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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为看看左右,说:“女人真要命!”说着凑过头去,不料风荷却转了转,一只胳膊绕上他的脖子,这吻就一下子落在嘴上,并且不由自主地成了*。
程无为连忙挣脱,鬼头鬼脑地四处观望,确信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才松一口气,冲风荷摆摆手,拖着行李箱走入候机大厅。
风荷的眼泪哗地流下来。她定了定神,才开动车子,到家乐福去买了洗洁精,卫生间清洁剂,芳香剂,肥皂,漏网,西式平板拖把,家用小梯子,超细纤维清洁布,水桶,围裙,塑胶手套,还有一些水和面包,然后开到新交付使用的商住房,把这些东西拎进房,开始动手打扫。
全装修的房子,虽说不是那么精致,却也现成,厨房设备,卫生设备和洗衣机,热水器全部都不用再费心。只要买些家具即可入住。
风荷戴上手套,支开梯子,先把窗户大致擦干净,然后把清洁布浸湿后拧干,用夹子固定在平板拖把上,从这头推到那头,再推回来,一趟趟地来来回回,一直把地板擦到能光脚在上边走而留不下任何痕迹。
她知道她有些歇斯底里,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歇斯底里地干活,她怕她会崩溃。
四室两厅两卫的房子,打扫起来不是那么轻松的事。超细纤维的清洁布,因为是化纤的,既吸水又吸灰,用起来非常顺手。她戴着塑胶手套抹布,再把那些混着毛发灰尘的脏水,倒入卫生间加了滤网的手洗槽里,然后看着那脏水,缓缓地渗下去,灰尘堵住滤网,她再把灰尘挖出,丟入垃圾桶。
她享受着劳动的过程,脑子里什么也不用想,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跑到空空荡荡的厅里,从包里拿出电话,坐在地上接听,却是程无为:“老婆,我到了,现在往会场赶。你在哪里?怎么春燕说你不在家?”
她安静地说:“我在超市采购点换季的东西,等下就回家。”
程无为说:“大件的东西你搬不动,等我回来买。我快到了,挂了,晚上再给你电话。”
风荷呆呆地看着手机,不由得 眼泪滚滚而下,继而 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这栋楼刚刚交付使用,左邻右舍还没有什么人,里面更是家具一件也无,空空荡荡,趁得她的哭声格外地凄惨。哭完她把东西都收拾好,该放厨房的放厨房,该放卫生间的放卫生间,洗把脸,就着凉水吃了一个面包,拿起包下楼,开到家具城,以最快的速度挑了一套卧房家具,一套客厅家具,奶油白的皮沙发,铸铁玻璃餐桌和茶几,交了钱,定了送货上门的时间,然后才开车回家。
冬天天黑得早,回到家已是暮色四合。
春燕从她手里接过一摞塑料整理箱,不解地问:“这个干什么?”
风荷说:“把你和阿柔的东西整理一下,只留下这几天要穿的,准备搬家。”
“搬家?”
“你程哥来电话,别跟他提这事。”风荷补充说,累得躺倒在沙发上。她现在的沙发是布的,给她以温暖的拥抱。
接下来的日子,风荷又去买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又去新房等家具。这一次的采购,完全没有以前布置自己的第一个新家时候的喜悦和用心。那个时候她虽然怀着阿柔,可是仍然不知道疲倦地一家家地逛家具店,为了买到可心的布沙发,甚至跑遍了上海大大小小的家具城,一只花盆套,纸巾盒,甚至一个木制的书刊架都能让她精挑细选,乐此不疲,搞得程无为叫苦连连。
那时她瞪住他说:“我这孕妇还没叫累,你倒叫苦!”
如今她只求过得去就行。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在程无为回来的前一天,她带着春燕和阿柔搬到了新房子,同时搬走的还有阿柔的高架床和春燕房间的家具。其余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留给了程无为。
46 吻别(下)
程无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故而没去公司,直接就从机场回了家。而赶到家的时候,虽然时间还早,可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外面往上看,厨房的灯是亮的,其余的房间全黑着,不由感到纳闷。等到开了房门,发现玄关灯也亮着,而整个屋子,不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以前风荷跟他有过约定,不管谁出差回来晚了,如果在家的人已经睡下,无论如何都要为对方留两盏灯,一是厨房灯,从外面看着能感到家的温暖;一个玄关灯,让人进来不至于要摸黑。
难道他们这么早就睡了?可是他们知道他今天要回来啊。他开了客厅灯,客厅整齐干净,没有阿柔乱丢的酸奶盒和饼干纸;他推开卧室门,床整整齐齐地铺着,全换了过冬的厚被。
他把外套脱了扔在床上,躺下休息,或者他们去采购还没回来?或者是,路上堵车?
越想睡越是睡不着,他起身打开行李箱,把给阿柔,风荷和春燕买的礼物一件一件拿出来。给风荷的是一件黑色的羊绒无扣小外套,镶着大红的狐狸毛的边,轻薄而柔软,是风荷最喜欢的颜色搭配。在商场里他一眼看中,价钱也没还就买了下来。旁边的王敏羡慕得连连说:“程总你真是个好老公。”
给阿柔买的是一件小小羊毛大衣和一套彩色绘画工具。平时他跟风荷在女儿的穿衣上总有分歧——风荷总是以随意,舒适和方便为主;而他总想把女儿打扮成公主,打扮成淑女。
他想了想,还是把阿柔的礼物藏在她房间里比较好,等下她回来可以逗逗她。于是他拿起这些东西来到女儿房门外,推开房门,却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
阿柔的高架床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玩具图书摆设都不见了。他醒悟过来,连忙去开春燕的房间,只见春燕的房间空空荡荡,竟然是一间彻底的空屋,比阿柔的房间还干净,还彻底。
礼物哗啦啦落了一地。他又回到卧室,把那五门的大衣柜一扇门一扇门打开来看,但见凡是属于风荷的衣物全部失踪。
至此他明白了一件事,他的老婆,带着孩子保姆,离家出走了。多日前曾经缠绕他的噩梦,如今切切实实地变成了现实,在他们和解以后!
陆风荷,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他颓然地坐在床上,一腔要献宝的喜悦变成莫名其妙的悲哀。分别前的情形一幕一幕在眼前闪现。
她说:“别喝酒。你就说你不会喝,一口也别喝,上来先要果汁。”
她给他一个甜蜜的微笑,指指脸颊:“亲一下再走。”
她却转了转头,一只胳膊绕上他的脖子,那吻就一下子落在嘴上。
之前她还叮咛:“我也不能每时每刻跟着你。你以后机灵点,喝不了别逞能。不能喝酒又不丢人,喝醉了满大街耍酒疯才丢人呢。这次去北京,你可要自己当心,那些北方人你一个也喝不过,索性一口别喝,人家也不会为难你。你喝了第一口,后面就刹不住车,不喝也得喝。”
原来她早有预谋,原来她早生了离去之心,而他还傻乎乎地跟着王敏他们逛商场逛到腿酸,只求买的礼物能博得妻女一笑。
那一夜,他们不是已经谈开,取得了谅解了吗?
那一夜,他诚心诚意地向老婆忏悔:“这说明我是真心地后悔了。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混账事了。原谅我,老婆,原谅我。”
那一夜,她也向他承认她不忍离去,她说:“无为,无为,我们在一起太久,血和肉都长在了一起,砍下去很痛,真的很痛。”
那一夜,他们都愿意天长地久。他对她说:“那就别砍了,让我们还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分明感受到了她的谅解,她对他的爱。当她摩挲着他的头发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当她爬起来去给他煮馄饨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当她摇晃着他的肩膀,发着嗲要买那排屋的时候,他更是感受到了。
可是如今她却带着孩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搬了出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茫茫大上海,她究竟去了哪里。她一个女人,带着三岁幼儿和保姆,流落在外,究竟过得怎么样?要搬也该他程无为搬才对。
可她就这么搬了出去,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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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分居(上)
此时一股寒流刚刚过路上海,气温陡降,而这所房子,因为了无人气而显得更加冰冷。被这冰冷包围的程无为,感觉熊熊怒火在腹中燃烧。他抓过电话,拨了风荷的手机号,一声两声三声,接通之后,他对着话筒怒吼。
第一句:“陆风荷,你作够了没有???!!!”
那边是风荷不能置信的声音:“你认为我是在作?”
第二句:“不是作那是什么?难道是什么人要求你搬出去,然后跟你老公离婚跟他走?”
那边一阵静默,然后冷冷地反问:“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是吗?”
她的冷静愈发让他感到狂怒,于是他吼出第三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受够了!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根本就没长心!”
没等他吼完,那边就把线掐了。
程无为没抓没挠的,把话筒往地上一摔,手一挥,把床头的台灯书籍扫落在地,气冲冲地躺倒在床,瞪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麻木的身体感到了寒冷,鼻子渐渐塞住,呼吸困难,这才爬起来,找到空调的遥控,打开空调,又去厨房倒了杯开水喝下,渐渐冷静下来,耳边响起丈母娘语重心长的话:“无为啊,你要是打算离婚,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你如果还想跟阿荷过下去,就要记住,阿荷这人只能顺着来——你要是跟她硬,她比你还要硬十分。”
一阵一阵的后悔又涌上心头——他至少应该先弄清楚她住在哪里,有没有遇到麻烦再谈别的。他从地上拾起电话,再拨风荷的手机,发现电话机已经给他摔坏。他随手掏出手机拨,只听到一个机械而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然后他看到有一封短信等着他,连忙查看,是风荷发的:“如果你不能控制你的情绪,我们就别谈了。”
他无法可想,一屁股坐到书桌前,发现鼠标下面压着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字:
“无为: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带着阿柔和春燕搬出去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怕再一次陷落在你温柔的陷阱里不得脱身,我怕我再次陷落在我对你的爱里面而失去了理智,正如你陷落在自己的感情里而无法正视自己的心。”
“我不否认你是爱我的,正如我无法否认自己爱你一样。可是那夜你醉酒后所说的话,让我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那个展览之夜我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为你心中的一颗刺,一颗生了根的刺,也许此生此世你都不能把它拔除。这根刺,不仅会时时地刺痛你,也同样刺痛我的心。那种尖锐的疼痛,也许你此刻不愿意面对,可是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不堪忍受。”
“无为,对于那一夜的事,我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让你听到,故意拿着匕首去戮你的心。对于那一夜,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因为无论我如何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地失去了信任。我不想再过多地指责你,也不想去责备我自己,对于那段往事,我可能都不想再提起,永远都不想。”
“我们都还很年轻,今后的人生路漫长而悠远。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形,注定我们婚姻的质量不会高,婚姻里的你我都不会快乐。”
“无为,让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好不好?”
“你永远都是阿柔的父亲,我不会阻隔你们父女。”
“风荷”
信是手写的,上面有斑斑点点的泪痕。程无为冷静地,一遍一遍地读,一共读了三遍,渐渐理出头绪。理出头绪却又更加茫然:醉酒?醉酒那夜他说了些什么让风荷这么伤心?他说了什么让她那么决然地要离他而去?
跟那个混乱之夜有关?跟那个他从没见过的男人有关?那暧昧的笑声,细细碎碎的呻吟,不由自主地从记忆深处冒出来,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他心中一阵一阵地发冷,即使开着空调,他仍然觉得冷;嘴唇发干,不管喝多少水,仍然觉得干。
或许风荷是对的,内心深处,他从来也没有忘记,永远也无法忘记。
风荷那边掐了线,气得浑身发抖。她信中说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他怎么还这么蛮不讲理?难道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