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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风闻言立刻喜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临风真是受益匪浅啊!”
张采闻言笑道:“恐怕这些道理临风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而是在等待老夫来说吧?”
沐临风闻言心下一凛,心道:“这都被你看穿了?”
其实张采说的这些道理,沐临风自然都明白,而且也都想过,上次周延儒来宣读圣旨的时候,沐临风就准备假意投降了,不过因为周延儒与复社之间的芥蒂,若是如此便受降,一来怕周延儒不会答应让自己启用复社,二来也是怕张采误会自己与周延儒之间有什么内幕交易。
而这次熊文灿再次来扬州的消息,便已经想好了全盘计划,张采是个智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是自己直接如此便受降,定然遭来多方猜忌,即使张采明知道沐临风是假意受降,却也不一定能尽数猜透沐临风真正受降的原因与目的。
既然如此,沐临风就决定这些话不能由自己说出来,只能让别人来告诫自己,自己装个糊涂蛋,经此人一言后大彻大悟一般接受这个建议。
至于由何人来说,沐临风也有了周密的计划,第一人选自然是张采,但是沐临风不敢保证张采元宵节一定会来,即使来了也不一定会说,所以还做了二手打算,安排了几个看似精明的官员,在自己就要怒骂熊文灿的时候出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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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沐临风这次元宵节没有请熊文灿也是故意安排,摆出一副不屑于见他的假象,然后再暗中派人前去请熊文灿来城楼,自然这当中是没有人会知道其中关节的。
沐临风没有想到的是这话最终还是张采和他说,更没有想到的是张采竟然已经看穿他的计谋,连忙道:“先生此话何意?临风实是不解!”
张采闻言沉吟半晌之后,道:“你不解也罢,装作不解也罢,当中利害反正你也知晓,那么你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吧?”
沐临风连忙道:“嗯,多谢先生指点,临风恍然大悟,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沐临风与张采说完又回到了城楼之上,扬州众官员等等着沐临风,也无新去观看楼下的表演,一见沐临风上来,纷纷看着沐临风,想知道沐临风是否真的接受朝廷的招抚圣旨。
熊文灿坐在最前方,见沐临风又回道城楼上,身上的衣服却根本没有换,也不像是去沐浴焚香了,不禁眉头一皱,刚慾询问,却见沐临风走到熊文灿面前突然跪倒在地,高呼道:“罪臣沐临风跪接皇上圣旨!”
众人见沐临风如此,皆是愕然不止,相视而看,史可法与王之桢更是吃惊,连忙走至沐临风身边低声道:“沐帅,你这是……”
沐临风却不理睬二人,又高呼了一声道:“沐临风跪接圣旨!”
熊文灿不禁也显示一鄂,随即清了清喉咙,从袖子中重新掏出圣旨,随即看着沐临风身后众人一眼,高呼道:“圣旨下,沐临风及扬州百官接旨!”
沐临风连忙回头示意众人跪下接旨,顿时城楼之上数百名扬州各级官员,以及扬州地方上的乡绅、土豪、地主、商贾与他们的家眷纷纷跪倒在地。
只见熊文灿清了清喉咙,随即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沐临风本为大明忠烈之后,不思报国,竟与龙清风等一干盗匪,攻占我大明京都应天府,又攻取扬淮凤庐四郡,此罪十恶不赦,本应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但朕念尔先祖对我大明有功,又念尔也是为奸人所蒙蔽利用,且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今特赦沐临风无罪,若其真心受降,朕将封赐尔为扬淮凤庐四郡巡抚,望尔深体朕躬,念及尔先祖不世之功,效仿尔先祖,报效朝廷,钦此!”
沐临风听完心头一颤,这熊文灿宣传的圣旨与之前周延儒宣读的圣旨,竟然只字未差,不禁心下有些奇怪。
却听熊文灿念完圣旨之后,道:“沐临风,还不接旨谢恩!”
沐临风闻言立刻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起身,低头上前接过圣旨,将圣旨交给王之桢后,这次对熊文灿道:“熊大人,沐某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熊文灿闻言立刻道:“沐帅有话只管说!“熊文灿见沐临风接了圣旨,连称呼也变了。
沐临风道:“不知道皇上下的这道圣旨一共派了几个大人来?”
熊文灿闻言不禁有点奇怪了,连忙问道:“沐帅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熊某一点都没听明白呢?”
沐临风连忙道:“是这样的,年前周延儒周大人也给沐某下过一道圣旨,这圣旨至今还在沐某的书房!”
熊文灿闻言不禁奇道:“周大人也来过扬州了么?”
沐临风见熊文灿奇怪的表情,看似不假,连忙又道:“不错,最奇怪的就是这周大人宣读的圣旨竟然与熊大人你宣读的绳子只字不差……”
熊文灿闻言立刻脸色一变,随即道:“只字不差?这怎么可能?”
沐临风看着熊文灿的表情,不禁心中奇道:“看来这熊文灿当真不知道周延儒来扬州宣旨之事,这倒地是怎么回事?”
沐临风想到这里,立刻对熊文灿道:“熊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寒舍书房看看,那圣旨至今还在在下书房放着呢!”
熊文灿闻言连忙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可能皇上当真是同时派了周大人与熊某一起来宣读此道圣旨吧?相视皇上担心这当中会有什么纰漏,所以连下了两道,说明皇上对沐帅您还是相当重视的嘛!”
沐临风听熊文灿如此一说,心中的疑虑就更甚了,要说这崇祯皇帝老儿,也不是吃饱饭没事做了,怎么会派两个朝中要臣,来给一个人下两道一模一样的圣旨呢?而且还时隔半个多月,将近一个月了。
再说了,这徐州的事情,崇祯皇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而熊文灿这道圣旨当中竟然只字未提?很难叫人不产生怀疑。
沐临风想到这里,转头再看这熊文灿,不禁笑道:“熊大人,你从京城来扬州,这一路可好??”
第四篇 烟雨江南,南北分明 273章 内中有鬼,难辨是谁中
熊文灿听沐临风如此说,心下一沉,随即立刻道:“哦,是是,一路都还好,有劳沐帅多心了!”
沐临风看着熊文灿,脸上的微笑逐渐的消失,随即转变成阴深的表情,阴冷的目光就犹如一把冰冷的钢刀一般,直将熊文灿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挑开,直到熊文灿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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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灿不敢正视沐临风的目光,低着头眼珠不停地转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了,双手不断地哆嗦着。
此时沐临风突然哈哈一笑,随即退后两步,双手一挥,十余个士兵立刻上前将熊文灿捉拿住,按倒在地。
熊文灿努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沐临风,道:“沐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十分惊讶,沐临风刚才在众人都不怎么愿意地情况下,竟然跪接了圣旨,如今大家还未缓过神来,沐临风又将熊文灿迅速地拿下了,众人皆是不解。
沐临风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慢慢走近熊文灿,蹲下身子,对着熊文灿笑道:“熊大人,你道现在还不说实话?”
熊文灿满脸的惊悚之色,那一丝佯装出来的诧异之色,已经根本盖不住他内心的恐慌,熊文灿睁大了双眼看着沐临风,喃喃道:“沐……沐帅……熊某不明白……不明白你的意思……”
沐临风拍了拍手,笑道:“好,有骨气……”
沐临风说着站起身来,对着士兵道:“将熊大人从城楼上扔出去,若是他没有变成肉泥的话,你们自己也就跟着跳下去!”
众士兵闻言先是一鄂,随即立刻将熊文灿抬起,向城墙边走去,熊文灿嗷嗷叫道:“沐帅,饶命啊,沐帅!”
陈圆圆等女眷听闻要将熊文灿摔成肉泥,皆骇然而起,相拥成团,窃不出声,满脸惊异地看着沐临风。
张采这时也走来低声对沐临风道:“临风啊,你这是……”
沐临风连忙挥手示意张采不要说下句,低声道:“张先生一会就会明白!”说着连忙对熊文灿道:“熊大人,沐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熊文灿被士兵举过头顶,已经到了城墙边上,只要士兵稍微一用力,他分旁的身子立刻就会非出去,随即从二十多米的高墙上摔下,到时即便没摔成肉泥,只怕也会浑身筋骨尽断,脑袋开花了。
不想熊文灿转头看下一下城墙之外,本来慌张惊恐的脸倒是恢复了平静,突然哈哈一阵大笑,转头看着沐临风,道:“沐临风不愧是沐临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既然已经被你识破,也就不劳你们动手了!”
熊文灿说着竟在士兵手上一个翻身跃起,不想他如此肥胖的身体,伸手竟然如此矫健,只见熊文灿一个翻身之后,腾空而起,随即跃出城墙,径直的掉落下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响,张采、王之桢、史可法等人,纷纷走去城墙边上观望。
而陈圆圆等女眷皆是“啊”的一声大叫,满脸尽是失魂落魄之色。
沐临风张着嘴巴,本来想叫士兵们抓住他,不过话还没出口,熊文灿已经摔下城墙。
张采看着城墙下的熊文灿已经摔成一团,尸体旁边尽是鲜血,死状惨不忍睹,不禁皱了皱眉头。
史可法与王之桢看着熊文灿的尸体,不经相顾一看,其他官员胆大的纷纷过来观看,胆小的则是站在当场,窃窃私语,不时看向沐临风。
张采这时离开城墙边,走到沐临风身前,道:“临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拍了拍手,道:“各位,继续观看烟花节目吧,这元宵佳节,一个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连忙示意士兵下城喽,将熊文灿的尸体处理掉。
百官们听沐临风如此说,这才纷纷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下,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烟花表演,纷纷窃窃私语,议论刚才的事情。
沐临风坐定之后,这才转头对史可法道:“史大人,你不要动声色,派些军事化作百姓模样,昏倒下面人群中,看看有什么异象!”
史可法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在场的众官员见此刻史可法中途离开,加上刚才的一幕,料想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王之桢与张采分别坐在沐临风的左右侧,沐临风这才对张采道:“张先生是想知道这个熊文灿刚才为何如此是么?”
张采此时倒是不着急了,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轻声道:“我看临风你如此胸有成竹,只怕这一切都已经在你的意料之中了吧?”
沐临风微微一笑道:“先生谬赞了,临风也是刚才与那厮的交谈中才发现破绽的!”
王之桢在一旁奇道:“沐帅,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某到现在还是蒙在股里呢!”
沐临风笑道:“这个熊文灿是假的!”
张采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王之桢却脸色大变道:“什么?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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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风笑道:“不错,首先这个熊文灿带来的圣旨与之前周延儒带来的圣旨一模一样,这就首先引起沐某的怀疑了,试想周延儒是年前来的,至今也快一个月了,当中还有除夕之夜我们轰炸徐州的事件发生,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发生之后,皇帝老儿还会下同一道圣旨给沐某,而且当中对徐州的事件只字不提呢?”
王之桢闻言不禁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沐临风笑道:“随后沐某便问这个熊文灿在来扬州的路上可遇到什么不妥之事,这个熊文灿竟然说一路安详,什么事也没有,他若是从京城来,即便没直接经过徐州,也应该在周边的郡守哪里听说了徐州的事情,问题只有一个,这个熊文灿不是从北边来的,而是从南边或者东边来的,所以不知道徐州的事情……”
王之桢闻言又是连连点头道:“不错,若他当真是京城来的,不可能不知道徐州的事……不过万一当时是这个熊文灿不在京师,而是在其他地方接到皇帝的旨意,这才匆匆赶来扬州的呢?”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还未回答,却听张采道:“之桢,这怎么可能,皇帝给了熊文灿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怎么可能不亲自交代于他呢?即便当真如你所说,那也得有人去下达皇帝的旨意给他,而那个人也必然要经过徐州,熊文灿同样也会得知徐州的消息不是?”
王之桢闻言不禁连连点头称是,沐临风闻言哈哈笑道:“张先生想的依然如此明了了,临风真是佩服!”说着向张采拱了拱手。
张采微微一笑,道:“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朝廷究竟有没有派熊文灿出来宣读圣旨,还有就是这个熊文灿究竟是谁?”
沐临风闻言不禁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