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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心慌。她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那里面必定盛满了留恋。
林菀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陈劲的事,可是每天上网时还是忍不住去阅读那些关于至诚的新闻。第九天上午至诚就公布了检验结果,甲醛含量超标五倍,同时也公布了处理办法,对使用了这种材料的几处楼盘共计五千多套精装房逐户排查,更换重装。
至诚正面承认了这一质量问题并承诺补救,赢得一片赞扬之声,但是后果也相当严重,为自己的招牌留下了污点,也影响了同期其他楼盘的销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十天又爆出一条新闻,至诚前期申请的20亿贷款被多家银行以“资金链紧张,项目风险大”为由拒绝。业内人士透露,至诚的资金链已断裂,多个项目即将面临停工,至诚迎来了成立七年以来的“极寒”。
与此同时,至诚总部陈劲的办公室里,向阳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骂骂咧咧道:“又他妈不接,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以前顺风顺水时候整天跟咱屁股后面求着给他们分碗肉汤喝,现在才出了这么点事儿就躲得比兔子还快。”
陈劲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着秘书刚送过来的财务报告,头也不抬的说:“你淡定点儿吧,银行不就那样儿?再说了咱都心里明镜着,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
向阳哼了一声,换上无奈的语气说:“唉,你说你得罪谁不好怎么就把张家给得罪了呢?这从财政部到银监会但凡跟钱沾边儿的都有他们家的人,现在人家一句话就把你在金融界给封杀了。”
陈劲手里动作顿了顿,也没做声继续看文件,向阳走过来往他对面椅子上一坐,笑嘻嘻的说:“我说哥们儿,要不你就委屈一下从了张姑娘吧,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人呐,哈哈哈。”
陈劲嗤笑一声,把手里东西一扔,身子往后一仰,揉着额角懒洋洋的说:“我可没那么高尚,宁可让千万人给我陪葬也不会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这就是站错队伍的悲哀啊,”向阳唉声叹气,“我是没辙了,我们家老爷子天天警告我,非常时期别给他出难题,要不你让你们家老太爷传个话儿,张家人再嚣张也得给老人家几分薄面吧?”
陈劲摇头,“算了,老头儿年纪大了爱动肝火,外面这些事儿瞒着他还来不及呢,万一出点儿什么状况我可受不了,我宁可赔了企业也不能把自己家人搭进去。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是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解决。”
向阳离开后,陈劲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脑子里回想着上午打的一个电话,对方正是这场危机的煽风点火者。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那边嗓音依旧清亮,不慌不忙道:“陈总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笑笑说:“我就是提醒张小姐一声,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打压我,就不怕我把手里的东西抖落出去?”
那边也笑,笑声清脆:“我当然怕,不过我现在手里也有东西,真要是硬碰硬,我猜你得比我还要怕……”
他抿嘴不做声,等着对方亮底牌,那边果然拉着长声说:“说起来我倒是挺佩服你那位林小姐,她可真是大度,居然能不计前嫌的跟害死自己未婚夫的凶手的哥哥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
他咬牙道:“张韵仪,我警告你,你别动她的念头,否则别怪我把事儿做绝了。”
“你放心,我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护身符而已。何况这事儿说出去对你也没好处,我还没想连累到你。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还是那句,你们家需要张家,你也需要我。”
他当时气得差点没笑出来,真是个固执得不可救药的女人,居然这么大动感格的逼他就范,比起他当初对待林菀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忽然从内心对电话彼端的女人生出了几分怜悯,于是口气也软了些许:“现在说这个未免早了些,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定论,即便是你们那边赢了,别忘了官场上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再过个五年不定又是什么光景,到时候你就不怕我把今天这些事加倍奉还?”
那边爽快的答:“敢做我就敢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愿赌服输。”
他终于失笑出声,说:“好,你是女中豪杰,既然你执迷不悟,我陈劲就奉陪到底。”
陈劲低头看了会儿桌子上摊开的数据,明晃晃的十几亿资金缺口,没想到他精明了半辈子居然被一个小人和一个女人给整了,不过商场上历来都是血雨腥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倒也没多气愤。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出了问题得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关键时候,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得自己想辙。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拿起内线电话:“给我约一下朝晖的谭总。”
三天后,晚上八点半,城东某私人会所。
谭希哲姗姗来迟,陈劲坐在沙发上瞄了眼腕表,20分钟,在心里骂了句“矫情”然后起身,脸上带着笑迎上去几步,握手,寒暄:“谭总真是大忙人,见你一面够不容易的。”
谭希哲笑呵呵说:“这两天还真是忙,刚才谈判桌上下来,陈总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在一旁待命的包房公主过来给二人倒酒,陈劲挥挥手让她们出去,边倒酒边郑重其事的说:“跟你道声谢。”
谭希哲在对面沙发坐下,熟稔的翘起二郎腿,讶异道:“这话是打哪儿说起?”
陈劲倒满两杯酒,放下酒瓶慢条斯理的说:“谢谢你这一次没插手,在后边补上一脚。”
谭希哲扑哧笑出来:“这不是挖苦我呢么,我最近可没搞什么动作啊,自己一大摊子事儿都忙不过来。”
陈劲端起酒杯说:“说起来咱们俩也认识二十多年了,可好像还从没单独坐一起喝过酒,来,喝一个?”
谭希哲视线从暗红色的酒杯落到对面一脸豪气的人脸上,笑了下说:“喝酒可以,不过总得有个说法吧。”
陈劲痛快答道:“冰释前嫌,这个理由够不够?”说着就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谭希哲看看对方一滴不剩的酒杯,摇头笑笑说:“看这架势我要是再不痛快点儿倒不像个爷们儿了。”说着也端起酒杯,喝完还倒过杯子冲陈劲示意。
陈劲拿起酒瓶作势斟满,谭希哲夺过:“我来吧。”
他为陈劲和自己分别倒上酒,也不管什么红酒规矩了直接倒了满满一杯子,然后俩人自然而然的碰杯,再次干了。
谭希哲掏出烟,递给陈劲一根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说:“这次张家做的过了,不过是为了点儿儿女私情,至于么?”他说着眨了眨眼,“不过说实话我还等着看好戏呢,看看你迫于压力答应给张家当乘龙快婿。”
陈劲一本正经道:“头可断血可流,男儿气节不能丢。”
谭希哲笑:“够爷们儿,这人可真是三岁看老,你打小儿就硬气,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军区大院见到你时,你就是在那挨揍,屁股都开花了也一声不吭……”
“你就在一边儿舔着雪糕看热闹,穿着花裙子……”
“不是裙子,是裤子。”
“……”
“你挨完揍提起裤子就骂我,臭丫头看什么看,再看我扒你裤子。”
陈劲笑出声,磕了磕烟灰说:“所以咱俩这仇就是打那儿结的?”
谭希哲也笑,“可不,你当时以为我是女孩儿被我看了屁股恼羞成怒,见面就找我茬儿。”
“谁让你那时候当女孩儿养,连方正都管你叫表姐,后来据说在你家住了两天被你这个表姐给吓着了……”
“没办法,小时候身体不好,算命先生说得当女孩儿养到十八岁。”
俩人话了会儿当年,互相扒扒短,这才发现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是孩子气和少年意气使然,末了谭希哲感慨道:“斗了二十多年了,就让你几杯酒给摆平了,说实话我有点不甘心。”
陈劲说:“那好,我给你一机会让你心里平衡平衡。还记得上次103号地块招标会么,当时你们志在必得,最后还是被我们以13亿给拿到手了,现在就按你当初最后的价位折给你怎么样?”
谭希哲眨眨眼,嗤笑道:“合着你这是算计我呢,想从我这里套钱呐。”
“套钱是不假,谈不上算计,我手里这几块儿地可都被人眼馋着呢,只要我放出话儿去,保准儿明一早就都呼上来抢着要。”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你这不是现用现交么,这要是你们没出事儿是不是就继续跟我僵着了?”
“此言差矣。”陈劲言之凿凿道,“这不过是个契机,以前拉不下面子的事儿现在一咬牙就豁出去了。我虽然对你某些方面看不惯,但是你的经营理念我很认同。我们不应该把精力都用在互相争斗的内耗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相信只有咱俩联手,这B市地产行业就没别人的份儿了。”
林菀睡到半夜,被客厅里的噗通一声惊醒,走过去开灯一看,原来是陈劲回来时绊到沙发上了,她还没走近酒气就扑鼻而来,再看陈劲脚步踉跄的走过来,她想也没想的就过去扶他。
陈劲不客气的把自己一半重量都压在林菀肩上,还冲她虚无的笑了下问:“还没睡,等着我呐?”
他说话的同时还伸过手想要摸她的脸,林菀躲开,皱眉抱怨:“怎么喝这么多?”
“我高兴。”陈劲像白痴一样笑着拉长声说,然后又挥着手骂道:“谭老二这个孙子,等下回他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把他扔酒缸里去……”
他骂骂咧咧着忽然脸色一变,推开林菀就朝卫生间大步奔去,进去后还不忘关门。听到里面传来呕吐声和冲水声,林菀站在原地愣怔了会儿然后奔向厨房,等拿了东西回来卫生间里已经没了声音。她在门口等了会儿不放心,就拉开门进去。
陈劲正两手撑着洗手台呆呆的看向镜子,听到响声后回头,脸上滴着水头发上也挂着水珠,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一脸的茫然。
林菀递过手里的牛奶瓶说:“把这个喝了。”
陈劲接过,顺从的咕嘟嘟几大口喝光,极其自然的把空瓶子递给林菀,然后吸了吸鼻子嚷道:“得洗个澡,臭死了。”
他说完就脱下西装,顺势往林菀怀里塞,林菀无奈的接住,见他开始解领带,喝多了手不灵活越拽越紧,看着他皱着眉毛跟领带较劲生生要把自己勒死的架势,林菀说:“我来吧。”
她说完就后悔了,等摆弄了一会儿未果后更加后悔,陈劲呼出的混杂着烟酒味还有牛奶味的气息扑到她脸上,让她居然生出了几分紧张,手上动作越发的笨拙。
陈劲见她费力就善解人意的坐在马桶盖上,林菀站在他两腿中间,低着头终于用指甲把领带抠开了,她像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一般骤然轻松,笑着说:“好了。”
抬眼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黑白之间除了淡淡红丝还流淌着一种东西,毫无防备的赤诚。林菀愣神的功夫,陈劲双臂环抱住她的腰,把脑袋往她肚子上蹭了蹭嘟囔:“菀菀,你真好。”
林菀被他的突袭吓得立即举起双手,投降一般的姿势,自己却不自觉,哑着嗓子说:“快放开。”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陈劲含糊不清的说着,把手臂又收了收,让林菀的腰肢紧紧的贴住他。他的呼吸隔着薄薄的睡衣熨烫着她的肌肤,林菀好像听到了强烈的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男人无意识的低喃,像呓语一般,只有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两个字,胜过人间情话无数,又不只是情话,因为它成功的勾起了埋在她心底的一种柔软的情愫,她恍惚知道那叫做母性。她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她此刻正在包容着自己顽劣的孩子。
直到胸口方向传来轻轻的鼾声,林菀才失笑,抬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无奈的自语:“不是要洗澡么,怎么睡着了。”
次日清晨,阳光从半掩着的窗帘缝隙投射进来,林菀睁开眼,被眼前放大的眉眼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她居然跟陈劲头抵着头。他呼吸时还有淡淡的酒气,还有牙膏的薄荷味儿,她想起昨晚,她把他叫醒让他洗澡刷牙,他顺从的洗漱完后还像孩子一般张嘴呵气让她检查……
林菀暗自叹息,身子往后挣了挣,发现自己右手被陈劲握着,已经没有知觉,隐约记起从昨晚上了床就是这个姿势。
陈劲被她的动作扰醒,嗯了一声,虽然他没睁眼,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林菀能判断出,他已经醒了,只是不愿面对现实。
林菀暗自叹息一声,为自己的泥足深陷,还有他的不能自拔。她压下心事,平静出声:“陈劲,放手吧。”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兀的一顿,随即捏紧,捏的她手疼,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