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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一看,只见谢采薇穿了一身白绿色襦裙,她身边站着劲装结束的启春。采薇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道:“玉机姐姐,她不让我们看她练剑,我们就看启春姐姐好了。天下会剑术的又不止她一个!”
邢茜仪冷哼一声,收回长剑。启春手执白虹剑对邢茜仪道:“表妹,我们两个也很久没有一起练剑了。今日我们便用贵妃娘娘赏的宝剑切磋一番如何?”
邢茜仪微微一笑道:“表姐既说了,妹妹岂能不遵从?”说罢两人分别走到庭院中心。
采薇附在我耳边轻声道:“看启春姐姐如何打败她为我们出气。”绿萼披了衣服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门道:“姑娘,您怎么起身了,也不叫奴婢侍候。”待看到场下两人在院中舞剑,立刻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已经蒙蒙亮,上夜的宫女内监都围了上来。不多时,史易珠、封若水和徐嘉?都被吵醒,走到门口观看,但自持身份,并不到院中来。采薇的小丫头早将话传了开去。
杜若忙忙的从粲英宫的值房赶来,看启邢二人相对摆开了架势,急道:“大清早的便打起来了,这是怎么说?娘娘知道了还了得?”
采薇忙拉着她的手道:“姑姑莫急,她两个只不过晨起舞剑而已,绝不会让姑姑你为难的。”说罢拉着杜若站在我身边,杜若想叫个宫女去传信,却被采薇绊住,不得空。
正乱着,蝉翼剑和白虹剑双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响,在宫苑上空久久回荡。凝翠殿叠檐挂角,檐下铜铃啷啷作响,几只灰雀被惊起,黑影卟啦啦冲向天空。一弯新月正要落下,似乎又不愿落下,在深蓝的天空中,只露出一点面孔。
身随剑动,两人的身法都极快,双剑化成青白两道弧光,剑气冷森森的砭人肌肤。我只觉浑身汗毛倒竖。然而两人斗得虽激烈,却都一声不吭。邢茜仪身姿美妙,启春招式精奇。旁人见她们身法奇快,或纷纷惊叹,或矫舌不下。只见人群中若兰在东张西望的找锦素,我连忙让绿萼告诉她锦素的去向。若兰听闻立刻奔出粲英宫去。
忽听有人漫声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我循声望去,却是封若水望着启邢二人随口吟诗。
晨间尚有寒气,启春与邢茜仪的春衫都已被汗透。利剑无眼,好几次剑?v贴着衣衫和颈项而过,人群中发出惊呼阵阵。我皱眉:这哪里是切磋剑数,与性命相搏也相差无几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北面长宁宫和南面思乔宫的宫人都巴巴的赶来看热闹。忽听启春娇叱一声,只见一道青光冲天飞起,飞向庭院一角,嗵的一声落入了青瓷大水缸里。两人立时罢斗,邢茜仪执着半截蝉翼剑呆立当地,面如死灰。启春一抚白虹剑,剑尖立时掉落。
启春面露沮丧:“剑断了,今日算个平手。”
邢茜仪的丫头早让两个小内监去水缸里捞那半截蝉翼剑。邢茜仪浑身颤抖,手执断剑指着启春恨声道:“表姐的剑术进境惊人,我竟疏忽了。”
启春歉然道:“折断了表妹的配剑,是我不好。只是我的白虹剑也断了。”
邢茜仪大怒道:“你的白虹剑怎能与我的蝉翼剑相比!”
启春微微一愣,愧色更深:“真对不住,若是周贵妃娘娘责罚,我愿代表妹领罚。”
小内监捧了*半截蝉翼剑出来,邢茜仪以袖拭干,与断剑一道,还入鞘中。她盯着启春,一言不发。启春只是低头看着手上断折的白虹剑。良久,邢茜仪方才转身回房。
采薇兴高彩烈的走上前去:“春姐姐你又变厉害了,如今连邢茜仪也不是你对手了!”
启春收起白虹剑掉落在地的剑尖,笑道:“我也想不到如今我能和茜仪斗成平手。只是折断了蝉翼剑,我得好好赔不是才行呢。”
采薇娇嗔道:“她学艺不精,怨得了谁?春姐姐可好好给玉机姐姐出了一口气呢。”
启春摇头道:“我只是要和她比剑罢了。谁知道两柄宝剑竟然一起折断了。”
我走上前去,向启春说道:“恭喜姐姐剑术又进益了。”又向采薇道:“妹妹不知道,昨日启春姐姐说敌不过邢姑娘二十招,如今可打嘴了!”
启春谦虚道:“我不过是仗了宝剑而已。”
采薇笑道:“姐姐何必谦虚,那邢茜仪仗着自己会两招剑术,常不将人放在眼里,如今得了这个教训,能哭出一缸子眼泪来!”
启春正色道:“好了,妹妹不要再取笑了,我们快回去梳洗吧,巳时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玉机妹妹也回去吧,空着肚子在冷风里站着不好。”
人群正渐渐散去,杜若一脸愧色,走上前来向我们请安,语气十分不安:“姑娘们刚刚住进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奴婢服侍不周。”
启春安慰她道:“姑姑不必害怕,若是贵妃娘娘怪罪下来,自然有我。姑姑且去忙吧。”
杜若的神情方稍稍镇定,招呼了几个小宫女去灭了廊下的宫灯。
绿萼扶我回房,说道:“启姑娘和邢姑娘的剑术果然很好,奴婢眼都看花了。”见我不做声,她便从衣柜里寻了一袭白衣,又指着我昨日所穿的紫衣,问道:“姑娘今日要穿哪一套?”
我的心思还在启邢二人比剑的事情上,便随口答道:“绿萼姐姐说穿哪件好呢?”
绿萼笑道:“依奴婢说,自然是紫衣好,白衣到底素净了些。”
我凝思不语,绿萼便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方道:“穿白衣吧。”绿萼忙服侍我洗漱,穿上一件杏白樱花暗纹银线滚边的襦衫。又问:“姑娘梳什么髻呢?”
我笑道:“我很喜欢你们头上的银环,就梳和你们一样的吧。”
绿萼抿嘴笑道:“那怎么行,姑娘已经是一身素白,若梳了和我们一样的髻,便像个宫女了。”
我在镜中对她一笑:“像就像吧,又怎么样呢?”
绿萼道:“姑娘喜欢那银环,便梳个叠鸾髻好了,又简单又大方,姑娘一定喜欢。”
我见她悉心为我出主意,不忍拒绝,便点点头,自梳台上拿了把梳子递给她。绿萼便默默梳头,再不提刚才启邢二人比剑之事。
梳洗过后,红叶捧了早膳进来,请过安后便道:”听说启姑娘和邢姑娘比剑来着,我竟错过了!绿萼姐姐,究竟是谁胜了?”
绿萼道:“我不识剑术,你还是问姑娘好了。”
红叶忙盛了一碗红豆粥给我,眼神中充满期待,我只笑道:“我也不懂。”
用过早膳,我便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绿萼坐在桌边,飞针走线的绣着一朵桃花,红叶自出去逛了。不一会,芳馨领了两个小内监走了进来,每人都背着好几个包袱,手中又捧着一盘首饰和一盘衣服。
我笑问:“这么多的东西,是什么?”
芳馨道:“今天早晨宫门才开,长公主府上的一位管家便交给值房这些东西。连带各宫娘赏的,奴婢只接赏接到手软。两宫贵妃都说,以后尽有相见的日子,不必去谢恩了。”
芳馨将包袱一一打开,是长公主赏赐的几套华贵的衣衫并一些首饰。绿萼拈起一只玫瑰赤金环,说道:“这只金环真好看,姑娘,您快坐下,奴婢给您换上。”
我摇头:“不必了。绿萼,你去将红叶寻回来。”
芳馨又指着两盘衣裳和首饰道:“这些是皇后和两宫贵妃赏赐的,姑娘请看。”
我看了一眼,问道:“所有的姑娘都有么?”
芳馨道:“衣裳么,是八位姑娘都有,首饰却只有姑娘您和锦素姑娘才有的。”
我拿起一只镶银的黑檀木簪子和一串青金石细珠手串,爱不释手。芳馨笑道:“这两样是周贵妃赏的。”我听了,顺手将青金石手串笼在腕上。
我指着先前绿萼拿起的金环和盘中另外两只菊花纹缠丝银环,对芳馨说道:“姑姑,这些东西留下,其它的都拿去收好。”芳馨连忙将衣物都收拾妥当。
绿萼寻了红叶回来,我将两只缠丝银环赏给她们,金环我赏给了芳馨。三人都千恩万谢,十分喜悦。那支镶银黑檀木发簪,我放在锦盒中遣红叶送到锦素的房里去了。
我依旧倚在榻上,只听芳馨小心道:“姑娘,听说刚才启姑娘和邢姑娘练剑,折断了娘娘赏赐的宝剑?”
我睁眼道:“这事姑姑也知道了?”
芳馨道:“如今合宫里谁不知道这事呢。”
我淡淡道:“蝉翼剑断了,邢姑娘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芳馨道:“听说昨夜邢姑娘对姑娘十分不敬,今早吃些亏,权当启姑娘为姑娘出了气。”
我拨着青金石珠串,沉吟道:“启姐姐确实对我很好。”
芳馨道:“那姑娘要不要也送一份礼给启姑娘?”
我向上笼一笼珠串:“不必了,既然娘娘没有送给她,我巴巴给她送去倒显得我有炫耀之意。她说要送一份贺礼给我的,到时候还礼给她也就是了。”
芳馨垂目道:“姑娘想得十分周到。”
玉机词(一二)
没过一会儿,若兰送了回礼来,是一只桂纹镶碧玺的银戒指。若兰道:“我们姑娘说,这只戒指与朱姑娘是最相宜的。”我忙道谢,让红叶收在妆奁里。
若兰又道:“姑娘们一会儿都要去守坤宫请安,我们姑娘要来邀姑娘一道去,还请姑娘在屋里稍待。”我微笑道:“你放心,我自然等她。”
辰时三刻,锦素果然带着若葵来了。只见她换了一身水色襦衫,下面是一条素白长裙,系着一只青玉环。头上梳着叠鸾髻,束着缠丝梅纹银环。
红叶一边奉茶,一边笑道:“二位姑娘今日倒似商量好的,打扮得这样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生姐妹呢。”
一语使我念起玉枢,不由含了几分伤感道:“我的确是有个孪生姐姐,我们自小一桌吃饭,一床睡觉,这还是头一次分开。”
红叶忙道:“是奴婢的不是,让姑娘伤心了。”
我摇头道:“不干你的事。红叶,你去前面看看几时起行。”红叶应声去了。此时绿萼抱了昨晚换下的衣裳去了门房,芳馨不知去了哪里。
锦素道:“若葵,你随红叶一道去。”
待若葵走了,锦素忙问道:“若兰说,今早我刚走,邢姑娘就与启姐姐比试剑法,将好好的两柄利剑都折了。听说打了个平手,是么?”
我淡淡一笑道:“姐姐请附耳过来。”锦素微微侧头,我耳语几句,锦素大惊道:“果真如此么?”
我笑道:“我猜的,妹妹随便一听吧,不可当真。”
锦素低头沉思,良久方道:“我就说,启姐姐那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一定是有惊人艺业的。她只是无心进宫,不然,哪里能轮到我们呢。”
我凝视着她手上新戴的一只细细的翡翠指环,指环碧透,隐隐看到她肌肤上的纹路。“妹妹何必这样想。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妹妹还是要放宽心为好。”
过了一会儿,红叶和若葵来请行。我和锦素携手走到凝翠殿的门口,便见芳馨走上前来请安,见锦素在旁,似乎欲言又止。
还未等我开言,锦素便道:“姐姐,我在前面等你。”说罢带着若葵远远走开几步。
芳馨轻声道:“姑娘,刚才邢姑娘和启姑娘都去了思乔宫和遇乔宫请罪。奴婢听说陆贵妃申斥了两句,周贵妃倒没说什么。邢姑娘伤心得不得了,启姑娘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我颔首,又问她:“芳馨姑姑刚才去了东宫和西宫了么?”
她恭声道:“是。”
我叹口气道:“姑姑,我知道你待我好,只是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芳馨浑身一颤,不敢抬眼看我。我继续说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希望陷姑姑于不义。”
芳馨满面通红,垂首更深,说道:“姑娘顾虑的是,奴婢疏忽了。请姑娘降罪。”
我恳切道:“姑姑初到我身边,我怎不知姑姑是为我好。这事便不提了,还请姑姑带我去守坤宫吧。”
芳馨连忙扶了我,会同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