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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不好了!”
林庭搁下手中的笔:“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的那个人,他……他死了!”
“什么!”林庭大惊,当即起身朝牢房跑去。云萝拽着惊羽,也随之跑了过去。
昏昏暗暗的牢房中,一阵酸腥味迎面扑来,只见昨晚那怪人趴在地上,自口中流出的黄水混着血一直蔓延到牢门边,和地上的干草凝结在了一起。
林庭皱着眉走上前,将那人翻过来,除去嘴边的血迹,周身并没有别的外伤。云萝俯下身,细细查看了一下他的口鼻和四肢,而后看向林庭:“是砒霜。”
林庭站起身:“我明明命人看得很紧,他是如何……”
这时,在一旁翻翻找找的惊羽忽然叫道:“师姐,你看!”
云萝循声过去,只见惊羽手上捏着一小片油纸,她接过油纸,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转头对林庭说道:
“他定是用这油纸将砒霜包起来藏在口中,而后趁人不备吞下的。”
林庭看着她手中的油纸,没有说话,两人均意识到这事件绝非是普通杀人案那么简单,可一时半会儿却又理不出个头绪,一时间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大人,有客要见你。”
林庭随来人到了前厅,只见一名身着深青色外袍的少年正坐在那品茶。他在脑中转了一圈,并未搜索到任何关于此人的蛛丝马迹,于是他极为稳便的走上前去,行了个礼:
“在下林庭,请问你是……”
少年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林庭,嘴角牵出一抹笑:“不愧是破了奇案的人,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林庭一愣,还未搭腔,少年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随后跟上来的云萝身上:“想必这位姑娘也身手不凡吧!”
林庭忙说道:“这次的案子,幸而有云姑娘相助,才得以这么快破获。”
少年点点头,又看向林庭:“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林庭示意他坐下,而后叫人换了茶:“有事不妨直说,我自当尽力。”
话音刚落,只听一旁传来一声“师姐”,惊羽拎着一个暗金色的物什三蹦两跳跑了过来。少年闻声抬头,正看见跑得脸颊通红,两鬓的发丝散在耳边的惊羽,他眼神动了一动,低头啜了一口茶,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先前的平淡神色。
云萝瞪了惊羽一眼,道:“有外人在,别胡闹!”
惊羽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讨好的笑了一笑,而后又看着云萝,委委屈屈的说:
“我找到了这个,想拿给你们看一看嘛!”
云萝接过她手中那个暗金色的物什,那是块长约一寸,宽半寸的牌子,正面刻着生灭,背面刻着予夺。云萝皱起眉头,她先前从未见过这牌子,更别提是找出它的来源了。林庭拿过牌子翻来覆去好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余,他刚要将这牌子先收起来,便听得少年说道:
“那是霓裳阁的牌子。”
“霓裳阁?”林庭和云萝一起应道。
少年点点头:“霓裳阁的阁主并非中原人,而是来自西域,最善用毒,手法狠辣。而她手下的人也个个都是破釜沉舟之徒,要进霓裳阁,必须先用毒毁容,这样便没有人认得出他们。其次,倘若任务失败,就会吞毒自杀,以防泄露风声。”
“原来是这样。”林庭点头,又凝视着手中的牌子,“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来这扬州城杀人?就不怕行踪暴露么?”
“他们是为凤凰衣而来。”少年接着说道,“凤凰衣是上古奇珍,相传得凤凰衣者,便可掌控天下。但这凤凰衣并非常人能寻得,据说被藏于前朝古墓中,要进这古墓,就必须寻得合适的人祭,所以他们必定是来找寻人祭,却不想被你们破了案子。”
“这样说来,那人必是无意听说了秦三郎的事,才假借他的身份去杀人,这样即便被查出,顶罪的也是秦三郎。”云萝接道。
林庭点点头,将手中的牌子又看了一看,回头对惊羽说道:“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云萝看了眼暗自得意的惊羽,好奇的问道:“这么个牌子,你是怎么找到的?我们可是翻了好几遍都没翻到。”
“哦,马桶里啊,你们只顾着看尸体,哪里会注意别的地方!”惊羽应道。
云萝:……
林庭:……
于是当晚,惊羽被云萝押着一连洗了三遍澡才算了事。
就在云萝把惊羽往水里按的时候,那厢青衣少年和林庭正在书房挑灯夜谈。少年将搁在案上的那块牌子又看了一看,说道:
“不知林大人可否有兴趣去找凤凰衣?”
林庭一愣,随即摆手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再说我是这扬州城的父母官,怎可……”
“这个你不必担心,自然有人会代替你来做这父母官。以你和那位姑娘的身手,我想找到凤凰衣应当不会太难。”少年兀自说道。
林庭皱起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笑笑:“林大人应当听说过李中庭吧?”
林庭点头:“李将军一门忠烈,世人无人不晓。”
“不错,我正是李家后人。先父临终将这凤凰衣的秘密告知我,西域蛮夷一直觊觎凤凰衣,但一直苦于寻不着精确位置。先父过世后,凤凰衣消息外泄,霓裳阁无疑是抢夺凤凰衣的最大家。林大人,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探寻凤凰衣的下落,想要先于他们找到它。终于在这扬州城发现些许眉目,因而特意来此求助,希望林大人可助我一臂之力。”少年说道。
“可是,为何一定要我呢?”林庭依旧不解。
少年微微一笑:“因为你是第一个抓到霓裳阁之徒的人,哦,还有那位云姑娘,你们二位以后恐怕会上了霓裳阁的黑名单。”
林庭:……
“在下李允。”少年接着道,“请林大人务必慎重考虑一下,其他不必担忧,我自会安排一切。这并不只为李家,还为了整个大宋江山,凤凰衣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林庭没在应声,扶着额陷入了沉思。李允见状,默然起身离去,当晚明月当空,他在院中站了片刻,才转身朝客房走去。
事情的发展并未给林庭太多的考虑时间,隔天天微亮,还睡得朦朦胧胧的他便听得有人在死命的拍门。他心中烦躁,一掀被子跳下床,鞋子也没穿便一把把门打开:
“大清早你们吵什……”
“么”字还没出声便被他生生吞回到肚里去。站在门外的并不是衙役,而是云萝。此刻的云萝正一脸不思议的瞪着他,敲门的手悬在半空还未放下。林庭一腔愤怒登时化作流水顺着指尖流走了,他呆愣愣站了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这……有事么?”
云萝别过脸去:“亏你还睡得着,出事了,你快些收拾一下来看一看罢!”
待林庭收拾妥当来到厅堂,大家已经都差不多到齐了,围在堂中议论纷纷。惊羽最先看见他,拉了拉云萝,轻声叫了声“师姐”。
云萝一回头,正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她默了一默,说道:“你还是自己来看吧!”
林庭走近一看,只见地上陈着一具尸首,皮肤都已经萎缩,有的地方甚至开始腐烂,散发出一阵阵恶臭。更为骇人的是,这是一具无头尸,颈部以上被齐齐切下。他掩鼻走上前:
“这是何时发现的?”
“今早在衙门口发现的,但是死亡时间在三天以上。”云萝说着,蹲下身拨开尸体胸前的衣服,“他先是被人殴打过,肋骨断了,这也直接导致他无法抵抗凶手后来的斩首行为。”
林庭叹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紧锁眉头,转向一旁的衙役:“去查探一下有没有失踪了三天以上的人口。”
“秦三郎。”云萝轻轻吐出了这三个字。
林庭一僵,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云萝接着道:“除去死去的那三人,现在依旧下落不明的,就只有他了。”
林庭目光又落在那具无头尸上,假如真的是秦三郎,那么这个中所牵扯的,究竟是什么千丝万缕的秘密?他又想起昨晚李允和他说过的关于凤凰衣的事,于是他吩咐衙役们将尸首敛了去,而后叫了云萝和惊羽,一并到后院的客房去找李允。
李允听罢事情经过,低头思了一瞬,说道:“怕是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因为要进入藏有凤凰衣的古墓,就必须有合适的人祭。看这次的事件,极有可能他们已经找到了古墓的所在,并开始了人祭的收集。”
“收集?”云萝不解的问。
“不错,这人祭并非寻常人祭,而是需要特定尺寸的人体各部份嵌入指定机关,方能成行。”李允答道。
“真恶心!”惊羽咕哝了一句。
“看样子,我们是注定要淌这趟浑水了。”林庭扶着额,一脸凝重。
云萝见状倒了杯茶推给他:“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你再苦恼也苦不出个法子来。”
林庭接过茶啜了一口,转向李允:“既然如此,我们就应了李公子的请,待衙门的事交待完毕,便择日启程。”
李允一听大喜,忙朝三人抱拳道:“在此先谢过三位了!”
林庭一直皱着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就着杯子又喝了一口茶,惊羽盯着他手中的茶盅盯了一会子,转头问云萝:“师姐,你方才摸过尸体后,洗手了么?”
云萝:……
林庭:……
翌日天还没亮,一行人便简装由衙门后门出发,朝着江宁出发。按照李允手中的那份残缺卷宗和那副地图的指示,藏有凤凰衣的古墓很可能就在八公山。因而四人经过商议,决定经由江宁、巢湖,最后到八公山,且在地图上,巢湖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因而这巢湖水底也许另有玄机也说不准。
惊羽本不愿跟去,她心心念念要回去找师父,云萝一顿好劝,最后答应此行一结束便立即带她回师门,惊羽这才不情不愿的也跟着上了路。林庭本担心李允会嫌弃惊羽碍手碍脚,没想到得知惊羽也一同去时,李允心情大好,一路上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四人加上李允的两个侍从,一行六人骑着快马,很快便出了扬州的范畴,天色将暗时,到前方探路的侍从来报,道是前面有个破茶寮,破是破了些,但好过露天而眠。于是几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到了茶寮。这茶寮应是荒废了许久,里面摆了张桌子,上面积了厚厚一层土,靠墙边扔着两把断了腿的凳子。地上散落着碎瓷片、破木头和零碎的稻草。
惊羽捂着鼻子:“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云萝戳了她一下:“出门在外,还讲什么条件!快去收拾一下,不然晚上看你睡哪里!”
惊羽撇撇嘴,磨磨蹭蹭的去墙角拢稻草了,好歹要给自己弄出个“床”来,地上又凉又硬可怎么睡啊!她回头看了一眼四处打量的师姐,心里默默盘算着,哼,到了晚上绝对不许你和我一起睡稻草,等回了师门,一定要在师父面前参一本,说你欺负我,让师父好好罚你一罚,嘿嘿嘿嘿!
还没等她嘿嘿完,惊羽探进稻草中的手便触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物什,她吓得一缩手,刚要张嘴叫师姐,却又怕被师姐笑话胆子小,于是她咽下还没出口的话,轻轻将稻草拨开,想看个究竟。
这一拨不当紧,自稻草中忽的露出一只手来,惨白无比,上面还带着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惊羽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了,嗷一嗓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众人被惊羽嚎得一抖,云萝跑过来将她一把拉起来,看了一眼稻草堆,眉头一皱,用手中的剑将稻草拨拉开去,只见一具尸体正妥妥躺在其中,左臂被人齐肩切走,自伤口流出的血将身下的稻草凝成一团。
三人互看一眼,面色凝重下来,无疑,这又是一个人祭。
“看来霓裳阁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李允说道,吩咐两个侍从将那人拖出去掩埋了,“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抢先一步找到古墓的所在。”
“既然他们还未找到,为何就开始收集人祭了呢?”云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