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接着电话里传着二贝的声音,道:“澜澜,你在哪里?我在找你。”于澜诧异,没想到二哥哥还真会出来找她,怀着歉意道:“对不起,二哥哥,害你担心了,我在教堂,你在哪里?”二贝听到于澜所处的地方,正好自己离教堂不远,因而激动道:“你就在教堂等我,别走啊!”说罢就挂了。
于澜转身面对神父,似有尴尬的神情笑道:“神父,我二哥哥来接我了,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吧。”神父见于澜笑若灿烂,心想她心已了了,自然放心道:“哎,有时间过来我办公室坐坐,我会替你祈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于澜回答:“我叫于澜,叫我小澜就行了。”神父点头道:“好,小澜,那我走了,再见。”于澜也向告别,目送神父离去的背影,借着教堂倒映窗外地上的一片暗淡昏黄的光,宁静的夜晚映衬着四周的幽暗,神父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仿佛看到一位追随先知的先行者的坚毅和信念。
于澜在静默的灯光中漫不经心地等待,就在她等待的时候,二贝气喘徐徐地向坡上走着,老远就看到于澜站在教堂窗外的黑影,双手插在胸前,垂着头低低地看着右脚蹭着地上的碎石头,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很可爱,不禁会心一笑,喊道:“澜澜!”
她听到二贝喊她,抬头看见他站在自己的对面,惊喜望外地跑过去,近看二贝的鬓角渗着亮晶晶的汗珠,又愧又笑道:“二哥哥,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啊?还让你找半天!”
二贝嘿嘿笑,黠慧道:“我想你走不太远,走到离教堂不远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也许会在那里,就给你电话看你在不在,果然不出我所想啊!于澜暗地里佩服二哥哥真是料事如神,在堂里祷告时原想这么晚一个人回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相信主洞察她心里所想,就安排二贝来接她。她见二哥哥过来接她,脸上洋溢着幸福,挽着他的胳膊夸道:“好啦!我承认你很聪明!你太了解我了,是主安排让你接我回家。”二贝眉开眼笑,刮了她鼻子道:“还真看不出来小鬼头还这么伶牙俐齿,这么会说啊!”于澜笑而不答,二人高兴地离开教堂。
于澜本来要回家的,可她转念一想不敢回家,回家将会面对一场风暴,主要是母亲。不过风暴还是要面对,况且天色已晚,一切明天再说。于是她去二哥哥家,进二哥哥家门的时候,家里的客厅狼藉散乱一地,唬了她一跳,道:“这。。。这是二姑姑发疯后变成这样子啦?”二贝连忙去阳台拿扫帚和簸箕过来扫道:“嗯,你二姑姑疯狂的样子真吓人,开始我还没反应,后来你二姑姑摔东西,就感觉不大对劲,像走火入魔似的,谁也拦不住。”于澜无奈叹了气,心想二姑姑自己算卦最终算到自己头上,怨不得别人。
于澜洗了澡,换上二贝给她准备好的一套干净的睡衣裤。她穿上二贝的睡衣裤很肥大,不过闻到一股清新的肥皂味,舒服而心爽。二贝见她出来,正从厨房给她拿法式茶壶,开水刚做好,踱步往二贝的房间,二贝腾出自己的房间让她睡,自己睡三贝的房间。于澜也跟二贝进去,二贝给她倒水道:“先喝点水,一会睡吧。”于澜“嗯”了一声,脸上微浮着笑肌,似有偷笑而幸福,二贝转脸看她偷笑,自己也着笑,好奇道:“笑什么呢?”于澜坐在床上,厚厚的棉褥使她贴心,像看穿他的心事道:“我刚才笑你对我这么好,我虽然被三哥哥打了耳光,但我不记恨了。其实你不用替他赎罪。”二贝“噢”一声,道:“其实不关三哥哥的事,我对你好,是天经地义,正像于怀哥对你一样,就这么简单。”
听到二哥哥提起于怀,于澜的心绪依旧平静,仿佛对他的灵魂有了归属而欢欣喜悦。台灯打着晕黄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微微低下头,似在遐想,露出温馨而微笑道:“二哥哥,在你来教堂前我见到于怀哥了,他在天上,他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属,所谓的克死之说,已经不起作用啦!”二贝惊疑不止道:“哦?又看见他啦?”
二贝自从得知于澜和于怀之间发生种种奇遇后,觉得一切令他匪夷所思,又觉得她身上存有着诡异和神秘,感应着老天爷似乎眷顾她,让一切难以言说来安排她和于怀的灵魂相遇。勾起他自己的好奇心遂而听她述说。
待她把看见于怀的经过向他述说了一遍,之后他心头微微一颤,感慨道:“还是你和于怀哥挺有缘的,他的灵魂你能看见,我们就看不见。我还想起你二姑姑说是见过于怀哥的灵魂,我感觉她是瞎说,她要是看见了,自己不至于被发疯,为什么你看见就不会发疯啊!再说了,什么大仙显灵,什么小鬼缠身,我都不信,有一句话不是说了嘛!信则灵,不信则不灵,那些一帮信的人还真以为遇难了呢!整天寝食难安,要是我,精神早崩溃了!人还是要相信自己,不要信虚妄之谈。”二贝越说越嗤笑,对二姑姑算卦那玩意表现出鄙夷和不屑。
于澜沉思了半晌,最终开口道:“的确,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和于怀哥与天主相遇纯属偶然。自从于怀哥离开我们以后,因为人生际遇的缘故,我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围着天主的世界团团转,那会我没有多么信天主。当很多事情奇迹被应验的时候,我这才知道天主的力量有多大。很多信徒说主是全能的,我不得不敬畏和感恩,最终我还是走进了天主的内心,主把我拉到身边,我这才去依靠天主,远离所谓算卦这魔鬼东西。《圣经》里有一句说得好,说占卜、算命、测梦,都是虚妄的;人心如临产妇女的心,容易遭受幻想的袭击;梦境若不是出于至高者,你就不用介意;因为,梦使许多人误入歧途,他们寄望于梦,却大失所望。我想,不管是算卦也好,测梦也罢,这都是浮云。”
于澜说出一番话掷地有声,二贝点头,脑子里似乎在思考妹妹的话里字字珠玑,见她杯中水已喝完,主动给她倒水,借这个时间缓冲来思考。这时候茶壶里的水不像刚才冒着烟烟袅袅般的升腾热气,仅保持着余热。二贝咕咚地喝了一杯水,这才开口说话道:“你刚才说《圣经》里的那句话挺对的,我和于怀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不错,他比我大一岁,所以我和他之间有很多无话不谈,情如手足。你三哥哥和我相差八岁,所以和于怀在一起难免话不投机。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记忆就好像踏上时光之尘倒回那个属于我们的纯真年代。你爷爷很疼我们俩,经常给我们哥俩讲春秋战国历史故事,我记得周六日上午,那是冬天的时候,外面很冷,那会人们一般都在家闲坐。很喜欢阳光懒懒地照在炕沿上,我和于怀哥趴在土炕上,脚抬起来还靠着整落叠好的被子,聆听你爷爷讲历史故事,至今回忆起来觉得故事依旧原汁原味,真像说书一样,讲到精彩处把我们兄弟俩都激动得翻腾了天,脚还把被子给摁倒了,你奶奶还骂我们俩呢!”二贝越说越兴奋,高兴忘乎所以,又继续道:“不过你爷爷还护着我们,也挨着你奶奶的骂,不过你爷爷确实很可怜,挺怕你奶奶的,”二贝说到爷爷时,长叹一声,垂下头陷入怀念之中半晌,之后又继续道:“你爷爷真是个好人,除了会讲故事,还给无数人搓成美好的姻缘,可在你奶奶眼里你爷爷给人做媒属于不务正业,其实我觉得你奶奶干的才不是正事呢!”于澜听到这,打岔一句道:“奶奶干什么不是正事啊?”二贝正给杯子倒水,发现茶壶里水不多了,自己往杯子倒完然后一口喝干,起身去厨房做开水了。
他转身从厨房走回来,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你奶奶好搓麻将,每天从早到晚,中午和晚饭没给你爷爷好好做一顿饭,再说你奶奶做出的饭菜实在不怎么可口,晚上回来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很少打扫家。每次进门前耳边隐约听到搓麻将哗哗地碰撞声,还有人哇啦叫唤,就知道老人家搓麻将上瘾了,进门的时候还闻到烟味,柜上,窗台上的灰尘随处可见,炕上很乱,总之我很想离开这乌烟瘴气这地方,那时候你爷爷也不在家,可能在大街上和一群老人闲聊吧。”听到开水突突响,就停下话来赶紧到厨房忙活去了。
于澜见二哥哥把法式茶壶端过来放在桌上,自己本来想继续听二贝说下去,不愿意被一些琐事打断,道:“二哥哥,我不渴,你不用再去做开水了,怪麻烦的。”二贝正给两个杯子倒水道:“没事,喝吧。”于澜也没说什么,等待听他说下去。
二贝又继续道:“于怀在他爸妈离婚前很少来奶奶家的,而且他和我一样,也是不喜欢家里被一群人搓麻将搞得乌烟瘴气。他一直是个乖孩子,很善良,待我很讲义气。可是老天待他不公,就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爸妈离婚了,从那时候开始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很消沉,无心学习,甚至经常说脏话,见谁就骂,当然除了我。我常劝他改掉,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子。而且我很奇怪,离婚不至于把他变成这么粗鲁吧。后来我听你奶奶说他的姥姥经常说脏话,他也就学会了。离婚后最初那段时间他在姥姥家呆过一段时间,后来到处寄居在别人家,轮流过夜,就凭着他说一口脏话给长辈们带来不爽,对他很讨厌,巴不得让他离开。他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因为我,他不说脏话,你二姑姑和你三哥哥对他的印象没觉得有多么不妥。但是时间长了,他们对于怀有些厌倦了,倒不是讨厌他,只是寄居在我家总觉得很别扭。这个时候,于怀开始脏口骂,我忍受不了他对我家人的态度,就和他大吵了一次,当然你三哥哥也和他大吵无数次,你也知道你三哥哥脾气很暴,稍有看不惯就会和人吵。于怀一气之下,拿着包要离开,临走前给我丢了一句话,说我不够义气。我当时愣了,之后很生气,心想这种人不来往也罢,就当没有这个哥哥。你二姑姑还算卦说他命主神凶煞,注定是个克星,必定给家里带来灾难。就凭你二姑姑的说法,所有亲戚长辈都远离他。”二贝神色黯然,心已痛伤心之处,仿佛往事不堪回首,于是从桌上顺手拿起喝水杯,喝了几口,道:“后来他在外面流浪,靠拣炭卖炭过日子,并且认识一帮社会上的地痞子,你大伯很担心他出事,就主动把他找回来带回你大伯新家,我想他一定很不愿意去你大伯新家,尤其见那位续娶的新大妈,你想他那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于澜“噢”了一声,恍似浮生如梦,道:“原来如此,于怀哥的遭遇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小时候我就纳闷他为什么不回家而住在奶奶家?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没有家,唉,真是可怜。后来他当兵入伍也是他的选择?”
二贝摇摇头,表情很失望叹道:“除了当兵,他还能干什么呢?学业已经荒废了,再学也学不下去。其实他本人很迷茫,在你二姑姑安排下托人找关系让他顺利进入部队生活两年。我记得他十六岁当兵,送他去火车站那天,我也在场,上车前,他回望我一眼,情不自禁转身朝我上前拥抱我,还说在我家那段日子很对不起我,我知道这是他发自肺腑之言,当时的心情我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惊喜,眼泪差点掉下来,总之无言,只好拍他的后背,心里暗自庆幸他能够浪子回头。其实我明白当兵入伍是你二姑姑算卦算出来的,这就决定了他的人生轨迹。”听到“算卦”二字,觉得悲哀,于澜冷笑道:“哼!全家人都被算卦愚弄了,其实这不是于怀哥的理想,我小时候就知道他很喜欢唱歌,没事跟录音机唱,我想他的理想是不是要当歌手呢?”
“歌手?”二贝睁圆了眼睛,满是疑惑说不出话来,随后又陷入回忆往事当中的细节,突然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哎,对了,有这么回事!他跟我说过最大的愿望当一名歌手啊,早知道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嘛!我很奇怪,他当时怎么不说呢?偏偏顺从家人安排?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那会我和他关系很僵,没怎么关心他。如果我关心他,鼓励他,也许他的人生又是另一种样子。哎,这很难说。”
于澜从桌上拿着喝水杯喝着水,静默地沉思,心里替于怀哥扼腕叹息,心想命运真是造化弄人,但又想继续听下去,道:“后来呢?”二贝继续道:“后来于怀跟我通信,说开始在部队生活很不适应,部队生活纪律严明,他难以忍受,反正说了一堆抱怨的话,我只能安慰他,如果他转业有一份不错的职业就不错了。时间一长,我慢慢知道他在部队生活表现很好,受到班长和战友关心,不再说脏话了,信里还学会关心我,还让我代他向我家人问好,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