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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北以前住的是高档社区,不屑于这样抛头露面的集体锻炼方式。后来租的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又是接近贫民区,那里的人都是温饱线上下,也没这个情趣,有了空闲宁愿搓两把麻将。兴致勃勃地站在甩头扭腰的社区大妈旁边看了好久,谢一北转头向曾白楚笑道:“我本来还以为这只有在新闻联播上才能见到这个呢。”
懒懒地双手插在口袋里,曾白楚没回答,只是等在一边任他有点丢脸地盯着人家参观,没有催促他。
走到草坪的边缘,有几个老头在玩空竹,双手各拿一根竹竿,把空竹套在两根竹竿的线上,左右滑几下,抛向空中再稳当当地接住。
谢一北笑:“这个我会,我爷爷以前经常在家玩这个。”说着便走上前和那几个老头聊起来。
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没几句谢一北就把几个老头都逗得笑呵呵的,一人主动就把手中的竹竿递了过去。谢一北回头跟曾白楚招呼了声“看着”,便动手舞了起来。
曾白楚微微一挑眉,没想到他还真有几下,玩得丝毫不比那几个老人逊色,姿势也流畅优美地很。
“蚂蚁上树!”谢一北轻轻呵了声,双手抖了几抖,突然把线拉直。那空竹真的就像蚂蚁一般自己顺着树往上爬。旁边传来了几个老头的叫好声。
谢一北却没有应,直直地往曾白楚这边看过来,倒像是考试考好了便急急想要邀赏的小孩似的,那眼神急切得曾白楚都无法忽视,便轻轻点了点头。
似乎这一点头就是莫大的奖励了。谢一北笑呵呵地跑回他身边,把竹竿往他手边递:“要不要试试?”
曾白楚摇头,干脆道:“我不会。”
“没有人上来就会的啊,我教你,试试吧。”说着就硬把竹竿往他手里塞。
没想到他胆子便这么大了。曾白楚一皱眉,朝他瞪过去。谢一北却根本没抬头看他,反而双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带你动。”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那一根细细的丝线便吊着空竹在两人中间翻舞了起来。曾白楚的平衡感一向很好,谢一北带他抖了一小会儿便找到了感觉,自己的手也渐渐主动起来。谢一北感觉到他在用力,便慢慢松了手。
曾白楚抖得很专注。微微低头看着那空竹,眉头微皱,动作还略显生硬,看那表情却是在认真研究着的。
看着这情景,谢一北突然有了种不真实感。
这日子美好得像是偷来的。
“怎么样,很简单吧。”离开那边半天了谢一北显然还在回味。
“嗯。”
要去绿园应该走南门。谢一北没来过这里,只是顺着大路一路逛。曾白楚不知道是也没有来过还是懒得开口提醒,也就跟着他后面走,不知不觉晃到了东门。
“那边怎么那么多人?”谢一北惊讶道。
曾白楚往那边看了一眼便反应过来:“周末,这边是狗市。”
“过去看看吧。”谢一北虽然是那种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却也不妨碍他对小动物的喜爱。
曾白楚却难得发表了不同意见:“我对狗毛过敏。”
“呃,这样啊……”谢一北有点遗憾地在那群狗和曾白楚身上来回扫了几眼,那眼神看得曾白楚很是不舒服,怎么看怎么有点一视同仁的感觉。
“那你站这等我一下。”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谢一北对曾白楚说,便转头急匆匆地向那边跑去。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曾白楚有点百无聊赖。虽然这会儿空气不错,可他实在不喜欢那股狗味。
谢一北笑眯眯的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塑料袋。曾白楚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那是什么。
“金鱼。”谢一北献宝似的把手中的袋子提给他看,“家里有个透明的玻璃缸养这个正好,早就想买了。”
只要不是带毛物体曾白楚就没意见。转了身直接往南门走,省得他再整什么幺蛾子。
路过南门时经过了那些小孩子的娱乐设施。平时最是热闹的地方这会儿却极是冷清。
大一早的,没有孩子来玩,连工作人员也都还没有上班。那些海盗船、旋转木马、碰碰车都还安静地沉睡在这清冷的冬日早晨里,背阴的地方甚至连霜都还没有化。
一切都还保持着昨晚断电前最后一刻的样子。海盗船头的小个子精灵船员塑像咧着嘴冲天空笑着,一匹旋转木马的蹄子还差那么一厘米就能落了地,却始终悬在空中不知疲累。与方才的热闹相比,这好像就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无声地保持这个样子很久很久很久了,一直在静静地呆在这里,等待有人能发现它。
终于有两个人走了进来,虽然是无意。可那些海盗船员,斜坐在木马上的公主,开飞机的老头都很开心。
曾白楚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目不斜视地径直穿过往门口走。谢一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听到了他们在说话。
“你想要来坐船吗?”
“不。”
“你想要来骑马吗?”
“不。”
“你想试试飞机吗?”
“不。”
那么,还有什么是我可以给你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放在这里好像有点突兀,和文章整体风格不是很搭,却是在我脑海里出现了很久的一个场景,便硬是放了进来,就当是我的任性吧^^
【对不起大家,我犯了个弱智错误,我以为12月只有30天,于是存稿箱里预定的日期是1月1号T^T 刚刚上线才意识到。。。。55555 对不起12点来蹲的童鞋 抱头逃~~】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接下来一连四五天曾白楚都不见踪影。刚开始有点失落,想开了谢一北也就不以为意了。反正当初对那说那话不过是句玩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真的会偶尔出现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谢一北并不是一个贪婪的人。
那天吃了晚饭悠哉地在卧室喝着自己煮的奶茶写报告,谢一北听见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是程函,这里除了他俩不会来别人,曾白楚从来都是用钥匙自己开门。
“我来送老大放干洗店的衣服。”程函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道,边说着顺手就直接把一口袋衣服塞进了谢一北怀里,换了鞋就钻向了厨房。
“没吃饭么?”谢一北小心地把衣服上的塑料套摘下来,一件件抚平,“好久不见你了,他呢?”
“你这话问得也太没有诚意了,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吧。”程函啃着面包,嘴里包得鼓鼓囊囊地从厨房里出来,还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奶茶,“前阵子不是天天看老大往你这跑就没来了么,当你俩的电灯泡我又不是嫌命大。”
“有那么夸张么,他又不凶。”谢一北笑道。
“不凶么?也还行吧。”程函想了下,挥挥手跳过这个问题,“怎么样,你们俩?”
“什么怎么样?”
“日子过得呗?或者夫夫生活和谐不?”程函轻轻捣了谢一北一肘子,一脸坏笑。
“承蒙关心了,他好得很。”没有像程函以为的那样会被弄得脸红,谢一北反而大大方方道。
程函叹气。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好逗了。
闲着没事儿跟屁虫似的跟着谢一北晃过去看他挂衣服,程函看见那一人一边的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柜,惊叹了下:“你还真有做家务的潜质。”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觉得你这是夸奖。”
“哈哈。”程函往床上一坐对他的回答不以为意,“我说,你对老大不是认真的吧?”
“你说呢?”谢一北将最后一件大衣掸了掸挂好,合上柜门。
“我怎么知道。”程函道,“我只是提醒你,喜欢处处就行,别来真的掉进去了。”
谢一北有点奇怪地回头:“他不是你老大么,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对他死心塌地的。”
“那是两码事儿。”程函摆摆手,“好歹咱们也是过命的关系不是,我哪能忍心看你一头栽到南墙上去呢。”
“没那么严重吧。”谢一北笑笑,“放心,我有分寸。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对我来说。”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你有分寸,你有个毛分寸,一点不像有分寸的样子。让你家破人亡还不是坏人。程函腹诽道,却又不能说,只能拐弯抹角道:“老大确实不是什么残暴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他这么些年了,他对人不坏。只是感情这方面——”想了半天没找到个合适的词,程函只能宽泛地总结:“他没有心的。”
“我从来没有打算向他要那种东西。”谢一北淡淡道,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他来一天就在一起过一天,他不来我就高高兴兴过自己日子,和以前一样,这不挺好的。你想多了。”末了还拍拍程函的肩膀。
“得,我多管闲事了成不。”程函无奈道。明明就是喜欢还不承认,这人没救了,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他句:“老大最近是去外地办事了,估计忘了跟你说吧。”
“办事?他出去办什么事?”谢一北有点惊奇。
“你那是什么语气?老大怎么就不能办正经事了啊,难道你以为我们整天就忙着打打杀杀吗?”看着谢一北那分明是说着“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程函彻底无语,决定再不跟他再这个问题上计较。“有批货直接要从外地出海关,老大不放心要亲自去看着。本来这是我的事儿的,不过有个小麻烦正好跑到那边被朋友给帮忙逮着了,老大就顺便过去解决一下。”看谢一北还是有点茫然的表情,程函补充一句,“反正就这么回事儿,细节你不会想知道的。”
想到那天看到的被硬生生踩断手指的那人,谢一北皱了皱眉。
“不过我说,你到底是傻还是胆大啊,没事自己往麻烦上凑。”程函感慨道,“好奇心害死猫,懂不懂?”
“我也不愿意啊。”谢一北苦笑,“我更希望他只是个平平凡凡的小上班族。你呢?”他转头问程函,“你为什么要干这个?”
“这有什么为什么。”程函毫不在意地摊摊手,“我老家是山里的,上初中父母凑了点钱想让我来城里投靠亲戚念念书。那都不知道是哪门子的远房亲戚了根本不乐意管我,我不爱上学又没钱,混着混着就进来了呗。这样也挺好,自由,没事还能给家里寄寄钱。叫我去念书纯属浪费。”瞥了眼谢一北满满当当的书架,程函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
“这样啊。”谢一北理解地点点头,“那曾白楚呢?”
“老大?”程函有点警惕,生怕说漏了什么,便只是含糊道:“我比他入帮晚得多,他的事我不清楚。你也知道,老大不怎么喜欢提自己的事。”
就算没有曾白楚这层因素,程函总觉得和谢一北也还挺投缘的,也是真心拿他当朋友,对他撒谎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心理负担。看他对这个问题没继续纠结似乎不太在意,也就暗暗舒了口气。
也就是谢一北这个有点单纯的二愣子。要是换了别人,依自家老大的性子早就斩草除根了,哪还能放在身边养着玩,还让他给爬到床上天天同床而眠?
送走了程函,谢一北也就尽量不让自己把曾白楚的事挂在心上。反正早也就有心理准备,之前在一起没有飘飘然不敢当做是习惯,这会儿见不着也就不会太失落。人总是因为期望值过高才会不快乐。自从失去了父母自己努力生活后,谢一北反而更懂得了知足。把想要的东西看做是一个奢侈的意外,得到了就会有惊喜,得不到也就能保持平常心。
有些人会把这称作是阿Q式的委曲求全,不过对大部分没什么野心只想简单生活的平凡人,学会知足也许比争取更重要。
天越来越冷了。H城算是算是个中部城市,这样的地方冬天反而是最难熬的。不像南方那么温暖,又不如北方那样只要是室内都有暖气。如果说北方的冷是冷皮肤,H城的冷就是冷骨头。特别是朝阴的房间,那寒气根本是从地底顺着脚心直往上钻,穿再多都没用。
幸好医院的供暖设施还是很给力的,谢一北庆幸。
中午查完一遍房,谢一北便坐在办公室写医嘱整理病历,手边端着一杯热饮倒也挺惬意。实习生是没有办公桌的,谢一北便找了张椅子摆在自己桌边让许方晓和他坐在一起。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殊不知这对于实习生来说已经是极特殊的待遇了。许方晓心里明白,却也大大方方往他身边一坐,趁着闲暇翻会儿笔记。学医恐怕是最累的专业之一了,一本本厚重的辞典式的大书,不光是看相当一部分还要背,哪怕是许多老医生也从来都是医书不离手。
顺手翻了翻许方晓的笔记,一点不比他上学时差,反而条理更清晰得多。谢一北看