶狠狠的扣杀及刁钻的发球。心随球动,真的就忘记了一切,脑中完全被这小小的球儿所左右,如此轻松闲适,倒是班亮的意料之外。不知不觉中额头已沁出了汗。
夏小辉终于冒了出来,近前便接过班亮手中的球拍:“我就不信赢不了他。”夏小辉重新面对刘秋阳,说:“说好了,谁也不许让球。”
“我多早晚也没让过,你总这么认为我也没法儿。”刘秋阳方显现出运动员的本色,动作幅度开始有了进深,但囿于场地的狭小不敢有太大的拉伸。很快,二人便汗湿了背心,仍是一副酣战状态。
班亮关了电视坐在一边当了会儿观众,重点又拿起稿子,照此进度到年底完全修改誊写完毕便是最理想的了,不然的话就得延伸至寒假。心神入定之后,那二人的嬉哈声及乒乓球敲击桌面的啪啪声已再不能侵入班亮的耳中。一目十行。字斟句酌。
直到感觉出肚子咕咕叫也未见那二人有停战之意,班亮收拾好东西离了教室,想象着午饭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午饭后,刘秋阳端起那盆替换下的衣服径直到了男生宿舍。313室,门虚掩着,夏小辉不在。314室,敲门,没有回音;推门,门未销。班亮倒在床上睡得正香,屋里静得出奇。刘秋阳换了双拖鞋,轻手轻脚地除去背心长裤挂在晾衣绳上退了出来直奔水房,还未近前,便可听到哗哗的水声。夏小辉正冲凉呢,精赤的身子上仅剩一件三角内裤。刘秋阳冲他点点头:“我说呢,宿舍里空着,原来在这逍遥呢。”夏小辉笑笑。
——春秋时节的凉水澡仅属于男生。脸盆往水笼头下一放,压力十足的水柱喷射而出,瞬间就满,往头上一浇,哗得凉透全身,还一个劲儿地叫“爽”!
夏小辉离开水房时对刘秋阳说:“一会儿来这屋坐会儿,我先走了。”
刘秋阳应和道:“行。我还得洗衣服,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去吧。”随即,刘秋阳的哨声伴着水声响彻了整个水房并传至楼道中,而他的脑中却如卷起的激流般不能平静。
班亮。小说。陈映虹。舞蹈。班长。副班长。早恋……
是因为前天晚自习时谢老师与刘秋阳的一翻谈话,使得他从昨天午后到现在只要一个人呆着便会虑及班上所有大大小小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当时以为谢老师找自己无非一如往常谈些班里的近期动向,再有就是注意学习成绩啊什么的,可这次从谢老师严肃的表情就可看出不会这么轻松。谢老师开门见山地说:“作为一名入党积极分子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谈举止,不说起模范带头作用吧,也不能在同学当中成为负面形象的典型。对于班上早恋的问题,我一直想找机会与你们几个谈谈。你的身份最特殊,干工作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肯定第一个找你。互相间有好感本没有错,但要注意尺度分清场合,完全可以等毕业后继续交往嘛。从现在到毕业就还两年,一晃。现在还是应该以学习为重。你心里应该清楚。”
刘秋阳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已记不清有多少次鲍老师谢老师从教室后窗向教室里扒望。自己与杜婧三天两头在教室中会餐。书记与夏小辉总是以下棋为幌子旁若无人的勾肩搭背。沈歆与纪萍还好些,往教室前排一坐便笑声不断。
谢老师接着说:“我真没想到你们这届学生在这个问题上这么突出,偏偏又都是班委——班长、副班长、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