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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走远,就在楼下的一家连锁的西餐厅用餐,夏小冉也学乖了,傅希尧要她吃她就吃,要她笑她就笑,她做了他喜欢的听话的木偶娃娃,一顿饭下来相安无事。
眨眨眼一天又过去了。
傅希尧爱干净,一回去就先洗了澡,夏小冉一个人呆在客厅,总想着自己有件事没做,后来一拍脑门,终于记起来她今天忘了给电话岳师兄报平安,翻了翻手袋,手机没在里头,她又到处找了一圈才在个旮旯位置找着了,摁了几下才发现是关机状态,她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不妥,开机就先拨通了岳天恒的号码,先报平安,又跟他说了两句就挂了。
不过她刚挂机手机屏幕又闪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的号码也就是傅希尧买的新号,没多少人知道,会是谁?
夏小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轻轻地“喂”了一声。
而对方刚喊了声“小冉”她整个人就吓得魂飞魄散,手机像烫手山芋似的被她扔到沙发的另一边。不,不……是她听错了,肯定是她听错了!
她抱着膝安静地坐了好久,眼睛还是不安地瞄着手机,又不死心地爬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居然还在保持通话中,对方没有挂电话。
可能听到她的动作声,那边又遥远地传来不确定声音:“小冉?”
夏小冉捏紧手机,捂着唇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自己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一辈子?
真的……是他么?
“小冉,我知道是你。”他顿了顿又说,“我在楼下,你下来好不好?”语气微弱得已近乎哀求的脆弱。
他不是才醒过来?怎么就能出院了?还是因为急着想见自己一面?
夏小冉就这么想了想都觉得心疼死了,可她又能怎么做?见了面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不能见他,这么丑陋的自己,怎么配去见他?
邵峰不死心,依旧坚持:“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他的话让夏小冉心酸得几乎失控,只能迷蒙着眼睛大声喊着:“邵峰,我不在学校,你回去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最后这句绝情的话,已经拼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以为他去了学校。
怎料那头邵峰沉默了半晌,却说:“我……知道你不在学校,我现在就在‘豪景尚都’的楼下,我们先见一面,有什么事见面再说。”
殊不知,这句话在顷刻间将夏小冉推到绝望的深渊。
他知道她人在豪景尚都的公寓,就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傅希尧的地方,就不会不知道她和傅希尧那些龌龊的事,就不会不知道是她先放弃了他!而这些,全都是她不想他知道的!饶是拥有再坚强的壳也挡不住接二连三致命的冲击,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块一块的撕开来,支离破碎,已经不知道做出怎样的反应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木着脸还没回答邵峰些什么手机就被人粗鲁地抢了去,她抬头愣愣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傅希尧,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锐利如刀,而且是淬了毒汁的,哪里还有半分温情,只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而已。
只听见他用比千年寒冰还冷的声音说:“她不会下去的。”说着就随手把手机往身后一甩,朝她步步逼近。
“你哭什么,这回哭肯定不是因为我吧?”
“这人还没离我的屋呢,就等不及要跟旧情人藕断丝连了?”
“你以为他能改变什么?”
“还是你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他每走一步就问一句,然后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夏小冉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她脑子里还在想邵峰,还在想他到底知道了多少,还在想他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总之满眼满心都是他,根本没有傅希尧半分位置。
傅希尧被她无动于衷的忽视彻底惹毛了,大手一扯就拉着他进了卧室,那里有一整面镜墙,不过在夏小冉眼里那是耻辱墙,见证着她堕落的过程。
他拉着她的手腕到镜子前,又粗鲁地松了手,她忽的跌坐在地上,骨头扎疼,却还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已经元神出窍一样,傅希尧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就来气,冷冷笑了一下,拳头一捏一张,撕拉一下就把她的衣服扯了个稀巴烂,捏住她单薄的肩膀恨恨地说:“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暧昧至极的吻痕,傅希尧故意制造的烙印,就像贴了他的标签的宠物。
如此的不堪。
傅希尧冷笑着讽刺她:“你以为离了我就能跟邵峰在一起了吗?他知道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还会要你?啊,你发什么疯?”她忽然狠狠地在他手臂咬了一排牙齿印,他疼得把手缩了回去。
她也跟着笑,不过比哭还难看,喃喃道:“是啊,我们是不能在一起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26 伤痕
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如此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嫌弃他?
傅希尧一气之下挥拳捶向身侧的镜墙,煞那间镜子像蜘蛛网一样龟裂开来,他的拳头也被破碎的玻璃刮出了几道血痕,他却不觉得疼,只是定定地凝着夏小冉的眼睛,明明是天生的笑眼,一笑起来春光明媚,现在怎么可以淡漠,怎么可以不把他放在心上呢?怒火烧得他的心翻滚地疼着,全身都被她气得颤起来,英俊的脸庞已涨满骇人的戾色。
夏小冉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不哭反笑:“傅先生,我觉得你真可怜,真的。”她不怕死地强调,在她眼里,一个完全不懂爱的人,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
斑斓的水晶灯下,夏小冉的笑容过分的灿烂,过分的刺激了傅希尧,他伸手用力地揪起她的衣领把她拖到床上,狠压着她如野兽般凶狠地撕咬她的唇瓣,她却像根木头一样没给他任何的反应,那双眼像看一个笑话似的瞅着他,可恨得让他恨不得毁了她!
他头一偏,失控地张嘴咬住她瘦削的肩头,她痛得忍不住 “啊——”了一声,嫩白的皮肤上冒出猩红的血珠,有些还沾在他的嘴角,魅惑的红色妖冶极了。
而仿佛这样还不够,他的手还渐渐地渐渐地往下探寻,然后伸了指头进去,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弓起shen体,恨自己有了反应,羞愤地拼尽力气推开他,他愣了一下又猛地朝她扑过来,像一个张开黑色羽翼的恶魔,将她密密实实地笼罩在他的世界里。
她始终斗不过他。
此时此刻,她爱的人正等在楼下,而她正在跟她恨的人苟且。
她绝望地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手臂瘫软在身侧,无力地随着他进入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摆动,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却忽然不敢看她,捡过身边睡袍的袋子把她水样的眼睛蒙住,身下的力道不减反增,恨不得把她揉碎融进自己的shen体里!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只有他能这么疼她爱她占有她!
她被他无情地占着,一整个晚上昏了醒醒了又昏过去,像跌进一个无休无止的深渊浮浮沉沉。
只不过,楼上的人,极尽缠绵,楼下的人,彻夜未眠。
邵峰的脸色比纸还白,呼吸一下重一下轻的,额上还冒出细细的汗珠,这么炎热的天气他的腿上竟然盖着一张厚厚的毛毯,他毫无知觉,手指机械的一次又一次摁拨号键,只是里头永远传来“该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这样冰冷的字眼。他的心像被凌迟似的痛得入了骨髓,肋骨上的伤更让他雪上加霜,快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的助理李玉文越看越着急,终于忍不住劝说:“呃,邵先生,要不咱们先回医院吧?” 邵先生根本没有好全,强行出院对他的shen体有益无害,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真是不堪想象啊!邵部长第一个不饶他!
许久之后,邵峰才掀了掀唇:“不,再等一会儿。”
直到那盏晃眼的灯熄灭,天已露白,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在了车里。
问世间,情是何物?
灿烂的阳光漫进欢爱过后旖旎的室内,凌乱的黑色大床上两人亲密无间地相拥着。
傅希尧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很平稳,似乎还在睡,浓黑的剑眉,高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整个五官立体得异常俊美,熟睡的表情安详得像个孩子,可夏小冉清楚,这个人清醒的时候是个不可一世的暴君,再没有人比他更矛盾了,她缓缓地闭上眼,不受控制的泪越流越多。
这样无声的抽噎让傅希尧醒了过来,太过激烈的欢爱耗了他不少精力,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挂钟,还不大清醒地嘀咕:“怎么就醒了?还早呢!”他说完才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怀里的人在闷声哭,肩的一侧还有他发狠留下的牙齿印,身上也被他啃得没一处好的,他心里一紧,忽然想起昨夜自己不管不顾的粗暴,没准是伤了她,于是掀开被子想瞧一瞧。
夏小冉却以为他还要再折磨自己,纤细的手臂掐着他的肩,哀哀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捶打他,似乎要发泄这段日子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那表情哀伤得连他的心都受不了,也就这么随她出气释放,直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再也哭不出来,他才抱起她到浴室洗去一身的黏湿。
他出门的时候,她还继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等会儿回来再给你带点吃的,你乖乖的,别再哭了。”她睁开眼望了他一下,又重新合上,他沉下脸摇了摇头,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才回到公司,秘书就报告:“傅总,周先生已经等了您一上午了。”
傅希尧点点头,可等他开门走进办公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挨了一拳狠的,他伸手摸摸嘴角,再低眉一看,都出血了,他“砰”一声合上门,有些犀利地盯着一脸怨气的周跃民,冷冷地呵斥:“你抽什么风?”
“不是我抽风,是你疯了!”周跃民握着拳头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似乎在控制自己,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真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女人,你们至于这么闹么?”现在是怎么回事?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
傅希尧心里窝火,却面无表情地走到酒柜那儿拿了瓶烈酒倒一杯猛 灌,盯着手上的伤口好一会儿,然后才嘲讽地说:“你烦不烦啊?你是清楚邵家都对夏小冉做了什么事的,他们还能在一起吗?没有我,她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吗?况且是她亲自写保证他们会断了关系后我们才开始的,我没对不起他。”
周跃民涨红着脸忿忿:“可怎么说她也是邵峰的女朋友!”
“曾经是!”傅希尧狠瞪了他一眼。
“那你呢?你不会是玩认真了?你以为你家里就不会闹革命?”周跃民咄咄逼人地质问。
傅希尧一滞,一下子被他问住了,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替自己辩驳:“现下又不是谈婚论嫁,关家里什么事?”
周跃民耙了耙头发,忽然喊道:“啊,烦死了!我这就订机票南下,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管不了!”
他表情淡淡地说:“随你。”
傅希尧赶回公司是为了一个签约会议,结束后他根本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心里惦记着夏小冉一个人在公寓,特意去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带回去,没想到夏小冉居然还躺在床上,他第一反应就是摸摸她的额头,很快又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烧。
他换了身衣服,抱她到饭厅,拍拍她的头安抚着:“没一点精神,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
她默着声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他有些不高兴地问:“才吃那么点就够了?再多吃一些!”
她摇了摇头:“难受,吃不下了。”
“哪里不舒服?”他伸出手想碰碰她,可她却像受惊的小动物猛的一缩,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厌恶充满恐惧。他难受极了,他想对她好的,可她看似柔弱,实际上顽固得跟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