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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祸不单行,几年后宋源的爹被征兵,走的时候宋源的娘已经怀有身孕。半年后却传来他爹惨死在战场上的消息,宋源的娘悲伤过度生宋清的时候又遇上难产大出血,拼劲力气生下宋清便撒手去了。
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和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宋源,那时候宋春华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从此宋家只剩下这姑侄三人相依为命。
因为要抚养照顾两个幼侄,宋春华爹娘在世时给她定下的亲事也被男方退掉了。娶了她就等于多了两个拖油瓶,渐渐的她就成了无人问津的老姑娘。直到十八岁才嫁给了爹不疼娘不爱,同样不好说亲事已经二十多岁的林大锤。
宋春华出嫁后,宋家便只剩下只有八岁大的宋源和三岁的宋清,好在宋春华一直偷偷照顾两个侄子。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谁知道村子里突然接连死了几个人,于是宋源是扫把星会克人的传言再一次被疯传。只要有他在村子里的一天,村民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村民们开始害怕恐慌,觉得宋源是个煞星是个妖孽是一切灾祸的起源,除非用火烧死才能消除他带来的厄运。
面对宋春华的苦苦求情,村民们置之不理。这时候正好其他村子里也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死去,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疟疾引起的。
大家陷入更大的恐慌中,要知道一旦遇到疫情死的人无数。就这样宋源逃过了一劫,为了不牵累姑姑和弟弟他一个人搬到山上去居住,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听完前因后果,南宫佳人得出结论。
宋家那些不幸去世的亲人,根本与宋源的出生无关。只是一切赶巧了而已,宋源完全是无辜躺枪。
【017】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去的路上,南宫佳人把两包点心都藏在自己肥大的衣袖里。在她看来四丫瘦小的身体根本藏不住鼓囊囊的两包东西,说不定一回去就会被林周氏发现给搜刮走。还不如放在她身上安全,至少她的身份是个外人,林周氏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搜她的身。
事实证明,她的先见之明是非常正确的。回到林家,下地干活的一众人都已经回来了,院子里一堆人正在洗手脸准备吃饭。
宋大婶带着两个大女儿忙碌的在院子里摆桌椅。李氏在厨房盛饭,小周氏悠闲的坐在自己屋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荷包。林周氏则是站在堂屋门口,斜眼将洗衣服回来的几个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几遍,才不阴不阳的开口。
“四丫你个死妮子,只会吃白饭的懒惰货,洗个衣服洗到茄子地里去了还是被水鬼拖走了?这么半天不见回来家里一堆事情没做,只知道在外边偷懒耍滑,叫我抓住的话别想吃饭,咱们家可养不起闲人!”
南宫佳人微恼的皱眉,这是赤果果的借机指桑骂槐啊!明着是骂四丫,其实是甩脸子给她看呢!
想到这里,她怒极反笑了。
哼,就许你红口白牙的冷嘲热讽,本姑娘的拿手戏就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比谁的嘴皮子利索?呵呵,接招吧,本姑娘的本领肯定不输于你!
“茄子地?哎呀大娘,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根本就没瞧见有茄子地啊!倒是看见了好大一条大花蛇跑出来吓人,不过被几个孩子用石头砸的灰溜溜滚回老窝了!”
“怎么,大娘莫不是想吃茄子了?不知大娘家的菜地里有没有种茄子,回头吃完饭我好去给你摘些来给大娘解解馋!”
不知为什么佳人忽然想到那种长长的茄子,于是,她瞬间邪恶了。
特么的!本姑娘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给你家胖姑娘洗衣服容易吗?这老太婆,还真把自己给当盘菜了,姐又不是你的奴仆!
想敲打我,拿捏我,那你可找错人了!姐从小被人欺负的多了,现在可不一样了,只有我不想欺负的人!
“佳人姐姐,你身体刚好,这衣服还是给我晾吧!”宋大婶的女儿大丫很有眼色的走过来接走佳人抱着的木盆,走到晾衣绳边上手脚麻利的把衣服甩开晾好。
“你……”林周氏被佳人故意曲解的话气的一噎,只好又冲四丫开火。
“四丫,以后离你那个煞星表哥躲远点,没得沾染上晦气克着一家老小,要是让我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看看今天毛娃子,就是被那个不详的人给克的差点丢了命,记住了没有?”
一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毛娃子落水的事情估计这会已经传遍全村了。
“奶……我,知道了。”四丫看着林周氏吓人的眼神,心虚的点点头。
心想着,以后再见到表哥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人看见也不能让奶奶知道,奶奶发起火来很吓人,打起人来真的很疼。
“大娘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保证四丫以后见了她表哥都会躲得远远的。真的!”
佳人边说边对四丫和根宝使眼色,让他们不要说话。刚才她也是脑子里忽然那么灵光一闪,想到不如就趁此机会狠狠的气气林周氏断了她以后的念想。见林周氏不解的望向自己,想着她待会被气歪嘴的样子,佳人脸上笑的更开怀了。
“说起来,今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四丫的表哥,他给了一只好肥的野兔还有一只大山鸡。那野兔肥的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起码能炖一锅的红烧兔肉。还有那山鸡,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长得那么肥嫩,放点蘑菇啥的煮鸡汤一定香的半个村子都能闻到。”
林周氏听见这话,两眼都开始放光了。她暗暗的砸吧了下嘴,想着有好几天都没打牙祭了。
正好这两天小儿子学堂里沐休要回来,原本还准备拿钱去村里的屠户家割点肉的,有了那山鸡和野兔不但省了她割肉的钱还能美美的吃上一顿!
四丫和根宝一听急得不行,心想佳人姐姐不是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吗?
为啥佳人姐姐自己说了,那是不是他们这次又要空欢喜一场把肉给奶奶吃而他们却什么也吃不到了?
想到这里,两人急的上前一边一个扯住佳人的手。佳人暗暗捏了捏两人的手心,轻轻的对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安心啦。
李氏的小儿子林柏和周氏的儿子林槐听见有肉吃,也顾不上趴厨房门口吸溜鼻子了,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围着四丫和南宫佳人打转转,贼眉鼠眼的找来找去。
“肉呢?肉在哪里?快拿过来,我要吃肉!”林柏说着还用力拽四丫的小辫子,气的二丫走过来拨开他的手把四丫护在怀里。
林槐则是试图扯佳人的衣袖翻找东西,佳人一拧腰后退两步躲开那小子脏兮兮的爪子。她衣袖里面还藏着两包点心呢,不能被这个家伙给发现。“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一次就连厨房里正在盛饭的李氏也丢开碗凑耳听着,小周氏更是丢开正绣着的荷包紧盯着南宫佳人,深怕漏听一个字。
嘿,见她们一个个被吊起胃口的样子,跟八辈子没见过肉似得,佳人这才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
“唉,其实,我本来是想让四丫拿着的。可是后来一想不行,大娘是个最关心疼爱家人的人,所以我怕大娘嫌四丫表哥给的东西晦气,我就思来想去,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018】煮熟的鸭子飞了
说到关键处,佳人故意停顿了下,吊足众人的胃口后又扔了颗重磅炸弹。
“这个决定就是,就算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也要为大家的性命着想不是?所以啊,我就没敢要。咱不能为了点吃的东西,就置全家人的性命不顾,这万一要是被克着吃出点好歹来,那我岂不是成了害大家的罪魁祸首吗?大娘,你最明白事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南宫佳人看见林周氏的手一抖嘴角心疼的抽了几下,心里乐坏了。
“大娘你别激动呀,真的不用感谢我。我啊都是跟你学的,一心为大家考虑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明智的决定!”
怎么样,傻了吧你?
让你以后还想着不劳而获吃白食!
嘴巴里吃着人家的,还黑心的骂着人家,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过河拆桥无耻不要脸的人!
听到佳人这样说,一直紧张兮兮手心都冒出汗的四丫和根宝放下心松了口气,小脸上不觉得又挂上了笑。两个小家伙是高兴了,可有人却不高兴了,甚至还愤愤不平的看着她。
“原来说了半天,那野兔和山鸡你压根就没拿回来,在这里诓着我们玩呢!”
李氏还以为可以好好的打一回牙祭,谁知道白高兴了半天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周氏也气的蹭一下站起来,流了半天口水原来煮熟的鸭子早就飞了。
“我说,你故意的吧?那野兔和山鸡又不是煞星,怎么会克着我们呢?又不是没吃过,以前也没少吃,看看我们一个个不是都好好的?”
是,你们的确是一个个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但是我就是不想给你们吃怎样啊!
哼,不但现在不给你们吃,以后也没得吃!
看着她们一个个气的嘴歪眼斜的丑恶嘴脸,南宫佳人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你……真的没要?”林周氏想起那肥美的山鸡跟野兔,就心疼的直抽抽。
这姑娘要是自家人做出这么败家的事还求表扬,估计她早就忍不住一个巴掌拍过去了。
“是啊,没要!大娘,在你的心里家人的性命一定比几口肉重要千百倍,你也不想为了几口吃食冒那个险是吧?这世间的事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谁都不敢保证。所以为了大娘一家人着想我没敢要,万一出了人命我可承担不起责任呀!大娘,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看着林周氏那副心疼的要死又拿自己没辙被堵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佳人心里真是倍儿爽!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会气人的潜质!
林周氏可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明明是她嫌弃宋源晦气的,想承认佳人说的对又不甘心,想反驳又觉得打了自己的脸。
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出不来噎的她一腔老血上涌,一张老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再白,别提有多精彩了。
满心满脑子都想着吃肉被勾出馋虫的林柏和林槐听见没肉吃可不依了,两人干脆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坐蹬着腿撒起泼来。
“我不管,我要吃肉,我就是要吃肉,不给我吃肉我就不起来,呜呜……”
“奶奶,我也要吃肉,我不嘛,我要吃肉,你快去让这个女人把给咱家的山鸡和野兔要回来,呜哇……”
两人一个比一个哭的欢快,却只闻其声不见掉泪,那鼻涕也跟着一进一出又被用衣袖擦掉的邋里邋遢样看的佳人好一阵恶寒。要不是胃里实在没东西可吐,她都要当场吐出来了!
两人的年龄都跟宋大婶家的三丫差不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娘教什么样的孩子没教育好的结果!
李氏和小周氏却没有哄自己的儿子起来,而是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眼珠子剜着南宫佳人,那眼神就好像她是她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南宫佳人不禁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个女人心里肯定恨死她了。切,她只当两个女人是眼睛抽筋了,幸灾乐祸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两位大婶别这么看我,我也没办法。四丫表哥已经把那些猎物作为赔偿全给毛娃子家了。好多的肉哦,够一大家子吃上好几天的,就算吃不完还能卖点钱花。”
“你们要真想吃的话就去跟毛娃子娘要去呗!最肥最大的那只山鸡和野兔,就是原本要给你们家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去晚了的话恐怕连根毛都捞不着了。我在河边的时候可是听见毛娃子娘跟人说啊,要把最肥的那几只猎物都拿到集市上去换钱给毛娃子买好吃的咧!”
佳人故意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把事情全推到毛娃子娘身上。那个婆娘今天对宋源救了她的儿子不但不知感激,还那么恶毒的出口谩骂甚至挑起村民对宋源的攻击。
想想就生气,别怪她做了次坏人挑拨离间,谁让宋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呢,她这人向来就是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