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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绿欲滴的季节挤满了大汗淋漓的车厢。火红与碧绿的车票,审视每一个匆匆过往的行人。
焦灼的目光射中焦灼的目光。
到哪里去?在哪里下车?我问你,你也不知道。
之三、秋
空气这样闷热,脚步如此沉重。没有风一丝儿风的慰藉也没有。然而,正在拔节的海般的原野并不平静。
絮絮叨叨的是震颤的海鸟。
喝!喝!喝!把咸的辣的一起吞进肚里。刚刚迈步就摇摇晃晃摔倒。
烦恼的季节呵,一千种烦恼纠缠!纠缠!纠缠!直到嫩绿被纠缠得橙黄。
还不到黄昏,过路人投来询问投来催促。
饥渴与疲惫交织鞭打着迟疑的脚步。
到海上去,到海上去。
该去采摘葡萄了,不管是酸还是甜。
之四、冬
时常在白雪的帷幕上放映你,堆起关于白雪公主的童话。
夏的向往,如石榴绽开在裘皮大衣的襟边。冰冷僵硬的风,鞭打白兔般忐忑的心跳。
依偎着火炉构思醉人的情书。迈开的脚蜷缩到避风的墙角。
真想买一件红色的风衣给你,套在滑雪衫上去南极探险。
一切开着和曾经开着的门窗冻结如顽石。
挡风的门帘如密集的广告牌。
只能如此,只能望着堆起的童话孤零零惨遭鞭打,大雪封门只能在白雪的帷幕上放映你。
后面还附了简介:海子,男人,大学中文专业毕业,江城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在全国十余家报刊发表诗文20余件,曾获江城青年诗歌大赛2等奖。
海子从来不相信唯心宿命的东西,可是梅娘女巫般神秘的浅笑,分明告诉海子,梅娘已经洞穿了自己的内心。事后才知道,原来,是海子一头爆炸式烫发漏了馅。如同半高跟的男式皮鞋一般,男士烫发,当时也欲报琵琶半遮面,成为一种另类的流行时尚,就像当今的非主流。而这种另类,在远离城市的小山坳里,简直凤毛麟角。难怪海子一走进教室,爆炸式发型,引起哄堂爆炸式的大笑,连续持续了3分多钟,在海子如果再笑罚款的恐吓下,才被棒喝停止。下课时,仍有女生围着海子转,满眼写满了崇拜。可惜,那时没有粉丝一说,要不然,海子粉丝多矣!
梅娘洋洋自得的眼神里,海子暴露无疑。海子懵懵懂懂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那么你呢?你又是谁?梅娘挥一挥报纸,还是那张报纸,还是那个版面,也有梅娘一组诗歌。是写学生生活的。后面也有简介:梅娘,女性,高中在读,这组诗歌是作者的处女作。
处女写的处女作?海子我一定要用心拜读。梅娘横海子一眼,说海子的调侃一点也不幽默。梅娘要的是真实的感受和评价。海子说真实的感受和评价要有酒作作料。梅娘说喝就喝吧,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还不一定。
在小镇上的小酒馆,一瓶红高粱酒被干掉了。当时,张艺谋的电影《红高粱》红遍了大江南北,红红火火的画面,热热辣辣的情节,点燃了少男少女们的情欲。与海子学校相邻的一所中学里,一个平常非常内向,非常腼腆的男老师,看完《红高粱》的当晚,竟然情欲大发,半夜闯进独处一室的同事妹妹的房间,妹妹的尖叫声和警笛的尖叫声,将那个男老师送进了监狱。老谋子和巩俐亲热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得意之作,竟然会产生如此这般的毒副作用。
对于《红高粱》里面的爱情,海子和梅娘惊人相似地一致,野蛮之中,充满野性,充满原始。性的自然和自然的性,其实应该与野蛮、与直接、与力度、与透明,密不可分。如若不然,在性生活开始之前,夫妻二人非得像苕货日本人一样,鞠躬90度,然后非常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对不起了,请多关照,尊敬的夫君(夫人)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激情早被憋闷偷跑到钓鱼岛去了。换作海子,非要接着来一句:撒油拉拉,白白吧您那,立马走人。
和梅娘胡侃这些事的时候,梅娘一脸故作的沉重,一脸要拯救中国年轻男女迷途知返的任重道远。梅娘说从不喝酒,可是,却一点没有阻拦海子把她酒杯斟满。就像两个熟识的旧友,嘴和思想没有一点遮拦,没有一点垂帘听政。
思维与舌头一起打卷的时候,也会偷换概念。谈起诗歌,谈起刚刚读过的诗歌报,海子把梅娘的处女作说成处女。处女?你那(诗歌)是处女吗?呵呵梅娘飞扬的笑声差点掀翻了小酒店的屋顶。难怪有俗语云:接客接男客,不要接女客,接一个当一桌,屋顶都要吵翻,围桶(旧时木头做的马桶)都要搞拆。
4、彗星在碰撞后爆炸
老板娘像看外星人般,用怪异的眼神不断发射逐客的信息。旁若无人的海阔天空,仍然没有达成离去的意向。
又一瓶红高粱下肚之后,满眼满脸的绯红,胜过《红高粱》里的红盖头。治安队员来了,鬼头鬼脸地盘问。其中一个居然认识海子这个以前校篮球队著名球星,说海子是中学新来的老师呢。老板娘也说是。看来海子还有点名气。趁着酒性,海子摔碎了两个空酒瓶子。治安队员和老板娘都非常失望地离开了。
海子和梅娘也离开了。老板娘不照面,菜供应*了,酒供应*了。两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甚至空无一鬼的石板路上,S形扭动。连路边的狗也不叫唤,知趣地退避三舍。没有咖啡屋,没有KTV包房,太小太小的小镇,连新来了一条狗,都会是一条新闻,脏乱不堪的旅店是万万不能住的,虽然还没有到藏污纳垢的地步,却也被视作不三不四的地点。
前几天,小镇上一对恋爱中的男女,被治安队员抓了现行,男的以非法同居罪被刑拘。女的被指*成性,水性杨花,堪比过街母老鼠。百无聊赖的舌头们,终找到了一份短工,涨红了脸,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把一个非常非常平常的爱情故事,像嚼没有烧熟的牛肉般,弄得满脸青筋直爆,最后,吞了怕噎着,吐了又于心不甘。
那对恋爱男女被抓的时候,穿衣服没有啊?梅娘也加入到嚼牛肉的行列。不过梅娘不需要任何人回答,自顾自莫名其妙地坏笑。我们也去住店,我们也去恋爱,我们也脱的*,我们也让治安队抓起来好吗?海子说,从来没有见过梅娘这么坏的女人。梅娘说:说我坏,我不生气,但是,不能说我是女人。梅娘说,我喜欢被叫做女孩。
海子语无伦次地问梅娘:女孩,报纸上面你是诗歌你是写处女作的处女吗?梅娘情不自禁地笑,一双手紧紧捧住海子的脸,只将海子的脸搓得扭曲变形,火辣辣地疼。然后唱着女孩子动人的劳动号子,嗯嗯嗯嗯,重重点着海子的鼻尖,用鼻音和卷舌音非常浓郁的北京话,一字一顿说:臭东西,报纸下面,我也是处女啊!
梅娘说,任何语言,都有他独特和迷人的地方,梅娘认为北京话的迷人之处就在于鼻音和卷舌音,说起来,有模有样,有板有眼,提神过瘾。而普通话过于标准,过于呆板,过于严肃,不是性情中人说的话,只适合拿来播新闻。
偷偷摸摸潜入海子一个人孤独的宿舍,25瓦的灯泡,把昏黄的射线洒满梅娘通红通红的脸。海子和梅娘双双轰然倒塌在床上。两个横着的大字,只把海子那张窄小的床,挤压的哼哼唧唧,一个劲叫唤。梅娘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首先发现了海子嘴上角那颗黑痣。拿纤纤玉指顶端那锋利的指甲尖,一个劲地刮,说海子你脸上有颗老鼠屎。海子抓住梅娘的手,说那是美男痣。梅娘抽出手,直笑,仰起脸,指一指自己眼睛下面,说我也有美女痣。海子同样用指甲尖去刮,海子不相信那是一颗痣。因为海子发现,梅娘的美女痣多了一条淡淡的尾巴。海子说,你那不叫美女痣,你那叫彗星。忽忽,哥哥俺今日撞到彗星了。梅娘说这个命名不错,我接受了。梅娘说,我喜欢彗星,永远年轻,永远神秘,居无定所,脾气火爆,喜欢顶牛,不怕牺牲。
海子说,那我们就将今天命名为与彗星相撞的纪念日吧。这是公元1986年9月的第二个星期六,彗星撞到地球,巨大的陨石,旋转着,带着呼啸,带着灼热,把海子和梅娘重重砸倒。
梅娘一个翻身,压到海子上面,茭白般的嫩指,轻轻拨弄海子释放红高粱酒气的嘴唇。
那对被抓的情侣一定没穿衣服,呵呵,对不对?梅娘用额头小鸡啄米般不断磕问海子的额头。两座挺拔的山峰,气贯长虹,排山倒海,雷声大雨点小,柔柔撞击过来,点燃添加了酒精的*。分明感觉体内有无数条火蛇在喷发涌动,箭一般冲过去,冲过来。踩下断开的油门,车身突突突突,剧烈颠簸,翻车后,海子压到梅娘上面。哼,一看就是新手,新手上路请多关照。轻含着梅娘的嘴唇,好比含着一汪清水,小心翼翼,生怕把水漏了出去。梅娘却用眼镜蛇飞镖般的舌头,撬开海子紧咬的牙关,蛟龙戏水,翻江倒海,孙大圣金光闪亮的定海神针,直搅得一切妖魔鬼怪,都现了原型。海子属龙梅娘属马,本来东海小白龙和白龙马是一个肉身,梅娘你为什么偏偏要插进来,强抢一个角色?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哼,衣冠禽兽,穿了衣服,戴了帽子的一定是禽兽,我们不做禽兽!我们要做亚当、夏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我们要改变世界,拯救罪恶深重的罪男恶女
还有禽兽不如的呢。说的是一个男司机,一个女导游,因为房间不够,而共处一室,女导游在床中间拉一条横线,曰:过线者,禽兽也!男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不敢越横线。他日,男醒,见女怒目以对。惶惶然,曰:吾未逾横线,非禽兽矣。女甚怒,挥掌以对,骂曰:禽兽尚知发情,尔禽兽不如矣!!
清晨,神经过敏的铃声没有响起。一个朦朦胧胧的周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没有梦中的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只有不整的衣冠和不振的精神。梅娘花容失色,万分夸张地满床寻寻觅觅,然后,呜呜呜呜呜,故作没有眼泪的悲伤。高原红,我的高原红没有了!而海子偷窥着梅娘满脖颈的吻痕,心如揣兔。梅娘又一个翻身把海子压在下面,昨夜你*了我,禽兽不如的东西?海子说,我是禽兽不如啊,和那个男司机一样,没有越雷池半步。四目相对,海子和梅娘扣紧了扳机,一任笑声密集扫射,一串串爆炸在空气之中。
5、邂逅英雄
你确定昨晚没有*我吗?梅娘一边懒懒起身,一边幽幽担心。柔柔暖暖的身体,移动中搅动了空气,清清甜甜的纯净青春,香香粘粘的*摄魄,一盘外面包裹着淀粉与糖衣的肉食,端上桌面,怎不勾起人饥饿的食欲。海子满身像装满弹簧一般,弹射而起,贴着后背,紧紧拥抱着梅娘,贪婪嗅着梅娘身体的味道,轻轻感受梅娘挺拔的前胸,真想让时间停顿,把空间装上镜框,将此时此刻的温情,装裱成彼时彼刻的油画,挂在墙上,成为永恒。
抄起桌子上的小圆镜,聚焦梅娘整个、海子半个脸。梅娘嗔怒的眼神,分明写满了幸福。而当镜面扫描到梅娘吻痕密布的脖颈时,花容失色的手,差点摔碎了海子那本来就留有旧伤的小圆镜。怎么办啊,还不算太热的秋天,难道我要天天戴上围巾啊?
从小到大,海子都是个乖孩子,很少因为做错了事,而小心翼翼,忐忑不安。海子不知道怎样解脱自己给梅娘留下的麻烦,也不知道怎样形容当时的心情。只知道祥林嫂一般反复念叨:早知道山上有狼,不该让阿毛一个人在外面早知道吻会留下伤痕,不该吻你脖子。怪异无比的忏悔语调,逗得梅娘又恢复了笑脸。
梅娘告诉海子,其实,海子不是第一次留下爱的伤痕的男孩。
高二上学期,班上来了一个从省城转学的男生。他名字里有个英字,女生们给他一个昵称,叫他英雄。的个子,看谁都愤怒的眼神,高挺傲气的鼻梁,尖如弯刀的下巴,振奋了全班所有女生,震动了全班所有的男生。
江城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经济不怎么发达,这里的孩子们从小营养不良,喝的自来水又不达标,很少有这么高大,这么肤白,这么气质,这么优秀这么让人把所有形容词用完,还作假、掺水,加上名词,还不能痛痛快快、舒舒服服赞美成功的男孩子出现。所有女生都疯了,所有男生都傻了。
也有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想挑战的主儿。高二一哥小瘪瘪,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