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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符杰的确是走运大赚了一笔,短短一个多月从一个小小的玉石商人变成了如今濯城的一介富商,符家这批羊脂白玉乃是上品中的上品,故而已经有不下十个商家想要高价收购了。
今日前来的除了卢子洵之外,还有另外三名商人,高高瘦瘦的青年叫滕飞,最年长的叫闵春阳,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叫纪少芝。
他们谈的话题无非就是谁来买,怎么买,买多少,但行内的术语说了不少,谷慈听得不是很懂。沈清和却是十分专注地在听,末了那个叫滕飞的人问:“这位公子也是来买这批玉石的?”
沈清和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滕飞也不自讨没趣。做生意的往往消息灵通,符杰之前去官府的事他们也都知晓,不管是什么事总之不是好事,遂匆匆道了别,定下三日后再谈。
待他们走后,沈清和才问:“你们平时制玉是在家中么?”
“当然不是。”符杰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摇头道,“制玉的工序很复杂,在下家中的制玉手艺是祖传的,自然有专门的作坊。”
“每家都是吗?”
符杰想想后道:“这个倒不一定。”他奇怪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好奇罢了。”沈清和望了他一会儿,“自从你采到这批羊脂白玉,可有什么人对此心怀不满?”
“做我们这行都是风水轮流转,我倒没在意过……”符杰尚未说完,脸色忽地变了,“大人不会是认为……此事与玉秀的死有关?”
“只是猜测罢了,不必介怀。”
沈清和言罢便起身告辞。谷慈来之前便知,他是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什么,才决定上符家来,不由揣测道:“你不会是……怀疑符公子吧?”
沈清和似笑非笑道:“我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起初以为是蔻丹,仵作检验之后才发现是琢玉用的红沙。这种东西并不常见,不是做玉石生意的根本接触不到,而且她偏偏就死在符杰发了这笔财之后,不觉得太巧了么?
再者,抛尸的地点说明凶手对濯城是熟悉的,所以我不认为她的死与皇宫里的人有关,很有可能是与这批玉石有关联。但具体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杀的是她这个远房亲戚,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他说完之后才注意到,谷慈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杏眸明亮,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由问:“看我干什么?”
谷慈眯眼笑笑:“好久没见你这般认真的样子了。”
沈清和面无表情:“我一直都是个认真的人。”
“是是是。”谷慈笑得更加香甜。
二人回到衙门之后,沈清和想让赵翔查一些事,谁知姜师爷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们了,指着二堂道:“刑部已经来人了。”
***
厉知府将佟玉秀的事报上去之后,珑妃哭了;宠妃哭了,皇帝怒了,于是刑部的人快马加鞭来了。
前来濯城的一共有两名官员,一名郎中一名主事,刑部郎中是个与厉知府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名唤孙岭;另一名主事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但眉间不失英气,标致的美人一个,名叫段绍琴。
孙岭道:“想必厉知府早已知晓,此案由刑部接手,还望大人多多协助。”
厉知府风平浪静地搓了搓手:“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不等他说完,姜师爷已经带着沈清和与谷慈进来了。段绍琴突然眼前一亮,颔首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沈大人。”
沈清和看了看她,很茫然。孙岭则是虚了虚眼,不悲不喜道:“原来濯城悬案积得少,便是因为有沈大人在啊。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叫‘大人’了罢?”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嘲讽。沈清和又望望他,更加茫然了。
这也不怪他,孙岭的确长着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国字脸,扔大街上能找出来一窝相似的。倒是这段绍琴,无论惊艳的相貌还是气质,都是难得一见。
见他不接话,孙岭又趾高气昂道:“既然沈公子帮厉大人破过不少案,此案也有劳你协助我们了。”
沈清和不紧不慢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你把话听反的本事还真是一流。”孙岭毫不客气地讽刺道,“这是刑部的大案,整个衙门都得听本官的话。”
听到这句话,沈清和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孙大人。你似乎并不理解我的话,这是我的案子,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他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听得孙岭面色铁青,冷冷道:“沈公子是不是不记得,你早就不是大理寺少卿了?”
“我记得。”沈清和奇怪地望着他,“这有什么问题吗?”
孙岭彻底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沉着脸正要发作时,却见沈清和从容不迫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铁契来,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孙岭的表情瞬间转为了惊恐,连段绍琴都是一愣,连忙垂下头,唯独厉知府神色如旧,颇为惋惜地啧了啧。
沈清和平静道:“陛下把我撵走的时候给了我铁券,天底下所有的案子我都可以管,孙大人还有问题吗?”
孙岭的气焰顷刻灭了下去,狠狠咬着牙。
铁券便是皇帝赐予的特权,见券如见圣;皇帝准许他查所有案子,所有人就都得听他的。
谷慈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幕,心中的疑惑倒是解开了不少。
大理寺少卿。
难怪他对冤案悬案会有这般的执著,俨然像是使命一般。
厉知府看差不多完事了,掸掸手让赵翔带着孙岭下去。段绍琴上前一步,笑容温婉:“沈大人莫要见怪,孙大人不过是难以走出当年江陵那一案的阴影,是以才会如此……”
沈清和面不改色道:“如果他能直接承认抓错人是一件愚蠢的事,而不是狡辩到彻底升不了官,事情也不会这么复杂了。”
段绍琴注视着他认真的神色,秀美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一双桃花眼美丽动人,颇为喜悦道:“先前便听闻濯城冤假错案极少;一载未见,沈大人的才华依旧令绍琴佩服。”
沈清和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我快吐血了_(:з」∠)_有什么问题回来修
第29章 「第二十九讲」
谷慈注视着眼前这个目光灿灿的女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沈清和。
杨氏先前还担心他会一直一个人;如今看来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
段绍琴依旧笑靥如花;拿出一张濯城的底图;正色道:“沈大人,其实来之前;我便去龙腾巷那边看过,从那血迹的深浅能看出方向,出了巷外一边是大街一边是民宅,想要尽快处理掉尸体;凶手很有可能在这一带出现过。”
她说完用手指轻轻点着民宅所代表的那块位置;眉间洋溢的自信不亚于平时的沈清和。
“哦;这里住的人这么多,敢拖着个尸体出没还没被发现;凶手真是太有胆识了。”他冷不丁讽刺道,“如果去询问这里的人,便会知道阿常看到凶手之后,有一辆马车经过。查案靠的并非想象力,证人不是摆设。”
段绍琴似乎有些尴尬地将地图收起。
沈清和走到厉知府边上,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道:“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他望着谷慈道,“你应该回去喝药了。”
谷慈跟着他出了二堂,沉默片刻,问:“你……认识那位段大人吗?”
沈清和回头道:“谁?”
“就是刚才那位姑娘。”
“我对蠢人没有印象。”
谷慈叹了口气,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无奈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像赵捕头他们那样了解你,以后可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沈清和看了看她,“我说的是事实。”
“可是设身处地想想,别人会不高兴,不是吗?”
谷慈以为他又要讽刺什么,谁知他却问:“那你会不高兴吗?”
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诚恳地点头道:“会的。”
“那好,我会注意的。”
他云淡风轻地应下了,谷慈则是停下了步伐,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许久才又跟上去。
回廊那一头的段绍琴默不作声地进了屋。
***
下午,谷慈在家看书的时候,迎来了一名访客。
她原以为是沈清和找她有事,前去开门之时才发现是段绍琴敲的门,不免有些惊讶。
“谷姑娘好,没有打扰到你罢?。”段绍琴微笑道,“我对濯城实在不熟,所以问了你的住址,有些事还得麻烦你了。”
谷慈连忙请她进屋。
“段大人有地方住吗?”
“这个不必担心,我住在官驿。”段绍琴摆摆手,笑容明朗带着英气,“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绍琴便好。”
人生地不熟想来找个本地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衙门里都是本地人,谷慈也大概明白她前来的意图。
“绍琴姑娘可知,沈清和就住在对面?”
“厉大人已经告诉我了。”段绍琴点点头,不禁有些感慨,“自沈大人离京,我便再未见过他了。”
谷慈前去给她倒了杯茶,随后想起什么,问:“不知他与孙大人之间……有何过节?”
段绍琴接过她手里的茶杯道了声谢,明眸微动:“那是快两年前的事了,当年江陵有一桩凶杀案,孙大人起初抓错了人。我当年不过是个小令史,觉得此案有疑点但孙大人却没肯继续查。后来沈大人重审了一遍案子,这才抓到了真正的凶手。”
事情的来龙去脉谷慈大约已经猜到了,只是有些难以想象沈清和有官职在身时,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跟个小孩子一般。
“那时根本没有人相信我的话,直到沈大人破了案,这才真相大白。我被破格升到了主事;只可惜孙大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再升官的机会了。”
段绍琴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细打量着她。
眼前这个姑娘颇有江南女子的柔美气质,相貌秀气玲珑,清甜可人,总是面带笑容,一看便知是个好脾气。
段绍琴又与她闲聊了几句,问的都是关于濯城的事,有和案子有关的也有和案子无关的,末了突然道:“谷姑娘可有打算卖掉这间房子?”
“……啊?”谷慈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从小就是住在这里的,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段绍琴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模样:“如果你有这个打算了,可否告知于我?”
谷慈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莞尔道:“倘若哪天我想卖了,会告诉绍琴姑娘的。”
段绍琴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再作逗留,先告辞了。
谷慈送她出去的时候,沈清和似乎是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段绍琴与他问了声好,随后便离开了。
他似乎还是没有从上回水青青的身上领悟教训,该明白的事依旧不明白。
谷慈叹了口气,故意提醒道:“我想绍琴姑娘应该是来找你的呢。”
沈清和奇怪道:“为什么要来找我?”
谷慈摇了摇头,知道他无法理解,“你以前真的是大理寺少卿吗?”
“是的。”沈清和凝视着她,“刚才那个人与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谷慈摆手道,“绍琴姑娘说,有意买我的房子。”
沈清和听罢突然一愣,“你要搬走了吗?”
“没有啊。”谷慈耸耸肩,“她突然这么一提,我都有些惊讶呢。”
沈清和似乎是松了口气,想了片刻,正色道:“不论她出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她的双倍。”
谷慈这下倒是惊了,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为什么?难道你也缺房子吗?”
“不。如果你真的想卖,我一定会买。”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却是无比认真,“我不需要新的邻居。”
***
谷慈大病初愈之后,已许久没去姑姑那里了。
以往姑姑隔三差五便会来看她一次,这么久没有露面,倒是令她有些担心,遂捎了些补药前去看一看。
她到时,姑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