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临时匿名通知的警方,周围的警力部署不会太多,才能让他有机会跑到这里。这种时候敌我不明,还是暂时不要通知任何人,先躲两天再找人来接应。
打定了主意,曾白楚睁眼看了未来几日的房东一眼。相貌平凡,毫无身材可言,不过也还算是眉目干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睛,看起来有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倒也不碍眼,只是莫名感觉有点眼熟,怕是因为大众脸的原因。
掏出他刚刚交过来的手机随手把玩了起来。好几年前的旧机型,边角已经被磨损出了圆润的光泽,却没什么划痕,看来用得很小心。
曾白楚将手机抛还给他:“向单位请假。三天。”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那把手枪却还在手里晃悠着,跟转手球似的在手里熟练地玩转着,像是无声的警告。
谢一北苦笑了一下,说得轻巧,这假哪是说能请就能请的。虽说他也不是什么大医师医院也不缺他这么一个,可就这么没头没尾一个电话过去便要请假,自己的病人都交给谁?不过眼下这情形,比起工作来,还是保命比较重要。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老妖婆直接就怒了,大吼大嚷地告诉他没门儿。声音极有穿透力,透过电波尖锐地刺着耳膜。看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不悦地微微皱起眉头,谢一北也被吵得烦躁,索性心一横挂了电话。
这下工作怕是保不住了,就算还能留下来以后也少不了被老妖婆折磨,谢一北郁闷地想。沙发上那人倒是气定神闲,谢一北会被怎么样才不关他的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谢一北莫名其妙矿工几天没人会多事地来他家关心探望就好。
“会做饭吧?”
看谢一北点了点头,曾白楚起身去检查他的厨房。很好,冰箱里面塞的还是挺满的,再加上柜子里的挂面和泡面,两个人过个三四天绝对不成问题。
刚要开口指挥男人去做饭,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谢一北不敢应答,不知是不是该装作没人在家。眼前一晃,刚才还在厨房的那人已经身形极快地闪了过来,枪口稳稳地抵上了他的后背,正瞄准心口的位置。
“问问是谁。”
谢一北不敢轻举妄动,镇定了一下,努力不让声音抖得太厉害。
“谁啊?”
“小谢啊,是我。”
谢一北松了口气,低声说:“是送报纸的大妈,每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来。”
曾白楚的嘴唇又紧紧抿了抿,轻声说:“去开门。要是敢乱来……”他抬起枪口,从谢一北的后颈缓缓往下滑,直到后腰才停住。冰凉的金属感让谢一北打了个寒战,乖乖点头。曾白楚推了他一把让他去开门,自己闪进了卧室里。
谢一北感觉自己的背上已经是一身冷汗,深呼吸了一下,小心打开门。
“警察,请配合一下调查。请问下午在这附近见过什么可疑人士么?”
失策!
卧室里的曾白楚猛地攥紧了拳头,手指扣上扳机,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这里是五楼,跳下去非死即伤,看来只能硬拼了。
既然是大范围搜查,应该没那么多特警队的射击好手。只要对方人数在四个人以下,应该还有杀出重围的可能。
轻步移到了衣柜边,背紧紧地贴上了衣柜门,手已经端好枪随时做好了射击的准备。曾白楚的脑子高速运转着,回忆着小区附近的道路布局设计最佳路线。耳朵里却已经听到那个男人温和的声音:“没有啊,一切正常,出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不用担心,有情况的话请随时通知警方就好。”
“嗯,好的。”
报纸的声音。男人道谢的声音。关门声。脚步声。
曾白楚看向他的眼睛:“为什么不求救?”
谢一北想了想,冲他一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可没钱换地方住。要是你以后回来报复我怎么办?”
真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是聪明还是傻胆大。
曾白楚举枪的手垂了下巴,第一次真正在这间房子里感觉到了放松。朝厨房的方向轻扬下巴,说:“去做饭。”
那个男人看起来居然挺高兴的样子:“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
☆、第三章
第三章
把沙发枕堆在了一角,曾白楚斜躺下去休息,怎么躺都不舒服,后来干脆直接把脚翘上了沙发。反正已经被他的血弄脏了一大片了,无所谓再脏一点。
厨房里有碗碟轻微碰撞的声音,爆炒的声音,还有股有点呛人的油烟味。刚才进厨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个抽油烟机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还能用才有鬼。
茶几上散落着几本厚厚的医书,曾白楚随手拎起来一本翻了翻,满眼尽是些看不懂的医学类专有名词,看了就头痛。那么厚的书,几乎每一页上都有男人字迹清秀的笔记和批注。书页上也被绿色和蓝色的水彩笔一道道划出了重点,线条笔直,花花绿绿倒是挺好看的。
没一会儿菜已经端上了桌。青椒肉片、西红柿鸡蛋、白菜豆腐。简单的小菜,卖相却很好,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把米饭和碗筷摆上来,谢一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时一个人吃就糊弄糊弄,厨艺不怎么样,将就吃吧。”
其实这已经远高于曾白楚的期望了。他满意地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拎起筷子准备吃饭。
“先洗手!”
曾白楚差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男人。
谢一北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其实真的没有活得不耐烦,只是看见那还有血渍的手去摸筷子就条件反射地忍不住了。该死的医生的洁癖……
一阵沉寂。就在谢一北觉得那个人是不是正在考虑是掐死他好还是一枪崩了他好时,那个人一言不发地放下筷子,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居然真的去洗手去了。
悄悄舒了一口气,谢一北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联哥……还是被那小子给跑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李联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派了那么多人去都没把他给我抓住?”
那小弟苦着脸说:“那帮条子的速度太快了,我们的人刚准备上去帮忙他们就来了。何况曾白楚身手实在太好了,洪二他们一群人也只砍到了他一刀……”
“就知道那老东西靠不住。”深深吸了口烟,李联吐出烟圈,摆了摆手:“算了。能这么容易被搞定也就不是曾白楚了……去把和洪二接头的人好好提点提点,回来别被曾白楚发现了破绽。”
“是,联哥。”
那小弟听话地下去了。李联又吸了几口烟,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
好不容易曾白楚不在,不趁这会儿上他的场子闹点事,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么大费周章地设计一场。
吃完了饭,谢一北进了厨房洗碗。曾白楚拿起了下午送来的报纸翻了翻。
政策纲要、小说散文、花边八卦、本地新闻、招聘广告。
轻哼一声。报纸上到处一派欣欣向荣。政府工作勤勤恳恳辛辛苦苦,真是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没看多久就失了兴趣,把报纸往边上一扔,曾白楚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想心思还是在睡觉。
收拾好了碗筷,又去把那个陌生人的浸了血的上衣洗了。晚饭吃得本就晚,一番折腾下来,也已经九点多了。
瞄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假寐的男人,谢一北轻轻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睡觉呢。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视线般,躺在沙发上的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谢一北一跳,脸不由有点红。
那男人起了身往洗手间走:“过来。”
“啊?”谢一北不明所以地跟了几步。
“帮我洗澡。”
“啊?”
也是。他的右肩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自己洗难保不会沾到水,又不能这么一身血渍地就去睡。可是……
谢一北磨磨蹭蹭地帮他解衬衫上的纽扣,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脱掉了上衣,狠了狠心又去帮他解皮带。
明明没有伤到不能自己脱衣服的程度,拿枪不都还利索得很么!谢一北恨恨地想,简直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故意作弄他。
可曾白楚还是那副一脸坦然的面无表情,毫无芥蒂地任由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陌生男人帮他宽衣解带,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一看就是那种好日子过惯了,习惯了被人服侍的有钱人。谢一北有点郁闷。不过看他那么坦荡荡,也只好努力做出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只可惜效果甚微。
好吧……其实他的身材还是挺不错的。
脱到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谢一北再怎么硬着头皮,也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了。可总不能让他穿着洗,不然弄湿了难道让他穿自己的不成?
像是这才注意到了身边那个人的窘迫,曾白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拇指一勾,自己脱掉了内裤,扔到边上的那堆脏衣服上。
没有浴缸,连个浴房也没有,只是墙上接了个花洒。不知多久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洗澡了。曾白楚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把花洒摘下来,小心地用自己的手试着水温。
“这样行不行,会不会有点烫?”看曾白楚还是一言不发没有反对,谢一北权当他满意了,动手帮他冲洗起来。
身上到处都是干了的血迹,再配上肩膀的绷带和结实的肌肉,视觉效果还挺惊人的。看光用花洒冲是冲不掉血的,谢一北把袖子又往上卷了卷,硬着头皮用手帮他擦洗。
把血大略去干净了,谢一北关了水,把沐浴露淋在浴球上,揉出泡沫往他身上抹。曾白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任他动作,低头看着这个男人满脸通红地蹲下来,往他的腿上抹泡沫。
曾白楚倒真不是刻意为难他,他才没有那个兴致。只不过伤口刚包扎好,沾了水又是麻烦事,何况这几年老大当得他也确实是使唤人使唤惯了,虽然指使个陌生人这么亲昵地替他洗澡还是头一次,却和在浴池里也没多大区别。曾白楚本就不是一个会关心他人想法的人,想到哪做到哪,完全不以为意。
终于洗完澡时,谢一北已经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是热得还是脸红得。用毛巾替他擦干身上的水后,那人施施然伸出手拿起了自己为他找的睡衣,却只穿了睡裤,赤着上身便朝卧室走去。
饶是脾气再好,谢一北也负了点气。又不是动不了,别的也就算了,洗澡这事还这么为难自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又不是不会洗澡的小孩,非要自己这么伺候着!
算了,谁叫他受制于人呢。
闷闷地快速给自己洗了个澡,谢一北把他染了血的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从柜子里又抱出了床小被子准备去沙发上睡。
“过来睡床。”那人突然出现在了卧室门口,不咸不淡地丢下了一句,转身又进去了。
“啊?”
谢一北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人恐怕还是信不过自己,怕他半夜逃走或者想办法向外报信求救,非要睡在他身边他才放心。
可是,两个大男人挤那么张小床,实在有点……
似乎是嫌他太过磨蹭,那男人回过头来,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谢一北无奈,只好上了床的另一边,在他的身侧躺下。
那个男人是侧身背着他睡的,这样不会压到肩上的伤口。谢一北平躺着,微微一扭头就能看到他□的上身宽厚的肩膀。
乍得一看,总觉得那枕头比平时高了些。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过来,那人定是把枪放在了枕头下。
枕戈待旦,是不是也就是如此了。
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太霸道太汹涌,让谢一北一时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眼睛盯着他的伤处莫名就移不开。
像是他第一次喝洋酒时,琥珀色的澄净液体吞下去,满口苦辣,却没有别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心跳加速,身体有热气上涌,像是被雾气包裹,脑子里一片迷蒙。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这一晚谢一北躺了好久好久,都迟迟没有睡意。
谢一北早上是被楼下“洗抽油烟机”的吆喝声吵醒的。一脸痛苦地抬腕看了看表,看到那时间,顿时睡意全无。
猛地坐起来后发现身侧多了一床被子,昨天的事才如潮水般涌回记忆。
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